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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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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者无知之质,神者有知之性。有知不独存,依无知以自立,故形之于神,逆旅之馆耳。及其死也,神去此馆,速朽得理。是以子羽沈川,汉伯方圹,文楚黄壤,士安麻索:此四子者得理也。若从四子而游,则平生之志得矣。然积习生常,难 卒改革,一朝肆志,傥不见从。今欲翦截烦厚,务存俭易,进不裸尸,退异常俗,不伤存者之念,有合至人之道。且张奂止用幅巾,王肃唯盥手足,范冉敛毕便葬,爰珍无设筵几,文度故舟为棺,子廉牛车载柩,叔起诫绝坟陇,康成使无卜吉。此数公者,尚或如之,况为吾人,而尚华泰。今欲髣佛景行,以为轨则。气绝不须复魂,盥漱而敛。以一千钱市成棺,单故裙衫,衣巾枕履。此外送往之具,棺中常物,一不得有所施。世多信李、彭之言,可谓惑矣。余以孔、释为师,差无此惑。敛讫,载以露车,归于旧山,随得一地,地足为坎,坎足容棺。不须砖甓,不劳封树,勿设祭飨,勿置几筵。其蒸尝继嗣,言象所绝,事止馀身,无伤世教。 
  初,吁之疾,歊尽心救疗,及卒哀伤,为之诔,又着悲友赋以序哀情。忽有老人无因而至,谓曰:“君心力坚猛,必破死生;但运会所至,不得久留一方耳。”弹指而去。歊心知其异,试遣寻之,莫知其所。于是信心弥笃。既而寝疾,恐贻母忧,乃自言笑,勉进汤药。谓兄霁、杳曰:“两兄禄仕,足伸供养。歊之归泉,复何所憾。愿深割无益之悲。”十八年,年三十二卒。 
  始沙门释宝志遇歊于兴皇寺,惊起曰:“隐居学道,清净登仙。”如此三说。歊未死之春,有人为其庭中栽柿,歊谓兄子弇曰:“吾不见此实,尔其勿言。”至秋而亡,人以为知命。亲故诔其行炘徽杲诖κ俊? 
  先是有太中大夫琅邪王敬胤以天监八年卒,遗命:“不得设复魄旌旐,一芦笰藉下,一枚覆上。吾气绝便沐浴,篮舆载尸,还忠侯大夫隧中。若不行此,则戮吾尸于九泉。”敬胤外甥许慧诏因阮研以闻。诏曰:“敬胤令其息崇素,气绝便沐浴,藉以二芦笰,凿地周身,归葬忠侯。此达生之格言,贤夫玉匣 石椁远矣。然子于父命,亦有所从有所不从。今崇素若信遗意,土周浅薄,属辟不施,一朝见侵狐鼠,戮尸已甚。父可以训子,子亦不可行之。外内易棺,此自奉亲之情,藉土而葬,亦通人之意。宜两舍两取,以达父子之志。棺周于身,土周于椁,去其牲奠,敛以时服。一可以申情,二可以称家。礼教无违,生死无辱,此故当为安也。” 
  吁字彦度,怀珍从孙也。祖承宗,宋太宰参军。父灵真,齐镇西谘议、武昌太守。 
  吁幼称纯孝,数岁父母继卒,吁居丧哭泣孺慕,几至灭性,赴吊者莫不伤焉。后为伯父所养,事伯母及昆姊孝友笃至,为宗族所称。自伤早孤,人有误触其讳者,未尝不感结流涕。长兄絜为娉妻,克日成婚,吁闻而逃匿,事息乃还。 
  本州刺史张稷辟为主簿,主者檄召吁,乃挂檄于树而逃。陈留阮孝绪博学隐居,不交当世,恒居一鹿床,环植竹木,寝处其中,时人造之,未尝见也。吁经一造,孝绪即顾以神交。吁族兄歊又履高操,三人日夕招携,故都下谓之三隐。 
  吁善玄言,尤精意释典,曾与歊听讲锺山诸寺,因共卜筑宋熙寺东涧,有终焉之志。尚书郎何炯尝遇之于路,曰:“此人风神颖俊,盖荀奉倩、卫叔宝之流也。”命驾造门,拒而不见。族祖孝标与书称之曰:“吁超超越俗,如半天朱霞。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皆俭岁之粱稷,寒年之纤纩。” 
  吁尝着谷皮巾,披纳衣,每游山泽,辄留连忘返。神理闲正,姿貌甚华,在林谷之间,意气弥远,或有遇之者,皆谓神人。家甚贫苦,并日而食,隆冬之月,或无毡絮,吁处之晏然,人不觉其饥寒也。自少至长,无喜愠之色。每于可竞之地,辄以不竞胜之。或有加陵之者,莫不退而愧服,由是F论咸归重焉。  
  天监十七年,卒于歊舍。临终执歊手曰:“气绝便敛,敛毕即埋,灵筵一不须立。勿设飨祀,无求继嗣。”歊从而行之。宗人至友,相与刊石立铭,諡曰玄贞处士。 
