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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弦心想,你一个妓女还嫌俗嫌艳,你不干的就是又艳又俗的活计吗。心是这么想,可宋弦还是得笑着露七颗牙,以体现出顾客第一的标准来,谁让人家是衣食父母呢。
这个落蝶是一个月前才到玉香舫挂牌的,以前宋弦还以为妓女都是妓院里从小养大的,现在才知道还有挂单这一说呢。落蝶如今可红了,才一来就把原来的头牌比下去了,点名要见她的公子哥儿多了去了,要排队不说,只差要摇号了。
不过宋弦一点都不喜欢她,太矫情了,没一点名妓的风采,远的不说,就看在今天折磨了她一天,她也更不会喜欢她了。
天快黑了,落蝶的几个手指甲还没做好,宋弦有些着急,在怎么这里也是妓院啊,到了晚上还待在这里可就不太好了。
“弦姑娘有事?”能当名妓的都得眼观四路,这落蝶看出来宋弦有些赶工了,没刚才细致,所以赶紧提醒提醒。
“叫我小宋就行了。”宋弦心里嘀咕着,这弦姑娘叫起来,怎么听着好象和你是一路的人一样,真别扭:“没事,就是怕天晚了耽误了你的生意。”
“今天我不见客,你慢慢画好了,不急!” 落蝶懒洋洋地说:“这个指头上画的是什么果子,很水灵!”她把左手伸到了宋弦面前。
宋弦心里不住哀叹:你不急我急,真倒霉。伸头看了一眼,坏了,怎么把现代才引进的水果画上去了:“这叫草莓,是我家乡的一种果子,很好吃。”宋弦只好撒了个谎。
“落蝶姑娘,快准备准备,客人来了!”老鸨笑逐言开地跑进落蝶的屋子。
“本姑娘今天不见客。” 落蝶一边吹着手漫不经心的说。
“傻孩子,今天来的可是大人物。”老鸨的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看了宋弦一眼,欲言又止附在落蝶的耳边悄悄地说个名字。
“什么,是他来了!”落蝶象是被雷击中一样,一下子跃了起来,声音中全是掩不住的欣喜。
“姑娘别动,指甲花了!”宋弦好不容易画好的一个波萝,被落蝶一纵而起给弄花了。“姑娘你有客人来了,不如改天我再给你画。”宋弦心底里巴不得有人来,她好早点收工。
“那怎么行,难道让我画好一只手,光着另一只手吗,那不是笑话,还要多久才画得好。”落蝶十分不高兴。
宋弦心想,我把时间说长点,让你等不得赶我走吧:“还有三个指头,怎么也要个把时辰。”
“什么,还要这么久!” 落蝶沮丧极了,她苦着脸差一点就要把火撒在宋弦身上了。她来回走了几转,忽然坐了下来,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弦姑娘,你慢慢帮我画吧,有时候让男人等等更能让他记住你!”
“叫我小宋就好了。”宋弦再次提醒落蝶,心里不住的哀叹着:诸神啊,帮我治治这妖精吧。
没办法,宋弦只好一笔一划又画了起来,她看得出这落蝶虽然摆出一幅姜太公钓鱼的样子,其实心里面甭提有多想见那位客人了,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唉,看吧,算计太多累得慌。
“落蝶,你的架子真够大,居然让本世子来找你!”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了。一条紫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伴随而来的是幽幽檀香。
落蝶终于得逞了,听到那人的声音她的身子激动的一颤,双眼闪出猎人般的精光,然而就在那人进屋的一瞬间,她的面容立即平和了下去,目光收敛,心如止水。
哇,看得宋弦大声叫绝,落蝶这样的人才,真是偶像派的长相加实力派的演技,不仅脸蛋漂亮,演技更是一流,她一出马别说是金马奖,就是奥斯卡也能拿下。
“世子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清茶吧!”落蝶清冷的说。
世子眼角扫过宋弦,宋弦正好低着头,他只当是落蝶的丫头,跟本没有在意,一颗心全扑在了落蝶身上。
宋弦很好奇这是哪家的世子,能把这落蝶勾引得直差流口水了,拼了命的想钓上他。宋弦偷偷抬起眼睛,作贼一样,飞快地瞄了一眼。
“你这是在做什么?”景程含笑看着落蝶,俊俏的面容,温柔的口吻,桃花眼中风情万种,瞬间秒杀了自以为是的落蝶。
“画指甲。”落蝶得意地把手伸到景程的面前:“好看吗?”
