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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居然知道我的佛名吗?
佛教有阿閦佛,是东方佛祖的象征。想当初杨守文浑浑噩噩。痴痴呆呆,杨大方为了保佑他早日康复,就让他在佛家里选了一位佛祖供奉,于是便有了阿閦奴的名字。这名字也就是东方佛祖坐下奴仆之意,据说能够得到佛祖保佑,长命百岁。
事实上。古人有这样的风俗。
让孩子拜在某位佛祖门下,以祈求平安。
杨守文连忙双手合十道:“弟子见过法师……昨日和奴奴说话,还提起法师名讳。没想到今天就与法师在这香山寺里重逢,莫不是冥冥中,与法师有莫大缘法吗?”
玄硕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閦奴,你非是与贫僧有缘。而是与佛有缘。”
“阿弥陀佛。”
杨守文闻听,连忙念了一声佛号。
山门外正在指挥右监门卫士兵宿营的狄光远,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感到惊讶。
“这杨青之,好大的缘法。”
“哦?”薛楚玉走上前。好奇看着不远处正和玄硕寒暄的杨守文,轻声问道:“狄公此话怎讲?”
“那位玄硕法师,是香山寺的住持。
去年圣人游幸香山寺,曾与法师论法。之后对他更是多有推崇,言法师佛法高明。
玄硕法师在洛阳名声不小。他不但佛法高明,更精通医术,为许多贵胄所称赞和推崇。没想到杨青之居然还与法师有缘法,倒是让我感到惊讶。有佛事护佑。他在洛阳便是遇到麻烦,也不会有什么威胁。那法师,可是一个能上达天听的人物。”
薛楚玉闻听,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发现,这杨守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人看出端倪。
有趣,真真是有趣!
就在这时,樊氏带着薛嵩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远处杨守文和玄奘法师谈笑风生,也不禁感到奇怪。她走上前,轻声问道:“玉郎,和杨青之说话的僧人是什么人?”
薛楚玉则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此香山寺住持法师,咱们也过去拜见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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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洛阳下起靡靡细雨。
香山寺笼罩在了雨霾之中,在夜色中变得朦朦胧胧,给人一种模糊不清的神秘感受。
右监门卫没有驻扎西坳,而是在西坳外宿营。
香山寺在迎入了杨守文一行人后,便关闭了山门,随后又熄灭了寺中的灯火。
狄光远和薛楚玉一家,已经回禅房休息。杨氏在陪着玄硕聊了一会儿往事后,也顶不住了,带着杨青奴和一月离开。在香山寺的禅堂中,只剩下杨守文和玄硕两人。
“真想不到啊!”
玄硕看着杨守文,突然发出一声感慨,“我之前听人说起你的名字,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之人。可没想到,那杨守文居然就是当年昌平所遇的痴儿。”
杨守文品了一口咸涩的茶水,慢慢体会茶水中的滋味。
禅茶一味,在士大夫和民间,茶叶还是一种药用之物,但是在佛门之中,却是日常所用之物。玄硕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也喜欢食用茶水,只是那饮茶的方法……
茶里面增添了很多佐料,感觉好像做菜一样,滋味非常怪异。
杨守文只吃了一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把茶碗放下,轻声问道:“小子曾听人说,法师是玄奘法师的师弟吗?”
不能因为他们的法名里都有个‘玄’,就认为两人是师兄弟。在杨守文的记忆里,玄奘似乎没有什么师弟,最出名的应该是玄奘的徒弟,名叫辩机。不过那辩机好像也不是因为佛法而闻名,却是因为他和高阳公主私通,最后被太子李承乾牵累,被太宗李世民处死。这玄硕,又是从何而言?为什么会跑去那昌平县城?
玄硕闻听笑道:“阿閦奴可是看我年纪不符吗?”
