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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一路奔波,到现在怕是水米未进。我却拉着你忙个不停,实在是……还请李司直包涵。”
“哦,没事,我正好对这件事也颇感兴趣。”
杨守文说着话,把手里的案牍放下。
不过,既然李裹儿把桓道臣派过来了,如果他不回去的话,那小丫头一定会闹将起来。
“孙长史,那我先回去。
这里的案牍,可否让人送去我那边,正好查看一下。
另外,黄家人与飞乌蛮勾结,不可以掉以轻心。孙长史最好是查一查,那黄家和飞乌蛮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飞乌蛮这次突然造反,怕是事出有因。”
孙处玄点头道:“我待会儿就去黄家勘查。
这些案牍,我会让苏参军送过去。李君忙碌一日,也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来商议。”
杨守文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顺手又拿起那卷案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大猫,你在这里,帮孙长史一下。”
在来梓州的路上,桓道臣偶然间透露出了他的乳名,于是便被杨守文记住。
桓道臣恶狠狠瞪了杨守文一眼,可杨守文却没有理他。
“孙郎,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孙处玄和桓道臣的父亲桓彦范认识,所以对桓道臣,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待会儿我要去黄家,大郎随我走一遭。”
“好!”
孙处玄又召唤人过来,让他们把那些案牍收拾一下,送去陈府。
而后,他和桓道臣走出书房,两人沿着后衙的花园小径缓缓而行,孙处玄突然问道:“大郎,那李君,究竟是何来历?”
“嗯?”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挂了司刑寺的名。
可是刚才,他只看了两眼尸体,就能判断出死者并非自杀,而是他杀。而且,他那些扈从……即便是鲜于经略手下最精锐的定藩军,怕也无法相比。更何况,李君手中还持有太子钦赐金锏……他一来,就发生这样的事,你可否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
桓道臣有些为难,搔搔头,压低声音道:“其实,李君此来,只是想找一个人……不是陈子昂!不过看情况,那个人好像失踪了,所以李君才会显得有些焦躁。
孙叔父,别的你就不要问了。
这次射洪的事情,李君也是恰逢其会,相信他自有定夺。
倒是叔父……发生了陈子昂这件事,你又把过责揽在身上,只怕对你日后没有好处。”
孙处玄闻听,不禁露出苦涩笑容。
他何尝又不知道如此?
陈子昂别看是白身,可是在清流士大夫中,却名声响亮。
这样一个人,在射洪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孙处玄又把过责揽下,那些清流士大夫,岂能饶他?别的不说,只凭陈子昂现在这凄凉的模样,传出去就能够让他好看。
也许用不得几日,他连这长史的身份都无法保全。
“算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想了……当务之急,是想弄清楚,那飞乌蛮造反的缘由。”(~^~)
第六百四十三章 惊变(三)
杨守文回到陈府的时候,已是夜半。
这座昔日里曾承载射洪无上荣耀的府邸,在经过了一场动荡之后,透出迟暮之气。
庭院中,守卫森严。
三十六扈从分为两班,轮流在府中巡视。
客厅里灯火通明,四只獒犬匍匐在大门外的门廊上,看到杨守文出现,立刻兴奋的迎上来。
大玉则栖息在庭院的树梢上,颇有些傲娇的看了杨守文一眼,但并没有什么动作。倒是李裹儿被四只獒犬惊醒,兴冲冲跑出客厅,那娇俏的粉靥上流露几分焦虑。
“兕子哥哥,可找到幼娘了吗?”
杨守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迈步走进了客厅。
“杨茉莉,回去休息吧,天亮之后,咱们进山。”
杨茉莉就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大脑袋一点一点,正打着瞌睡。
听到杨守文的吩咐,他连忙起身,“那阿郎也早点休息,茉莉困了,要去睡觉。”
说完,杨茉莉便离开了客厅。
李裹儿这时候,也吩咐小铃铛两个婢女去准备晚饭。她看得出来,杨守文很疲惫……
在客厅里坐下,杨守文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然问道:“陈君情况如何?”
李裹儿气呼呼道:“陈君的两腿被挑断了脚筋,那来诊治的先生说,恐怕很难痊愈。
我已派人去神都,请教太医韦慈藏。
他的医术高明,也许能够助陈君康复。只是梓州距离神都千里之遥,我不知他何时能有回讯。”
韦慈藏?