“画指甲?”景程好奇地拉过她的手,每个指甲都画上了一件鲜艳欲滴的水果:一串葡萄,一丫西瓜,一颗草莓,那么生动,那么水灵,连西瓜上的粒粒黑子都画得十分精细。配上她白晰细腻的手,让人真的很想咬上一口。
“真神奇,谁画的?”景程看得爱不释手,轻轻握住落蝶的葱葱玉指,放在嘴边淡淡一吻。
紧接着他开始对坐在她身边的矮凳子上,拿着笔在她的手上画来画去的人,感到十分好奇。他的目光随之向下移动,与宋弦偷窥的目光正好碰在了一起。
两人一愣,同时在心里叫了起来:怎么是她(他)。
☆、(十一)可怜的搓澡工
当两人的目光碰在一处,心里涌起同一个声音:怎么是她(他)。
这一眼差点把宋弦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忙着侧了侧身子,自欺欺人地把脸埋到了后面。三笔两笔加快了画画的速度,偷工减料地画了一个红苹果、一只大黄梨、打算再随便画个桔子了事。
这一眼也把景程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让她看到这一幕。
他有些生气,怎么老是这样出人意料的遇到她,他不动声色地支开落蝶:“乖,我要你亲自拿些水果来,就要你指甲上画的那些。”
“姑娘,还有几笔就画完了,过一会儿再走吧!”宋弦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屋,想阻止住落蝶。
可惜此时的落蝶太想拿下景程了,顾不上指甲画得怎样了,冲着景程回眸一笑,拿水果去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景程有些不悦,语气凶巴巴的。
奇怪,凭什么你们不高兴都可以冲我发火,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宋弦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才不理他呢,装作没听见,眨眨眼抬头看着屋顶。
“我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景程叹了口气,打了几次交道,他知道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口气也只得软了下来。
果然,宋弦见他口气随和些了,这才随便答了一句:“我在这上班,上班就是做工的意思懂不懂。”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流落到了这里的。”景程杏眼圆睁,流露出深切的关心,他一步跨上前来,担心地看着宋弦,要不是宋弦一脸的警惕,他只差一把就要把她揽到怀里。
宋弦紧张地退后两步,伸出双手拦住他:“别别别过来,我可不是那个,我是来画指甲的。”
景程愣了一下,看着她紧张成这个样子,眉毛和眼睛都挤在了一块儿,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倒底装着些什么。
“这里是妓院知道吗,哪有清白人家的女儿跑这儿做工的,不是那个也要让人误会成那个,是不是又做什么让人拿住了,要我帮你吗?”他又好笑又好气。
宋弦不高兴了,我都不当楚留香了,你还老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我也要让你出出丑:“妓院怎么了,我做我的她做她的,不过混口饭吃罢了,倒是你,天还没黑就来了,你可真闲!”
“你不许再来了,没饭吃我给你吃,这地方挣的钱你也不嫌脏!”景程真的生气了。
“嫌脏你还来,再说了我是画手的,又不是修脚的有什么脏的,切!还你给我饭吃呢,我又不是你养的猫。”宋弦一脸鄙夷的看着景程,收收东西准备走人。
景程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走,跟我回去!”
景程拉着宋弦就往外走,一路上撞翻了落蝶端着的水果盘;踢飞了挡着路的两盆花;还伸手推开了三个出来看热闹的嫖客。总之碍着眼的东西都被他清理了。
宋弦悲呛地想:完了完了,这景程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拜他所赐,我又要失业了!
景程把她拉到马车上,蛮横地对她说:“你欠我一顿饭,现在就请我吃!”
