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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
“妖?什么妖?”
“专门扫荡世间魑魅魍魉的妖。想不到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魑魅魍魉竟然找上门
来了。吸血蝠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杀!”
吸血蝠神说得不错:不知即不惧。
不幸的是,吸血蝠神终于知道所面对的人是谁了,知即惊惧,惊棋即沉不住气,行
险抢机先动手,妄想先下手为强,突然双下齐扬,电芒破空而飞,三枚断魂钉与三把回
风锥,发出破空的厉啸.象暴雨般向对方汇聚。
也许,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同时用六枚暗器制敌,通常只用一枚就够了。
李蛟的厉喝杀字出口,人已贴地仆伏,似乎他成了一块人皮,薄薄地平贴在地面上,
及膝野草完全遮住了他,暗器间不容发地贴他的背部上空呼啸而过。假使慢了万分之一
刹那,必定受伤甚至送命。
而在下仆的同时,他手中的马鞭已借下仆的扭势,以全力掷出,啸风声比暗器飞行
的厉啸更劲急,更刺耳,去势恍若电光一闪。
“嗯……”吸血蝠神身躯一震,震退了两步,再踉跄后退,双手一抱小腹,手拿掉
落了几枚暗器。
马鞭以直线形贯入丹田要害,直透腰背半尺。
李蛟飞跃而起,一闪即至。
“啊……”吸血蝠神厉号,竟然拔出贯腹的马鞭,身形急晃,扭曲着摔倒,鲜血象
喷泉般,从前后的创孔往外喷流。
“谁请你来的?”李蛟按住对方丹田的创口大声问。
“我……我……”
“是谁?”
“我……我是血……血……”
“血什么?”
“呃……”吸血蝠神最后叫了一声,浑身一震,山羊眼睁得大大地,眼珠似要突出
眶外,张大嘴再也叫不出声音了。接着浑身一松,身躯开始抽搐、气息渐绝。
名震天下的一代杀手,竟死在一条不配称作武器的马鞭上,死得真够窝囊。
李蛟将尸体推入一处土坑,从吸血幅神身上取出一把专用作行刺的小匕首,掘土将
户体掩埋妥当,上马踏上归途,不再前往石家关堡找周健了。
他知道问题已到了极端严重关头,对方找来最可怕的杀手来对付他。决不是单纯的
事件,其中隐藏着可怕的阴谋,必须赶快解决。
事已急,是需要朋友帮助的时候了。
健步飞驰,风驰电掣过了七步洼,伏牛坡在望。
怪啸声起自前面的小冈后,树林中栖鸟惊飞。
他深怀戒心,健马斜向冲出,要绕出坡底脱出网罗。他心中明白。有人在返城的回
路埋伏截击,敌势不明,不是逞强争胜的时候,先脱身再说。
坡底的小树林人马疾冲而出,三人三骑狂驰相迎。
坡顶也出现两骑,斜截而来。
“我必须弄到一个活口!”他向自己叫。
出了事就不要怕事,这些人的出现,反而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是福不是祸,是祸
躲不过。他一咬牙,健马折向斜冲。
他今天出城身上没带有兵刃,但刚才从吸血蝠神身上,他得到一把尺长的狭刃匕首,
和十枚回风锥。这是一种飞行时会旋动,尾翼不均衡,走弧形会折向的外门暗器,非行
家就不会使用。他是行家,所以留用了十枚。
一阵追逐,漫山遍野你追我诱,你抄我折,五名歹徒始终无法将他堵住。
终于,五匹马钉住了他。
健马奋蹄腾跃,直向一座稍平坦的坡顶冲去。
“不要追来,这是最后警告。”他扭头舌绽春雷沉喝:“在下不希望屠光你们。”
五骑士皆以黑巾蒙面,不加理会贸勇策马狂追。
他的马冲上坡顶,追的五匹马最快的一匹,落在后面二十步左右。
他的马突然兜转,蹄声如雷,狂野地回头斜冲而下,眨眼间双方相距两丈相错而过。
坡虽不怎么陡,但上下对冲没有回旋余地,何况追逐了许久,健马已耗掉五六成精力,
自然难以控制自如。
“打!”他沉叱,三枚回风锥分袭三骑士。
对方却有四个人,同时向他发射暗器。
相距最远,约在四丈外的第五名骑士,他获得了从容后发暗器的机会,可是太远了
些,暗器的劲道在四丈外已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他用上了精妙的骑术,暗器发出,身形同时外挂,镫里藏身,整个人斜挂在马腹的