  善明,怀珍族弟也。父怀人,仕宋为齐、北海二郡太守。元嘉末,青州饥荒,人相食。善明家有积粟,躬食饘粥,开仓以救,乡里多获全济,百姓呼其家田为续命田。 
  善明少而静处读书,刺史杜骥闻名候之,辞不相见。年四十,刺史刘道隆辟为中从事。怀人谓善明曰:“我已知汝立身,复欲见汝立官也。”善明应辟,仍举秀才。宋孝武见其策强直,甚异之。 
  泰始初,徐州刺史薛安都反,青州刺史沈文秀应之。时州居东阳城,善明家在郭内,不能自拔。伯父弥之诡说文秀求自效,文秀使领军主张灵庆等五千人援安都。弥之出门,密谓部曲曰:“始免祸坑矣。”行至下邳,乃背文秀,善明从伯怀恭为北海太守,据郡相应。善明密契,收集门宗部曲,得三千人。夜斩关奔北海。族兄乘人又聚F勃海以应朝廷。而弥之寻为薛安都所杀,明帝赠青州刺史。以乘人为冀州刺史,善明为北海太守,除尚书金部郎。乘人病卒,仍以善明为冀州刺史。文秀既降,除善明海陵太守,郡境边海,无树木,善明课人种榆檟杂果,遂获其利。还为直合将军。 
  五年,魏克青州,善明母在焉,移置代郡。善明布衣蔬食,哀戚如持丧,明帝每见,为之叹息。转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善明以母在魏,不愿西行,泣涕固请,见许。朝廷多哀善明心事,元徽初遣北使,朝议令善明举人。善明举州乡北平田惠绍使魏,赎母还。 
  时宋后废帝新立,群臣执政,善明独事齐高帝,委身归诚。出为西海太守,行青冀二州刺史。善明从弟僧副与善明俱知名 于乡里,泰始初,魏攻淮北,僧副将部曲二千人东依海岛。齐高帝在淮阴,壮其所为,召与相见,引为安成王抚军参军。后废帝肆暴,高帝忧恐,常令僧副微行,伺察声论。使密告善明及东海太守垣崇祖,使动魏兵。善明劝静以待之,高帝纳焉。废帝见杀,善明为高帝骠骑谘议、南东海太守,行南徐州事。沈攸之反,高帝深以为忧。善明献计曰:“沈攸之控引八州,纵情蓄敛,苞藏贼志,于焉十年。性既险躁,才非持重,起逆累旬,迟回不进,岂应有所待也?一则闇于兵机,二则人情离怨,三则有掣肘之患,四则天夺其魄。本疑其轻速,掩袭未备;今六师齐奋,诸侯同举,此已笼之鸟耳。”事平,高帝召善明还都,谓曰:“卿策沈攸之,虽张良、陈平适如此耳。”仍迁太尉右司马。 
  齐台建,为右卫将军,辞疾不拜。司空褚彦回谓善明曰:“高尚之事,乃卿从来素意,今朝廷方相委待,讵得便学松、乔邪。”善明答曰:“我本无宦情,既逢知己,所以戮力驱驰。天地廓清,朝廷济济,鄙吝既申,不敢昧于富贵矣。” 
  高帝践阼,以善明勋诚,欲与之禄,召谓曰:“淮南近畿,国之形胜,非亲贤不居,卿与我卧理之。”乃代明帝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遣使拜授,封新淦伯。善明至郡,上表陈事凡一十一条:其一以为“天地开创,宜存问远方,广宣慈泽 ”。其二以为“京都远近所归,宜遣医药,问其疾苦,年九十以上及六疾不能自存者,随宜量赐”。其三以为“宋氏赦令,蒙原者寡。愚谓今下赦书,宜令事实相副”。其四以为“刘昶犹存,容能送死境上,诸城宜应严备”。其五以为“宜除宋氏大明以来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其六以为“凡诸土木之费,且可权停 ”。其七以为“帝子王女,宜崇俭约 ”。其八以为“宜诏百官及府州郡县,各贡谠言,以弘广唐、虞之美”。其九以为“ 忠贞孝悌,宜擢以殊阶;清俭苦节,应授以政务”。其十以为“革命惟始,宜择才北使”。其十一以为“交州险敻,要荒之表,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宜怀以恩德,未应远劳将士,摇动边甿”。又撰贤圣杂语奏之,托以讽谏。上优诏答之。 
  又谏起宣阳门,表陈:“宜明守宰赏罚,立学校,制齐礼,开宾馆以接邻国。”上答曰:“夫赏罚以惩守宰,饰馆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新礼,或非易制。国学之美,已敕公卿。宣阳门今敕停。寡德多阙,思复有闻。” 
