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坏蛋!
“菲特昨晚很热情呢,”雅兰温文尔雅微笑,他有在考虑以后多给她喝喝酒,当然,适可而止便好,“那么热情,又那么美,在下的确有些把持不住。”
你根本就木有把持好不好?
菲特脸红成番茄,昨晚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一定做了很多丢人的事说了许多丢人的话,她没脸见人了。
想着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雅兰有种大笑的冲动,倾上前抱住她,“给你可可,嗯?”
“……”
“出来,闷坏了不好,嗯?”
“……我要茶。”
她头好疼。
雅兰有忍着笑把茶递给她,她小口小口低抿,一边喝一边偷偷看着他,雅兰穿着白衬衣倚在床头,碧眸深邃笑意温柔,闲闲散散又专注的模样。
喝了茶果然好多了,身心舒爽,雅兰看她惬意的样子,悠悠开口,“今早离开的时候,市长夫人来找我。”
少女动作停了,市长夫人突然来找雅兰了,她会对雅兰说什么?
夫人会不会,是因为她一席话而更加怨恨雅兰呢……
她是不是给雅兰添麻烦了?
菲特心里一紧,躲闪着目光,“是、是吗?”
雅兰注视她,她咽了咽喉咙,“夫人,她说了什么……?”
“菲特,”雅兰有些失笑,这句话应该换他来问,声音轻轻的,“你与她说了什么?”
菲特脸色渐渐变了,果然。她看看雅兰,对方英俊的面庞上神色不明,目光是深的。她呆了呆,有些怕了,她怕雅兰生气,男人以前的事她就不该插手,“对、对不起,雅兰……”她低下头,小声说着,“对不起……”
是她做错了,她让市长夫人更误会雅兰了。
她果然为他什么都不能做。
她有些想哭,心里空空,鼻子酸溜溜的,男人却突然伸手把她捞过来抱住了,鼻尖埋进她软软的颈窝,何其亲密的姿势。
他的呼吸她听得分明,他在呼吸她的气息,不禁脸红了,“雅、雅兰?”
“菲特,”男人低低地说,“谢谢你。”
“……哎?”她呆住了。
他笑了一声,在她耳边轻轻震动。
“等一下,雅兰,雅兰,市长夫人说了什么吗?她有没有又生气了?她是不是有为难你了?”菲特有些急地推他,他却固执地抱着,力气好大,安稳而温暖。
“雅兰,她说了什么呀?”
雅兰侧过头,少女很是急迫紧张,小脸红扑扑地,他的唇角跃上自然而然的微笑,咬了咬她的唇,“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临走前她召他见面,清晨的微光里女人一直冷冷盯着他,沉默着。
末了,她极轻地叹息。
“威尔逊是我的孩子,我永远尊重他,加里弗雷德公爵,我不会原谅你,但我尊重他以及他的一切。”
语毕,她转过身,语气淡淡的,“你走罢,不要再来了。”
什么都没有。
但是,已经够了。
出门,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在走廊上,风尘仆仆,面无表情。
雅兰抬头,将门带上上前,嘴角笑意慢慢收敛成寒凉。
他走到他旁边,身形修长,望了一眼楼下的厅,恩泽正在整理赫伦刚从帝都带来的文件。
“帝都如何?”
“如你所说。”
一旁的男人,赫伦静静开口。
雅兰望着楼下的恩泽,睫毛下的眸子眯起,“国王呢?”