外侧,人腹与马腹相贴,人与马浑成一体。
他直觉地感到健马猛地一震,便知道要糟,马被暗器击中了。
这瞬间,眼角瞥见有人坠马。
他当机立断,斜飞而起,砰一声摔倒在三丈外,滚了一匝立即跃起,提气轻身飞掠
而走。
有三匹马衔尾穷追不舍,另两匹马奔散了。坠马的两名骑士,正相搀相扶,慌乱地
向下逃命,看来摔得不轻,也可能中了他的回风锥。
百步外是一座树林,他向树林飞掠。一比三,他不想冒险与对方缠斗,必须逐一收
拾他们。
他的马已经倒了,得靠自己两条腿。
刚到达林缘,林内出现一匹健马,马上是碧衣女郎,那双灵秀的明眸,正含情默默
地注视着他。
“上来。”碧衣女郎拍拍鞍后:“何必和他们拼命呢?我带你走。”
他感到脸一热,心中怦然,女郎的悦耳语音似有无穷魔力,似乎不由他不听。
他扭头回望,三个蒙面骑士已到了五十步内。
“他们的坐骑快累死了,赶不上我们的。——碧衣女郎向他催促。
我们,说得好亲呢。
女郎的笑容,也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他对碧衣女郎本来就有好感,再发现那位横蛮的小姑娘并不在场,身不由己,迈步
入林向女郎走去。
“上来啦!”女郎又拍拍鞍后示意,粉颊红霞泛现,矜持地低鬟一笑,笑意与羞赧
的神情动人极了。
他说声谢谢,一跃而上。
女郎一抖缰,健马突然冲出。他本能地伸手,本能地挽住了女郎的小蛮腰。。
碧衣女郎说得不错,蒙面人的坐骑精力将竭,怎能追得上精力充沛的健马。不久,
后面已听不见蹄声了。
“你们男人好像都是闯祸精。”碧衣女郎缓下坐骑:“不打架闹事。是不是感到浑
身不自在?”
“那是他们找我打的。”他笑笑:“先闯祸的决不会是我。姑娘,你那位女伴呢?”
“她先回城了。”
“谢谢你带我离开险境。我姓李,李蛟。请问姑娘贵姓?好象姑娘不是本城人。”
“我姓卓,小名晓云,卢州人民。你说的我那位女伴,是我的堂妹卓彤云。我们是
来探望表姐的,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日,来了四五天啦!”
“你们鲜衣怒马,风华绝代,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令表姐也将是本城的好人
家。”
“正相反。”
“什么相反?”
“家表姐嫁了一个江湖浪人,我们是姨表,她的家境很不好,听说曾经一度沦落风
尘,我家还不错。在庐州算是中上人家,家父是粮绅。”
“令表姐是……”
“姓安,小名叫窈娘……”
“哦!”
“你怎么啦?”
“原来令表姐所嫁的人,是本城颇有局面的镇八方的许本道。”他笑笑:“镇八方
已经不算是江湖浪人,平心而论,他还真算得上是个英雄人物。”
“哦,李爷认识他?”
“多少有些交情,只是没有深交。我工场里有些工人,与他那些弟兄是朋友。我是
潢川制车场的东主,在本城聊算中上人家,不管怎样,有一两百个工人在我手下办事,
我算.是一个当家的,岁月无情,我做登徒子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过去了的永不会再
来。”
“我……我可没说你是登徒子。”卓晓云转头白了他一眼,面庞红馥馥:“你用不
着辩白,是不是?”
“不是辩白,而最说明事实。”他坦然地说。“交朋友贵在相知,如果你不了解对
方的为人,最好不要把他看作朋友,交上坏朋友可能坑了自己。”
“在本城有许多朋友吗?”
“朋友有许多种。不错,我有各式各样的朋友,不管是好是坏,我心里有数。”
“有朋友一定也有敌人,刚才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会用心去查,不久便可查出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许多人在这里设埋伏,请凶手
杀我,出动的人很多,保持不了秘密的。卓姑娘,你已介入这件事,你必须及早离开光
州,尽快赶回庐州脱出是非之地。”
“我是一个外地来探亲的人,谁会来找我惹是生非?而且,我也是怕事的人,所以
我不会离开。李爷,你不打算请我助你一臂之力吗?”卓小云又回头注视着他:“你认
为我的武功还可以派用场?”
