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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痞们一怔,旋即呼啦啦扑上来。
杨守文冷笑一声,抬手猛虎硬爬山。
他个子没有对方高,但是速度却快,力气也惊人。
出手一刹那,站在他身前的彪形大汉甚至觉得,在他面前的不是杨守文,而是一头猛虎。
蓬的一声,彪形大汉被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对方人多势众,杨守文并不想和他们纠缠,所以上手就是狮子搏兔,毫不留情。
近两百斤的彪形大汉,被他一拳打飞出去。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见杨守文一顿足,口中发出一声虎啸。
他不理对方打过来的拳脚,脚下一顿,身形一扭,身体好像是被丢出去的炮弹,狠狠砸在另一个彪形大汉的身上。只听喀吧声响传来,那大汉的肋骨被他撞断。而杨守文得手之后没有停留,双脚落地的一刹那,身形往下一蹲,顺手就抄起了先前少年坐的马扎。脚下一个横扫千军,旋身而起,手中马扎向上飞扬。
啪!
马扎狠狠拍在彪形大汉的下巴上,打得对方牙齿飞溅,满嘴是血。
在眨眼间,三个彪形大汉就失去了战斗之力。而那些蜂拥而上的地痞们看到这情况,顿时被吓呆了,齐刷刷停下脚步。
“我阿爹是昌平县尉,谁敢惹我?”
杨守文厉声喝道,眼角余光一扫,看到先前把他骗来的人正顺着墙角走到巷子口,想要逃走。他紧走两步,手中马扎呼的一声脱手飞出,正中那人的后背。
巨大的力量,把那人打得直接趴在地上,惨叫连连,却动弹不得。
“还不给我滚!”
杨守文看了一眼周围的地痞,发现少年和另一个彪形大汉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冷笑一声,突然大喝一声。
那些地痞在一愣之后,齐刷刷一声喊叫,便四散奔逃。
这些家伙,平日里欺负一下普通人倒还游刃有余,可是现在,他们哪还敢留在这里?
说穿了,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杨守文手底下够狠,又是杨承烈的儿子。
这些地痞只要还想在昌平讨生活,就不敢张狂。
或许,杨承烈不待见杨守文。可那毕竟是杨承烈的儿子,你惹了杨守文就是惹了杨承烈。
更何况,地下还躺着三个彪形大汉。
看那三个人的惨状,就知道杨守文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有实力,有身份,而且还敢玩命……这三样聚集在一起,地痞们哪个还敢继续逞强?
杨守文没有阻拦对方,只是冷冷看着那些地痞四散奔逃。
至于少年,他不怕!
杨守文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家业都在昌平,能跑到哪里?
想到这里,杨守文看都没看那三个彪形大汉,迈步走到了巷子口。
“你,叫石榴?”
“公子饶命,饶命……我叫马十六,是数字的十六,不是石榴。”
先前把杨守文骗来的那人哭喊着,抱着杨守文的一条腿,“公子,我是被逼的……是盖嘉运指使我。我伯父离开之后,我在城里无亲无故,只能跟着盖嘉运讨生活。他让我借用二公子的名义把人骗来,抢劫一空之后,赏给小人一口饭吃。
小人真的是没有办法……”
“你伯父?”
“我伯父是马鹞子,以前跟着县尉的快腿马鹞子。”
杨守文对马鹞子这个名字,倒是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好像曾做过杨承烈的执衣,去年因为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杨瑞顶替的就是他的名额。
想到这里,杨守文哼了一声,探手抓住马十六的领子,便迈步往外走。
那马十六哪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杨守文走出巷子,沿着大街很快来到县衙大门口。
“你是何人?”
杨守文到县衙大门口的时候,正好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
他看上去比杨承烈年纪要大一些,生得一副严肃的长相,负手站在台阶上拦住杨守文。
“我找我阿爹?”
“你阿爹?”
中年人露出愕然之色,看了一眼那鼻青脸肿的马十六,诧异道:“你不是马十六,马鹞子的侄子吗?”