赫伦从披风里抽出一份文件,他看了一眼,竟是诏。
来得比预料中要那么早一点点。和平年代容不下优秀的将军,赶尽杀绝只为自保。
那么现在呢。
“那些中央院的政治家们果真聪明,巴不得我死,不如死在战场上。”
“雅兰大人言重了。”
“少来。”雅兰摆摆手,结果诏,“跟恩泽说一声,收拾东西上路。”
赫伦点点头。
他记得三年前那个清晨。
雪镇的旅馆中醒来,身旁空无一物,床上的落红分外刺眼,他坐着,坐了很久,说不出一句话,再次抬眼时已经是夜晚。
黑夜大雪纷飞,他骑着马转眼之间到了白翎镇,然后,到了边关结界。
雪花中静谧无声,满目苍白中有一个身影,等待他的是灰色长发的清瘦男子,血红的眸里平淡而幽静。
“别去了,”克林尔顿皇子靠在结界外一棵松树下淡淡道,“她三百鞭已经抽完了,罪已经下了,你救不了她。”
他没说话,面如冰霜。
“别这样看着我,这种□裸毫无掩饰的眼神这可不像你的呢。”克林尔顿笑笑,寒风刮过他的灰发飞过他的眼,“人类啊人类,血族都快忘了,你只是个人类,回去罢,她想让你好好活着,那你就好好活着呗。”
克林尔顿摊手给他,掌心一颗红印,上次和菲特缔结血誓盟约的痕迹,“她爱你,不惜自己性命,好好活着,不要再伤害她了,你再有差池,她会受不了。”
——“回去罢,风隼。”
打点差不多的时候雅兰推开房门,她正在换衣服,见到他呀地拿衣服挡住她身体,脸上羞红,“不要看……”
今天的胸衣是嫩黄色的小可爱,把肌肤衬得雪白娇嫩,雅兰摸摸下巴,考虑是否就地做一次再出门。
这个当儿菲特已经面红耳赤换好了裙子,头发乱乱地披着,一双小脚赤在地上,他一望,拖鞋竟然在床的另一边,走过去弯腰左拣一只右拣一只搁到她脚前,“穿好,别凉着。”
“哦……”又抬头,见他正装模样愣了愣,英气逼人的好久没见着了,“雅兰,要出门吗?”
雅兰看她把拖鞋穿好了才抬眸摸摸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菲特,想回帝都么?”
如果一开始便知这般的结局。
就算这样的未来,就算你会受伤,就算永远不会被你原谅,还是庆幸能遇见你。
人类本就是虚伪自私而卑鄙的种族。
☆、66Chapter 66
到达帝都时正好是一场暴雨滂沱过后。
淡淡青灰的天空并未放晴;时不时有细钻般雨珠儿落下,朦胧的天色下帝都的华美建筑都蒙上一层清润的水光;倒是有一些入秋的味道了;深色大街上行人寥寥;马车隆隆滚过发出静谧而急促的车辙声。
空气清新湿润,菲特忍不住打开马车的车帘深深呼吸;接连几天的颠簸让她有些吃不消,一张小脸发白。
算起来,三年多没来这里了。
她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帝都的感觉……似乎变了。
说不清哪里变了;就是变了;有些不一样了,如同某种暗黄金色泽的金属沉重感,无形无声笼罩在帝都上方。
雅兰望了她的表情,心下是明白,血族对气息的感知,的确超出人类太多,他待少女欲言又止看过来时,慢慢开了口,“要打仗了。”
“……哎?”
岂止是战争,上阶社会,皇室与贵族,中央院与大臣,争权夺利已不可开交,那些潜于黑暗中的斗谋与人心渐渐浮出水面,变得堂而皇之而名正言顺。
这已不是她初见时那安宁而繁荣的帝都了,昌盛虚壳仍在,崩塌的是内在。
一旁恩泽真想插口,搅起这腥风血雨的,不正是雅兰大人您吗?
不知是被这阴霾天气还是那雅兰的神色所影响,一直到加里弗雷德宅邸前菲特都没怎么说话。下车时她望望天空,苍远而辽阔,属于人类的天空,雅兰牵着她的手走进庭园,那熟悉的镂空黑雕花大门由两侧缓缓打开,老管家与寥寥少数女佣向他们行礼。
“雅兰少爷,欢迎您回来。”
顿了顿,又恭敬道:“菲特小姐,欢迎您回来。”
她怔了怔。
宅邸一如曾经模样,似乎更加干净,人的气息稀薄几近空了一般。那庭园里的名贵树木倒是疯长,如今望去倒是郁葱盘虬的一团团了。
“雅兰大人已经很少回这里了。”
空旷的厅内未开灯,琉璃天顶及落地窗外的苍白光线单薄安静地落进来,红实木地板上几方光明几方暗。恩泽抱着文件站着,三年来似乎身为下属的他来这儿更多,“他一直住在中央院办公室里多一些。”
菲特没说话,上楼去主卧,卧室仍是那奢华寂寞的模样,壁炉上方那幅巨大的油画里,金发的男子与黑发的女子仍旧笑着在一起,笑容依旧,未曾改变。她在里面绕了一圈,鬼使神差地拉开了衣柜。
整柜子都是她的衣服,穿过的,没穿过的,加里弗雷德家族财势丰足,给她做的衣服都是最好的,它们静静挂在那儿,樟脑的淡淡味道散开。
她关上柜子,扭头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小瓶百合。
由一个细长小玻璃瓶里插着的一支百合,瓶里的水新鲜而清澈,百合洁白绽放喷吐淡雅芬芳,那嫩黄的蕊儿颤颤立于空中一碰就酥掉了似的。
她看着百合,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门口传来声响,雅兰换了身单衣靠过来,揉揉她的银发,“累么?”
