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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破城,还是在面对百万大军前就这样被剿杀在此,也只看着一瞬。
然,与所有人都相反的,慕云若在这一刻,却是收敛了所有的防备,安安静静的立于原地。
那始终紧抿的唇角,倏而扬起了一抹弧度,泛出了一声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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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死在他的手上(5000+)
与所有人都相反的,慕云若在这一刻,却是收敛了所有的防备,安安静静的立于原地。
那始终紧抿的唇角,倏而扬起了一抹弧度,泛出了一声淡淡的笑意。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就在云若心口被刺穿的瞬间,唇瓣微启,她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着:“可惜,慕云若的葬身之处,不会在这里。枇”
就在最后一字落下的瞬间,她倏而抬了眸,随之而起的一阵卷了血腥的狂风猛的自侧面冲来,在根本无暇看清的云雾中,一个身影,瞬间横在了云若与邢峰中间,一把抓住了那长矛的尖端。
邢峰一愣,猛的抬眸,但视线尚未清晰,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极大的力道狠狠推了出去铍。
邢峰连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然后一脸讶异的看向赶来之人,而当那如地狱之子般的脸庞映入他眼帘的那刻,邢峰冷不丁的张了唇,难以置信的喃喃唤着那个名字:“皇……皇甫骁!”
夜风肆虐,长发在暗色中飞舞而起,那一身腥红之人稍稍挪了步子,毫不在意的单手揽着云若纤细的腰际,另一只手甩开从邢峰手上夺过的长枪,而随着那长枪落地的声音响起之时,忽而一阵喊杀声便从身后传来。
邢峰大惊失色。
啊,他懂了!方才慕云若一直在徘徊不前,只守不攻,就是因为在等皇甫骁!
但是,怎么可能!他先前根本就佯装不知道他们来了河鸢城,之后才做的埋伏,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递信给的皇甫骁?
难道,难道……难道是在来河鸢城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他会将他们识破?
猛的一怔,似乎想起了慕云若刚才所言的‘虽然我从来就没打算藏’,邢峰双瞳猛的一缩,后脊再一次的发了凉,终于明白皇上为甚说要万分谨慎。
真是棋差一招,他以为他邢峰可是周公,这一切的局都是他所编织的梦,慕云若不过是梦中一蝶,飞不出他手掌,却不料这场瓮中之局,竟是蝶梦中的周公,她才是掌控了一切的源头!
且听一声邪肆的哼笑响起,皇甫骁绕过那褐色的双眸,冷冷俯视着一脸震惊的邢峰,而后侧过头,迷恋般的望着云若道:“丫头,就为收拾这个废物,就把我给你的火流星给用了,还真是浪费啊。早便听说你离了宫,爷还以为你难得自由,想要招爷陪你游山玩水,驾鹤云游,结果上来就是个苦差事。”他有些不爽,半垂的褐色眸子下意识滑过夏侯伊的方向,深瞳动了动,稍稍有些凝重。
“来城之前我便发了火流星,现在才赶来,险些是要为我收尸了呢。”云若轻声笑了下,视线望着皇甫骁,却毫不客气的捏住了皇甫骁的手,不露声色的从自己腰际挪开,然后又是微微一笑。
皇甫骁微怔,恍然将视线挪回,然后收了手,用力咋了舌,侧眸间将全部怨气放在了看邢峰的眼神中,“喂,这门今儿个爷要过,你若不让,别怪爷将你踩成烂泥。”皇甫骁哼哼一笑,言语绝无半点玩笑,单耳上坠下的耳链在夜中显得特别的冷漠。
身后那几人见状,惊讶之相绝对不亚于邢峰,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们有所耳闻,可是足以让敌国闻风丧胆的皇甫骁啊!若是没有记错,他是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人的,怎么如今却因着慕云若的召唤便毫不犹豫的前来,而且听那语气,还埋怨慕云若找他找的晚了?!
