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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奇阳感叹道:“明公子真是个重情义的,他除去老老太太、青伢子、城伢子,还要给咱们家祈福。”
何七雪捂嘴笑出声,道:“你还少说一位,明公子肯定要给平安娘祈福。明公子向来爱胡闹,但一说到亲事,脸皮还是很薄。”
夫妻俩哪里能想到明王在说谎,相拥着睡下。三号院的下人各自回屋。
岳麓山后山即北山,朝向阴面,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冬季阴冷潮湿,积雪难融,山顶冬风肆虐呼啸吹得碎雪漫天飞扬,气温比山下低了十几度。这里冬天无人会来。
距离山顶十丈处有几片不大的树林,树木的枝叶上都积着白雪。
一片茂密的松林中间站立着六只巨大黑雕,羽翼坚硬如钢,雕爪钩似尖锐弯刀,双眼紧闭,如同老僧打坐般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六雕身后是两间旧木屋,平时白天黑夜屋子里都没有人,今夜一间木屋里面偶尔传出男子有气无力低沉的说话声。
木屋有门无窗,常时期锁着,空气阴湿有股难闻木头的霉味。
屋子东北角落里放着一盏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要灭掉的油灯,西北角落有一只外观剥了八成漆的破旧木马桶,挨着东面墙有三个用土砌成形状类似床的高土堆,上面垫着干草铺着半旧的褥子,除去这些再无别物,简陋的像个废屋。
一个穿着玄衣僧衣戴着灰兔毛皮帽的白眉老和尚坐在靠近门的那张“土床”上,面朝东方,盘腿打坐,双手合十夹着一串佛珠,干裂的嘴唇微张用低弱沙哑的声音念着《观音经》。床尾放着两个土黄色大包袱,里面装着一些干粮、药材、日常用品、碗等等。
老和尚旁边的“土床”上面并排躺着两个用成人穿着黑狐狸毛斗蓬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张脸呼气很小的孩子,床尾坐着一个戴着黑狼毛皮帽穿着黑衣双眼一脸悲伤的少年。
两个孩子眼睛紧闭,脸上布满恐怖的砖型小红色疱疹,分不出性别,偶尔小身子抽搐,紫红的嘴唇张开发出小猫一样痛苦呻吟声,叫人听着心碎。
少年皮肤古铜色,瓜子脸丹凤眼,剑眉直鼻,嘴唇右下角一颗芝麻大殷红的痣,五观如同刀雕般精致完美,只是浑身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杀气让人无法接近。此时,他眼白布满血丝,剑眉紧蹙,嘴唇苍白干裂出血,像是疲惫到极致,马上就要倒下。
最靠里的“土床”上躺着一个披着底部用金线绣着孔雀羽毛图案孔雀蓝色华贵斗蓬的小女孩,脸上长着几十个透明能见脓水的脓疱疹,垂下的两只眼皮上都有脓疱疹,比那两个很小的孩子看上去更加恐怖恶心。
少年有气无力道:“师叔,我去弄些雪水来。”这一路长途跋涉,带着的十斤灵果、鹿血膏、灵人参都给三个得天花的小孩吃了续命。他和师叔渴了就喝雪水,饿了就啃干饼,五天五夜没合眼,还得时常给三个孩子输送内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少年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红铜钵盂,去木屋外从树叶上弄了一钵盂雪,自己又吃了几口,被雪冰的牙齿发颤,体内热量不多,再这样下去,他都要熬不住了,何况近九十岁高龄的师叔。
少年返回木屋关上门,瞧到老和尚侧倒在“土床”上,口吐白沫,佛珠掉在一旁,双手抽搐,像是马上要圆寂,慌得将他扶起,用银针扎他的人中,热泪盈眶叫道:“师叔!”
老和尚睁大眼发出低弱的声音,“和泉,你不要难过。这是我的凶劫,要是过不去也没有办法。我在等她来。”
少年紧紧握住老和尚的手,见他双颊凹陷瞳孔散发浮现死气,急忙将所剩不多的内力输送过去,低声泣道:“师叔,您再坚持一会儿,珑珑马上就到寺院。”
木屋外传来六只黑雕兴奋的啾啾啾叫声,像是遇到了亲人。
少年抬头望向木屋的门,却没有人说话,目光复杂轻叹一声。他期盼谢玲珑到寺里向观世音菩萨祈祷,却不想让她到这里来感染上天花。
“喵喵。”一只算上尾巴才一尺长的小白猫睁着圆溜溜的猫眼凭空出现在一只大包袱上面,朝少年叫了两声像是打招呼,而后蹦到老和尚胸口,粉红鼻头抽动几下,张开猫嘴朝老和尚的脸打了两个喷嚏,未等少年反应过来,极为灵敏迅速的蹦到另外两张木床,先后朝三个小孩恶心的脸打了三个喷嚏。
少年激动道:“灵兽王小白,我是和泉,你竟然还认得我!”