杨守文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先生模样。前年他从长洲返回东都,因为路途劳顿,加之被淋了雨,而后又历经一场大战,结果到了东都就病倒了。
当时他面临武举恩科,幸亏这韦慈藏出手,及时把他治愈。
从这一点而言,韦慈藏的医术确实高明……可是脚筋被跳断,又岂能轻易的治愈?
反正,杨守文不抱太大的希望。
“对了,那个梁九郎情况如何?可安置妥当?”
“哦,都已经安顿好,就在旁边的下院里,老牛头在那边照顾。
这里的先生说,梁九郎伤势虽重,却并无太大危险。他身体底子好,且练的又是横练功夫。那个姓黄的虽然出手狠毒,却并未伤到要害,只需将养一些时日便可。”
李裹儿一边说着,一边挺着胸,昂着头。
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看着杨守文,那意思分明是说:你看我多厉害,快点来夸我!
杨守文的心情也因此好转许多,笑着道:“小过果然厉害。”
的确,李裹儿能够把这么多事情说的这么清楚,说明她也用了心。你要一个公主去过问一个乞丐的伤势?又要她把事情处理得当?简直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李裹儿,的确是展现出了几分非凡的才能。
“兕子哥哥,那幼娘她……该如何是好?”
“天亮后,我会带悟空和大玉他们进山,到时候让杨茉莉陪我同行即可。你在县城里可以走走,到时候记得让十六和大猫陪着你,以免遇到什么麻烦。这飞乌蛮虽然撤走,可我却觉得,事情不会结束。这段时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哦!”
李裹儿露出闷闷不乐之色。
她想要跟随杨守文一同进山,可她更清楚,杨守文这次进山不是游山玩水,弄不好会与人搏杀。自己虽然粗通剑术,但要说与人搏命,还远远不够,跟着反而会变成累赘。
所以,裹儿不开心,裹儿不高兴,但裹儿绝不会去无理取闹!
看着她委屈,又懂事的模样,杨守文心中不禁感慨。
这真是那个历史上的安乐公主吗?真的是那个被史书中记载,骄奢无度,狠毒残忍,杀父弑君的‘悖逆庶人’吗?至少从裹儿现在的表现看,她或许不讲道理,却绝非那种骄横之人;她或许喜欢奢华的生活方式,但与‘无度’二字,绝无关联。
为什么史书里会有那样的记载?
杨守文也不太清楚!
只是有一点,他却知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
中国的历史,自李世民篡改起居注之后,史书里的那些记载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也许只有编撰者自己心里明白。尽信史,不如不读史……这句话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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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公不作美。
杨守文起床后,就发现外面下着小雨。
其实从昨天晚上,雨就时断时续的下个不停。只是他没想到,这场雨竟延续到了现在。
比之昨晚的零星雨滴,清晨这场雨,略显靡靡。
杨守文洗漱完毕后,站在门廊上向外观瞧。他眉头紧蹙一起,脸上露出了燥郁之色。
这场雨,定然会使得进山搜索,变得更麻烦!
四只獒犬精神抖擞,跟在杨茉莉的身后,已经在庭院门口集结。
黑大等十八名扈从也卸下盔甲,换上紧身短衣打扮,列队在大门外。看到杨守文出现,大玉扑棱棱从空中落下,稳稳站在了杨守文的肩膀上。杨守文的肩上,披着一块小牛皮鞣制的垫子。大玉指爪锋利,若没有这层垫子,保不齐会抓伤杨守文。
“李君,不若等雨停了再进山?”
桓道臣迎上前,低声劝说。
杨守文摇了摇头,“幼娘在山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区区小雨,尚不足以让我止步不前。倒是大猫,你今天留在县城里,要配合孙长史行动才是。那黄家,不必在意,只管查抄了就是!如果有人找麻烦,便请出金锏打杀了。”
杨守文也是考虑了一整晚,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想要速战速决……若找不到幼娘,就拿那黄家人开刀。
桓道臣脸色微微一变,忙躬身道:“我知道了。”
“对了,算算时间,四郎差不多也该到了。
你与孙长史说一下,四郎乃前蜀州刺史明琰的族侄。若有什么问题,便与他商量。”
“喏!”