  善明身长七尺九寸,质素不好声色,所居茅斋,斧木而已。床榻几案,不加划削。少立节行,常云:“在家当孝,为吏当清,子孙楷栻足矣。”及累为州郡,颇黩财贿,崔祖思怪而问之,答曰:“管子云,鲍叔知我。”因流涕曰:“方寸乱矣,岂暇为廉。”所得金钱皆以赎母。及母至,清节方峻。所历之职,廉简不烦,俸禄散之亲友。 
  与崔祖思友善,祖思出为青冀二州,善明遗书M旧,因相勖以忠概。及闻祖思死,恸哭,仍得病。建元二年卒,遗命薄殡。赠左将军、豫州刺史,諡烈伯。子涤嗣。 
  善明家无遗储,唯有书八千卷。高帝闻其清贫,赐涤家葛塘屯谷五百斛,曰:“葛屯亦吾之垣下,令后世知其见异。” 
  善明从弟僧副字士云,位前将军,封丰阳男,卒于巴西、梓潼二郡太守。上图功臣像赞,僧副亦在焉。 
  兄法护字士伯,有学业,位济阴太守。 
  论曰:诗称“抑抑威仪,惟人之则。”又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观夫杲之风流所得,休野行己之度,盖其有焉。仲和性履所遵,德璋业尚所守,殆人望也。怀珍宗族文质斌斌,自宋至梁,时移三代,或以隐节取高,或以文雅见重。古人云立言立德,斯门其有之乎。 南史 南史卷五十 列传第四十  
  刘瓛明 僧绍 庾易 刘虬   
  瓛笃志好学,博通训义。年五岁,闻舅孔熙先读管宁传,欣然欲读,舅更为说之,精意听受,曰:“此可及也。”宋大明四年,举秀才,兄璲亦有名,先应州举,至是别驾东海王元曾与瓛父惠书曰:“比岁贤子充秀,州闾可谓得人。” 
  除奉朝请不就,兄弟三人共处蓬室一间,为风所倒,无以葺之。怡然自乐,习业不废。聚徒教授,常有数十。丹阳尹袁粲于后堂夜集,闻而请之,指听事前古柳树谓瓛曰:“人谓此是刘尹时树,每想高风;今复见卿清德,可谓不衰矣。”荐为秘书郎,不见用。 
  后拜安成王抚军行参军,公事免。瓛素无宦情,自此不复仕。袁粲诛,瓛微服往哭,并致赙助。 
  齐高帝践阼,召瓛入华林园谈语,问以政道。答曰:“政在孝经。宋氏所以亡,陛下所以得之是也。”帝咨嗟曰:“儒者之言,可宝万世。”又谓瓛曰:“吾应天革命,物议以为何如?”瓛曰:“陛下戒前轨之失,加之以宽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辙,虽安必危。”及出,帝谓司徒褚彦回曰:“方直乃尔。学士故自过人。”敕瓛使数入,而瓛自非诏见,未尝到宫 门。 
  上欲用瓛为中书郎,使吏部尚书何戢喻旨 。戢谓瓛曰 :“上意欲以凤池相处,恨君资轻,可且就前除。少日当转国子博士,便即所授。”瓛笑曰:“平生无荣进意,今闻得中书郎而拜记室,岂本心哉。” 
  后以母老阙养,拜彭城郡丞,司徒褚彦回宣旨喻之,答曰:“自省无廊庙才,所愿唯保彭城丞耳。”上又以瓛兼总明观祭酒,除豫章王骠骑记室参军,丞如故。瓛终不就 。武陵王晔为会稽太守,上欲令瓛为晔讲,除会稽郡丞。学徒从之者转F。 
  永明初,竟陵王子良请为征北司徒记室,瓛与张融、王思远书曰: 
  奉教使恭召,会当停公事;但念生平素抱,有乖恩顾。吾性拙人间,不习仕进,昔尝为行佐,便以不能及公事免黜,此眷者所共知也。量己审分,不敢期荣,夙婴贫困,加以疏懒,衣裳容发,有足骇者。中以亲老供养,褰裳徒步,脱尔逮今,二代一纪。先朝使其更自修正,勉励于阶级之次,见其褴缕,或复赐以衣裳。袁、褚诸公,咸加劝励,终于不能自反也。一不复为,安可重为哉。昔人有以冠一免,不重加于首,每谓此得进止之仪。又上下年尊,益不愿居官次废晨昏也。先朝为此,曲申从许,故得连年不拜。既习此岁久,又齿长疾侵,岂宜摄斋河间之听,厕街牛勘疚蘧字伲喾悄苜儒?高,此又听览所当深察者也。近初奉教,便自希得托陀沃?而固辞荣级,其故何邪?以古之王侯大人,或以此延四方之士,有追申、白而入楚,羡邹、枚而游梁,吾非敢叨夫曩贤,庶欲从九九之遗扔谖诺兰皇猓椅拗八揪邪傻梅?温凊,展私计,志在此耳。除步兵校尉,不拜。 
  瓛姿状纤小,儒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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