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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查看过张源的情况,莫家玉道:“诸位对张源的遭遇,有何高见?”
陈豫老道:“张源神智尚清,亦能听到我们的话,故此依老朽看来,这个凶手不把张源的听觉一并毁去,乃是一大失策!”
莫家玉点点头,道:“豫老说得甚是厂黄老二道:“张源既然尚有听觉,神智亦清明如常,我们可叫他把经过详情,一一写出来……”
陈豫老一笑,道:“假如他知书识字,凶手可就决计不肯留下他的性命的!”
英家玉道:“不错,张源根本不识字!”
老查道:“我刚才无意中提起了陈公威,现在突然想到,这等奇怪案子,最好还是由这位总管全国公门捕快的头子出马……”
黄老二讶道:“什么?找那神探陈公威?”
老查道:“这等无头无尾的怪案,到了神探陈公威手中,定能破得!”
黄老二道:“老查你别胡出主意,神探陈公威固然高明得很,但你必须知道,他是奸相方面的人……”
老查道:“我们请他来办案,与别的事不相干!”
黄老二道:“哼,我们若是与他打交道,迟早会被他查出我们打击奸相的种种行动!”
陈豫老道:“黄老二说得有理。陈公威虽然不管这一类的事情,可是他眼力高明,手段精妙,很可能就顺带查出了咱们对付奸相的行动!”
莫家玉道:“依我看来,张源虽然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同时也无法书写出被害经过,但咱们仍然并非束手无策!”
老查音道:“这敢情好!公子快动脑筋,若是破得这一怪案,你就可以与那神探陈公威轧轧苗头了!”
莫家玉道:“张源昨天晚上出去,虽然他没有说明去处,但咱们对此可有两个假定,一是他已准备前往某一个地方,也就是说已有了预谋的。二是他只如往常一般,到赌场或这一类的地方鬼混!”
陈豫老等三人,感到莫家玉的分析,似是已找出了一条途径,但一时之间,却还未想得通。
莫家玉又道:“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咱们还是有种种方法,可以得知他是否有了预谋出门的,甚至可以知道他在出门之际,是否晓得此行会有危险!”
他停歇一下,又道:“例如我们去搜搜他的房间,如果他平日使用的长刀已经不在,可知他是带着刀出门的,这就足以证明他不但是有预谋的行动,并且也晓得有危险性!”
老查忙道:“待我去换按他的房间……”
莫家玉摆摆手,道:“你别急,咱们何须去搜?问问张源不就行啦。”
黄老二道:“但是公子也知道的,张源不能说话呀!”
莫家王沉重的神色中,第一次泛起了淡淡的笑意道:“他虽是不能说话,但能够点头或摇头。咱们设计一些问题,只要回答是或否,就可以从他那儿,获知许多有用的资料啦!”
那三人无不连连称善,陈豫老道:“这等形式的问题,虽是不易设计,可是仍然不失为一条稳妥可靠的侦查途径!”莫家玉造:“咱们大家动动脑筋,分从各方面提出问题。但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此案案情一定很不简单,凶手的身份不易猜得出,所以咱们的原则是舍弃一般平淡普通的推测,专从高深怪诞方面着手。”
他看看大家,又解释道:“要知张源受此重创,体力衰竭,很难长久保持清醒,所以不要让他太过劳累为要,如果咱们尽问一些不对的问题,既耗时间,又空令他着急……”
陈豫老道:“对,公子先问吧!”
莫家玉向张源细看一阵,又道:“张源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同时认他受伤的眼和嘴两处看来,下手之人不但武功高明,而且还精通医道,不然的话,这眼睛舌头两个部位,很难止血,亦不易挖割得如此干净得落!”
他的推测,固然有理,却又不免令人有毛骨耸然之感!
老查道:“如果凶手是武功高明之辈,那就不难查问出是什么人啦!”
莫家玉道:“不对。那凶手既然不伤张源性命,敢放他回来,定是深信别人查不知他的来历,所以你万万不可从那些知名的人物身上猜测!”
只见张源连连点头,可见得莫家玉的话,果然说对了。
黄老二问道:“张源,你昨天出门,是不是准备到那凶手的地方去的?”
