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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才智杰出的人,互相默默地对着,过了一阵,莫家玉的心思已经很显明,陈公威认为他这个缄默策略实在不易攻破,只好付诸行动了。
他站起身,面色沉寒,逍:“莫公子,假如你不反对的话,我想看看贵庄四处……”
“哦?”
莫家玉也站起身,气氛陡然变得十分紧张。“陈大人打算搜查小庄,是也不是?”
“可以这么说,”陈公威说,“并且希望莫公子不致反对拒绝!”
莫家玉没有立刻回答,因此连陈公威也暗暗运功聚力,准备出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年轻英俊的贵家公子面上,等候他说出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莫家玉开口说:“陈大人乃是有权搜查之人,诸位请吧!”
他眼中微微闪动着嘲笑的神情,态度沉着,显然是胸有成竹。
别的人处于陈公威地位,一定是下令搜查,其他的话,等搜完再说。
可是陈公威平生以智计称雄,若是搜完之后,徒劳无功,不但将被天下之人窃议,首先就得挨这莫家玉的一顿嘲讽了。
所以他不能不慎重一点,好在他十分老练,沉得住气,不会因暂不行动而感到不好意思。
陈公威反复忖思一下,判定相互得失,终于决定非搜查不可。
他的搜查方式也和别人不同,首先分派两人,各自跃出两边的屋顶,位置都经陈公威亲自勘察过,居高临下,正好扼守着半边家院的每条通路。
然后,他本人率领着余下的三人,逐屋严搜。
假如有人趁他们在隔壁搜查时,妄想逃遁别处,势必被两边屋顶的人看见。莫家玉和申一行对望一眼,他们跟随陈公威一间间地搜查,所以不便谈什么话。但互相一瞥之间,申一行已知道了莫家玉的为难。
若是任得陈公威搜下去,当然会搜出杜剑娘,那时候,想不硬拼也不行了。而硬拼则是莫家玉亟想避免的,最好能敷衍过去。
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无法躲得过屋顶的监视,所以不能挪走杜剑娘。
若是暗杀那两人,消灭陈公威的耳目,却又等于惊动陈公威,显然是无利有弊。
申一行帮忙莫家玉苦苦思索,这个神探陈公威如此高明厉害,斗心机已经显然落在下风了,看来除了硬拼一途,别无他法了。
“这一位是谁?”陈公威问,指了指屋子里正执卷翻阅的招庸。
招庸抛卷起身,文绉绉地作揖行礼,看来是个不第落魄的文士。
莫家玉道:“这位先生是…”他不说下去,以便看看招庸要不要报出真姓名!
这一着果然对了,招庸应道:“区区李文通,承蒙莫公子不弃,猥贱之子,权充西席,言之不胜汗颜。”
他转向莫公子,又道:“莫分子,这几位高朋贵友,如何有暇驾临荒村僻壤?真是雅兴不浅啊.哈哈……”在外表上,无论动作或谈吐,招席的穷酸扮相,的确再像也没有了。陈公威只谈谈看过他一眼,就一直游目四顾,直到他说完话,才把锐利如刀的目光,投注招庸面上。“尊驾这叫做真人不露相,我陈公成斗胆再请教一次,你到底姓甚名谁?”屋子里一片寂然,连莫家玉在内,都等待招庸回答。
没有人猜得出陈公威凭什么断定对方不是三家村的教书先生,所以根本作声不得。
招庸小眼睛一转,突然哈哈长笑两声,道:“好,陈大人,真有你的,在下招庸,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只不知陈大人如何瞧出在下不是此庄的西席?”
他的请教很有诚意,在声调中可以听得出来。
陈公威满意地点点头,道:“下一次请招兄记着,凡是能够接着莫公子的话往下说的人,身份一定低不了。陈某不是看轻读书人,但在这等场合中,真正的教书先生,不会接嘴说下去的,必定等莫公子介绍完,才开得了腔!”
他举手指指四周:“瞧,这儿也不是读书所在,何况你手中的书本,尚有尘埃,分明已置放了很久,被你随手拿来摆摆场面的!”
这些细微的观察,证明了他第一个假设,简直无懈可击。
陈公威滔滔说下去:“莫公子这个庄子,不但很秘密,而且庄内人数有限,只有三十余人,仅属壮丁,你与其假份教书先生,不如扮作帐房更合理些,以后请你注意这一点才好!”
