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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静静趴在杨守文的身边,任由杨守文的手,揉捏它的脑袋瓜子。
其实杨守文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安安静静,没有喧嚣,更没有那些勾心斗角。
可惜……
杨守文嘴角微微一撇,露出无奈的笑容。
人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居八九。
自己其实应该很庆幸才是,能够重生一回,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又何必在自哀自怨?
倒要看看,那卢永成究竟在图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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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守文就呆在家里,没有走出大门一步。
不过对县城里的局势,他却了如指掌。杨氏和老胡头会打听消息,让他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
杨承烈没有继续和卢永成对抗,而是在清早带着民壮武侯,离开县城。
城外的难民,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之多,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隐隐有破千的势头。
原先王贺修建的营地,已经不足以容纳这么多人。
所以,难民营地还要扩建,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同时,难民本身也是良莠不齐,里面什么人都有。这样一来,自然少不得有那不良之徒为非作歹。短短十几日,营地里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冲突,甚至有一次还出现了持刀行凶的歹徒。也幸亏当日管虎正好巡视,将那歹徒制服……可不管怎么样,营地里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昌平现在,也是处于为难。
接纳这些难民?
需要大笔钱粮支持,城里也没人愿意资助。同时,这些难民中,难保不会有突厥人的奸细。当初王贺开设难民营地,也是担心到时候发生战事,会出现麻烦。
可不接纳……难民越来越多,天气越来越冷。
城里的救济粮也出现短缺,时间久了,难保难民不会闹事,到时候会有更**烦。
再加上王贺失踪,卢永成又心不在此,所以营地里就变得越来越乱。
杨承烈前去进行安抚,倒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震慑不良之徒。可问题是,若没有县衙的支持,估计杨承烈也难以为继。
“找李县丞啊?他把你赶出去,有问题自然要他出面。”
是夜,杨承烈回到家中,心情颇有些沉重。
听了杨守文的话,他冷笑道:“那老儿能有个什么用处?坐在衙门里也就是个木偶。”
“你管他木偶也好,傀儡也罢,他是县丞,是昌平如今最大的官。
他把你赶去城外,你就只管与他抱怨。如果他不管,你就态度强硬点,表示要回城。到时候,他自然会去找卢永成商议。父亲,这种事情干好了是你的功劳,出事了是他李实的问题。稳赚不亏的生意,你又何必考虑太多,只管去找他闹。”
杨承烈瞪大眼睛,半晌后期期艾艾道:“可这样,是不是有些无赖?”
“老爹啊,都这时候了……人家帮你赶出县城,你还去为他们考虑?
放心吧,只要你去找他们闹,他们一定会低头。这时候,卢永成未必会愿意得罪你。”
内心里,杨守文却默默念叨:我也想知道,那卢永成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第九十三章 飞狐破(上)
说起来,李实挺可怜。
他的年纪比卢永成还大,更在衙门里沉浮多年,一直到快五十才得了县丞的职务。
他和王贺是同一年赴任,不过比王贺稍晚了一个月。
论年纪,李实可以做王贺的老子;论资历,他更是老江湖,绝非王贺可以比拟。可问题是,他没有王贺的背景。那王贺当时冒名顶替而来,顶着太原王氏的光环,又岂是李实敢去得罪?这得罪不起上面,那就应该想办法对下面进行打压。
偏偏那卢永成二十年的主簿,更有范阳卢氏的背景,早就把手中的权力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李实插不进去手,而杨承烈这边的情况和卢永成差不多,并且得了王贺的支持,让李实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权力,被他人分个干净。
也就是说,李实虽然在昌平三年,却没有一点存在感。
如果不是大家彼此还顾念着脸面,说不得李实早就被赶走。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只能乖乖的当了三年空心县丞,有近两年多的时间,对外都宣称抱病在床,从不露面。
可说他心甘情愿?
当然又不可能……为官三年,总不成空手而归。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机会。
“文宣,非是我不肯应你,而是库府中确实也没有太多物资。县里的情况你应该清楚,那贼子执掌县衙,早就把库府的物资都折腾干净,我又怎么给你发配粮草?”
当杨承烈找他讨要粮食的时候,李实坐在屋中,捻着山羊胡,一脸的无奈表情。
如果不是了解他,说不定杨承烈真会被他骗了。
心中冷笑一声,才不过两日,库府怎可能空虚?真实情况,他比李实更加清楚。王贺在昌平三年,虽不说是令昌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至少做到了库府充盈。
论才干,就连卢永成都必须承认,王贺的才干不弱。
“李县丞,这我不管。
你既然让我安抚难民,难不成我空着手去安抚吗?而且,我手下民壮武侯也需要一应物资,所以你必须给我配发。若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坐视难民骚乱,到时候惹出麻烦来,我固然要受责罚,但李县丞你,恐怕也要受牵累,大家都不好办。”
杨承烈态度极其强硬,让李实有些不知所措。
他倒是想给配发,可问题是库府一直掌控在卢永成手里,他哪有资格去插手其中?
