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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文说的斩钉截铁,让杨茉莉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他走上楼梯的背影,杨茉莉吧唧吧唧嘴,突然那张胖乎乎的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那婶娘给阿郎准备的晚饭岂不是浪费了?”
他向四兄弟看了一眼,却发现四兄弟已经把肉饼吃完,八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杨茉莉揉揉肚子,“可是杨茉莉已经吃饱了啊。”
他一脸为难之色,自言自语道:“阿郎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嗯,不能浪费。”
旋即,杨茉莉握紧拳头,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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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肠辘辘的睡了一晚上,天亮之后,杨守文醒了。
他饿的有些难受,便走下楼来。
楼下,波斯女奴已经准备了洗漱用具。以前,这些都是青奴准备,可自从有了波斯女奴之后,她准备的次数就少了。不仅如此,当杨守文下楼之后,发现她正在漱口。
“阿兄,你起来了。”
杨守文点点头,从女奴手中接过了猪鬃刷。
他蘸好了青盐,和青奴蹲在一起,开始刷牙。
“阿兄,杨茉莉病了。”
“嗯?”
杨守文扭头看着青奴,露出疑惑之色。
他病了?昨天晚上我看他时好好的,还抢了我一张肉饼呢。
杨青奴一边用小毛巾擦拭着脸,一边笑嘻嘻说道:“谁让他贪吃……婶娘给你准备的晚餐,他见你睡了,居然都给吃了。以至于吃多了,早上被婶娘一顿臭骂呢。”
“婶娘昨天给我准备了晚餐?”
“是啊,就放在杨茉莉那边……他说阿兄你要睡觉,放着就浪费了,所以都吃了。”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杨守文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呢?”
“婶娘说他昨天吃的太多,所以要多运动一下,所以一大早就带他出门,说是要去西市转转。嘻嘻,我看杨茉莉这下子要倒霉了,婶娘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让他贪吃……”
杨茉莉,你个王八蛋!
有吃的你还抢我的肉饼?
杨守文火冒三丈,却又觉得好笑。
这个杨茉莉,还真是蛮拼的,为了吃的,不惜吃坏了肚子。
他洗漱完毕之后,便让波斯女奴为他准备早饭。昨天饿了一天,再不吃会死人的。
可就在女奴把早饭端过来,杨守文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听得前院传来了一声尖叫。不一会儿的功夫,娜塔跌跌撞撞跑进了小楼里。她神色慌张,脸色苍白。
“阿郎,阿郎不好了!”
杨守文正把那羹汤端到嘴边,听到娜塔的喊声,手一抖,那羹汤烫的他不仅一咧嘴。
“娜塔,怎么了?”
他放下碗,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
娜塔跑进了客厅,杨守文一眼就看到,她手上还沾着血迹。
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杨守文盯着娜塔。
娜塔喘着气,结结巴巴道:“阿郎,出,出事了……”
她紧张的时候,说话会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突厥口音。
若非杨守文有所准备,甚至可能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娜塔,慢点说,你手上的血迹怎么回事?”
“乌尤,乌尤死了!”
娜塔总算是冷静了一些,但声音还是微微有些颤抖,“乌尤,被人给杀死了……”(未 完待续 ~^~)
第三百零五章 过公子破案记(一)
乌尤作为外宅两大管事之一,于是自己占居了一间厢房。
对此,杨守文并不在意,也没有过问。前院的房子很多,以目前杨府的人数,就算是一人一间也能住得进去。乌尤一个人一间屋子,又算得什么事情?再加上他做事也很勤勉,就目前而言,杨守文对他还算是满意,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可正是因为他一个人一间屋子,使得乌尤丢了性命。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乌尤的尸体就静静躺在床榻上,仰面朝天。
脖子被人隔断,脑袋呈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
鲜血已经浸透了床榻,并且顺着床榻流淌了一地……
杨守文看了一眼屋中地面的血脚印,扭头问道:“都有谁进过这间屋子?”
