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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对峙无论如何都能在逆境中宠辱不惊的她,未曾想到了这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轻轻拧了细眉,抬眸对上了夏侯靖的眸。
只见夏侯靖出神的望着她,然后一字一定的说道:“臣服于朕,就那么难吗?”
云若指尖微紧,半响,一字一定的回道:“那么,相信云若,就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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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靖这怒,是怒咱家小云驳斥龙意,还是怒她真脱了衣服不给他守身呐,口是心非的家伙。
(≧▽≦)/,兔子又开始小小的兴奋了……喜欢小靖的亲们,留言呐!
☆、【032】阴冷气息
夏侯靖闻言,竟一时沉默,俊脸上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蓦然松开了手,一切的情感似乎都被收敛殆尽。
云若几个踉跄向后退步,终于稳稳站好,清眸微抬,多了些不解和狐疑。
可转瞬间,却见夏侯靖已静默的向殿外走去,卷起一片冰冷。
她微微有些失神,忽而多了些明了。
若非夏侯靖被她气得已经没了脾气,便是他,开始考虑相信她一下。
云若眉间微动,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眸子微微一亮,遂在夏侯靖欲出大殿的那刻,忍不住用清凛的声音自后问道:“皇上不需要罪妾再褪衣出去晃荡一圈了吗?”
她似在确认,又好似只是出言小小回报下这将她呼来喝去的男人。
只见夏侯靖蓦然停住脚,深吸口气,回过眸子看向她,压低声道了一句:“你敢。”
云若看向他处,唇角不经意动了动。
如此神情,虽动作极小,却还是落入了夏侯靖的眼中。
他眉角轻挑,知道是被这女人戏弄了,遂冷哼一声离开了大殿。
只是出门的那一瞬,那冷峻的脸上,似乎也多了些淡淡的柔和。
仿佛心头的某一处,竟被那女人不经意的一笑轻而易举的撩开了一角,散出了淡淡的波澜。
殿中云若转头望向一身凛然离开的夏侯靖,轻轻舒了口气,走了几步捡起被自己扔开的衣衫。
捏着那衣裳,她不由的想起方才那一幕,而后下意识抚过身上披着的那嵌了云图的绒雪披风上。
余温残留,龙涎香缱绻。
滴滴敲入心中,竟有些想不透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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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极殿,夏侯靖一路向南书房走去,心情很复杂,非好非坏。
然而才走到南书房必经的白石小桥,夏侯靖的心情倏然降到谷底,因为那弯弯的桥上,此时正有一抹五颜六色的身影倚靠在桥边,笑容满面的望着自己。
宁北凡。
夏侯靖眼瞳渐深,遂轻低声说道:“有事?”
宁北凡摇摇头,“只是看看皇上消气没。不过,看来是不需微臣来讲笑话解闷儿了。”
他说着,又是一笑。
夏侯靖不明所以,于是准备抬步继续前行。
然而才刚一挪步,他便听宁北凡在那边惊讶一声道:“东卫又下了雪了。”
今年,连着下了好几场了。
夏侯靖倒是被这句话引了注意,看向四周,果见皇宫又开始星星点点的落着雪,悄无声息的覆满了他的重檐庑殿,五脊六兽。
望着望着,夏侯靖下意识扬起修长的指。
接住落雪,然后轻握,很快便见一抹湿润染在掌心,摊开再看,白色早已不见。
一时间,心中撩了轻波,仿佛想起一抹清傲的身影,于是有了些许的出神。
宁北凡亦看向那雪,低声说道:“皇上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焦躁,微臣在猜,皇上究竟是因为慕云若不甘臣服而恼怒,还是因皇上不想她再想起与那个人的羁绊,所以醋意大发,单纯的发了脾气。”
夏侯靖指尖忽然一顿,神情有些发沉,却是没回答宁北凡的话,而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走了。”
言罢,他便收了手,径自向着南书房走去。
只是冷峻的脸上,此刻正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宁北凡无奈轻笑,知道对着这沉默寡言的主,真是什么都套不出来。遂摇摇头,跟了他去。
只是在离开之际,他下意识的望了眼桥树的后面,长眸中掠过一丝凛光,然而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扬步离去。
待人都走后,树后渐渐迈出一个人,散发着一股渗着寒的森冷之气……
☆、【033】好自为之
若贞宫。
宫内寒风萧瑟,白雪漫天。
姜凤贞一边不耐烦的掸着身上的雪,一边蹙着眉向内殿走去,但那眉眼间,却透着甚好的心情。
“王永承,你听外面吵的沸沸扬扬,据说是今日那疯子惹了皇上不高兴。皇上可是亲自把她拉到皇极殿辱之。呵呵,还真是想看看那不可一世的慕云若。她啊,一定吓的屁滚尿流!”
