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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浑身不自在。
不多时,侍女们鱼贯而入,各个端着待会儿赏星时为众宾客准备的点心酒水,以及由秦玉书亲自设计的“只能观星”的远望筒。
而后在那些宾客的阵阵失落下,终于迎来了即将开始观星的大好时候。
“皇上驾到!”此时一身正总管太监服的张保甩了下拂尘走入,一声大喝下,且见亦是一身正袍的夏侯靖和徐夙瑛走来。
今日,徐夙瑛自知自己是陪衬,也就稍稍收敛了些,衣裳自然也没有那么华贵,以端庄为主。
当夏侯靖来到专门为他设立的龙腾御座,只手挥袍,稳稳坐下,即刻就听下面所有人同时跪地,大声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夏侯靖扬起右手,仅是微动。
下阶之人即刻回道:“谢皇上!”
声止,众人这才起身昂首看向那俯视众人的天子,作为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士来说,虽然骨中清高,但谁人不想有朝一日能伴驾左右,遂在看到皇帝出临,便更是各个面露喜色,有着按耐不住的兴奋。
然同他们似乎不大一样的时,夏侯靖的锐眸却第一时间扫过了在做的每一个人,流光轻染,或是在想着什么。
这时秦玉书捧着一大摞星版而来,站于观星台一阶处,主持赏星大会。
一开口,众人皆是做好了要听一大串客套官话的准备,谁料当这东卫第一俊美之人站在面前时,却只说了几个字:“赏星大会,开始。”
如此言简意赅的发言,使得众宾客险些栽了个跟头,心中暗叹这秦大人的脾气确实难以捉摸。
正式开始后,众人入座,纷纷拿起观星筒,仰头看向东卫上方的夜空。
今夜,多星,北斗清晰闪耀。
观星之际,秦玉书拿着星版,为众人解说今日显出的每一片星图。
众人听得恍然不已,一下又对这博学多才的秦玉书敬仰了几分。
这一刻,倒显宁谧,周围一片其乐融融。
然而这时秦玉书却停顿了半刻,看向上座的夏侯靖,或是在示意那阵繁星很快就会出现。
夏侯靖眸子微动,仅是扬起单手,缓而轻的做了个手势,示意“无妨,继续”。
秦玉书接旨,继续回身解说。
但这一刻夏侯靖的神情却再度凝重了几许,指尖若有若无的转动扳指,然而将手滑过身侧,沉默的耷垂在雕龙扶手丧。
这期间,坐的不远的宁北凡也随时观测圣意,看看天色,又看看下面重装排布的侍卫,时而招来侍卫长询问一二。
各个好像都神经紧绷,生怕今夜有事发生。
“快看!!!天夜奇象!!!”就在这时,一人忍不住的惊叹出声,随着那人的声音,众人亦仰头看去。
一颗,两颗……突然间骤然增多,繁星并非直接落下,而是如同盘旋般穿梭在几朵夜云之中,达成了极明与极暗的交替。
夏侯靖眼眸一眯,果不其然如秦玉书所言。
他记得,一共会有三个轮回,极明尚好,关键是极暗之时。
倏然间,一个明暗晃过,在众侍卫的紧绷下安然无恙。
很快又是第二个交替,亦是相安无事,唯有那些观客惊喜的声音,根本不见任何异常。
只剩下最后一轮……
夏侯靖缓缓敛住神情,压低了气息。
极昼映出,即将滑过,交替,不多时那黑暗逐渐笼罩夜空。
当整个东卫都被吞噬的那一霎,只听下面忽然传来一片混乱的尖叫:“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只见夏侯靖薄唇缓缓勾勒了一丝弧度,在一阵狂风肆起之际,他仿佛早有预料般突然镇定的将手臂反向,从腰间拉出佩戴的王者之剑,仅是反手,却蓦地抵住了一股极大的力道。
一阵刀光瞬间激起,瞬间将夏侯靖墨色长发袭舞入空,疯狂肆虐的卷动开来!
☆、【113】云儿,本王来接你了
只见夏侯靖薄唇缓缓勾勒了一丝弧度,在一阵狂风肆起之际,他仿佛早有预料般突然镇定的将手臂反向拉出一把王者之剑,仅是反手,却蓦地抵住了一股极大的力道。
一阵刀光瞬间激起,瞬间将夏侯靖墨色长发袭舞入空,疯狂肆虐的卷动开来!
