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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用。”永清听了大喜。希真道:“且待梁山去的探子回来,便知端的。”
不日,细作回来报道:“宋江等领一万多人马来厮杀也。”希真便传令先将砖城工作停了,张家道口,除苟英领三百兵镇守钟楼之外,不许存留一人。一面去新柳营调回祝万年;又去虎爪关调回刘麒;猿臂寨调回苟桓、王天霸,派谢德、娄熊权去代领。这里兵马分作两起:第一拨祝永清、祝万年、陈丽卿、栾廷玉、栾廷芳、王天霸,共领步军五千,马军五百,下山渡过魏河,背水下寨;第二拨只是希真同慧娘、刘麒、苟桓四人,领大兵随后下山,就魏河东岸下寨。另拨一千军,带着飞桥,接应视永清。分派已定,只等梁山泊军马到来。
却说宋江带领人马杀奔猿臂寨来,离青云山尚有二十余里,下了寨栅。宋江在中军帐里坐下,和吴用商议道:“我听说青云山左侧张家道口,四边都无依傍,敌兵难以把守,我就那里长驱直进如何?”吴用道:“不可。陈希真不比等闲之辈,岂肯留此大破绽,那里必有防备,莫如夹魏河立寨。”宋江道:“夹河为阵,他不肯来,我不可往,守到几时去?”吴用道:“事难预定,只可相机而行。且先使两个分头去探听路径,才可与他对敌。”宋江便差戴宗、时迁去探路。次日一早,戴宗回来道:“陈希真差他女婿祝永清,同祝万年领一枝兵在魏河西岸背水下营,希真自己却在河那一岸,倚山扎寨。魏河里并无浮桥,亦不见一只渡船。祝永清的营盘系是五营,分东西南北中,海棠花式样安扎,背后紧靠着魏河。”正说间,时迁亦回来,说道:“小弟去张家道口打探,那张家道口空荡荡的并无一人一马,正在那里修造砖城,满地堆着砖石,亦不见一个工匠,四面各处看探,人影也无。只有十里远近,正中间一座钟楼,旁有几间小屋,想有些少兵丁居住,余无别物。任凭生人来往,亦不稽查。”宋江、吴用听了,甚是疑惑。宋江道:“这也作怪,却是何故?”忽报祝永清下战书,吴用批刻日交锋。宋江道:“他背水扎营,必有缘故,军师怎样胜他?”吴用道:“拔寨前进,我自有道理。就前面险要处安营,我兵初到,锐气甚盛,休要斗将,可与他混战取胜。我兵即或不利,可以退守。那张家道口必有备防,休去睬他。”
宋江依言,当命三军饱餐战饭,拔寨都起,离祝永清不过三二里之遥,依着树林,一字儿扎下三个营盘。中军是宋江、吴用、吕方、郭盛、林冲、花荣、李逵,左营是李俊、穆洪、杨雄、石秀、张横、张顺,右营便是秦明、黄信、欧鹏、杨林、戴宗、马麟、邓飞、王矮虎、时迁。安营已定,吴用对宋江道:“既与他混战,可将军马分为四队,奇正相生,必获大利。”宋江道:“有理。”当时宋江与林冲、花荣、李逵领前队,李俊、穆洪领左队,秦明、黄信、欧鹏领右队,杨雄、石秀、杨林、戴宗领后队,只有吴用、吕方、郭盛、二张、马麟、邓飞、王英、时迁守营。分派已定,宋江正待领兵出阵,忽听得右军营里喊声大振,枪炮震天,连次来报:“敌兵劫寨,已杀入围子里,兵马不知从何而来。”宋江、吴用大惊,忙传令道:“右营已中奸计,中军、左营休动,切不可去救,那厮必有外应。但有外应贼兵来抢中左二营,不问多少,只把神臂弓射去,休容他近寨。”道言未了,中营后面早已火发,粮草堆齐着,人马乱窜。吴用只教体动,妄动者立斩,只将神臂弓、佛郎机保住中军,又吩咐左营一样如此。果然陈丽卿来抢中营,王天霸来抢左营,三五番冲突,都被神臂弓射回,不能杀入。那神臂弓是两人分用一张,一弓发三箭,长六尺,发远五百步,乃是宋朝利器。当时祝永清、祝万年从宋江营后杀出,乘势纵火烧粮,也被神臂弓、佛郎机阻住,不能杀到中军。只有栾廷玉、栾廷芳,出其不意杀入右边营内,逢人便砍。右营贼兵不及备防,吃栾氏弟兄杀得马仰人翻,那马麟、邓飞、王矮虎、时迁都从乱军中逃出性命。祝氏、栾氏弟兄四人,合兵一处,斩首无数,掌得胜鼓回营。丽卿、王天霸已收兵而回。