小白紧急时刻赶到,连着输出五口灵气保住四人性命,法力全部用尽,暂时没有法力指挥这具肉身行动,无法回应和泉,四脚朝天躺在小女孩的脚边闭目一动不动。
玄灯感觉到鼻腔里蹿入一股巨大的灵气,以极快的速度散布全身,修复功能消失衰弱的五脏六腑,身体重新拥有生机,难以抑制内心激动,老目含泪道:“和泉,不用给我输送内力。我已经渡过死劫。”
和泉扶着玄灯躺扶在“土床”上,给他喂点雪水,瞧着他腊黄的脸色缓缓转变成苍白无血色,连忙给他把脉,点头道:“师叔,您的生命力强盛了许多,添了几年寿命。”
“嗯。”玄灯应了一声,偏头望向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脸色又沉下来,长叹道:“我倒是希望把生机都给了他们。”
和泉缓缓道:“师叔,您莫难过。您为了救他们险些圆寂,如今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
玄灯关切道:“和泉,你快躺着歇歇,横竖是张床,咱们挤挤眯一会缓缓神,等玲珑供奉的消息。”
阴冷潮湿的木屋,一老一少如同十几年前在外云游夜宿山洞般穿着衣裤脱掉鞋在“土床”抵足而眠,刚合上眼便打起鼾声,竟未发现最里头“土床”上小女孩眼皮微动半睁着。
过了一盏茶功夫,木屋外传来僧人叫声,道:“师叔、师叔祖,玲珑供奉来了。”
“珑珑!”和泉猛的睁眼,腾的坐起来鞋都忘记穿上冲出门去,夜风灌进木屋,吹灭了角落的油灯,身后陷入黑暗。
谢玲珑伏在明王背上,感觉路途极远,时间过了好久,终于听明海说到了目的地,远远望到松林的木屋门打开隐现光亮,一个黑衣人闪现在门前,突然间光亮消失什么也看不到,心一沉更加担忧,忍不住唤道:“小泉子,是你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传来和泉磁性低沉威严着急的声音,“珑珑,你千万别过来!木屋里有三个病人得了天花,你快去观世音菩萨殿为他们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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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二卷 窈窕玉女 12 玲珑惊闻天花 玄灯命悬一线
☆、13 珑泉久别重逢 和泉怒斥李烟
13;第二卷 窈窕玉女 13 珑泉久别重逢 和泉怒斥李烟
两年不见,和泉声音竟然变化很大,谢玲珑愣了一下,不容置疑道:“我得过天花,不会再被传染,倒是你和玄灯大师,现在状况很危险。我要过去看看。”轻拍明王的肩膀,低声道:“干爹,你和明海师傅就在此等候,我先去看看情况。”
明王背着她不肯放手,坚定不移的道:“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和泉听到明王声音,立刻怒喝道:“李自明,谁叫你带珑珑来的!你想害死她?”
明王叫道:“李和泉,你竟敢目无尊长叫我名字!她是我的女儿,我在意她不比你少!”猛的看到对面六只扑扇铁翼啾啾啾亢奋冲过来的黑雕,紧急停住脚步,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骂道:“好你个胆大妄为的混小子,竟敢让灵雕啄我!”
“干爹,你误会了。六雕是迎接我们。”谢玲珑挥手叫六只黑雕到一边,眼下实在是没功夫跟它们亲热,回头道:“明海,你在此等候,不许过去。”
护国寺一等供奉只比护国寺主持低半级,比长老都要高一级。明海岂敢不遵,点头站住。
六只热情似火的大黑雕连忙收起翅膀,如人般倒退了几步闪开一条道。
明王背着谢玲珑奔至木屋门前,将她稳稳放下,抬头望到站在门边个子猛蹿已长成大小伙子容貌却嫩得像是十三、四岁的和泉,震惊目光一闪而过,嘀咕道:“个子长高了,却比小时候蠢了,要见小玲珑,都不晓得拾掇拾掇,蓬头垢面真丑,一身汗臭忒脏,像个叫花子,小玲珑能看上才怪!”