细雨扶额,长叹口气。
这个女人,究竟是哪路神仙来着,怎么上天入地,黑白两道均能有人为她出生入死,光是这点,她细雨好像就是彻底败下阵了。
然,这样久别重逢的气氛,却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云若与皇甫骁一同看向这边的邢峰,仿佛新的一轮血雨腥风又将袭来,然而这一次,云若不再被动,而是凝望着邢峰,淡淡说道:“我只想离开这里,不想大开杀戒。但若挡路,便只有速战速决。”
一阵冷风而起,贯穿了城门的所有人,这一次云若正视着邢峰,仿佛意味着一番另外的开局。
是了,此时的情况再也不同刚才,随着皇甫骁的介入,这就已经不仅仅是将与将的角逐,而是真正的兵将之间的对峙,精兵对精兵,诸将对一将,多年带兵打仗的邢峰一眼便知,自己已然处于了劣势!
“皇甫骁!!你,你竟然带兵前来,你这是要谋反吗!!你这是要背叛王朝吗!!”
邢峰大喊,仿佛是想要用最后的机会去动摇皇甫骁,然而“谋反”和“背叛王朝”这几个字,却迎来了皇甫骁嗤之以鼻的轻蔑一笑,冷冷回答:“皇甫骁的主子,只有慕云若一个人,你说,是谁谋反,谁背叛?”
他那褐色双瞳中瞬间迸出杀意,即使是邢峰也抵不住,于是紧紧咬住牙,终是用着忠心狠狠扬起兵器,大喝一声道:“既然如此,便不用多家废话,在皇上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过这道——”
“那可由不得你!”没等邢峰将话念完,皇甫骁蓦然向他攻来,而在进攻之下,两军顿时完全厮杀了起来。
城门之内,这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嘶喊一片。
然而在这慌乱到几乎谁也看不见时,只能听见那冰冷残酷的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云若却是保持着一种超凡的冷静。
且见她咬咬唇,在那混乱之中一步步向着城门走去,如影,又如飘渺的沫,闪躲过了一切追杀过来的人,偶尔因着疾步的转身,撩起了身后的长发,将这残酷的厮杀中,竟染上了一层如月影般的宁谧,仿佛是刻意隐匿了自己的存在。
是了,一切都为了这一瞬。
终于,她在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边缘,唇角微微一动,已然用手握住了城门开启的机关。
最后一道门。
云若眯了下眼睛,狠狠压下了机关。
直到听到些许响动,邢峰这才意识到城门竟然被开了,双瞳猛的一缩,竟是脑中一片空白。
这女人,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去到那边的?!他为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
“慕云若!!!”邢峰一声大喊,眼看着就要先去拦截云若,但是没等他碰到云若分毫,身子却狠狠的被身后的皇甫骁抓过,结果毫不客气的摔在了另一边。
“准备走!”云若低喊一声,转眸间扬起一阵清冷。
细雨、祁峰、莫语等人一见,均是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开始收尾手头上的这些兵将。
再是精兵,在他们手里也不过如此,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慕云若竟然真的直接就开了那城门!
这一场,玩了太快乐了!
然那边兴奋的等待着最后的出口,这一面却迎来了最后的溃败。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向上,眼看着河鸢城就要被攻破,眼看着自己就要功亏于溃,被皇甫骁狠狠压在地上的邢峰倏而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声对着云若喊道:“你们以为就算你们除了河鸢城,你们就可以逃脱吗?告诉你们,若是在河鸢城你们束手就擒,想来还会有条生路,但是如果出了这里……哼,皇上此番亲征而来,是决然不会留情,若是你们入了南雪山,皇上也是会追随而入,用百万大军踏平南雪山,你们还是会死,而且会带着南雪山所有的人一起陪葬!!!慕云若,你注定赢不了皇上的!你们都会死!!”
