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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这样!”
云小邪心中忽然一疼,犹如针扎一般的疼,他并没有去怪李子叶泄露妙女云烟图的秘密,他是在怪李子叶为什么要和魔教中人勾结。
六百年前的那一场混战,实乃是数千年来人间第一大浩劫,修真界在十余日数场的大混战中,死伤超过六万人,无故波及的人间凡人更是死亡无数。
尤其是后期魔教败退时正道与魔教的追逐战,昆仑山脚下七座大城被夷为平地,上百万黎民百姓被波及丧命,想想都觉得可怕。
云小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面对大是大非时,他却能做出最坚定的选择。
忽然,他觉得李子叶的心机好重好重。
为什么那一战之后她就消失了?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躲避鬼派长老的追杀才闯入蜀山后山天火峰的无名古洞?
为什么蜀山派镇派神物昊天镜与那幅引发天下大乱的妙女云烟会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她要执意参加心魔幻战?
为什么在慈云庵她会无故消失?
为什么她在慈云庵会对着那个泥人雕像怔怔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
云小邪脑袋活泛,一瞬间就想到了好多的疑点,每一个疑点都让他无比震惊。
现在想来,李子叶身上只怕还有更大的秘密!
雨滴随着雷鸣声缓缓的落下,恶鬼獠牙男子最后说了一句:“心魔幻战结束前,我希望你能把云小邪从罗图山得到的那幅图交给我。”
然后,他走了,消失在黑夜雨幕之中。
湖畔上的那一黑一白两个女子站在风雨中默默相对,雨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衣衫,两人都没有躲避风雨的意思。
云小邪呆呆的靠在石壁上,更没有躲避,无情且冰冷的雨水瓢泼而下,浇在了他的身上,更仿佛是淋在他的身心。
他大口的呼吸着,心中又是惋惜,又是痛苦。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她利用我!她一直在利用我!”
云小邪轻轻的自语着,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牙齿更是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真想不顾一切的跳出来指着李子叶的脸厉声喝问,喝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他终究没有动作,任凭越来越大的雨水吹打着脸颊。
风雨中,传来了一个女子深深的叹息。
李子叶忽然怒道:“是你告诉他的?我一直当你是我朋友!你却出卖我!”
郜玉琳面纱早已经被风雨打湿,贴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有点凄婉。
她缓缓的摇头,道:“不是我说的。”
李子叶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还有谁?我只把这件事告诉……”
说着,她忽然住上了口,似想到了什么人,面露诧异惊愕的神色。
她愤怒的一挥手,面前黑压压被雨水打的啪啪响的十里平湖湖畔上忽然射出一道巨大无比的水柱,如惊雷一般轰然炸开。
只是在这漫天的凄风苦雨中,谁还在乎?谁还能听见?
“乾坤子!”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女子低低的咆哮,紧接着又是一道水柱冲天而起,足足有数十丈高。
“阿嚏!”
帆布帐篷里的徐天地已经沉睡过去,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捏了捏鼻子,感觉到外面的风雨太大,无奈的起身,将帐篷遮得严严实实。
随即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子,自语道:“谁在背后诅咒我?!”
第149章 风雨中的那柄伞
凄风苦雨,仿佛整个世间都陷入了疯狂的末日中,面对着九天上不时撕裂黑暗的巨雷,万物生灵在天地自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咒骂声渐渐的在十里平湖的东面无数正道弟子的聚集地传了出来,面对忽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区区帆布帐篷怎么能抵挡得住?
风雨中,好越来越多的人钻出了帐篷,大骂倒霉。
好在众人都是修道有成的人,要是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怕在这一场夜雨中一半以上都要着凉感冒。
李子叶发泄了一阵之中,见周围出现了不少人,片刻后,她似乎在风雨中对着郜玉琳说了什么话,然后化为一道异芒射向了天空,那飞行的方向,该是回凌霄峰了。
她离开后,郜玉琳也离开了这个风雨的夜晚,身影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雨线之中。
云小邪坐在风雨上,背靠着身后巨大的岩石,眼眸中不时的闪烁着痛苦悲伤的神色,往日与李子叶嬉笑怒骂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快速的闪烁,从无名古洞到轮回峰,再到慈云庵,最后在这天山。
三个月来,两个人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甚至颇为微妙。
云小邪一直当李子叶是好朋友,此刻发现李子叶天大的秘密,尤其是李子叶似乎一直在利用自己,他的心比身外的凄风苦雨还要寒冷。
他没有躲避,更没有动作,似乎身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我该怎么办?”
