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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夫偕二子亲送出门。
二人上马,出了溪口,众民壮迎着,一同起身。众人看见杨腾蛟眉宇轩昂,只道是张知府起早去邀来的一个打手相对性夸大成为绝对,断言“人是万物的尺度”,否认了真理,及问了马夫,又道是药店里请来的一个猪户。须臾到了满家营,那防御使叶勇出迎。张公进厅坐下,便一面点阅大小将弁,一面差探子往探刘信民行为踪迹。发使讫,张公便问叶勇道:“逆匪徒党几何?”叶勇道:“逆匪党羽有二万余。当其攻县城时,小将深恐本营有失,不敢往救。”杨腾蛟道:“相公放心,贼众虽二万有余,然敢斗之兵闻说不满千余。目下县城失陷,实因城内疏失之故,并非贼兵强盛。”张公道:“且待探子回报,自知真信。”
次日探子回转,禀道:“县城距麟山有四十五里。那刘信民自得城而后,只派了几个人在县里,名为监教将军,却并不懂武艺的。城中只开北门要论述了他的理念论哲学以及道德、政治、教育等思想。认,其余皆紧闭不开。刘信民仍住麟山,将仓库中银两米石,均已搬在麟山。这边城中遍贴告示,小的偷揭一张在此。城中大小人家门前,都高高的贴一张符,上有天王敕令字样,其符不识得。小的又赶到麟山,山下有许多教匪管路,不能上去。后在一酒店中息足,闻说刘信民有四个勇士,都在麟山保护天王,名为护教将军,都是好本事。”张公听罢笑道:“徐溶夫真料事如神也。”便与腾蛟看那刘传民的告示,只见上写着:
“维持法界、统理阴阳、掌管天下水陆财源、多宝如意天王案下掌教大臣刘,谕在城士民知悉:盖闻皈依正教者,有福庆之多;信心天王者。赴龙华之会。本掌教奉天王金口亲谕,济度众生,盖以普天之下,共登安乐矣。是以回向天王,救度众生之本愿也。本掌教自开教以来,至于今日矣。且善男信女,岂可不信天王耳。现在奉天王面谕,奉托本掌教,劝化钜野县尔等士民,回心向善。岂可不信天王,死堕地狱云尔。为此晓谕。限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尔百姓陆续赴麟山宝殿,亲填名册,老幼男妇家丁年貌,务恳逐一注明。本掌教于圆满之日,代尔等回向天王,开脱一身穷苦之罪,加予百年福禄之缘。天王欢喜无量,岂有不生福地之人也乎!
岂可不信天王,并携带妻小,逃在辽远之遥者,那时天王震怒,使尔等穷苦而死,贬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复人身,悔之而不及耳。切切特谕。”
二人看罢,哈哈大笑。腾故道:“天下有这等奇事,真是把生灵做儿戏了。可怜钜野百姓如此愚蠢,甘为煽弄。”张公道:“刘贼必非大器,其志我知之矣;得县城而住麟山,胆小也;移仓库而归本寨,贪财也。我等统大军直取县城,必无阻害。其中有几番鏖战者,却在麟山擒贼时耳。”途传令起满家营兵,直抵钜野,竟到北门。最可笑,城门大开,一无防御。张公遂传令入城,叶勇忙禀道:“相公再请斟酌,贼人不守城门,疑有奸计。末将请带兵先入,相公在后策应,不可全军深入重地。”张公微笑道:“将军之言因是,但亦须看敌人之技量耳,何必以疑武侯者而疑刘信民乎!”遂吩咐大队入城。三军呐喊一声,浩浩荡荡,如入无人之境。
张公进了城门,一路在马上鸡犬不闻,只见家家闭户。张公便驻扎在知县衙门,不折一兵,不烦一矢,唾手而得,三军大悦。张公道:“我们来时,不见溃散的百姓,家家闭户,莫非人人躲藏在家。”差人四路查探。不一时,都转来禀道:“百姓果然都在家里。现有几家开门,查问明白,伊等看见大兵入城,吓得要死。那两个监教将军,有人看见,从西门爬城而出。百姓人家,无分老小,手执丈香,朝北礼拜,口念‘志心皈命礼多宝如意天尊’,此刻尚在急拜。”张公叹道:“可怜,好忠厚百姓!”便传军中刻字匠,刻就数十块印板,赶紧印好告条,差公人大街小巷,逐户敲门分给。百姓等战兢兢的接看,只见上写着:
“特授曹州府正堂张渝:凡尔居民铺户,照常办事,切勿惊惧,决无干害。特示。”
众百姓方知本府到了,渐有几位绅衿,一齐到县堂上来见本府。张公慰谕一番,便问百姓情形。中有一个做过湖北黄州府黄冈县县丞告老回家的,先禀道:“百姓们不过一时执迷,原非甘心自外皇化。公祖但将科条剀切晓谕他们,自然弃邪归正,各安生理了。”又有个一等凛膳生员上禀道:“耶说诐辞,坏人心术,泯棼胥渐,民心波靡,而天理民彝不可泯灭。公祖但率躬整物,教化有方,庶民自兴起而为善矣。”又有一个捐纳监生,现开信利、信顺、吉亭等铺面的,上禀道:“刘信民假设神道,哄骗财帛,那班百姓甘心将自己血本归销与他,真是呆愚之至。公祖但教他们勤俭营生,自然不为无益之费了。”张公一一称是,便道:“仰众绅士各去劝谕愚民,安居乐业。”众绅士诺诺,一齐退出。那众百姓纷纷乱讲,有的说本府来同刘掌教打仗的,有的说本府来拜会刘老师的,有的说本府也来皈依天王的。渐渐开店者开店,行路者行路,遇见兵丁在路,便抖簌簌的从两岸回避。张公在署,传谕四门严守,一面出示缕细晓谕,一面点齐人马,着杨腾蛟协同叶勇,督兵前赴麟山剿贼。
那刘信民在麟山,忽见两个监教喘呼呼逃回山来,刘信民大惊。两个监教把官兵进城的话说了,刘信民呆了半晌,叹口气道:“咳,原来城里的百姓没有福气!”大众听了,都自问有福,个个快活起来。刘信民暗忖道:“官兵既夺了县城,必到此处来寻衅,倒必须要防备一番。”便叫:“请四位护教将军上殿。”刘信民当中坐了,便道:“昨夜五更,本掌教朝拜天王,奉天王面谕:下界官兵,不知罪孽,日内要来冲犯,着尔等护教人等,当心抵御,务要出力。天王欢喜,定将尔等名字注入仙籍,尔等不可怠慢。”
原来那四人,一个姓章,一个姓巴,一个姓计,一个姓陆,都有几斤蛮力,其中姓章的力气最大。当下闻叫他御敌官兵,四人即便同声答应,带领一千教兵,赶下山来,恰与官兵遇着。杨腾蛟让叶勇先出。原来叶勇见杨腾蛟草莽新进,与他齐战,心中好不自在,吃腾蛟这一让,便心平气和,欢欢喜喜,提着三尖两刃刀上马出阵。腾蛟不知就里,只道他公事当心而已。叶勇出阵,那对面章匪早提浑铁棍迎住,更无言语,两下便斗。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腾蛟看那章匪,骨瘦如柴,身体耸直,头不过茶杯大小,圆睁二目,几茎微须,嘴尖耳竖。腾蛟暗想道:“有这种怪人,形同野兽,武艺却也不低。”便挥动蘸金大斧,拍马前助叶勇。那边巴、计、陆三人一齐赶上,那巴匪使一柄九齿钉钯,计匪使一把五股钢叉,陆匪使一面溜金镋,围住腾蛟。腾蛟一把大斧上护其身,下护其马,看那三人全是蛮力,毫无手法,便留心寻他破绽。战不多时,只见那巴匪性起,举把向上尽力筑来,不防把举太高。腾蛟便趁势拦腰一斧,那巴匪上半截身子在地上爬了一转,下半截因脚套在镫里,不曾跌倒,吃那马驮回本阵。计陆二人慌了,手脚愈乱。腾蛟斧起,砍断计匪叉杆,计匪负命飞逃。腾蛟撇了陆匪,尽力追赶,追到一所竹林,计匪滚下马爬进竹内。腾蛟追上一斧,将计匪屁股劈为两爿,只见他爬进竹内深处死了。腾蛟正待回马,陆匪已提镋拍马赶到。腾蛟轮斧迎住,斗了二十余合。腾蛟斧背敲开陆匪的镋,便趁势左手抢进陆匪胁下尽力一搂,卷过来夹在怀里,那镋早已丢在一边。陆匪两只空手在腾蛟胸前乱爬乱抓,腾蛟大怒,便把斧照他头颈一剁。陆匪急用手挡,那颗头早已咯碌碌滚下地去,连半个手掌亦堕在地上。腾蛟撇下尸身,望见叶勇兀自与章匪狠命相持,便拍马飞速前去助战。章匪见巴、计、陆三人已死,叶勇又有帮手,心慌手乱,无心恋战,虚迎一棍,逃回本阵。叶勇追赶不及,也只得勒马与腾蛟口阵。
章匪败阵回山。刘信民闻知章匪战败,巴、计、陆三人皆死,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到天王像前去捣了一个鬼,出来对章匪说道:“巴、计、陆三人为天王护法尽忠,天王已封他三人为护法天仙,现在如意宝地,快乐无量。天王传谕,叫章某仍领教兵下山搦战。”章匪领命下山。