“回阿郎的话,小人和黑妞进过。”
黑妞,是杨府的厨娘,突厥人。
她本名叫做哈日伊罕,翻译过来就是黑妞的意思。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的模样,人如其名,肤色略有些黑,长得嘛……还成!说不上好看,但仔细看也挺耐看。
“厨房的柴火快没了!”
黑妞见杨守文向她看过来,连忙解释道:“杨大娘一早就出门了,奴婢就想着和乌尤说一声,让他去买些柴火回来。要不然,家里的柴火就只够午食使用了……”
黑妞能说一口汉话,虽然算不上流利,但交流不成问题。
杨守文点点头,又朝着屋恩奇看去。
屋恩奇道:“小人在打扫院子,听到黑妞叫喊,就跑过来看到她坐在地上。所以就进来搀扶她。”
“除了你二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进来吗?”
“没有!”
屋恩奇连忙道:“小人发现乌尤被杀之后,就和黑妞出来,并且守在门口。
阿郎过来之前,小人没有放一个人进去。所以这屋子里,就只有小人和黑妞进过。”
屋恩奇的语言很有条理。让杨守文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
“小人明白。”
“娜塔,派人去衙门报官。”
“是。”
杨守文如今已经不是普通人,斗酒诗百篇的美名,也使得铜马陌水涨船高。地位与他刚抵达洛阳时,有很大的不同。一般而言,大户人家的仆从死了,若没有主家的吩咐,奴仆是不会去官府报官。只有主家同意。仆从才可能去官府报告。
娜塔唤来了一个仆从,两人结伴前往县衙。
这是规矩,以免有人逃走。
娜塔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情,所以在这方面。也极为小心。
杨守文点点头,对匆匆赶来的宝珠道:“宝珠。把家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召集过来。”
“是!”
“从义,你到小楼坐镇;大兄在后面,照看好那两个小的。”
杨守文从容不迫,井然有序将命令发出。
而后。他就坐在了前堂的客厅里,杨存忠捧刀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扫过院中众人。
乌尤这一死,着实让不少人都感到害怕。
阳光虽然温暖,可是这些人却有一种莫名的寒意袭来。
“诶呦,这是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窦一郎带着薛畅和薛嵩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就见这杨府的仆从,全都站在庭院中。客厅门口,有六个昆仑奴分为两排站立。
“老窦,今天没空和你吃酒,家里出事了。”
杨守文走出客厅,与窦一郎三人打了个招呼,“我的大管家被杀了,我已经报官,官府可能很快会派人过来。你们要不想找麻烦,就赶快离开,我今天无法招待。”
窦一郎闻听,顿时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不怕麻烦,坐在这里就好,你不必招呼我们。”
薛畅对这种场面不甚欢喜,所以就到后院找郑虔去了。
倒是薛嵩,跐溜就跑到了乌尤的房间门口,探头探脑,丝毫不见他有半点恐惧之色。
“青之,你这是做什么?”
官府的人还没有过来,贺知章却来了。
不止是贺知章,他身边还跟着司马承祯、张说、张旭和苏颋。
五个人走进大门,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愣。
杨守文连忙迎出来,苦笑着道:“贺博士,司马道长,你们今天这是……家里发生了命案,乱哄哄的,实在是失礼。”
“又发生了命案?”
贺知章闻听,顿时愣住了。
他忍不住说道:“看样子这宅子还真是邪门,前天不是才死了一个人,怎么如今又有人死了?”
“他杀!”
杨守文说着话,把五人迎入了客厅。
“青之,听闻你这里有好酒,所以我们登门叨扰。
对了,这是你要的关于铜马陌的案牍。前些日子薛正谏和我说过此事,但我忙着其他事情,所以没有收集完整。这刚把案牍找来,没想到你这宅子里居然……”
薛正谏就是正谏大夫薛曜,之前薛楚玉曾拜托过他。
杨守文连忙让杨存忠把那案牍接过来,原以为这些人会离开,却不想他们竟坐了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左右无事,也好看看。”
贺知章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笑着对杨守文道:“青之只管忙,不必招呼我等。”
这帮货们,就是闲的蛋疼。
杨守文算是看明白了状况,他把事情看得很严重,可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死个仆从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起,就是凶杀,事情会严重一些。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过是一个仆从而已。说实话,这时代主家打死仆从的事情,可不算少。
杨守文刚想要让人准备酒水,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咦?杨青之,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怎么这么乱啊!