他心中想着,犹豫着,挣扎着。不知道怎么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爹娘。一旦告诉了爹娘,等待李子叶的会是什么?
勾结魔教,出卖正道,六百年前更是因为她泄露云霞仙子得到妙女云烟图的秘密,这才引发天下大乱,蜀山派更是六百年一蹶不振,直到今时今日才恢复了元气。
这是滔天大罪!
一旦将此事上报到了蜀山长辈,按照门规,除死非它!
疯狂的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天空上的雷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撕裂空间,仿佛毁天灭地。
每一次的雷鸣,整个天地都似乎在轰隆声中微微战栗。
那个呆若木鸡少年呢?
他的心,他的身,他的灵魂岂非也在战栗发抖?
忽然,云小邪感觉到雨渐渐停息了,他茫然的抬起头,周围依旧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可在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柄油布伞,帮他遮住了大半的风雨。
韩雪梅,一身鹅黄衣衫的韩雪梅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云小邪的面前,将手中的大半个雨伞都打在了云小邪的身上,很快,她单薄的身子就被风雨淋湿了。
双鬓白发犹如黑夜中绽放的昙花,美艳中更带着几分凄凉的酸楚。
她轻轻的蹲下了身子,脸色苍白无血,似乎白日与柯星云的那场斗法中受的伤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云小邪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在风雨中飘零的美丽女子,他张了张嘴,声音便的有点嘶哑,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韩雪梅温柔的望着面前心伤的少年,伸出手,握住了那冰冷的手掌,柔声道:“我来找你呀。”
一柄伞,两个人,根本挡不住狂暴的风雨。
云小邪看着韩雪梅将大半的雨伞撑在自己的头顶,他沙哑的道:“你白天与柯星云斗法受伤颇重,别生病了。”
说着,他雨伞轻轻的往韩雪梅那边推了一下,瞬间,冰冷的雨水再度打在了他的脸颊上,仿佛是直刺身心的钢针,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韩雪梅看了看她,眼中的温柔更加的浓郁了,她的身子又靠近了云小邪几分,紧紧的贴着,将这个受伤的少年轻轻的拦在了怀中,仿佛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轻轻的道:“你还记得在罗图山山腹之中,我们掉入了那寒潭漩涡之后曾经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么?”
那个梦云小邪当然记得,梦到自己与韩雪梅进入了阎罗地府,还看到了奈何桥与黄泉路。
只是,那只是一个梦幻如真的梦。
韩雪梅见云小邪沉默不语,她继续的道:“当时在梦中我说过,不管前路如何凶险,我都愿与你一并承担。”
云小邪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这个温柔女子内心深处一股淡淡迸发出来的悸动。
那双手握在一起,在那小小的油布伞山,两人依偎着,抵抗着外界的一切压力。
很久之后,云小邪缓缓的道:“韩师姐,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韩雪梅面色微微一动,似笑了一下,道:“当日在罗图山,你不顾性命的救我,独自那面八凶困天法阵,我就这般的对你了。”
又是一阵沉默,风雨潇潇中,两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大约过一炷香的时候,韩雪梅轻声道:“李子叶,真的是六百年前蜀山派第十二代祖师?”