他看上去也就是六十多岁的模样,而玄奘法师如果活到现在,少说也有一百岁高龄。两人的年纪相差四十多岁,这让杨守文很难相信,玄硕和玄奘会是师兄弟。
玄硕解释道:“我与法师成为师兄弟,说来也是偶然。
我今年已逾古稀,是个孤儿。师兄求学于成都时收养了我,本打算把我收在门下。贞观元年,师兄见中土不得真法,于是决定前往天竺求取真经。我那时候还是个小童子,无法随师兄西行。无奈之下,师兄便把我托付给了他的好友,也就是波罗颇迦罗密多罗法师关照。
然则,师兄西行一去十九年。
波颇法师见我年龄日增,于是便动了传我衣钵的念头。
结果等师兄回到长安的时候,我已经成为波颇法师的弟子。师兄很生气,可恩师却已经过世,他也不好再让我改换门庭。早年间,师兄曾向波颇法师学过法,于是乎他就让我改法名为玄硕,正式拜入波颇法师门下,并对外称我为‘师弟’。”(未 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佛门秘事(二)求月票!!!
玄硕和玄奘法师之间的关系,,听上去极富戏剧性。
杨守文原本还以为玄硕这个‘玄奘师弟’的头衔是一个噱头,却没有想到确有其事。
一个孤儿,被玄奘法师收养,本打算把他培养成衣钵传人。
没想到西行一去十九载,再回来时,当年的孤儿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弟子。想必当时玄奘法师也是非常窝火和憋气,于是干脆给玄硕改了法号,也算是完成那一段缘法。
不过,也幸亏玄硕没有成为玄奘的弟子。
若不然的话,他的结局很可能和那个‘辩机’一样,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阿閦奴,当年我在昌平,你祖父曾拜托我,有朝一日把你引入门下。
可当时我看出你绝非佛门中人,所以就与你祖父约定,他日会成就你一段缘法。”
“啊?”
杨守文听罢,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成就缘法?
莫不是要我当和尚吗?
他正要开口拒绝,玄硕又道:“你放心,我说过你非是佛门中人,更不会勉强你剃度修行。我所说的缘法……待过些时候,你就会知晓,对你不会有任何害处。”
“法师,小子不明白。”
“此机缘未至,你也不必急于知晓。”
玄硕法师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却弄的杨守文这心里面,扑通扑通的乱跳。他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追问下去。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和尚最好打什么禅机,杨守文不喜欢!既然玄硕说时机未到,想必问他,他也不会给出一个答案。
“法师。既然你是玄奘法师师弟,何以会流落昌平?”
玄硕闻听,哈哈大笑。
“阿閦奴,我那可不是流落昌平,而是为了避难。”
“避难?”
玄硕露出回忆之色,半晌后轻声道:“麟德元年。师兄在译完了《大般若经》之后,留下秘传《五咒》,便圆寂在玉华寺。本来,师兄圆寂后是风平浪静,可外界却不知怎地,突然传出师兄秘传《五咒》之中,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那秘密甚至牵扯到了前朝的一个宝藏。我听到这消息后。就连夜逃出长安,四处游历。”
“有这种事?”
杨守文听罢,顿时来了好奇心,“那到底有没有宝藏嘞?”
玄硕苦笑道:“哪有什么宝藏,不过是那些别有居心者。在造谣生事罢了。你也知道,早在太宗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劝说师兄还俗,更许以高官厚禄。希望师兄为朝廷经略西域。这足以见师兄在太宗心目中的地位,乃至于到高宗皇帝的时候。也曾一再提起这件事,被师兄以年迈体衰拒绝……阿閦奴,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杨守文先是露出茫然之色,旋即一下子醒悟过来。轻声道:“可是担心法师断了他人道统?”
玄硕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他轻轻点头道:“此前我听人说令堂在冥中为阿閦奴授业,我本来还不是很相信。
可现在看来……”
玄硕说着话,便叹息了一声。
他看着杨守文的目光越发柔和,轻声道:“阿閦奴可知道,太宗在位时,对佛门并不喜欢。那时候,天下方结束战乱,百废待兴。可总有那么一些佛门败类,乱解佛法,甚至和朝廷律法相互冲突,以至于太宗皇帝对佛门颇有些不满和怨言。
师兄也正是鉴于此,决定重译佛经。
同时他还需要根据朝廷律法,对佛门弟子加以限制,于是得到了太宗皇帝的赞成。”
杨守文越听,越感到心惊。
他隐隐感觉到,玄硕所说的这段往事,似乎牵扯到了佛门中的一个天大秘闻。
玄硕接着道:“本来,师兄对辩机颇为看重,于是让他入世传法。
可谁料想到,辩机甫一入世,便被牵扯进了太子李承乾的事情当中,落得个转世轮回的下场。而在那件事情当中,便有诸多佛门分支的影子出现。师兄签此,也就不敢再轻易入世,而是潜心在玉华寺翻译经文,制定佛宗律法,以便在佛门中推行。”
“那……”杨守文似乎猜到了什么。
玄硕笑着点点头,“五咒便是那佛律根本,一旦推行,势必影响到中土佛门的利益。
于是,他们就编造谎言,传《五咒》关系前朝宝藏,令我不得不暂避锋芒,四处流亡躲避。直到两年前,我接到了武大家的邀请,这才返回洛阳,在香山寺落脚。”
杨守文听罢,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良久,他突然问道:“那法师这次回来,便没有危险了吗?”