“还好。”
“那洗一洗,”雅兰对她笑笑,“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
菲特想了想,眨眨眼睛,“我想喝可可。”
又是可可,他失笑,应了,“好。”
他望向她身后窗台上摆放着百合花,千日不谢,那还是很早以前她带回来的百合花,她拿着洁白的花朵和埃利奥特王子站在他的宅邸门口。
她走后他用结界护住了花朵永不凋谢,他不知道除了这朵花外她留下过别的什么——他可以抓住的东西。
“雅兰……”男人的手臂自然而然搂过她的腰,她身体靠了上去,“人类和血族为什么要打仗?”
男人手臂一顿,又把她揽过来往浴室里抱,“这种事情,想多了会长皱纹的哦。”
菲特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净知道转移话题,努了努嘴说:“血族一直遵循避世戒律,从小到大我都是被这样教育的,为什么要打仗呢?”
雅兰已经把她带到浴室了,宅邸里的浴池偌大,热气腾腾水波浮动,抵达这儿之前佣人早准备好了的。
雅兰只是揉揉望着她,解下她的头花让银丝垂满他的手掌,然后去解她的流苏披肩。
菲特见他不说话,一阵出神,这种问题问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所有血族和人类都认为应该打仗时,她觉得不要打仗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雅兰……”她不由自主抱住他,“你、你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你直接说。”
她不是圣杯么,她不是公主么,总、总有她能做的……
雅兰绿眸那微漠的光转瞬即逝,手指颤了一下,便一根一根收拢,握住了她的肩膀。
“说什么傻话,菲特做自己便好,不必为了谁而那么拼命。”他挽出淡淡微笑,一字一顿道,“菲特是菲特,不是工具,所以不要看低自己,嗯?”
她呆了呆,咬下嘴唇,浴池里氤氲的湿气将她的眼睫都缀得沉沉甸甸,她的族人和他的同胞要打仗了,会死,会流血,他们因她不懂的事情而互相仇视,而她却想和眼前的人类男子在一起,如此自私,可她就想和他在一起。
她是公主,伴随而来的罪恶感让她无措,那些血族一定认为她讨厌极了可耻极了。
“雅兰……”她咽咽喉咙,唤了他一声,“我不想离开雅兰。”
“嗯。”他声音淡淡,唇边漾出了笑意。
他将她脱好衣服放到水池里,舒适得她叹息,大脑空白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把她带到浴室,脱光了洗……?!
她捂住身体扑嗵埋到水里,只露出一张红红小脸。
“你,你出去……”
“刚才不是说不想离开我的么?”雅兰蹲在池边散散微笑。
“呜呜……出去……不要看……”
她这样儿真真是超可爱,都亲密这么多次了还这样害羞,雅兰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起身招女佣进来服侍便离开了。
转眼已到黄昏,王宫黑色的剪影铺嵌在夕阳橘红的天幕中,空气渐渐潮热。帝都的一半已沉在阴影中暗下去,一盏一盏灯火亮起,隐约而细密。
王宫大道士兵排排把守,他们的背笔直如石碑,雅兰经过时他们冰冷而恭敬地行礼。
灯火灼灼,穿过一扇扇大气大门和回廊来到最高权力辉煌殿堂。
殿堂内烛光闪闪却分外寂静,一左一右两名高阶侍官,一名司法长袍长官,便是那背对他立于黄金王座前的年轻男子。
大红金纹地毯由雅兰脚下铺去,拾级而上延展到王座下,那男人一袭雍容华服立于台阶下,金色的发于昏暗中熠熠发光。
“国王陛下。”
雅兰低首行礼道。
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