“啊?”
马十六一愣,露出茫然表情。
中年人道:“我叫卢永成,是昌平主簿。
你这是怎么了?可需要我为你做主?”
卢永成?昌平主簿?
就是那个和县令王贺不太对付,范阳卢氏的卢永成?
杨守文没见过卢永成,同样卢永成对杨守文也没什么印象。这也难怪,杨守文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是在虎谷山,杨承烈很少让他出现在人前,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
第四十四章 二公子(下)求推荐,求收藏!
马十六眼珠子一转,嘴巴张了张,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多谢卢主簿关心,是小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位是杨县尉的大公子,我陪他来找杨县尉的。”
“杨县尉的大公子?”
卢永成愕然看了杨守文一眼,那张原本严苛的面容,却突然间露出了和煦笑容。
“你是杨大郎?”
“呃,正是。”
杨守文憨声回答,卢永成笑意更浓。
“听说你身子好了?”
“嗯,好了些。”
“呵呵,你阿爹出城办事去了,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到他的班房去等……来人,带大郎去杨县尉的班房,好生伺候。”
说完,卢永成道:“大郎先去歇息,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
“谢谢。”
杨守文有模有样的躬身行礼,卢永成则面带笑容,和他点点头,便走下了台阶。
这卢永成似乎并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刻板嘛!
不过杨守文转眼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听说卢永成和王贺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被王贺压制。昌平四老中,县丞整日在家,什么事情都不管,基本上形同虚设。唯一能够和王贺卢永成分庭相抗的,就只有已经在昌平任职十年的杨承烈。
杨承烈自成体系,就算是卢永成和王贺都奈何不得。
偏偏杨承烈又不好争斗,护着他的地盘,其他事情并不参与。
谁能得到杨承烈的支持,就可以彻底掌控昌平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贺对杨承烈客客气气,卢永成同样也要对杨承烈礼让三分。不求杨承烈支持,但求他不要偏向另一边。想必就是这个原因,那卢永成才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可不知为什么,杨守文对卢永成有一种天然的抵触。
也许是不喜欢这种本地帮的强硬,也许是其他的原因,相比之下杨守文更喜欢王贺一些。
所以,在与卢永成接触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副呆傻的嘴脸。
事实上,整个昌平,又有几个人真正了解杨守文?
“你刚才为什么不向主簿告状?”
衙门里的差役,带着杨守文和马十六来到一间班房,也就是杨承烈平日办公休息的地方。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矮桌,一张榻床,还有几个墩子。
杨守文坐在榻床上,两脚耷拉着轻轻摇晃,饶有兴趣的看着马十六道:“刚才你要是告状,说不定卢主簿会为你做主。”
“大公子说笑,小人伯父曾为县尉效力,小人自然也是县尉的人。
大公子代表县尉,打也好,骂也好,都是对小人的关照,更何况是小人有眼无珠,先得罪了大公子。杨县尉以前有个规矩,自己人关上门怎么闹都可以,可出了门就都是县尉的人。我伯父以前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小人虽然不才,却不敢忘记县尉的教诲。”
杨守文突然哈哈大笑,指着那马十六道:“你这家伙虽是个泼皮,倒也还算聪明。”
他说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说吧,那个人是不是盖嘉运,盖老军的二儿子?”
“正是。”
“那家伙怎么样?”
马十六闻听一怔,犹豫了一下道:“二郎人还不错,只是胆子忒大,什么都不害怕。他性子豪爽,平时大手大脚的,所以常入不敷出。也是没办法,只好在外面打秋风,否则他根本拢不住周围的人。小人跟他不算长,但觉得他人还算好。”
“为什么要用我兄弟的名义?”