玄硕笑道:“我自落脚香山寺,已遭遇三次袭击。不过好在这香山寺乃武大家游幸之地,所以才保得我周全。此事,我只与你知晓。至于那缘法,便与此有关。”
杨守文大惊失色,“法师,你不会是想要我推行佛律吧。”
玄硕笑了,“我就算是想要你去推行,也要有足够的说服力才行。除非,你能够出家修行,否则又怎可能推行佛律?”
杨守文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对玄硕所说的缘法,好奇心又重了几分。
他想了想,刚想要开口再去询问,却忽听到禅堂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和骚乱的声音。
“怎么回事?”
杨守文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
玄硕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但却面色平静道:“阿閦奴,不必惊慌,咱们且出去看看。”
看起来,玄硕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杨守文也就不再紧张,陪着玄硕从佛堂中走出。
此时,香山寺里乱成了一片。
百余名黑衣人冲进寺中,被薛家的护卫发现。那些护卫一见有陌生人闯进来,就连忙上前阻拦。双方甫一接触,甚至没有任何交谈,便打在一起,刹那间喊杀声震天。
薛楚玉狄光远等人本来已经在禅房里休息,听到了喊杀声,忙走出来查看究竟。
狄光远更是感到万分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洛阳城外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右监门卫的兵马又不在寺内,他也慌了神,连忙对薛楚玉道:“玉郎君,有刺客!”
薛楚玉眉头微微一蹙,只哼了一声,脸上笼罩了一层怒色。
“来人,给我拦住刺客,一个都不许放走!”(未 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敌来袭(3/3)求月票!!!
当杨守文和玄硕来到前院的时候,薛家的铁卫和刺客已经打成了一团。
薛家铁卫,是当年薛仁贵留下来的家臣。后来薛讷幽居在家,闲来无事就每日操练,战斗力格外惊人。可那些刺客也不简单。他们也没想到会在香山寺里遇到薛家铁卫,等到和对方交手之后,便立刻觉察到有些不妙,不过并没有惊慌失措。
刺客的身手不弱,一对一,薛家铁卫并非对手。
但是薛家铁卫三五人组成一队,相互掩护,进退颇有章法,堪堪把刺客抵挡住。
“是什么人?”
杨守文陪着玄硕走过来,沉声问道。
薛楚玉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些人的身手,倒是颇为不俗,应该有些来历。”
一旁,狄光远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在洛阳城外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这不仅让狄光远感到面上无光,甚至还会牵累到狄仁杰。毕竟,狄光远这次前往荥阳召杨守文前来洛阳,是受了狄仁杰的委派。如果杨守文在这里出什么事情的话,那岂不是说明他狄光远无能?
“玉郎君,绝不可放走一人。”
狄光远怒声道,同时又对身边仆从道:“立刻发鸣镝,找右监门卫前来支援。”
“是!”
仆从连忙答应,弯弓搭箭,射出三支鸣镝。
那鸣镝一处,锐啸声回荡在西坳的上空。
刺客中有人顿时变了颜色,怒声喝道:“狄二郎鸣镝求援,速战速决,不要再留情面。”
说完,那为首的刺客便取出一口金背大刀。纵身跃入战场。
他这一出手,跟在他身后的二三十个随从也跟着拔刀出鞘,参与到了战团之中。
这些人出手之后,薛家铁卫顿时压力倍增。
薛楚玉见此,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一郎。还请出手相助。”
窦一郎大笑一声,探手取刀便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