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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爱吃多少有多少,不够的话,我让人过去绿园现采。」
她起身他也踉着起,他握住她的手,她回眸,望见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她笑了,和他一起走到外屋。
两人舰入座,闵忻正看着細圣状的锅,知道这肯定又是她的杰作。
杨是滚的,翠玉把蔬菜、丸子一一摆进锅里,青玉把葱蒜酱料给调好,摆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酱料在桌上,碧玉把最得意的桂香蜜茶给倒上,今天满桌子都是他们家闵爷没吃过的好滋味。
闵忻正朝碧玉看一眼,笑道:「你们三个不必服侍,到旁边摆一小桌,把李军叫进来一起吃,这段时间他踉着我跑,累坏了,碧玉,帮爷照料好李军,爷重重有赏。」蓦地,碧玉涨红脸,跺脚跑出屋外。
几人都笑了起来,尹霏拿起筷子,杷烫熟的肉片和菜一一放在小盘子里,沾上酱再放进他碗中,闵忻正吃一口,眼里放出精光,这味儿……他捧起碗,一口接一口,把她放进来的东西全扫进肚子里。他一面吃一面问:「这吃法,杜管事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弄过一回,给碧玉她们几个吃。」
「回头把作法写下,交给杜管事,让他在品香楼里卖,哦,不,应该开一家店,专门卖这个菜的店,锅子你是在哪里买的……」
「够喽,现在是吃饭时间,不准想生意上的事儿,别吃得太快,细嚼慢咽才能长寿。」她把钱摆两边,丈夫的健康摆中间。
「好。」他递过碗,笑盈盈地对她撒娇道:「我想喝流。」
「不行,杨的普林太高,喝茶吧。」
虽然不知道普林是什么,他还是继续撒娇。「看起来很好喝,就两口?」
她瞪他,见他满脸馋样,现在的闵忻正,不是二十七岁的大老板,是那个七岁、没尝过父爱母爱的小男孩,她不忍心了,舀一小碗流,吹了吹摆到他面前。
他还没喝进口里,就听见青玉用带着嘲弄的口吻进来禀报,「大爷、奶奶;英姨娘来了。」尹霏忍不住翻白眼,懂不懂事啊,老爷外出归来的笫一夜当然归大老婆,小三来闹什么场?
她没发作,闵忻正却发火了。「这府里哪来的姨娘?!」
瞬地,简短一句话,让连日来心湖起伏的尹霏吞下定心丸,心情有说不出的畅快,而被斥责的青玉也同她家主子一般,满脸的喜气洋洋。
「禀大爷,是老夫人作的主,5更让表小姐住进咱们院子里,奶奶还为此被老夫人责备一整个下牛,说奶奶器量狭笮不容人,那些话不堪入耳得很,奴婢替奶奶叫屈,不肯喊表小姐英姨娘,因而被表小姐身边两个嬷嬷给赏了个大耳刮子,脸肿得半天高,好几日都不敢出门见人呢……」青玉噘着嘴告状,眼底却盛满笑意。
「所以你就把人给收下了?」
他望向尹霏,口气冷淡,明明是怨怪她,可尹霏听进耳里,却全身几千万个细胞全数欢唱。
「我没收下啊,所以前阵子躲到绿园去忙茶事,昨儿个知道你回京了才匆匆搬回来,瞧,我这不是病着嘛,可没喝她半口茶。」他听懂了,这个笨女人碰到事情只会躲。「知道了,把人叫进来吧。」
青玉应声下去,不多久,精心打扮的童英进门,她一身簇新的大红衣裳,长裙缍满百花孔雀,腰带绣着富贵牡丹,一欢掐金红香绣花鞋上镶着两颗大珍珠,头发上插着一柄墨玉簪、云凤纹金簪,金凤流苏珠翠、半月镶宝象牙梳亮闪闪的都快闪瞎别人的眼了。
见她那副打扮,尹霏马上想到这样脖子肯定很酸,旋即开始打喷嚏,童英身上的重香快把她给熏晕了。
「没出息!」
闵忻正觑她一眼,把衣袖递过去,她想也不想就把他的衣袖抓过来,挡住自己的鼻子。
「表哥,姊姊,英儿过来请安。」
闵忻正寒着脸,冷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请什么安?」
「英儿每天都心心念念着要给姊姊敬茶请安,可姊姊……姊姊不肯。」她朝尹霏投去一眼,再回头望向闵忻正,模样委屈无限。
他没对童英发话,却转头问尹霏,「三个丫头还不够你使吗,要不要让余总管再拨几个丫头过来?」
「够了够了,别给我添人,我喜静。」尹霏弄不懂话题怎会绕到这里,不过他这人向来杀人于无形,下一句肯定是刻薄话,果然……
「听见了?你表嫂这里不缺送茶倒水的,她喜欢安静,没事别来打扰她,还有一点,你喊错了,应该喊雨非表嫂、不是姊姊。」他没有动怒迹象,可是满屋子人都挂起期待表情,迎接即将到雜狂风巨浪。
「姊姊没同表哥说吗?姨母己经作主让英儿过来服侍表哥。」
「我这里丫头太多,没有用得上表妹的地方,如果没其它的事,你回屋里吧,我和你表嫂还有话讲。」
「表哥……」