“你很了不起,但……”
“要不,你可似表现豪气呀。”
“表现豪气?”他惑然问。
“是呀!你不妨认为我已经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可从表现侠义豪杰,拍胸膛保护
我呀。”
“呵呵!你很淘气,卓姑娘。”他大笑,对这位能说会道,落落大方而且慧黠乖巧
的姑娘,愈来愈感到意气相投,好感愈来愈增加。
“我是当真的,你可以保护我,我也可以帮助你呀!不但双方都有利,你更有面子,
是不是?”
“君子爱人以德,你以为我会自私的把你也拖进这场凶杀、‘阴谋、不测的漩涡里?
不,决不。卓姑娘,我会设法把你赶跑的。”
“哦!你……你真的关切我吗?”
“决无虚假。快到官道了,我得下马……”
“咦!贵地没有男女合乘的?可是,我曾经见过呢!你做马夫未免太不像了,不许
下马。”卓小云大方地说,发出一阵银铃似的轻笑。
两人谈谈说说,不久官道在望。
山势已尽,健马向南行,两里外的东西官道,在艳阳下像一条怪蟒,道上车马清晰
可见。
远远地,看到官道旁的两家路旁小酒肆有人走避,歇脚。
“我是一个外地来探亲的人,谁会来找我惹是生非?而且,我也是怕事的人,所以
我不会离开。李爷,你不打算请我助你一臂之力吗?”卓小云又回头注视着他:“你认
为我的武功还可以派用场?”
“你很了不起,但……”
“要不,你可似表现豪气呀。”
“表现豪气?”他惑然问。
“是呀!你不妨认为我已经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可从表现侠义豪杰,拍胸膛保护
我呀。”
“呵呵!你很淘气,卓姑娘。”他大笑,对这位能说会道,落落大方而且慧黠乖巧
的姑娘,愈来愈感到意气相投,好感愈来愈增加。
“我是当真的,你可以保护我,我也可以帮助你呀!不但双方都有利,你更有面子,
是不是?”
“君子爱人以德,你以为我会自私的把你也拖进这场凶杀、‘阴谋、不测的漩涡里?
不,决不。卓姑娘,我会设法把你赶跑的。”
“哦!你……你真的关切我吗?”
“决无虚假。快到官道了,我得下马……”
“咦!贵地没有男女合乘的?可是,我曾经见过呢!你做马夫未免太不像了,不许
下马。”卓小云大方地说,发出一阵银铃似的轻笑。
两人谈谈说说,不久官道在望。
山势已尽,健马向南行,两里外的东西官道,在艳阳下像一条怪蟒,道上车马清晰
可见。
远远地,看到官道旁的两家路旁小酒肆有人走避,歇脚。亭的栓马桩系有坐骑。
“路旁的小食店有人闹事。”李蛟说:“也许是那些凶手的人,最好不要从这一面
下去。
“唔!歇脚亭前那一匹枣蹄,好象是小妹彤云的坐骑呢!”卓晓云显得有点焦急,
双腿一夹一抖缰绳,健马放开四蹄开始问山下奔驰。
那位称为软玉观音的卓彤云,其实并未返城,一直就勒马隐身在远处,监视着李蛟
的举动。当他看到晓云与李蛟合乘一匹马离开之后,这才快马加鞭抄近道先走。
经过歇脚亭,她感到口渴了,好在亭旁有两家小食店,卖茶卖酒兼卖一些行旅所需
的杂物,象草鞋、灯笼、火刀火石……真是名副其实的店。
她在亭旁检马桩上系好坐骑,信步进入第一家小店,吩咐上前照料的店伙沏一壶茶。
独自占了一桌慢慢品茗。天色尚早,她并非单纯为了口渴而入店喝茶的。
官道上往来的行旅并不多,有时经过三五位徒步的旅客或挑夫,也可偶或看到一两
个骑马赶路的人,或者一两辆长程客车或拉货的大车。
不久,进来了两个风尘扑扑,背了又大又长青布包裹的旅客,摘掉头上的宽边遮阳
帽,进店便大马金刀占了一副座头。
“小二哥。”一位旅客将包裹卸下,放在脚旁向店伙问:“到光州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