这一阵杀得那梁山兵胆战心惊,更不知猿臂寨人马从何处杀入。细细查看,中营后面、右营围子里,都有七石缸大小地穴数十处。原来都是祝永清预先使心腹人掘下的地道,料得宋江必在此等所在扎营,果然中计。当时查点,损伤二千余人,烧坏粮草器械无数,幸亏军师吴用镇定中营、左营,不致失利。宋江大怒道:“祝小畜生焉敢如此!”便传令起合营兵马前去厮并。只见探路兵来报道:“祝永清得胜后,便拔寨都渡过河去了。扎营处只是一片空地,一物全无。”宋江、吴用惊讶道:“这厮又不备船只,不搭浮桥,却怎生渡得这般快?”当夜宋江与众头领在寨中商议,都疑惑不定。
次日,宋江差人渡过魏河,直到希真营内下战书。希真批来日渡河交战,书后又批道:“夜来小婿行小狡狯,戏弄足下,幸勿介意。”宋江愈怒。次日,宋江严整队伍,在魏河西岸,摆成阵势等候,希真并不出战。宋江着人去催,希真回书谢道:“小女于归,今日正当弥月,敝寨设酒庆贺,无暇厮杀,故而爽约,望改期明日。”宋江怒极。气得个李逵暴躁如雷,道:“为何不渡过河去,怕他甚鸟!”宋江道:“兄弟也说得是。”便传令搭浮桥渡河。吴用再三苦劝道:“哥哥,你忘了天书上明明写着:临敌休急暴,对阵莫匆忙;急暴难取胜,匆忙多败亡。古来兵家犯此取败者,不知其数,兄长岂可蹈其覆辙。请暂息一时之怒,从长计较。吴某不才,管取一条计胜他。”宋江只得忍一口气,收兵回营。
次日,宋江又陈兵西岸,遣人去希真处挑战,仍不见动静。直至下午,希真方批回战书道:“公明既善用兵,何不渡过东岸一决胜负?希真若半渡邀击,非丈夫也。”宋江脑门都气破了,对吴用道:“这贼道欺我太甚,当用何法攻他?”吴用道:“小可算定了,这厮欺我不敢渡河。我一面只顾搭浮桥,假作欲渡之势。仍将兵马分作两拨,兄长领一拨,今夜悄悄从上流头黄叶村渡过去,小弟探得那个村坊有百十家烟灶,多是渔户,水势尚浅,渔船甚多,可借他作浮桥。但必须另留一枝兵射往岸口,方可过去。一到彼岸,先占地利,扎下营寨,然后进战。小弟自同众兄弟从此地进路。两面策应,此河可渡也。”宋江听罢甚喜。
当日黄昏时分,宋江仍同花荣、李俊、穆洪、李逵、杨雄、石秀、黄信、欧鹏、杨林,带一半人马,投黄叶村去;吴用分一半人马镇住河口,催督军士铺搭浮桥,假作渡河之势。当晚宋江领兵奔黄叶村来,叫穆洪、石秀带数十个喽啰,先到村中去晓谕百姓:“休得惊恐,我不过借此渡河,决不烦恼村坊。各宜安静,妄动者立斩。”穆洪、石秀领命去了。宋江到得黄叶村,已是初更天气,那些百姓渔户都来焚香迎接。宋江都安抚了,就叫借众渔户的渔船,趁月光下搭起浮桥。二更时分,早已完毕。宋江留黄信、欧鹏带领弓弩手,射住岸口,宋江同众好汉渡过魏河东岸,果然神也不知,鬼也不觉。宋江甚喜,暗传号令,人皆衔枚,马皆勒口,顺流迎下去。走得五七里,已近半夜时分,宋江同花荣相了地利,倚山傍水之处,住下兵马。宋江对众好汉道:“吾在此处安营下寨,希真坚守不出以为得计,今已入其内地,再夺得他几处险阻,更有吴军师策应,那怕这厮不败!明日众位弟兄与我努力。”众头领欣然领诺。
宋江正令军汉们搬泥运石,掘濠凿堑,安立营寨,忽听半山里一个号炮飞入云端,四面喊声大起,猿臂寨兵马漫山遍野而来,梁山兵慌忙迎敌。两下交锋,混战了一夜,天色大明,希真方才收兵。宋江帐房器械失去无数,安营不得,只得屯在一个林子内。正与众好汉商议间,只见戴宗赶来道:“军师请大哥不如收兵回去,河口浮桥已被希真烧断了。昨夜贼兵渡过河来劫营,吃军师防备得紧,只伤了些伏路兵,不曾吃他得便宜。特请大哥回去商议。”宋江道:“我已渡过此岸,正好与敌人决战,何故退兵?”花荣道:“既是军师如此说,定有妙计,哥哥须要依他。现在黄叶村的浮桥,得黄信、欧鹏把守,虽不妨事,恐再中那厮奸计,老大不便。”戴宗道:“那厮渡河,并不用船只桥梁,在水面上来去如飞,正不知是何故。”宋江与众人都甚惊疑。宋江听了这话,只得收兵回黄叶村。希真亦知宋江军有纪律,兵势未衰,不敢追逼,亦自收兵而回。