演戏似地,她成功表演一回三十秒内掉眼泪,她哭着扑向闵忻正,跪在他脚边,两手抱住他的大腿,哽咽道:「表哥,你这不是让我去死吗?所有人全知道我的身分是闵家姨娘,表哥这样做……」她呜呜咽咽她哭将起来。
「是吗?我会让余总管下令,让别院上下谨记,别把这件事传出去,如果你非要当闵家姨娘也行,二弟和二弟妹成亲多年,身边也没添个知冷暧的人,明儿个我就命人备车,把你送回京里,让二弟把你给收下。他的话让童英震惊万分,她做不出及应,到最后只能掩面,一路哭回屋里。
「咱们家闵爷」表现实在太优秀,三个丫头喜不自胜,嘴巴咧了一大圈,碧玉连忙过来添茶、翠玉把用过的盘碟收拾起来再布上新的,青玉重新调好酱料,一下子桌上又成了新席面。
三人齐齐福身后告退。
发现闵忻正的抑郁,她叹气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安慰道:「如果你无心,还怕她上窜下跳耍小丑?」
「我只是不明白,难道我对他们做的还不够?我们早己经分了家的……可她还是不放过算计我。」
「她要算计便算计,只要咱们别让他们得遑就行。」他点点头,心暖了,终于,他不再是「我」,而是「咱们」。
「知道了,我还没吃饱呢,吃过这餐,我要好好睡个一天一夜,然后……」尹霏接下他的话,「然后再来要狐狸,别人给了你一尺,你不回敬一丈可不厚道啊。」他大笑,举箸大啖,肉片、蔬菜、茹类……还有她精心特制的各式丸子,一口接一口,直到满意才肯放下筷子。
嘴里吃着饭,耳里听着妻子的冷笑话,他五腑六脏全数舒展,忙忙碌碌、汲汲营营,人生图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这样的欢愉。
就在闵忻正准备休兵时,碧玉奔了进来,她的脸色凝重,「禀大爷、奶奶,英……姑娘,悬梁自尽了。」该死的女人,让人好好休息一顿都不成吗?!
轰,平和的尹霏发火了,怒气蹭上脑门,她握紧拳头,发誓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坏人。第十三章克制勃发的怒气,尹霏和闵忻正双双走进童英的屋里,发现她脖子上那道红痕时,火烧得更加炽烈。
尹霏气得咬牙切齿。
以前她有个同事企图用自杀挽回男友的心,自杀未果,躺在医院,可怜兮兮地望着来探病的尹霏,她期待得到同情,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尹霏的破口大骂。
她说:「你以为自杀就能让男人心软,错!这样只会让男人心惧,往后他待在你身边的每分钟,脑子里想的不是要怎样爱你,而是要怎样逃离你……」她说:「自杀是人类最卑劣、最龌龊、最无耻的手段?」她说:「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男人爱你?」
骂过一大篇后,结论是~你己经彻底失去这个男人,如果以前的你还在他心底留下一抹痕迹,现在恭喜,你己经亲手将这个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现在,愚蠢的童英便是用人类最卑劣,最龌龊s:!无耻下流的手段,来挟制她和闵航
柳姨母看见闵忻正进屋,冲上来一杷拽住他的衣袖,放声大哭,「忻正,你好狼的心吶,当初英儿听说你不声不响在别院娶了新妇后,就抹着眼睛哭了整晚。她心系你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群孩子当中,就数你们的感情最好,如果不是我犯傻,听信江湖术士的话,也不会强行把她嫁进江家,谁知江家女婧是个短命的,害苦了我儿一辈子。」
「我也不敢奢求你娶她为正妻,就当是施舍,收她为妾、护她一世,不行吗?你要迎她为妾的事儿早己经传出去,你在这当头把她退回来,你让她往后要怎么活下去啊?」闵忻正凝起一丝冷笑,女子未进闵家门便死于非命,是因为他克妻,童英嫁进江家门,把人家儿子弄死,却怪人家短命,这话是怎么说都行吶。
既然怕被旁人的口水淹死,怎么不在下决定之前先取得对方同意,免得把自己弄成这副不上不下的尴尬场面。
见闵忻正不说话,闵老夫人站出来溫情劝说,「忻正,人人都晓得你是个心普的,姨母也同你道过歉了,过去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如今她知错认错,你就原看她这回吧。」
「小时候,你同英儿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早该配成一对的,谁知阴错阳差,才会造成如今局面,就不能把过去的事给抛了,你们表兄妹从头来过,再续佳话,不好吗?」尹霏眼底浮上讥讽。表兄妹从头来过、再续佳话,这两个老虔婆把她这个大老婆放在哪里,他们是佳话,那她是什么?丑话、假话还是虚话?