“文宣,什么事这么生气,我在外面都听到你叫嚷。”
就在李实左右为难的时候,卢永成走进来。
他笑呵呵看着杨承烈,手中拿着一卷案牍,“安冉公刚接手政务不久,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你又何必为难他呢?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忙。”
说完,他把那案牍放在李实面前的桌案上。
杨承烈把讨要物资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卢永成做出恍然之色。
“我道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安冉公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库府被那贼子几乎倒卖干净,的确是物资匮乏。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记得城西校场那边还有两囷粮食,如果城外的情况确实紧迫,可以暂时抽调过去,以解文宣之难。”
“那,我要多谢了。”
“文宣先别急,我只是说可能可以,却不敢保证。
那批粮食,本是要送往蓟县,我也不敢轻易调动。”
卢永成说完,盯着杨承烈,突然展颜笑道:“对了,我记得自从张式出事以后,民壮武侯的班头一直都空缺着。以前那贼人把持衙门,我也不好过问此事。如今……文宣,城里的情况也很混乱,若非不得已,我是真不想你跑去县城外面驻扎。
我倒是有个人选,原武侯队正梁允武艺高强,而且做事也很认真。文宣何不让他填补武侯班头的职务,这样一来城外有管虎和梁允,你也可以坐镇城里轻松一些。”
杨承烈眸光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他笑道:“大庵对我的手下,看样子倒是很熟悉嘛。”
“也算不得熟悉,只是昨日偶然间翻阅卷宗时,看到了此人。
梁允这几年来也立过不少功劳,两年前契丹人打过来的时候,他还斩杀过五个獠子。论资历,论功劳,他都够了!文宣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武侯班头一直空缺,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了,若你觉得此人不太合适,也可以换其他人。”
说一千,道一万,卢永成还是想要民壮武侯的指挥权!
杨承烈对自己的手下,自然了解。
正如卢永成所言,梁允确实够格做这个武侯班头。他资历够,身手也好,更兼两年前还杀过契丹人,立下过功劳。杨承烈手下三百民壮,共六个队正,梁允就是其中之一。
民壮武侯不同于府兵,府兵设旅帅,而民壮只设队正,并听从班头的指挥。
杨承烈盯着卢永成,良久之后沉声道:“梁允虽然武艺高强,且做事认真,可是为人莽撞,又嗜酒如命,绝非班头的合适人选。倒是之前我曾选中一人,就是那队正陈一。可惜他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了,以至于我不得不重新挑选。”
卢永成脸上的笑容一僵,面颊抽搐两下,目光随之变得阴冷。
良久,他突然又笑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左右是都是文宣的事情,想必你已有安排,我就不废话了。”
说完,他拿起案牍转身往外走。
杨承烈忙问道:“大庵,那粮草的事情……”
“粮草的事情,怕还是要安冉公想办法。
那批粮草是要送往蓟县,若耽搁了时候,恐怕你我都会受到责罚。不过,城外的难民也的确是个麻烦事,若安冉公有办法,不妨帮衬一下,莫让文宣太过为难。”
我已经给了你和解的机会,可是你却不肯领情。
既然如此,我管你死活?
杨承烈和卢永成之间的争执,李实怎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摊上了麻烦。卢永成固然势大,可杨承烈说的也有道理。万一难民骚乱,惹出祸事来,他也会受到牵累。突然间,李实觉得屁股下面的位子有些发烫。原以为卢永成能够一家独大,但看起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九十四章 飞狐破(下)
卢永成不能得罪,他之所以能够重新回来,就是得了卢永成的帮助。
可是看着眼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杨承烈,李实发现,他好像也不能去得罪。
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李实吞了口唾沫,换上一副笑脸,“文宣,你别着急,且容我再想想,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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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永成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直正襟危坐,看着他走进来,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笑容:“大庵,杨承烈答应了?”
卢永成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想到这杨蛮子,倒是个驴脾气。”
“我早就说过,没必要和他客气。”
王直冷笑一声道:“左右不过一介庶民,也不知道怎地就爬到了县尉的位子上。这种人,万万客气不得,你若是软弱一点,他就会得寸进尺,甚至会成为麻烦。”
言语中,流露出一种不屑的意味。
卢永成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那王兄以为,我该怎么办?”
王直脸色一凝,轻声道:“不为我所用,那就索性……”
他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意思是杀了杨承烈。
哪知道,卢永成却连连摇头,“王兄,如果能杀的话,我早就动手了!
且不说那杨承烈武艺高强,等闲五六人都不见得是他对手。最重要的是,县里刚出了事故,如果县尉再死于命案,州府那边绝不会坐视,到时候会变得更麻烦。”
说完,卢永成停顿了一下。
“王兄你别忘了,张仁亶深得圣人所信,而且与狄阁老也有交情。当初孙承景如何?结果被他张仁亶一道奏疏弹劾,如今被贬为崇仁县令,而他张仁亶却成了校验都督。
你来幽州时日不多,不了解那张仁亶。
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之前那假王贺可以抹去,毕竟你我都是受害者。可若是杨承烈再出了意外,到时候张仁亶绝不会坐视不理。杀了杨承烈事小,耽误了族中大事才是真……可惜这杨承烈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也颇为头疼。”
王直闻听,沉默了。
“大庵,这件事还要你自己做出决定。
我这次随你来,是受族中差遣,尽量配合你行动。可如果你解决不了那杨蛮子,到最后我是没什么,倒霉的还是你。你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族中看重,但若是办砸了差事,恐怕也不好交代。张仁亶虽然厉害,但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因为一个庶民而与卢家反目吗?说句难听的话,他张仁亶在幽州,还要依靠卢家支持。”
“你的意思是……”
卢永成看了王直一眼,似乎仍旧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直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屋中默默对视。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高喊:“王长史何在,王长史何在?张都督有令,着王长史火速返回蓟县。还请王长史快快出来接令!”
王直一怔,连忙起身走出房间。
就见一个信使风尘仆仆,看到王直之后,连忙奉上书信。
“王长史,张都督有命,请长史速回。”
王直顿时露出愕然之色,接过书信打开来,一目十行看罢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这时候,卢永成也从屋内走出来。
“王兄,出了什么事?”
王直把书信收起来,冲那信使道:“我已知道都督命令,你立刻到城西校场,点起兵马在城外等候。我这边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去与你汇合。”
“喏!”
信使连忙领命而去,王直则拉着卢永成,返回屋中。
“王兄,你要走吗?”
卢永成有些慌了手脚,一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