和泉望着穿着红色斗蓬亭亭玉立露出绝美容颜的谢玲珑,比常人敏锐的鼻子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淡雅幽香,布满血丝的丹凤眼里闪过一团火焰,两年多不见,她身子长开些,虽然还未发育完全,但绝对不能再用小娃娃形容她,听到明王的话,心里竟然莫明局促不安,道:“珑珑,你如此美好……不应该来。我担心你会染上病。”
谢玲珑从上至下打量和泉,真是认不出来了,他高大挺拨,这两年莫非吃了增高灵药,个子足足比她高一个头,用前世的测量标准大概有一米八,身上煞气比上次更浓郁,让人心生惧意不敢靠近,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眼白布满血丝,嘴唇干裂,露于帽外的一缕头发沾着泥土,脚上没穿鞋,比上次急匆匆几千里送静夫人、李青、李城到福乐居时还狼狈不堪,想着他这些年的艰难不易,柔声道:“地上湿冷,你快把鞋子穿上。”手里凭空出现一个大红灵苹果递去,道:“嘴唇都裂口子流血了先吃了解渴。”
和泉从谢玲珑大大的的杏仁眼里看到了惊讶、疼惜,她的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辨,这是为他担忧流泪吗?他接过最爱吃的灵苹果咬了一口甜蜜蜜,心里溢满幸福。
谢玲珑进了木屋,将门关上,好在都能夜视,黑漆漆的也能看到屋里的情况,小白喵喵叫两声蹿到她怀里禀报。
谢玲珑得知玄灯大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悲喜交加中敬佩万分。
如今是冬季,从长安至潭州一路天寒地冻,越往高空去温度越低,天气越冷,骑黑雕带着三个天花病人在天空长途飞行不是旅游放飞心情,而是极度遭罪。
玄灯大师近九十岁高龄就算天下无敌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能坚持五天五夜不眠把病人送到目的地,也是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老和尚,你快躺着休息。”谢玲珑见玄灯大师激动下“土床”向她行礼,连忙扶着他躺回去,望到“土床”边的钵盂里面盛着白雪,想着他与和泉一路上为了争分夺秒就靠吃这个解渴,心一酸忍不住落泪。
玄灯大师声音沙哑道:“玲珑供奉,莫哭。老衲无事。”
谢玲珑出门将雪倒掉,在钵盂里盛了大半碗冒着白气温热的灵泉水双手呈给玄灯大师。
她也不避讳,直接从空间取出两个直径一尺半深一尺的小藤盆,一个装满灵果,一个装满九湘斋素油点心,放在床边,对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玄灯大师、啃着狼吞虎咽吃着灵苹果和泉轻声道:“人活着比什么都强。你们先吃着。”
和泉感激的点头,上前伸手想抹去谢玲珑脸颊的泪,瞟到手有些脏要收回来,却是被她温暖的小手握住,四目相视时,阴冷的木屋里突然间响起明王的压抑悲怆的哭泣声。
明王看完三个病孩,坐在靠里的土床边抱着那个脸上长满浓疱疹的小女孩呜呜的哭。
三年前明王在护国寺里残喘着等死,小女孩跟着她哥哥和娘去看他,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如今情况倒了过来,变成他来给小女孩子送终。
木屋里被浓浓的悲伤笼罩着,明王的哭声再次引起和泉、玄灯大师心里的悲痛,两人握着灵果再也吃不下去,长吁短叹。
谢玲珑脑海里回想起六年前也是这样的阴冷的冬天,她转世附体到张家村的那一刻,外公外婆六个舅舅在厅外为原主谢玲珑去世痛哭的场景,心里感叹道:失去亲人是世间最悲痛欲绝的事,平时嬉笑不羁的干爹,四大皆空的玄灯,杀敌成千的和泉,面对患了重病的亲人也是如此。
谢玲珑伸手拍拍和泉的背,点头示意他莫难过,摘掉斗蓬的帽子,露出整张绝色甜美的脸蛋和未干的乌发,走到两张床前,低头近距离俯视三个病孩子,三张布满疱疹的小脸触目惊心恐怖可怕,跟她几年前转世时的模样相同恶心,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心里感叹只有真心疼爱的至亲才会如此不顾生命危险去救治患了天花的孩子。
明王抹干眼泪,紧张问道:“小玲珑,她们怎么样,还能活吗?”
谢玲珑结合小白所说的情况,轻声道:“菩萨说,小泉子、玄灯大师舍命救她们感动天地,三个孩子已经保住性命,只是能否去掉身上的疤痕,就要看她们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