张源点点头。
老查接下去问道:“有没有带刀?”
张源颔首,同时又比手势,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陈豫老道:“你晓得有危险,是不是?”
张源点点头,但接着又摇摇头。
老查讶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家玉道:“他表示当时知道可能有危险,但不能确定!”
众人一看张源点头,便知莫家玉说对了。
陈豫老道:“莫公子,干脆由你一个人发问,我等如是想到了什么,随时告诉你,由你采择,免得人多口杂,反而弄不好……”
莫家玉道:“这也是办法。我们目下急于知道的,不外是对方的来历,形相和人数,然后我们还须晓得对方如此恶毒残酷地对付张源之故。看来对方既不把张源一刀杀死,却使用这等手段,除了心肠狠毒,赋性残忍之外,还含有警告灾害之意……”
陈豫老等三人,仅点头赞成此说。
可是张源发出伊伊啊啊之声,还猛摇数手。
莫家玉大讶不已,问道:“我猜错了么?”
张源点点头。
莫家玉道:“你意思说对方不是恶毒残酷之辈?”
张源毫不迟疑,点了点头。
莫家王道:“但对方如此整你,定是含有警告之意了,是也不是?”
张源摇头,表示不然。
莫家王等四人,都流露出大惑不解之色。
陈豫老道:“张源,你头脑还清醒吧?”
张源用力点头,表示他清醒得很。
莫家玉当机立断,道:“这是两个使人大感迷惑的问题。张源身受奇祸,却仍然认为对方并非恶毒残酷之辈,而且又认为对方这等可怖手段,却不是警告之意。咱们若想查个明白,至少要耗费很多精力和时间……”
他稍稍停歇一下,又道:“我们先把对方的出身来历,以及人数等问题弄清楚。当然还要查明地点,才可展开行动。”
陈豫老等人都赞成他的决定,老查道:“怕只怕对方做了这一案之后,已经远走高飞,不留痕迹,那就很难找到他们了。”
莫家玉道:“大概不至于吧!对方这等手段,明明是阻止秘密外泄的手法。如果他们马上搬走何须费如许手脚来整张源?”
他接着向张源问道:“对方在短期间内,还会逗留在你遇害之处,对也不对?”
张源点了点头,证明他猜中了。
英家玉又问道:“你遇害地点如在城内,左手便竖一指,如在城郊,便竖两指。右手的手指,食指代表东方,中指代表南方,无名指代表西方,小指代表北方,然后把相距里数告诉我们。”
只见张源左手竖起二指,黄老二道:“啊,是郊外。”
张源右手握拳,只翘起了中指。
黄老二道:“这是南方之意。那么他遇害地点,竟是在城南的郊外?”张源点点头,又用手指表示里数,陈豫老那么深沉之人,也不禁面上变色,大惊道:“难道是在距城十二里远的官道上,下手对付你的么?”
张源摇摇头,再用手势比划。
这回大家都立刻明白他表示偏侧两里左右,陈豫老道:“那儿已经是乱葬岗了,我记得还有一座荒凉破败的神祠。”
张源连连点头,口中发出伊呀声,一望而知他心情甚是激动。
莫家玉马上道:“张源,你沉住气一点,现在还早。请你记着,只要你的答复错误,我们可能全都遭遇到与你同样的命运……”
张源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情绪稳定下来。
英家玉等了一阵,才道:“张源,对方人数,你如果能用手指头表示,那是最好,如若不清楚对方实力,你就以拳头表示对方强大,手掌代表普遍。”
张源迟一下,才以手势表达。
陈豫老边看边道:“晤,对方有五个人,实力强大……”
莫家玉道:“为首之人,年纪老的话,你点点头,年纪尚轻,你摇摇头。”
张源马上摇头。
老查讲道:“竟是个年轻小伙子呢,真是奇怪得很。”
张源摆动数手,藉以吸引众人注意,接着以手势比划几下。
黄老儿道:“什么?是个女的?”
张源连连点头,又伸出四指,又连续点头。
陈豫老猜道:“另外四个,亦是女的么!”