王永承弯着身跟着,脸上堆了笑,连连应道:“就是,皇极殿那是什么地方啊,她一个妇道人家,站在那里腿肯定都得打着软儿!”
两人一唱一和,有说有笑的往内殿里走。
然而刚一进去,姜凤贞就察觉出有些许不对,似乎宫里所有的婢女太监都紧闭着嘴,一脸拘谨的站在两侧,满心的战战兢兢。
莫名的,一股令人发寒的阴气渐渐卷来,令姜凤贞的身子也是一僵,心中忐忑不少。
若贞宫,好像来客人了,而这个人,她好像又能猜出一二。
一想到会是那个人,姜凤贞的心就开始发颤,轻轻吞咽了下唾液,然后压着步子走入内殿。
缓缓的,一抹坐在卧椅上的身影渐渐映出,是一个穿了普通太监服的阴气甚重之人。
然而与其他太监不同的是,在那人的脸上,毫无对姜凤贞的谄媚,反而是在抬眸间,渗透着些许的冷意和轻蔑。
高旬。近来陪公主出了远门的,宫里唯一皇贵妃徐氏身边最亲信的太监。
姜凤贞见到此人,冷不丁的倒吸一口气,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高旬停了温茶的手,看了眼姜凤贞,遂放下茶杯,甩了下摆缓缓步来。
他每走一步,都卷起一阵寒意,阴森森的,令人难受。
半响,他停在了姜凤贞面前,低声而道:“贞娘娘,您可真是能啊,才几月不见,竟都让慕氏进了皇上寝宫了。若非瑛主子让咱家回来看看,怕是瑛主子真回来时,慕云若,都已然复了后位了。”
闻言,姜凤贞抿抿唇,然后干笑着说:“高公公,您……您这是误会,早上还听说皇上殿上羞辱了慕云若,皇上恨透她了,岂会复她后位。您,您万万要让瑛姐姐放宽心啊。”
高旬听了,只露出轻蔑的一笑,“贞娘娘还真天真呢。皇上若真想往死了治慕云若,凭皇上能够登上帝位的手段,又岂会仅是殿上羞辱这么简单?”
姜凤贞一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旬冷冷一笑,一字一定的说:“皇上啊,这是在‘打情骂俏’呢。贞娘娘。”
一语既落,姜凤贞脸上倏然一白,俏丽的小脸上布满了不安。
高旬负手,冷冷哼了一声,随后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轻轻塞在姜凤贞手上,道:“咱家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是咱家刚刚拿到的消息,是件大事,今夜皇上亦会知晓。趁着这时候,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对瑛主子尽忠,而不要整日想着,靠一顿饭两顿饭,就与瑛主子平起平坐。”
言罢,高旬轻轻拍了下姜凤贞的肩膀,但仅是轻轻碰触,就让姜凤贞忍不住一颤。
而后,高旬站直了身子,冷冷说道:“咱家还要回去伴着主子,就不多留了。只是还有一句话儿,是主子让咱家带给贞娘娘的。”
姜凤贞轻吞下唾液,然后看向高旬道:“瑛姐姐,要和我说什么?”
高旬微微一笑,凑近耳畔,然后低声说道:“娘娘说,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皇上真对慕云若动了心,让她复了后位,令慕家东山再起。我们,就都得死,而您,定会是第一个下地狱开道的。”
话音刚落,姜凤贞腿一软猛的坐倒在地。
而高旬也不再多留,只最后道了句“好自为之”,便静静离了若贞宫。
坐在原地的姜凤贞不安的陷入回忆,似想起一段如何不想想起的记忆,一阵轻颤,然后摇摇头,慌慌张张的打开手上的“救命稻草”。
然而当她看到上面的文字后,眼瞳顿时瞪大,指尖发颤,不由的捏紧了这封信……
☆、【034】驱邪
是夜,皇宫里难得宁静。
事后被夏侯靖命去太医院疗伤的云若,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得了空子赶回了透云阁。
而夏侯靖,许是因为耽误了早朝,已经忙得抽不开身,是故也没再来折腾她。
幸好夏侯靖是个国事为重的明智之君,这一点,她确是不厌。
进了院,云若轻唤两声“香儿”,然而人没见到,却看一缕青烟自房中袅袅而出。
云若一惊,怕不是香儿这丫头烧了透云阁?