“我都没饭吃我还要请你吃?”宋弦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人哇,刚才还说要养我,一出门就要我请他吃饭,真是万恶的剥削阶级。
“你请客,我出钱!”
“要吃也要预约!我没在老柳树上看见你留的记号,不去!”
景程气不打一处来,没看出来你花样蛮多的,他转身吩咐随从:“去,把正安巷子前面的那棵柳树上全部划上叉!”说完他斜睨着宋弦,好象在说:这样行了吧。
宋弦没说话,等到随从走了很远,她才叹了口气,婉惜地说:“划满了叉也不去,因为我俩的暗号是划勾!”
“你!”景程气的说不过话来,他狠狠地看着宋弦,从胸腔里迸出几个字来:“你这个无赖!”
噗哧一下,他这无可奈何的样子倒把宋弦给逗乐了:谁让我老是载在你的手里,这次也让你气个够!
宋弦笑眯眯地看着景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请你吃就是了,不我只有这点钱!”宋弦说完,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手把钱来,大多是些铜板儿,只有一、两粒碎银子。
景程看了一眼那些钱,的确少得可怜。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双捧着钱的手上,她的双手沾满了各种颜料,红一笔绿一笔,被抹得花里胡哨的。这与他刚才还吻过的,落蝶的那双画满了生机盎然图案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想起刚才她居然半蹲半坐在待在那些妓女身边,给她们画指甲,他的心酸酸地起来,他用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把那双手包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怜惜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种眼神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才能从父母的眼中看到,毛意思,背脊凉梭梭的。
她使劲抽出了手,轻轻咳了两声:“嗯那个,今天钱的确少了点,明天请你好了,说好了我请的,才不要你出钱呢!”
在她的执意下,他只好把她送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她背着她的工具箱来到各大妓院,可惜正如她所料,她失业了。每个人见到她都欲言又止讪讪的,总之没一家再要她画指甲了,她知道一定是景程使的招,她也懒得打听他倒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知道景程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这天的太阳特别灿烂,可惜她刚失业,心情不好,被这太阳一晒更是懒精无神。走了一会儿只觉得是满身的臭汗,想到晚上和景程还有约,她打起了精神,决定去洗个澡。这可不是女为悦己者容,而是绝不能让他小看了去!
她没钱,去不了千金小姐贵妇人泡的美人汤,她只能去穷人洗澡的大澡堂子,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适合沐浴,因为里面人满为患,好些个白生生的胖女人。
穷人的大澡堂子可没人给你搓背,都是相帮忙。一个中年妇人请她帮忙擦个背,她热心的帮助了她。由于宋弦会武功、力道大,职业要求也学过一些推拿,她搓的背舒服极了,简直可以和扬州专业搓澡工相媲美,一时间澡堂里的人个个都排着队的请她搓背,累得她大汗淋漓,脚趴手软,总之以后她洗澡一定得看黄历,专找不宜沐浴的那天再来。
宋弦来到阳明湖畔时,景程还没到,她看了看天,时间还早。宋弦不假思索地走到了司空楼下,习惯地绕到后面看了一眼,还是什么也没有。
宋弦有点失落,她自嘲地笑了笑: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何必诸多挂念呢。
她回到了阳明湖畔,明亮的阳光打在水面,一晃一晃的,晃得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今天的澡洗得累死了”,她靠着湖边的一棵大树,不住的哀叹,终于在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三个月以后,第一次深深感到了孤独和寂寞。
她努力地想着一千年后的家乡,想着一些美好快乐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尽快摆脱这种沮丧的情绪,终于她睡着了,在睡梦中回到了温暖的家。
景程赶到两人约定的地方时,宋弦已经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冠,疏疏落落地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她睡得很香,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嘴角还有一丝亮亮的口水。她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轻轻坐到了她的身旁;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她在梦中轻轻一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直到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
下午他派去跟着她的小丫头回来对他说:“世子,没一家妓院敢要宋姑娘画指甲了。”他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丫头接着说:“宋姑娘去了一家澡堂,帮人搓了一天的背!”
他的心一下子沉伦了,端着盖碗的手也有些发抖,他十分的自责,想到她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