张派竖起大姆指,表示他请对了。
莫家玉道:“大家的头脑须得更冷静点,因为这一血案既是女子所为,必有十分幽秘曲折的内幕。而咱们男人,最容易生出轻视女子之心,以致判断错误,而招败绩。这一点我们不可不防。”
众人对他表示的这些显然都十分服气,当下齐声附和。
莫家玉道:“我们如今收获不少,不但知道地点,同时也知道了对方大约有五个人,均是女子,年纪尚轻,而这一群女子,武功高强,可以称得上实力强大。至于这群女子有何图谋?为何要这样对付张源?这些问题,我们可采双管齐下之法予以查明。”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信心,以及沉毅不拔的意味,令人泛起了愿意服从追随的心情。
陈豫老道:“我们不妨趁白天到那边去瞧瞧,也许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莫家玉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因为那个地点,原是我们看中的。这样好了,陈豫老留守,以便策划调度,同时让张源好好休息之后,再进行查询敌情之事。”
陈豫老道:“老朽遵命。”
莫家玉转眼向老查和黄老二两人望去,道:“老查跟我前去,黄老二乔装为车把式,驾一辆马车,在官道距城十二里左右停下,准备接应。”
黄老二站起身,道:“在下这就前去备车。”
莫家玉等他出去了,才道:“老查,你扮作家人模样,准备好香烛纸马,以及祭奠用的牲礼供品,挑着木盒跟我前往……”
老查连忙去准备一切,莫家玉亦换衣化妆。
陈豫老将张源安置在静室内,嘱他好好休息一会,出来时但见莫家玉已化妆得差不多了。
莫家玉把灰白胡子黏好,对镜审视了一阵,才道:“你瞧没有什么破绽吧?”
陈豫老道:“很好,眼力再好之人,也不易找出破绽。”
莫家玉笑一笑,撩髯道:“我对老人的行动,素有研究,走将出去,谁也休想看出我是假老头。”
陈豫老可笑不出来,道:“公子此去务必多加小心,那些女子,说不定还在那儿。”
莫家玉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些女子纵然见我进人乱葬岗,但只要我不东张西望,或者当面撞破了什么大秘密的话,她们决计不会现身闹事的。”
陈豫老道:“假如这些妖女喜欢残杀荼毒生灵,话就不是这样说了。”
莫家玉道:“张源起初已表示过,对方并非残酷恶毒之人,可见得他的遇害,必有隐情……”
他又笑一笑,道:“豫老,你最好轻松一点,我们不能天天处于紧张状况中,就像是绷得紧紧的弓弦一般,稍一拉拽,便会绷断的。”
陈豫老叹一口气,道:“老朽没有公子的胸襟气魄,实是轻松不起来。”
正在说时,老查已换了家人衣服出来,还挑着一副担子,两只木盒,一望而知是装着香烛牲礼。
他们在附近雇了一辆车,驶到岔道口,只见黄老二已经守在那儿。
车子折人岔道,不久,已来到乱葬岗附近。
莫家玉和老查下车,蹒跚地走入荒凉的坟场范围之内。
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越过了这一些丘陵,触目到处都是萧萧白杨,无数圆堆,以及残破的碑石。
不久,他们已来到一座破旧的神祠的门口,但前面带路的老查却不停步,继续行去。
莫家玉亦没有叫住老查,蹒跚地随后行去。他们的确没有瞧见这座神祠已经近在咫尺,甚至有一阵子,他们居然忘记了要到那儿去,迷迷糊糊地走了一阵,莫家玉才罢然惊醒。
但他仍不作声,直到老查吃惊地停步,左右顾盼,但见不知如何又已回到坟场外面。
“咦,这就奇了。”老查转头望了莫家玉一眼,及时发现乔装刺探之事,所以没有叫出“莫公子”,却道:“老爷,我们怎的转回这里?”
莫家玉摇摇头,道:“怪事,怪事,走吧,不要多说话!”
老查唯唯应了,再往前走。
他开始之时运足了精神,步步查看,但走了二三十步,心中忽然一阵迷糊,不但忘了查看方向,连此行目的,也抛诸脑后。
莫家玉于开始之时就不作查看四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