桓道臣再次躬身领命,退到了一旁。
杨守文径自走到大门外,翻身上马。
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李裹儿的呼唤声,“兕子哥哥,一定要把幼娘带回来啊。”
回头看去,只见裹儿站在门廊上,笑靥如花。
他朝裹儿点点头,便催马离去。
出坊门,前方突然跑来了五个人,拦住了杨守文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老牛头,他躬身道:“郎君要进山的话,小人愿为郎君领路……他们四个,都是九爷手下。郎君不嫌九爷卑微,更出手相救,孩儿们心里都非常感激。
他们四人常年在山里行走,对青石岭的情况非常熟悉,愿为郎君效犬马之劳。”
杨守文眼睛一眯,向老牛头身后四人看去。
这四个人,看上去年纪都不算大,却个个生的精壮。
肤色略有些黑,透着一种古铜色,显然是经常在野外活动。他们的个头不高,生的浓眉大眼,而且眼眉有些相似,应该是兄弟四人。四人身穿紧身短衣,背负猎弓,腰胯猎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剽悍之气。
“你们,叫什么名字?”
杨守文沉声问道。
为首的青年忙开口道:“小人四个都姓涂,乃本地的猎户。
早年间,九爷与我们有救命之恩,听闻九爷有难,我们连夜赶来,今早才到了城中。郎君是九爷的恩人,也就是我兄弟四人的恩人,所以特前来,为郎君效力。
小人名叫涂山龙,他三人是我兄弟,叫涂山虎、涂山豹、涂山鹰。
那青石岭的地形,我四兄弟了然于胸。还请郎君莫要嫌弃,让我等可以为郎君分忧。”
这涂山龙说话倒是条理清楚,令杨守文颇为赞赏。
他看了看老牛头,见老牛头朝他点头,意思是说:这四个人可以相信。
“既然如此,便上马吧,咱们出发!”(~^~)
第六百四十四章 惊变(四)
细密的雨丝,自天上无声落下,润湿了青石岭。
整个青石岭在晨雾中,恍若道骨仙风,透出一种超凡出尘的绝妙气质,在晨雨的浇灌下,更显妖娆。
若是赏景,这的确是难得的美景。
可若是在山上找人,这细雨,这晨雾,又似乎有些不太相称。
杨守文取下头上的斗笠,停下脚步。
这山路比之昨日更加泥泞,行走起来,非常吃力。
倒是那涂家四兄弟,也许是常年狩猎的缘故,在山路上奔行,显得格外轻松……
青石岭,在这靡靡细雨中,格外安静。
雨水不但令道路泥泞,也冲刷去了一些线索,使得杨守文一行人的速度,不得不放缓下来。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了一声鹰唳。
杨守文眼睛一亮,大声道:“大玉有发现,咱们快点过去。”
四只獒犬随着他一声令下,便窜入了密林之中。杨守文则脚下生风,带着涂家四兄弟直奔大玉盘旋之处跑去,只剩下黑大老牛头等人,在他们身后吃力的追赶着。
“好鹰!”
涂山龙一边奔走,一边称赞道。
他倒不是拍马屁,而且发自肺腑之言。
要知道,这山中讨生活,除了自身的本领外,一只獒犬,一头神鹰,绝对可以如虎添翼。
只是,好的獒犬不容易找,那神鹰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想去找那些飞乌蛮,向他们求一只鹰隼。不过,飞乌蛮的鹰隼虽然出卖,可价格却极为昂贵。莫说他们这种小猎户,便是县城的豪商,也未必能买得起。
杨守文笑道:“这是自然,大玉可是鹰中之王呢。”
大玉的凶悍之处,杨守文非常清楚。
早年间大玉还是幼鸟的时候,就敢扑击薛讷的家人,其性情中的剽悍,可见一斑。而这几年,大玉也已经张开,并且越发神骏。它并不常在家中,据黑大说,大玉经常会飞去北邙山中,和那些山中的鹰隼虫蛇搏杀,其战斗力之强悍,是北邙之主。
“是个死人!”
就在杨守文和涂山龙交谈的时候,獒犬已经找到了线索。
大玉发现的,是一具尸体,看装束,应该是黄家子弟。
涂山鹰蹲下身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