“这个……”
马十六苦笑道:“县令孤家寡人在这边,没有子侄跟随;县丞当不得事,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床上等死的人,谁又会害怕?卢主簿……那是范阳卢氏的子弟。范阳卢氏在幽州的影响力……若是冒用卢氏子弟的名头,死都会难看。
算来算去,这昌平县里能撑得起的人,只有二公子。
而且二公子和盖二郎相识,盖二郎虽然用他的名头打秋风,却主要是针对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外乡人不敢在这边闹事,吃亏之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会惹来麻烦。盖二郎觉得,二公子又不在市井里混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情况。”
“是看杨老二笨吧。”
杨守文冷笑一声,靠在榻床之上。
“那这么说,盖老二对杨老二还算有些顾忌……可既然这样,他怎敢乱传消息?”
“啊?”
“鸿福客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马十六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什么鸿福客栈的事情……小人不清楚啊。”
杨守文呼的坐起来,吓得马十六扑通便跪在地上。
杨守文骂道:“看你那点胆子,也敢出来混?你伯父好歹跟着我阿爹那么多年,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怎么到你这边,就变得这么没出息,传扬出去简直就是丢人。”
马十六见杨守文并不是发火,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人就算没出息,也只是在大公子面前没出息。”
杨守文看着马十六,吓得马十六脸色发白。
许久,杨守文突然笑了,指着他骂道:“看起来,你阿爹快腿的本事你没有学会一成,但是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去衙门外面等着,我待会儿有事情吩咐你。别想跑!否则我一定会弄死你。”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马十六战战兢兢的离开,杨守文则躺在榻床上,顺手从矮桌上拿起一本书。
那书,通篇繁体字,而且是之乎者也。
杨守文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开始犯困。
他躺在榻床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房门拉开。
“兕子,你怎么在这里?”
杨承烈一脸怒气,走进了班房里。
管虎跟在他的身后,听到杨承烈的话,立刻停下脚步,向后退了一下,没有跟进来。
“阿爹,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回城里了?我不是说过,让你在虎谷山等我吗?”
“我来,肯定是有事情要禀报。”杨守文打了个哈欠,从榻床上下地。他看了杨承烈一眼,就见杨承烈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却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焦躁情绪。
“阿爹,你怎么了?”
杨守文倒了一杯水,递给杨承烈。
“我听人说,你出城去了……情况怎么样?可有收获?”
杨承烈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矮桌上,气呼呼道:“收获?呵呵,收获了三个死人。”
“又出命案了?”
杨承烈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今天得到消息,说是发现了那日袭击县衙暴徒的踪迹。
可等我带着你管叔父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三具尸体摆在那边。但可气的是,当我把案子呈报县尊之后,县尊却说这说明暴徒已经遁走。
既然遁走,就不必继续追查,让我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
兕子,你听听……县尊这话说的实在是……不过三具尸体,如何就能确定对方已经遁走?就算是对方遁走,但他们在县城的同党,却不能放过。可县尊现在,分明是想要尽快结束这个案子。我和他争辩了几句,就把我赶出来,实在是恼人啊。”
杨承烈说着,用力一拍桌子。
王贺,想要结案?
杨守文听罢也是一愣,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愕然之色。
按道理说,这案子目前的情况很复杂,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侦破了,对王贺而言有益无害,他为什么要急着结案呢?不知为何,杨守文的脑海中又回闪出第一次和王贺相遇的场景。那时候,王贺不让杨承烈上奏幽州都督府。
当时杨守文还觉得,他能够理解王贺的想法。
毕竟,若是被都督府知晓,到时候派人过来,难免会出现客大主弱的局面,会影响到案件的侦破。
可是现在……
如果联想起来,杨守文突然感觉到:王贺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侦破案子。
但,原因呢?
案子破了,他王贺身为昌平县令,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愿意侦破?
一时间,杨守文想不明白。亦或者说,那位县尊大人就是这个案子背后的黑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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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啊,就怕胡思乱想。
本来杨守文对王贺的感官不错,可就因为一个念头,让他立刻对县令大人产生了种种猜测。
不是黑手,为何不上报幽州都督府?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