杨守文顿时懵了,怎么这客人一波波的过来?
他连忙走出去。就看到李过带着李林甫迈过了门槛。
自总仙会结束之后,杨守文就没有再见过李过。现在倒好,总仙宫瑶台的八个人,除了张若虚之外,都到齐了。李过今天换上了一身白色碎花缎子做的长衫,风度翩翩来到了杨守文的面前。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让杨守文突然有些恍惚。
这许多天不见。自己竟然有些想念呢。
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李过顿时来了兴致。
“凶杀吗?”
他好奇走到乌尤的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两眼,然后掩鼻走开。
“杨青之,你可真倒霉。”
“什么意思?”
“死人了啊!还不倒霉吗?”
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过从那双明眸中,杨守文还是能够感受到,李过的关怀之意。
“倒霉你还不走吗?”
“嘻嘻,看到你倒霉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李过嬉笑着,便径自走进了客厅。
这时候。官府的人终于到了。领队的,赫然是洛阳令沈佺期,在他身后还跟着庄毕凡等人。他不能不来,之前扎布苏被杀的案子还没破。这杨府居然又发生了命案。
杨守文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洛阳,一文不名的小子。
如今的杨守文,在洛阳绝对算得上名人,甚至连武则天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杨家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其中,窦一郎和薛嵩他不认得,但是其他人可是熟悉的很。
这里面,居然还有……
特别是当沈佺期看到李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旋即看到李过朝他眨了眨眼,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沈佺期还是很聪明的把李过忽略了过去。
“青之,你这还真是……”
沈佺期苦笑看着杨守文,而杨守文也只能还以苦笑。
“县尊来的正好,凶杀现场我让人封锁了,曾经有两个人进去过,其他人都被我阻拦下来。你来了,咱们就可以进去看看,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庄毕凡闻听,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行家啊!
没想到杨守文居然还懂得保护现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庄毕凡随即释然。杨守文的老爹杨承烈做了十年县尉,杨守文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也不足为奇。
当下,在杨守文的带领下,庄毕凡陪着沈佺期直奔乌尤的房间。
贺知章等人呼啦啦都跟上来,一个个面带好奇之色,似乎对凶杀现场很感兴趣。
李过,本不想过去凑热闹。
可大家都过去了,他也不好一个人在客厅,于是就带着李林甫跟了上来。
“喏,就是他们两个进去过。”
杨守文用手指了指屋恩奇和黑妞,然后道:“屋子里有血脚印,想来是黑妞找乌尤的时候留下。庄县尉,你可以让人检查一下屋子里有多少脚印,说不定会有线索。”
庄毕凡点点头,带着差役便走进房间。
这是杨守文第二次进来,与刚才相比,血腥味已经不是很浓。
他陪着沈佺期在屋子里巡视,片刻后,就见庄毕凡走过来,沉声道:“死者想必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而且杀他的人,力量不小,否则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
脑袋几乎被切下来,是个狠角色。”
说着,他一指黑妞。
“刚才我问过她,她早上过来的时候,房门虚掩,并未落闩。
也就是说,凶手是从正门离开……还有,我检查了一下,门闩没有被毁坏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是凶手破门而入。最大的可能,是死者根本就没有把房门锁上。”
杨守文听了一怔,扭头问道:“屋恩奇,乌尤平时睡觉,锁门吗?”
屋恩奇想了想道:“锁门的……乌尤很小心,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把门闩锁上。”
“也就是说,只有昨晚,他没有锁门?”
杨守文喃喃自语,走到房门口,蹲下身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