随着他那一个“死”字落下,城门轰然倒下,地面上的雨水被狠狠激起了一阵白花,打破了一切的不平静。
夏侯靖会带着百万人马踏平南雪山,这个结果却是并不令人疑惑。
已经围在云若身后的细雨他们听见了这句话,神情也有些凝重,遂一同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慕云若,皇甫骁亦然,抬起褐色眸子看向了她。
这一刻,云若似乎是安静的,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任何的焦躁,甚至可以说平静到连一丝一毫的牵动都没有。
半响,且见她轻轻动了下唇角,不发一语的昂首迈出了那道河鸢城的大门。
身后几人纷纷对视一下,长舒口气,然后便跟着她走了出去,皇甫骁也是冷笑一声,绕开邢峰随她而去。
但唯是岚,似乎在想着什么,浅银色之中再是滑出了些许黯然,而后他蓦地拉开血笛,便是在邢峰想要跟上去追的一霎,就被无数银丝所缠,但凡只要动一下,就会被割裂所有的血肉。
而且不仅仅是邢峰,就连城门口的大石,也跟着被拴上了许多的银丝。
“不要追了。”岚冷冷开口,最后一个离开了河鸢城,待他亦走出的时候,“啪”的一声扣好了手上的血笛。
只听轰然一声,身后城墙上的几块大石便被拉碎,疯狂的下坠,而后将城门口狠狠的掩上。
喧闹的夜,终于是告一段落,独剩邢峰的大喊,仍曾停下。
河鸢城,第一次被破的如此彻底,连同多年带兵的邢峰一起。
这一夜,嘶喊声不止,鬼城之名,许是再也无法被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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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离开了河鸢城,也终于不用再听那声声嘶喊。
出了河鸢城边界的云若一路带着身边的人赶往南雪山,连一刻也不敢耽搁。
细雨时不时会回头往身后看看,见没有追兵赶来,这才稍稍松口气,然后不解的说着:“今夜这些事来的太快,皇上怎么会率领百万大军前来,这邢峰怎么又知道我们的动向的,这究竟是——”
“唯一的解释是,夏侯靖了解慕云若,正如慕云若了解夏侯靖。”云若边走边说,眸中透出一缕沉寂,“慕云若会出策来河鸢城这条道,看来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因为要确定,所以先一步只身而来。”
“那可是既然知道我们在,为甚不直接下旨捉拿,还要等这么久?”细雨不解,可以说越听越糊涂。
“如果不麻痹我们,将我们留在河鸢城,哪有时间调来这么多边疆大军,事实证明,凭借河鸢城的那些兵将,虽然使得我们有些被动,但却抵不过皇甫骁的精锐,而这一层,皇上想来也猜到了。”
“皇甫骁……?他会来,皇上也已经料到了?!”细雨惊讶,不能理解在这两个人的脑袋里,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布局,一层一层,博弈对峙。
见云若脸色微沉,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说关于皇上的话题,便即时收住了口,转而看看四周。
然而这一看,便在那俏丽的脸上瞬间忍不住的多了些激动,惊喜道:“就快到了,就快到南雪山了!”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的心情也变得很是激动,多少年没回了,日夜思念之地,终于……
但是,喜悦的同时,又不由的同时想起邢峰说的话。
夏侯靖此行,正是为了踏平南雪山而来,如果就这样回去了,那么会不会……
“尽管入界。”云若许是知道他们的忧虑,倏而打断他们的思绪,但她也同他们一样抬头看向了前方,果然虽是夜里,但那逐步染过双目的一片雪色,验证了细雨的话。
云若不由的垂了眸,仿佛是越靠近这个地方,越是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而她那毫不停止的步伐,就像是之前来过这里一样,根本不需去张望。
脚步,渐渐变得踌躇,双眸,却也渐渐多了些落寞,然这样的神情,云若却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看见,独独是在最前方,自己一个人,品味着其中的感觉。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块被雪覆盖了一半的石碑前,染离心上一喜,急忙追了几步跑到那石碑旁,用袖子扫掉上面的积雪,“南雪山”三个字,顿时印入眼帘。
“终于到了!”染离惊呼,看向同行几人。
而后他们却是第一反应都看向云若,等待着她的发话。
在王爷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慕云若不知不觉成了引导他们前行之人,而且方才慕云若既然能说出“尽管入界”四个字,就定是像方才在河鸢城那样已经有了什么计策。
是啊,只要慕云若在,南雪山岂会有危险?
众人心中皆是这么想,但唯独是岚始终沉默着,同时还有被言架着的夏侯伊,似在不知何时轻轻动了下垂下的指尖,或是因为药效在方才闯河鸢城的时候有些散去,金色的双眸,终是渐渐吃力的睁开一条缝,但是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那里看着这个女人,看着这个女人即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