那宋江到了黄叶村,黄信、欧鹏接应,仍过了魏河西岸,令花菜、穆洪、黄信、欧鹏断后。归到大寨,吴用接入。宋江问吴用道:“贼兵虽与我混杀一夜,不过小失了些人马器械,并未挫动锐气,军师何故要我收回?”吴用道:“那厮昨夜亦来劫寨,吃我防备,不被他着手。我因见彼军渡河,不用舟揖桥梁,大有可疑,真有神出鬼没之机。深恐兄长有失,所以请回,从长计较。如果胜他不得,小弟愚见,不如且归山寨,再候机会。若旷日持久,粮草不继,兵马守老了,一发吃亏。”宋江听罢,沉吟不语。众头领亦意见不同,也有说退兵是的,也有不甘心退兵的。看官,就是熟谙兵法的人,到此也难预决。究竟不知梁山兵进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陈道子炼钟擒巨盗 金成英避难去危邦
却说梁山大众正在进退未决,只见宋江道:“我兵到此,岂可轻退。我想那张家道口正是进兵之路,军师在未发兵之先,曾说此路砖城未筑,最易攻取,今日为何还不走这条路,却又攻此地,岂不是舍易求难?”吴用道:“我虽如此说,但事有变更。那张家道口平坦坦地,四面无处生根;敌人就用重兵把守,尚且不能挡我。如今他无故弃而不顾,方圆十余里,不立一营一栅,便是无谋下将,亦不至如此疏虞。我料这贼道必有意外诡计,切不可中他机会。”花荣道:“军师之言虽是,然太把细了,也是一病。昔年汉末三分,诸葛丞相因西城难守,曾用空城之计,晋宣竟为所愚。今希真莫非就是此计?”宋江道:“我也这般想,那厮必是故意如此。我等只顾大队人马杀去,就那里下寨,再观虚实何如。”吴用又再三不肯道:“只有看透虚实,然后进兵,那有先进了兵,再观虚实之理?兄长不听吾言,必然有失。”宋江道:“我烦动众弟兄到此,不得半点便宜,退兵实不甘心。”众好汉都叫道:“我等既到此地,岂可不战而退,愿并力前进,死也不悔。”吴用吃逼不过,只得定计道:“既然要去,他那钟楼必然古怪,不是号令,定是妖法。我兵不可全进,先差精壮军,乘他不备,悄悄进去,拆毁了他那钟楼再进兵。”话未说完,李逵便道:“我去!”吴用道:“你去虽好,但你做事卤莽,我再教时迁助你。你二人乘黑夜,带五百人去拆了钟楼,就放起旗花来报信。倘贼兵追来,休要迎战,只顾回来。”二人领令。
当夜,吴用请宋江暗传号令,只留些少兵丁虚守老营,将合营军马悄悄移到张家道口,安下营寨。李时二人引了五百精壮喽啰这种思想在古代就已产生,在近代欧洲的代表人物是休谟和,悄悄进口子去了。宋江、吴用亲在辕门外观望消息。那夜阴云四合,星斗无光,望那张家道口,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物,只有那钟楼上点着灯火,十余里外都望见。好半歇,约莫那李逵、时迁早已到钟楼边,许久并不见些动静,也不见旗花飞起。宋江、吴用一同直等到四鼓,不见动静,心中甚疑,又差几个探路小军去探听。那小军探了一转,来回报道:“那钟楼安然不动,李时二位头领并那五百人,影迹无踪,不知那里去了。四周围十余里,都是空地,并无人迹。只有钟楼上并几间小屋内,却有几个人都睡着。”宋江、吴用听了都大惊。吴用道:“我说这厮必有诡计,如今天已大明,李逢等人一个不回,必遭毒手了。此路断乎攻不得。”宋江道:“非也。两个兄弟进去,不见虚实,如何便舍了这条路罢休。我只顾进兵杀入去,死也要救两个兄弟!”
吴用且教去各村口处,捉得几个乡人来,问道:“尔等居此多年,可晓得陈希真在此建立钟楼,是何缘故?”乡人答道:“小人等虽居此地识)和绝对精神(绝对意识)。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哲,实不知其细底。那钟楼自起造到今,亦从未撞过。只听得那些喽啰们有四句歌儿,念诵道:好个九阳钟,只消一声撞:贼兵来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