一瞬间整个观星台全部混乱起来,所有宾客相继尖叫着疯狂逃窜,外围早就守了许久的侍卫也轰然拔刀涌入,宁北凡在一侧,倏而命所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笼火点起。
明光一窜,发现此处竟出现了数不清的黑衣人纷纷桎梏这涌入的侍卫,而御座之前,正有一个根本不需掩饰的身影虽被夏侯靖一剑挡开,却敏捷的旋转踩到至高点,唇角勾起的弯弯的弧度,似在享受着此时的无比混乱。
“恩呵呵,果然还是杀不死呢。太子殿下……啊,十年了,应该是,皇帝陛下了~嗯呵呵。”一个很是调皮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冰冷的声音映出,火光之前,这人右手抚着右侧脸颊,隐约透出的红色纹路让他显得更加妖冶,不,是狡诈钹。
“染离?哼。几只蝼蚁,果然还在苟延残喘。”夏侯靖眯动双眸,冷峻的脸上却映出了更加戒备的神情,随即压下视线缓缓扫视,却发现此处只有染离一个人,于是沉声说道,“硬闯皇宫,还真是你们的做派,岚羽在哪儿?”
染离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呦~”
最后一字落定,染离倏然抻出自己手上刚刚卷起的软剑即刻向着夏侯靖攻去,刀光又亮。然而这一次夏侯靖却只守不攻,冷静到几乎可以让对手不寒而栗的地步银。
“拖延之计。”夏侯靖齿缝中挤出四个字,几个来回,似是霎时看透了染离的所做,随后突然一个用力,刀锋猛起,便蓦地别开了染离的攻势,而后毫不犹豫的就甩开染离。
不过幸好,染离也不是泛泛之辈,虽被夏侯靖一个力道甩到了中央,却敏捷的旋转回身顿时将自己的弱点收藏起来,四面看看,发现那些侍卫已经解决掉他所带来的所有黑衣人,染离不禁调皮的笑笑:“哎呀~现雇的山匪果然不堪一击,嘿嘿,先走一步~”
染离说着,就在那些侍卫即将要将染离团团围住的时候,染离突然用脚尖轻点了几下地,即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侍卫即刻追去。
夏侯靖亦即刻收了王剑,宁北凡也即刻赶到了夏侯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果然是他们。”
夏侯靖眯着眼睛,轻轻捻动握在剑柄上的修长指尖,“十年前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染离最擅长的就是充作诱饵,十年之后竟然还给朕来这套,朕还真是被小看了。”
“皇上的意思是……”宁北凡眉心一动。
“主场不是这里。”
“难道是……千乐宫!”宁北凡心头一紧,“千乐宫……”似有觉得哪里不对。
“先帝那点残兵别说夏侯伊了,连岚羽都困不住。若是仅仅想突破千乐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赏星大会之时,夏侯伊一个人就可以出来。如此竟然还大费周章的先来拖住朕的脚步,只可能是一个理由。”夏侯靖神情愈发敛住,唇角狠狠扯动一下,“声东击西,他在缩短时限,怕是离开前,还要去一个地方!”
“那——!”宁北凡身子一震,似乎是与夏侯靖想到了同一个地方,“那可大事不好了。”
“朕不会让他如意的!”夏侯靖的忽然咬牙,即刻启程疾步向着观星台外方向走去,双手扬起的龙袍披风在空中撩过,泛出静谧而又沉重的气息。
宁北凡只觉心中一片凝重,“皇上直奔透雨阁,当年与裕亲王险些将先帝王朝推翻的旧部返朝,强将突袭,千乐宫再是强兵此时应该也已经守不住了。就看是谁先一步了。慕云若……”宁北凡长叹口气,遂捏住指尖,看向千乐宫方向,随后也是沉了眸,疾步带着一干侍卫跟着夏侯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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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乐宫。
“快来人!!快来人啊!!!!”重叠不止的疯狂嘶喊,夹带着恐惧,生生将这片冰冷的千乐宫扯开了一份血腥。
暗夜之处,一股狂风引过,身着一身银白相间锦袍的俊冷修长之人优雅从容的向着千乐宫深处走去,几十上百的侍卫正疯狂的向着他扬刀砍来,却不见此人有丝毫的动静,仅是指尖轻巧如羽的轻动,便使得所有人的刀根本无法下落,生生就像被束缚住一样脱离了每一个侍卫的手。