招庸耸耸肩,道:“陈大人名不虚传,无怪威震天下多年,但怕只怕世上还有不服气的人……”
陈公威笑一笑,道:“当然当然,陈某人向来不敢逞能自满。像招兄的惊风笔绝艺,陈某人就久仰得很了……”
招庸听了这话,不禁踌躇满志,至低限度这位全国捕快头子,也听过自己的声名。
莫家玉道:“陈大人要不要在下解释招兄在这儿的原因?”
陈公威摇头道:“不必劳神了,像莫公子这等豪杰人才,自然结交不少奇人异士,何用解释呢!”
他作了一个请招庸回座的手势,并且还道着歉,便率人退出此屋。
招庸一时之间真不知跟出去好,抑是留下的好?直到莫家玉给他一个暗号,他才没有送出屋外。
陈公威一共已搜了四间屋子,等待他搜查的,至少还有三十间以上,还有一些天井院落内的隐僻角落,亦可供藏匿。
大伙儿在屋外的广场上,陈公威望望屋顶上的两人,见没有异状,便继续行向隔壁的一间屋子。
莫家玉和申一行略略坠后,陈公威诈作不知,脚步加快,走入屋内。
他的三名部属,挤在门口,以致莫申二人一时不得其门而入。
这正是商谈的好机会,莫家玉嘴皮不动,像人家施展腹语之术一般,低低道:“申老,他逐间查下去,势必耽搁很多时间,不知有何用意?”
申一行没练过这种说话嘴皮不动的本事,便稍稍倒转身子,低身答道:“陈公威葫芦中卖什么药,在下无法猜测,最好不去猜了,免得上当更大!”
他持这种态度虽然听来可笑,但却不失为一个稳实的办法。
莫家玉道:“我瞧他分明有意拖延时间,但我却不禁怀疑他这种做法,究竟对谁有利,是他们呢,抑是咱们?”
申一行顺着他的语气,往下凑合,道:“这就难说得很了,本来拖延时间的话,应该对我们有利,但谁知道陈公威有什么阴谋?”
他不管是诈语或是真话,总之,在他的口气中,已流露出对那神探陈公威的畏惧。
至少他深信陈公威的手段,实在无法测度。
另一方面他不大明白莫家玉的说话为何变得暧昧起来?
难道陈公威在屋子里,还有本事窃听得到他们的低声密语不成?
莫家玉嘴皮仍然不动,道:“以我看来,陈公威越拖延时间,对我们越有利。假如他的算计正如我所猜想,真是等候援兵,以便包围咱们的话.那就更妙…”
好在哪里,申一行越听越不懂,却不得不装成明白的样子,道:“是呀,咱们看一步行一步就是了!”
陈公威在他们对话停歇了顷刻,便大步出屋。
他纵目四望,接着一言不发,率领三名部属,直向斜对面的一间屋子走去。
假如他是去搜查那座屋子,则他便已跳越过十多间不曾搜到了。
莫申二人齐齐跟去,但心头微微震动。
那间屋子正是粮仓,他们心中有数,无前大师和杜剑娘都在里面。
直到这时,莫家玉不得不对陈公威的高明厉害,大力佩服。
这个神探一旦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便立刻能够找出要害,施以攻击。
那间谷仓,正是唯一要害,陈公威凭什么跳越过许多间屋子,直奔谷仓?
他又为什么忽然改变了策略?
一径采取最尖锐凌厉的行动,来个“速战速决”。
一定是窃听到他们的对话,莫家玉暗作判断。
正如他所猜想,陈公成带来的五个人,各有专精特长,其中必有一个擅于查听之术,故此他们窃窃私语,陈公威马上全部知道。
莫家玉一方面暗暗震凛陈公威的厉害,另一方面又感到傲然。
他最怕拖延时间,万一陈公威真有援兵,拖下去只有吃亏,没有便宜。
陈公威来到屋门前,身后传来一声干咳。
那是一名部属发出的暗号,告诉他已嗅到女性的气味,而且是杜剑娘的无疑。
他一转身,等莫家玉申一行走近一点,才道:“莫公子,这间屋子门户紧闭,里面藏有什么物事?”