云小邪此刻绝不会隐瞒韩雪梅,点头道:“是,三个月前我去后山天火峰寻宝,无意中进入了祖师长眉真人悟法得道时的闭关修炼的乾坤洞府,在那里我遇到了被冰封的她,还有天机八图之一的妙女云烟与我们蜀山派传世至宝昊天镜。”
韩雪梅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眼中绽放出清凉如水的光彩。
她道:“看来师父对我说的传说是真的,昊天镜内部自成一玄妙法阵,可以禁锢魂魄千年不散,保持**不腐,看来李子叶这六百年中,三魂七魄一直被禁锢在昊天镜之中,所以她六百年不死不灭,连样貌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云小邪一怔,颇为意外,他还以为是妙女云烟图的玄妙才让李子叶冰封沉睡了六百年,原来竟和昊天镜有关系。
他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韩雪梅显然知道云小邪话中的意思,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云小邪道:“六百年了,就算当年叶子与魔教妖人相恋,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看……还是算了吧。”
韩雪梅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点头,轻声道:“你说的不错,都过去六百年了,就算现在追究责任,也无法扭转时空去挽回一切,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不仅我蜀山派数千年的名誉尽毁,李子叶也唯有死路一条。这个秘密就永远的埋在心里吧。”
她说的轻松,眉宇间竟带着一丝的忧色。
这个并不是一个秘密了,不仅自己二人知道,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还有那个面戴恶鬼獠牙面具的黑袍男子。
就算自己二人能保守这个秘密,那个恶鬼男子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怕也会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到时只怕云小邪也会受到牵连,追究一个包庇之罪。
正道与邪魔的数千年的恩恩怨怨,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每一个勾结魔教的正道弟子,下场都不好,轻则废掉修为逐出师门,重则打入轮回。
云小邪年轻,意气用事,考虑的不全面。向来冷静的韩雪梅想的就比云小邪要远的多了。
这一场风雨在黎明前就停息了,十里平湖的水面涨了好多,周围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淡淡的雾气开始凝聚在平湖的湖面上。
朝霞,万丈!
波光粼粼,红光照耀在云小邪与韩雪梅的脸颊上,两人肩并肩坐着,看着面前安静美丽的湖面。
周围开始陆陆续续有光芒闪烁,冲向那高大的凌霄峰,今天是心魔幻战第二阶段首轮晋级淘汰赛的第二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昨晚糟糕至极的风雨,兴高采烈的御空飞向凌霄峰。
云小邪与韩雪梅没有动,就像躲避在避风港中的受伤的可怜人,依靠在大石头望着那越来越多的漫天霞光。
很久之后,云小邪道:“韩师姐,你的伤不要紧吧。”
韩雪梅微微的摇着头,道:“我与柯星云的那场斗法,只是体内灵气消耗过剩,并没有伤了经络,昨天我服下了回元丹,已经恢复大半,不要紧的,按照现在情况,起码要六日后才会进行第二轮比试,那时我早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
云小邪笑了,安心的笑了。拍拍屁股站起来,道:“那就太好了,反正我们都晋级了,今天就好好玩玩,走,咱们进城去。”
韩雪梅没有拒绝,似乎只要能和这个少年在一起,就算那激烈精彩的斗法对她来说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十里平湖,东面。
小丫钻出了帐篷,看着外面被昨夜风雨折磨不成样子的场面,她似乎很是郁闷。
没多久,徐天地也钻了出来,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道:“小狸呢,时间不早了,马上斗法就要开始啦,我们快上凌霄峰吧。”
小丫看了一眼爷爷,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小狸姐姐的身影,叫道:“爷爷,小狸姐姐好像不在呀!”
“什么!”
徐天地老脸一变,左右看去,果然没有见到小狸白衣飘飘的身影,立刻大叫道:“糟了!糟了!她只怕又是不告而别了,这下谁送我们去凌霄峰呢?”
爷孙二人寻了良久,也没有发现小狸的踪迹,徐天地顿足捶胸,唉声叹息,直叹:“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凌霄峰高万丈,凡人根本无法登顶,何况这一对年老年幼的爷孙二人。
无奈之下,徐天地只能拿着“戏说天下”的竹竿布幔,拉着孙女小丫摇头晃脑的朝着南面不远处凌霄城的方向走去。
按他的话说,既然看不到精彩的斗法,那不如去城里说书赚点银子,现在真是盘缠用尽,弹尽粮绝。
偌大的凌霄城在晌午时就变的冷清了,大部分修真者都去了天山凌霄峰观看第二日的斗法比试,留在城中的多是普通百姓,自然是没有平日里那般的热闹,徐天地与小丫在城北一处颇为繁华的大街巷子口支起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