于是她啧了一声,加快了步子往房里走。
一开门,大量的白烟渗出,呛得云若掩唇直咳,她焦急的四处寻觅,断断续续的大喊:“香儿,香儿你在哪儿!”
渐渐的,烟雾随门缝散去。
只见一个身着怪服的人坐在一个火盆前,正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火盆里冒出的浓烟,怕就是把房里弄的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
云若顿时明白,冷了一张脸,厉喝一声:“香儿!”
满脸土黑的怜香一见云若,顿时就哭出了声,一下扑过来抱着云若的双腿道:“主子,大仙显灵了,您果然回来了!!”
大仙?
她能回来,是靠她自己一个人挪着步子回来的,甚时候成大仙之功劳了?
云若眉心轻拧,不自觉抚了额,然后二话没说先上前,在怜香的一阵哀嚎和惊诧下将那盆子拎了出去。随后即刻开了窗子道:“不想英年早逝,以后别在房里闭着窗干这种事。”
怜香抹着花了的笑脸,吸了两下鼻子,最后才努着嘴道:“只要主子回来,什么都好!”
云若无奈的点了她的额头,揉揉其发,遂笑了一声,一边解着披风,一边向床畔走去。
怜香见那披风,果然还是满心担忧,侧着眸,生怕这衣裳是自家发疯的主子又从哪个宫里顺回来的。
早上之事,当真是心有余悸了。
云若看得出来她这小脑袋里想着什么,但也并不怎么想解释,只是安静的将披风叠好,径自洗漱一番,遂直接卧到床上,交代了怜香晚些关窗子,然后盖了被子就这样闭了眼。
怜香今日倒很是懂事,干脆吹熄了烛火不再打扰。
然后小眼睛一转,窃窃一笑,偷偷跑到今日新发现的透云阁偏院的小柴房里,自己摆弄零嘴去了。
而另一面,已经在书房处理了一天文书、也是满身疲惫的夏侯靖终于能回景隆宫。
内侍太监严成紧跟其入,在身后小心翼翼服侍着。
可才入了门,忽然察觉一股诡秘的烟味。
夏侯靖猛的刹住了脚,看向了透云阁那方还在飘出的白烟。于是拧了眉,问道:“那是什么?”
严成不解,只道那里没有大灶,忽然一怔,说道:“皇……皇上,难不成是透云阁失火了!”
话音未落,夏侯靖眼瞳蓦地一动,几步转身便向着透云阁走去。
心中,确实一阵躁动。结果刚一进去,就一脚踢翻了院中烧纸的铜盆子。
夏侯靖的眼眸狠眯一下,挪开脚,险些咬碎了牙。
这个女人,白日和他较劲,难不成晚上还把他当鬼,要驱邪了不成!
可恨,可气,该杀的女人!
他冷哼一声,扬步要进房好好质问一二,结果才刚走了半分,忽见张保弯着身匆匆向着透云阁跑来,气喘吁吁的低喊:“皇上,皇上可找着您了,有大事,有大事——!”
夏侯靖步子微顿,侧头看向张保……
☆、【035】谨言慎行,方能活之甚远
夏侯靖步子微顿,侧头看向张保,问道:“何事?”
张保倒了几口气,然后迅速双手递上一封急件,说道:“皇上,越合来了信,十日后新登基的皇帝要先到东卫见君,大事,好事啊!”
夏侯靖眸子一动,迅速接过那信,拆开来看,唇角不由的弯起一抹深邃的弧度。然后低声道了一声:“召集大臣入宫,即刻!”
说罢,他又片刻不停的向景隆宫外走去。
然却不知,此时还有一人躲在暗处,好似专程来确认什么。
因着张保的急报落入那人耳中,或是有甚得逞,于是不由的发出一声狠辣的低笑。
在眼巴巴望着夏侯靖离开透云阁后,那人随即鬼鬼祟祟探出头,亦匆匆离开了。只是走前还刮掉了透云阁新修的树枝,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半响,屋内的窗子倏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