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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就都不敢动了。
乌云蔽日，天上的光线一瞬间消失，整个山都被黑暗笼罩，就连打开手机上的手电，也只能照亮足下之地。
徐导演算得上见多识广了，这会儿也照样望而却步。
“怎么回事儿？日食？”
那位白领小姐努力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更足，奈何她的镇定程度恐怕还比不得那两位公务员，毕竟那是两个男人，女人碰上这种古怪的事情，本就会软弱些。
廖燕远远地望着山顶之上，别人看不到，她却能看得见怎么都遮盖不住的，浓烈的血光。
“苏林，枪。”
苏林一怔，呆了半晌，手忙脚乱地把手枪掏出来，自从上一次他在苏家动过之后，廖燕就让他收到背包里面，别随便乱拿，主要是这位根本不会用，万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伤了自己，还是件大麻烦，她可是清楚，联盟那边的制式武器，子弹都淬了特制麻醉剂，一头大象，一枪撂倒！
银光闪闪的手枪，在漆黑的暮色之下，更加显眼。
那两个招商办的公务员心下大惊：“这……怎么回事儿？你们，你们……”显然，他们两个对苏林的身份起了疑心。
其中一个咬了咬牙，偷偷摸摸地避开众人视线，躲在另一个人身后，就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报警：“……是，我是招商办的宋文。对，有人手持手枪，意图不明，再说一遍。有人持枪，意图不明，请你们火速过来……”
他声音极低，显然是不想惊动苏林。
廖燕皱了皱眉，摇头，“警察过来只会添乱。”
那人显然没想到她能听见，吓了一跳，面色如土，生怕自己倒霉，廖燕哪里会有心思来理会他？
走过去帮苏林调整了一下姿势。替他打开保险，廖燕才道：“现在你和徐导站在一起，跟着我，一旦发现不对，我给你指示。你就立即开枪，带着人逃跑，就算是闭着眼睛把所有的子弹都给打光也不要紧。”
她难得郑重其事，苏林早就一脸郁闷：“廖局……我现在还能不能考虑离开啊？我这会儿可觉得，宁愿到大街上去卖菜，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廖燕顿时失笑：“当然可以，你别听局里的人乱说话。你要真不想留下来，没人能强迫你。”
虽然，按照记载，但凡是加入联盟外围组织的人，壮烈牺牲者众，临阵脱逃的没有一个。即便一开始属于被骗了，愣是拐进联盟的也一样。
如今不比以前，以前进入联盟需要进行严格的考核，要从小开始观察培养，廖燕偶尔看到的资料。一个普通的外围成员，从加入军队，到入选，期间最长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再一看现在，真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联盟，也和个普通的政府部门差不多，招收人员，与以前比，简直宛如儿戏。
廖燕却知道，青温容他们面对这样的改变，都很高兴，因为宽松，也正代表着安全。
如果苏林想做联盟第一个加入没数日，就主动退出的战士，说不定还能上联盟史册，也挺好玩的。
不管一脸菜色的苏林，拿出手机来，廖燕打了个电话去联盟，报出自己的工作代码，直接调了一个小队支援，反正手机开机，那边直接卫星定位，方便简单。
“嗷——”
山上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像是人的声音，又像是猛兽。
廖燕伸出手，感受气流的波动，很快就找到了异动发生的方向，她也顾不上解释，一扭头，问徐导演：“山上还有人吗？”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怕发生意外，就封锁了所有通往山上的山道，而且这个时节，村里的人也没人进山去。”徐导演想了想才道。
廖燕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
时间不长，前后也就五分钟左右，忽然来了两辆警车，警灯闪烁。
这两辆车无视黑暗，一路开到山上。
那两个公务员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喜色，尤其是看到山上下来的人之后，神色就更热情：“孙队长，你可来了，快，快来！”
他一边喊，一边指了指苏林。
从警车上下来六个警察，这些警察显然对山上忽然暗下来的天色也很奇怪，有一点儿紧张，领头的四下张望，一抬头，看到苏林手中的枪，立时大惊，几个警察更是齐齐把枪掏出来，厉声道：“不许动，放下枪！”
苏林本能地想照做，结果一眼看见廖燕，硬生生忍住，脸上却露出几分尴尬：“警官，我也想啊，问题是领导当前，我真不敢！”
领导？
孙队长一怔，打量了苏林两眼，见他生得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也不免有点儿意外，他虽然只是县警察局的刑警队长，但是这些年破过的案子也有好些，见过的歹徒更是多了去了，但凡是手里有枪，会动枪的那些歹徒，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反正很少有苏林这样的。
再看这位手里的枪，形式特别，比起武器，到更像影视道具，或者艺术品，他到一时间弄不清楚这人的来历了，可这会儿身为一名警察，看见持枪的人，该做的还是要做。
“放下武器，再不放下，我要开枪了。”
苏林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廖局？”
廖燕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天上。
这时，半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有亮光从天而降。
直升机很显眼，即便是浓云密布的时候，依旧是显眼的。
飞机上下来一队军人，两个人一组。一共六组，十二个人，都身穿军装，携带武器装备。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简直比电影中的特种部队还要气派的多。
能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下起飞，驾驶员的技术也一定好得很，孙队长脑子里忍不住闪过这么个念头，他到不怀疑直升机的来历，毕竟这是中国大陆，在这里能够起飞的直升机，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歹徒的，或者恐怖分子的。
他们国家的犯罪者还没这般高端。
十二个人下来。很自然地散开，隐隐把所有人护在身后。
其中一个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向廖燕敬礼，廖燕就直接把证件给对方看了看：“将他们这些人送上直升机，马上离开。封锁山路。”
“是。”
孙队长一愣。
那两个公务员和白领就彻底地懵了，再也没有开口。
大家都不是傻子，到了这个地步，谁还不知道苏林肯定来历不一般，还有那个演员……很像知名演员的女人，还不知道是从什么秘密部门冒出来的神秘人物，他们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只有闭嘴。
有军队保护，黑暗也就不成问题。
那个白领先被往直升机上送去，但是刚刚准备好——“嗷——”远处又来了一声响动，地动山摇，直升机也跟着不停地颤动，白领小姐吓得冷汗直流。呜呜咽咽地开始抹眼泪。
廖燕咬牙：“来不及了。”