杨腾蛟正与叶勇商议进攻之策,忽闻教兵又来,腾蛟便欲出阵,叶勇道:“吾兄杀得三个了,这一个让与弟杀罢。”腾蛟道:“昨日弟看那章匪,频将那棍挡将军的刀口,是老大破绽,将军若顺势劈去,必然得胜。”叶勇点头,提刀上马出阵。腾蛟亦出阵前,只见叶勇迎住章匪,战了三十回合。那章匪果然用棍挡住叶勇刀口,叶勇便将刀顺着棍子劈去,将章匪左手五指尽行削落。章匪阿唷一声,叶勇便不分事由,再起一刀蛮斫,那章匪半个脑盖斜削去。正在将倒未倒之际,叶勇又一刀斜削去那半个脑盖,一个尖头人儿倒在地上。腾蛟挥动全军杀上,那教兵杀死了一半,逃走了一半。腾蛟知麟山无将,便同叶勇杀上山去,顺手捉了一个小匪。小匪乞命,腾蛟就叫他引路。那刘信民还不知章匪已死,直听得喊声逼近山顶,正待观望,腾蛟已到面前。那小匪道:“这个就是掌教。”腾蛟便夹头一斧,不偏不倚,从顶门劈至肾囊,化作两片。众小匪跪满阶前,叶勇正待举刀,腾蛟道:“叶将军请住。”便对众小匪道:“怜尔等无知,不来杀你。从今已后,不可相信邪人。这天王是假的,我劈碎了他,断无灾害。”说罢,举大斧直上殿庭,将天王塑像剁落粉碎,众小匪还在磕头讨饶。腾蛟吩咐放火烧山,与叶勇带领兵马及归降的教匪,一同下山回城。
张嵇仲出城迎接慰劳,一同入城。嵇仲就在城中统理事务,镇抚百姓。那班百姓听了嵇仲的言语,无不感化归正,依然安居乐业,尽复良民。嵇仲将收复钜野事具详都省。过了数日,都省选官员下来接理钜野印务。叶勇仍领本部人马回满家营。嵇仲便与杨腾蛟到高平山,辞谢徐溶夫。杨腾蛟便去收拾行李,并辞别得洛夫娘子及其二子。张嵇仲带了原来民壮,同杨腾蛟回曹州,金成英等迎接贺喜。不数日,朝廷思旨下降:张叔夜加一级候升,叶勇亦加一级,杨腾蛟着实授曹州防御使,徐和着赏给学士,将弁兵丁赏恤照例。张叔夜、杨腾蛟舞蹈谢恩,阖城官吏贺喜。不数日,金成英修好城池燉煌,请张公阅视。张公四围巡阅,见杀狗岭新立两座炮台。成英道:“此徐溶夫之所指教也。”张公叹服不已。曹州城里有了张嵇仲、金成英、杨腾蛟、张伯奋、张仲熊五位大英雄,端的威声远振,贼盗无踪。那梁山自此也不敢觊觎曹州。
看官,那梁山既不敢到曹州,他在那里干些什么?看官不要心慌,待歇一歇力,再来交代下回。
第一百四回 宋公明一月陷三城 陈丽卿单枪刺双虎
却说宋江自蒙阴败回,中途闻董平阵亡之信,便欲攻取曹州。吴用劝回山寨,养息几时,再图报仇。宋江只得依了,同众头领快快回山。林冲自往濮州去了。宋江等归到山寨,方知攻杀董平之将,实系金成英,宋江、吴用皆大怒。时张魁伤已愈,在座,闻知此事,亦大怒道:“不料这厮如此昧良。”吴用猛然记起那日在曹州南门外,与张魁论朋友之事,便对张魁道:“成英那厮且休论他,你那日说有贵友真大义,你说要写信去致他来聚义,此信去否?”张魁道:“未奉公明哥哥将令,是以不曾发信。”吴用道:“张兄弟怎地这般大意,万一真贵友也被那班官府罗致了去,也来与俺山寨作对,怎好?”张魁道:“这友情性质直,不似那成英交情反覆,军师可以放心,小弟就写信去叫他。”
不数日,闻知郭盛、焦挺二位头领均在济南府被害,宋江失声恸哭,恨陈希真、金成英十分刺骨。众头领无不忿怒。不上一月,戴宗自东京回来并积极参与国内国际政治运动。1964年瑞典皇家科学院授予,方知天子竟准陈希真受招安,蔡京托童贯谏阻不得。据蔡京说,还亏童贯善辞,所以天子不加十分褒封。宋江、吴用惊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半晌。戴宗又道:“蔡京又说,总为郭盛一案,提动天怒,所以我们这边十分触眼,转显得陈希真那边十分凑趣。”宋江听了,登时手足冰冷,两眼上插,晕厥了去。众人急忙唤醒。宋江一口气叹转来,又是半晌,看着吴用道:“陈希真这贼道,遣其女儿刺杀天使,绝我受招安之路,他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