后排侍卫见状,又是一声高喊,拼了命的也向着那人冲来。
然而就在这时,且见那人突然环身一跃,长发如墨色纱幔缱绻空中,而后突然一攥双手,那些先前被桎梏的所有佩刀几乎是同一瞬间即刻向着原先的主人疯狂刺去,一片片血红顿时染满了一尘不染的冰冷,一声声哀嚎同时打破了孤寂依旧的沉闷。
伴随着数十人一瞬间的倒地,那人双脚轻而缓的落地,一直血色玉笛被轻轻扣上,月下映出了一双浅银色的眸子。
“愚蠢的人。”岚轻喃,语气淡漠,毫无波澜。
而后向前缓缓走到了千乐宫的牌匾之前,站定,仿佛是等待了许久这样的时刻。
很快,周围亦传来片片嘶喊,整个千乐宫附近几乎成了一片血海,这时一个挑着单眉的丰腴美人一个轻转拿着一把系着铃铛的彩扇亦赶到,本是在享受着活动筋骨的她,也同岚一样缓缓凝下了神情,看向那冰冷的千乐宫。
再来还有从东边过来的一袭西域装束的男子。
仅仅只是片刻,先帝驻守在千乐宫外围的上百侍卫,竟因几个人,全部溃不成军。
看到熟悉且让他们所有人都曾梦魇连连的身影,守在千乐宫门口的最后几个侍卫几乎是面色惨白,下意识的举着刀步步向后退着。
“先……先帝有命,永远不得裕亲王踏出千乐宫一步,你……你们要违抗先帝的旨意吗!!”
岚冷冷扫了侍卫一眼。
指尖转着扇子的细雨则动了下那艳红的唇角,道:“先帝余兵啊,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被关了十年吗?呵呵呵……因为我们从来不遵旨!!哈哈哈!!我们只听一个人的话!”
侍卫不停的颤着手,然后故作强势的吼道:“你以为你们这样就可以逃得出去吗!千乐宫内早被先帝布下好几十精密良才,数十双眼睛盯着裕亲王,你们不可能救得了他的!!”
“救?”细雨再度笑起,然下一刻却倏而扬起利刃般的艳美眸子冷冷而道,“你,弄错了吧。我们是来接主子的,而不是救。”
侍卫眉心一动,分不出有甚区别。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自后面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有一个穿的内侍守卫衣裳的人被狠狠摔在了门口,呕了一口血,狠狠扶着胸口惊恐的看着里面,紧接着大吼一声“救命,救命,我还不想死”,然后便疯了一样的向着外面仓皇逃离。
再然后一个、两个三个,一众先帝派遣的侍卫都疯了一样的开始往千乐宫外跑,原本冷清的千乐宫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这就是,你说的数十精密良才?”细雨调侃,弯了下身子,用那妖。娆的眸子痴迷的看向千乐宫那最深最黑暗的地方。
岚也沉下了心,缓缓抬起浅银色的眸子。
唯有刚才还在硬撑的侍卫,眼瞳渐渐地、渐渐的放大,直到黑瞳中悄然映出了一个高贵而不可亵渎的雪衣王者身影。
血,一滴一滴的自右手修长的指尖下滑落,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上。
一步一步,朝着可以透着月光的明亮之处走来。
忽然一阵来自千乐宫的寒冷之气霎时间自其身后席卷而来,将他披散在身后的墨色长发肆虐扬起。
停步,缓缓抬起了那双淡漠已久的金色眼眸。
那一霎,门口聚集的岚、细雨,还有刚刚突围两侧及赶回来的初月、祁峰、染离几乎在同一时间单膝跪下,大声齐喊:“恭迎王爷!!”
夏侯伊一袭白衣依旧,却不再是那淡雅的素袍,而是真真正正的亲王才能穿上的白玉锦袍,长发两侧被束成一缕汇在发后,右手沾染着不知是刚才哪个侍卫的血,鲜红的如同绽开的血莲,指尖轻轻贴在千乐宫冰冷的墙壁上,然后顺着墙壁缓而稳步的向着宫外走去,指尖触过之地均是被染上一层鲜艳的色泽。
但尽管如此,在那倾世俊美却如白玉般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唯是在路过那向着自己举着刀的守门侍卫的时候,用那金色的眼眸滑过侍卫轻轻的一眼。
守门的侍卫因这一眼惊恐的全身颤抖,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眸子也因为恐惧到根本无法从眼前人身上移开,双腿则是不住的打颤,哪怕是拿着那佩刀,也是下意识的渐渐的、渐渐的被那阵寒冷的王者之气所慑,不由自主的瘫软跪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并卷起了一阵能将人彻底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