闵忻正看见,…把握住她的手、不避讳旁人的眼光。「雨非与表妹不同,她不怕那些谣言,执意嫁给我,如今我们夫妻鹣鲽情深、轻瑟和鸣,母亲和姨母何苦将表妹强塞与我,破坏我们夫妻感情?难不成是不乐意见我后院平静、夫妻恩爱?」这话重了,他从没这
样对继母顶撞过。
此话激得闵老夫人红了眼眶,重起帕子抹眼睛。「忻正,你从没这样对我说话,怎么娶了媳妇就变成这模样,难怪人人都说娶妻娶贤,若妻不贤,便会祸起萧墙,你几个弟媳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就不会、不会
……」
闵老夫人号哭两声,发现闵忻正没有她想象中的表现,只好停下眼泪,继续说道:「忻正,你得明白母亲的苦心,当手你父亲离世前殷殷叮嘱,要我替你选个好妻子,如今你是怎么回事,娶妻不让家人知道,还藏着瞒着,直到人进了门,才晓得是个人家不要的无出弃妇。母亲替你不值啊,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
闵忻正冷眼一射,让她把大半段批评尹霏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抹抹眼泪,再接再厉,「可你说对了,她不畏谣言愿意嫁给你,定有过人之处,而你年纪大了,想作主自己的亲事也无可厚非。」
「所以我也认下她这个媳妇了,但是,我还是得替你的子嗣操心啊,你己经二十七岁,老二、老三的儿子都可以请夫子启蒙了,你却连半点影儿都没有,身为母亲,我怎能不担心?
「我这不才想到你表妹,你们小时候感情深厚,而英儿也心甘情愿做小,这样一段好姻缘,打着灯笼都难找……本是怕你脸皮薄、不好同媳妇讲,我才担上这个恶名,作主把英儿给送进后院。」
「如今,事情己过去一个多月,不只别院,连京里老宅,人人都晓得英儿是你的姨娘,你却是这派态度,这不是让她去死吗?如今你又说这刻薄话,好像我真见不得你好似的,你、你这是把我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呀。」
说完,她又呜呜哭泣起来,时不时还去拉扯他受伤的手臂。
闵忻正满脸不耐,这些悲情戏码,从小到大他看多了,根本己经没感觉了。
过去,他以为继母心思太浅,不值得费心对付,认为她对自己不好纯属私心,没什么不能谅解,他甚至认定天底下女人都会这样对待一个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所以怎么都没有想过她会在自己的婚事上动手脚。秦文又找出更多的证据,虽不能证明她们的死与她有直接关系,但却不难找到蛛丝马迹,证实她存有恶心。
比方,她给身子虚的头号未婚妻频频送百年老蔘,对方服用后虚不受补,长年躺在病床上;比方早在订亲之前,她己经知道二号未婚妻己经病入膏育;比方她透露他克妻名头给五号未婚妻,她当下决定与表哥私奔,不嫁进穿金戴银的豪门……
事情一件件,不能指控她是凶手,却不难确定她不愿他成家立业的心机。
如今,他把尹霏娶进门,计划出现缺口,童英是她堵住缺口的法子吧?她以为在两人之间插上一根碍眼木桩,便能趁火打劫、扰乱他们夫妻情感?
见他不为所动,柳姨母放声大哭,她扑倒在童英床前哭得撕心裂肺。「我苦命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