果然，直升机在空中停不稳，歪歪斜斜地晃了下来，掀起的风，吹得所有人摇摇晃晃。那些战士显然也提了口气，好在情况不是很糟糕，廖燕一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叠金属片，飞出，那直升机被托了一下，好歹勉强着陆。
众人松了口气。
白领却忽然身体一僵，指着前方，张口结舌：“啊——啊——”
不用听她说，众人也看到了山上的情景，一时间，毛骨悚然。
那绝对不是一个人，虽然是个人型生物，身长足有两米半左右，双手着地，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脸上只能看出一点儿人的模样，身上却长得黑色的毛，密密麻麻，一对长长的牙齿，寒光凛冽，随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有浓黑的雾气冒出来。
苏林腿一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家居然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事实上，所有人惊吓到极点，反而很容易僵住，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别过来，快走，快走，有怪物，怪物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怪物身上，所以忽然响起个焦躁的人声，反而让人回神，就在怪物前面不远处，有个须发花白，抱着个画架的老头，正缩在一块儿大石头后面，拼命地向他们挥手，他一出声，那怪物的头转动了一下，缓慢地把目光转移了过去。
廖燕：“…………不是说山上没人？”
徐导演：“……毕竟是一座山，搜不全也正常。”
“他奶奶的，你们快跑啊，被吓傻了，跑，赶紧跑！”那老头一看他们站着不动，根本没顾眼下有一群军人在，居然从石头后面跳出来，还抓起一块儿石头，用力地向着怪物身上砸去，“别害怕，怕也没用，跑吧，能跑出一个是一个，快，快！”
怪物已经闪电一样冲着老头扑了过去！
所有的战士们同时开枪，子弹不要钱似的泼洒，但只稍微阻挡了一秒钟那个怪物的行动。
老头显然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反而不怕了，看样子还想拼尽全力阻挡怪物一瞬间，给别人争取生机，就在他眼睁睁看着怪物冲到眼前，目光已经能够对视时，忽然发现，怪物的身体像被定住一样一僵，然后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趴倒。
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了怪物的背脊之上。
老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比别人看得更清楚，这个怪物力大无穷，身形如闪电，动一动都地动山摇，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让一个年纪很轻，瘦弱又漂亮的小姑娘给压制住？
廖燕叹了口气——不知道报销的费用里面，能不能包括自己的鞋子。
别人都傻愣愣地看着，没有一点儿说话的*，唯独那个本来已经消停下来，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吴何，忽然大声喊道：“山神爷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妙音
山神爷爷？
叫的是老头儿，还是怪物？
众人一闪念的工夫，那个本来趴下的怪物，居然只因为这一句话，身上的力气猛然大增三倍，猛地将廖燕甩下来，挣脱束缚，向着吴何冲过去。
黑雾弥漫，凶神恶煞。
那两颗尖利的，像弯刀一般的牙齿，在黑雾里熠熠生辉。
吴何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迷惘，他终究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面对这样的情形，无法应变，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亲吻——他以前也想过死，却从不知道，原来死亡来临的时候，人会这般的恐惧！
就像被一座冰山，压在身上，冷的刺骨，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很害怕，他不想死，家里的姐姐虽然碎嘴了点儿，却是真心实意地疼爱他，才盖起房子，才有了钱，老母亲还希望他能娶村里的女大学生曼姐姐为妻……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他还想跟大哥说，他不是故意和他争吵，他只是担心大哥再一次被那个坏女人骗，他知道，大哥是疼他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结婚的钱都拿出来给自己治病。
果然像老话说的那样，死亡之前，人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要死了，不知道最疼爱他，最看得起他的山神爷爷，会不会很伤心！
只是，等待的时间未免太过漫长，这么久了，他都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喘息声，却还是没有感受到的死亡的疼痛。
吴何觉得自己的精神濒临崩溃。
“吴何？吴何？”
一个粗噶的声音响起。
吴何偷偷睁开眼，一眼看见他的山神爷爷就趴在他身边，灰头土脸的，一点儿以前仙风道骨的劲儿都没了。
“山神爷爷？”
“行了，行了，这什么破名字。也不嫌埋汰人？”
老头不耐烦地喊了一句，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前面，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见那个很漂亮，很瘦弱。很秀气的小姑娘，很认真地站在怪物面前，正拿着手机照相，顺便打电话：“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等一下让人给你送回去，你分析一下，我想办法驱散后山的黑雾，只能试试看，反正暂时别让人上山了。”
小姑娘漫不经心地说话，那个凶悍的。毒辣的，差点儿让他尸骨无存的怪物，依旧暴躁不堪，但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瞪着一双赤红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小姑娘的身体。
老头儿的目光闪了闪，他的经验显然比吴何要高得多，低头缩身，紧闭上口舌，一句话也不说。
廖燕打完了电话，围着怪物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才对直升机上下来的战士们道：“你们把它送回总部。”
这些战士们显然是善后的好手，根本不用廖燕仔细叮嘱，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黑色的幕布，四个人拉着四个小角，将怪物兜头罩住，塞住嘴巴。捆住四肢，使用的绳索材料特殊，反正连廖燕看到那些绳子，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其他人这时候。总算是缓过劲来，孙队长和他带来的几个警察，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