莫家玉淡淡道:“都是稻谷等粮食。”
陈公威道:“嗯,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本人就不必进去搜了!”
申一行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这怎么可能呢?
大名鼎鼎的陈公威,竟会临阵失机么?陈公威却是说得到做得到,大步向在门行去。
莫家玉也是狐疑满腹,陪他行去,一面问道:“陈大人还要搜查什么地方?”
陈公威摇摇头。
这个翩翩佳公子,胆识过人,实在令人愿意结交。
可是他已成为“对手”的立场,不毁了他,自己就得被毁。
这座小小庄子之内,曾经露过面的人物,除了莫家玉之外,还有两个著名高手,惊风笔招庸,和这个外貌朴实宛如商人的申一行。
那莫家玉囊中还有什么人物,殊难逆料。
陈公威想,我还是小心行事的好,等离开了他这个地盘,我才下手擒捕他,那时纵然他精锐尽出,我这一方虽不济还能逃跑,不致成为瓮中之鳖来到庄门口,莫家玉突然急步两步,阻住了陈公威去路。
“莫公子有何见教?”陈公威停步,冷冷询问,假如他决定发动;那么这个青年的才智,实在超越群伦,不易测透。
莫家玉微微笑道:“陈大人,我莫家玉只想请问一声,这次大驾匆匆来去,以后便又如何?”
申一行心中直叹气,这可不是节外生枝么?
难得人家要撤退,为何又把他们拦住?万一陈公威改变主意,再次搜查,岂不是弄巧成拙?
陈公威面色一沉,道:“以后么?假如没有别的事情,那便罢了,不然的话…”
申一行心中一味祷告,希望莫家玉不要再开罪这个神探。
谁知莫家玉突然发出暗号,那两扇厚重的庄门,“砰砰”连声,眨眼关得严严的。
唉,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请他们走开还来不及,为何反而扣在庄内?申一行禁不住跌足埋怨。
陈公威哼了一声,道:“莫家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家玉道:“陈公威,你想走出此地,须要露两手来瞧瞧,这就是我的意思。”
陈公威想,这小子的确有一手,当机立断,力争先手。目前他果然占了光风。不过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好!闲话不必多说,让陈某瞧瞧看,贵庄内还有些什么人物!”
申一行实在忍不住,问道:“莫公子,你这是怎么啦?人家陈大人可没有对不起我们呀!?
莫家玉微晒道:“申老有所不知,陈大人带来的人手,尽在此地,外面已无接应,因此,咱们利于速战速决……”
申一行还作万一之想,道:“但我们既没有做犯法之事,陈大人不会再来骚扰我们……”
莫家玉仰天长笑一声,道:“陈公威,实不相瞒,杜剑娘在我手中……”
陈公威冷冷道:“我知道!”莫家玉道:“她就在你刚才没有进去搜查的粮屋中!”
陈公威道:“我也知道!”莫家玉道:“但捉贼要赃,你如果不曾亲眼见到杜剑娘,岂能加我以罪”
陈公威淡淡一晒,道:“问题不在加不加你罪名,而是我方一行人的安危问题……”
莫家玉一竖大姆指,道:“真不愧是神探,我莫家玉服气啦!”
陈公威道:“好说了,莫公子的机警才智,并世无双,也是我罕遇的敌手!”
陈公威的分析极是精微,那莫家玉话说得不错,诚然捉贼要有赃证,可是一旦人赃并获之时,莫家玉不变成了负隅之虎,非悍然拒捕不可了。
别人拒捕陈公威可不怕,但这莫家玉不比寻常,又是在这秘置的庄子里,埋伏了多少人手无法探测,一旦拒捕,自非寻常盗匪可比。
尤其是进人那座粮屋,更是危险不过。
所以陈公威说问题在“安危”方面,正是一针见血之言。
陈公成态度十分镇定,当然他绝不是大惊小怪的人。
可是在这等被挑拨的情形之下,身陷虎穴之中,犹能处变不惊,这份胆力和气度,实在不是常人可及了。
首先是惊风笔招庸出现,十名持刀执枪的壮汉,布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势,堵住庄门出路。
紧接着粮屋的木门打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屋门。
只见一位灰衲老僧,徐徐行出。
他步伐之间,有磐石之坚,龙虎之猛,一望而知是一位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