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祖辈辈为建设新大陆抛洒血汗,无论骄阳似火,还是大雨滂沱,他们都要在白人的皮鞭下在棉花田里、烟草地里耕作。到头来,380 多万黑人竟全部沦为奴隶,永远不得翻身。特纳终于想通,没有救世主,只有起来造反,才能逃往北方,解放自己。他打算起义蓄谋已久,但终因监工看管严密,而未能行动。起义那天正值主人50 大寿,露天晚宴直闹到深夜,如若不是天助一臂,雷阵大雨冲散了宾客,恐怕机会又要付之东流。主人、大少爷和监工们均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卧室。妇人们送完客人各自回房歇息,特纳便果断地决定采取行动。起义后,特纳逃脱追捕,四处躲藏,一个多月使政府军无法交差,奴隶主们胆战心惊,坐卧不宁。然而,在暗无天日的南方社会,他孤立无援,最终还是落入白人手中。特纳被政府军推上绞架,面对黑人父老乡亲,他含笑而去,死而无悔。他自由了,敢于杀死主人。他自由了,向人们证明,只要黑人团结起来,敢于反抗,白人也有遭殃之日。
特纳走了,特纳的故事在黑人中广为流传,越过森林、越过旷野,特纳的名字从一个庄园传到另一个庄园,从一个州传到另一个州。几年后,马里兰州多尔切斯特县的一群黑人悄悄谈论着特纳。“特纳杀死了自己的主人!”一些从未想到过自由的奴隶为之惊愕。“特纳被推上了绞架台!”有的黑人看到这种悲惨结果,宁愿苟且偷生,因为死亡总比皮鞭更可怕。只有一个人,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从心底敬佩着这个英雄,更为起义中取得的胜利而激动,她想象着英雄们控制方园20 英里的辉煌情景。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从绞架看到的是争取自由的道路。
这位与众不同的少女是哈丽特·罗斯。哈丽特出生在多尔切斯特县的布罗达斯种植园,她一出生,即为布罗达斯老爷的奴隶。3 岁开始,她就被主人使唤跑腿取东西,奔走劳碌是她童年的全部生活。布罗达斯种植园周围,有着田园诗一般宁静而绚丽的景色。庄园主人的房屋犹如庞然大物坐落在县大道上,奴隶们的小屋,在它后面100 码处。最开阔的便是大巴克沃特河岸边,起伏着大片沃野。哈丽特童年时期,就经常被老爷差出去办事,有时能经过切萨皮克湾,她便央求同行的长辈允许她到岸边站一会儿。岸边海水里翻腾跳跃的鳟鱼、怪模怪样的螃蟹、叫声悦耳的野禽,这一切都令哈丽特陶醉不已,在她幼小的心灵油然升起对大自然的崇尚。每当享受到这片刻的愉快后,哈丽特就越发感到人世间的不公,在回庄园的路上,她会沉默不语,最后,总是怒视着那座阴森森的大房子。
寒来暑往,哈丽特时而在这家干活,时而捕鼠,不到13 岁就已样样都行。她的双臂结实有力,双手坚硬,长满老茧。她强烈要求到户外劳动,因为她憎恨女主人,憎恨学习织布,她经常在做室内劳动时故意生事。最终,哈丽特波派往田间劳作,能天天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飘移的白云,这就是小姑娘努力争取来的“自由”。
两年之后,哈丽特被租赁出去当一名大田劳力。一日傍晚,一名奴隶要求到店铺去几分钟,因为他母亲快死了,多少年来他母亲只想有一段白色、镂空的裙子的花边,这名奴隶想让母亲临终前能得到一小段花边。监工对这一要求的回答是:“决不可能!”那名奴隶只得继续扫麦子。监工点燃一支烟,蹓蹓跶跶转身走了,那名奴隶看着监工背朝自己走远了一些,便扔下扫把,飞也似地向村里小店铺跑去。监工好似听到了风声,转身发现了这一切,顿时火冒三丈,将烟头一扔,追了上去。周围干活的哈丽特等奴隶也担心地尾随而去。监工在小店里抓住了那名奴隶,他拍着柜台让店主给他一圈绳子,店主老老实实拿出绳子。监工将绳子丢在地上,这时,哈丽特和其他几名奴隶跑来,监工命令他们将这名奴隶捆绑起来。年轻的奴隶挣脱了监工的手,夺路而逃。监工欲要追赶,哈丽特毫不犹豫地堵在门口,说时迟,那时快,监工从柜台上抓起大称砣,朝门口掷去,它没有打着逃走的奴隶,而是重重地击中了哈丽特的头部,她顿时昏倒在地。总是昏睡不醒的哈丽特被送回布罗达斯庄园。重新回到阴暗潮湿的家,母亲细心的关怀使哈丽特精神上得到安慰。由于昏睡、头痛,不能正常饮食,她丧失了活动能力,瘦骨嶙峋,成日被恶梦折磨。布罗达斯老爷不断领人来看哈丽特,但不论他如何降低价钱,也没人愿意买这样一名半死的奴隶。
在母亲的护翼下,哈丽特从魔鬼手中夺回了性命,并且在秋天渐渐康复。人们看着奇迹般再生的哈丽特再次走出小木屋,穿上粗布裙子,系着她心爱的花头巾,步入田野,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事。日复一日,她变得比以前更强壮,种植园里最强壮的男人和她比力气也会甘拜下风。她最喜欢在田野里奔跑,哈丽特跑起来如一只矫健敏捷的兔子。奴隶们劳作时经常放声歌唱,哈丽特优美动听的歌喉引来长辈由衷的赞叹。人们都为又看到健康的哈丽特而高兴,但没人能了解到她内心的变化。她那经过重创的心灵,常常期盼有朝一日一切都有所改变。她祈祷,祈求上帝实现她的梦想:所有的奴隶主都变得仁慈,整个奴隶制度将被废除。她梦想着忽然有一天清晨,睁开双眼,旧的一切不复存在,天地都属于自由人所有!
且说十六七岁的哈丽特天天祈祷之时,她怎知多尔切斯特县以外那广阔的天地正在发生着巨变。北方的废奴运动此起彼伏,知名人士威廉·劳埃德·加里森不仅演讲传播废奴思想,还在波士顿出版《解放者》报,大声疾呼:让南方的压迫者都颤栗起来!1832 年,他与其他几位废奴运动者,创建了新英格兰废奴社,坚定不移地为废除奴隶制奔波。英国著名废奴运动者乔治·汤普逊于1834 年访问美国,进行废奴运动的宣传和鼓动。黑人自身也积极投入这场生死悠关的战斗中。黑人奴隶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身强体壮,自幼饱尝人间苦味。1838 年,祈祷多年的他,毅然放弃一切幻想,勇敢地逃出种植园,一路北上,以行动获取自由。随后,他全心全意投入废奴运动,决心将终生献给黑人的解放事业。他的演讲感人肺腑,在新英格兰及整个美国北部,道格拉斯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曾自豪地说:“我们为统一的思想、统一的感情、统一的目标、统一的制度而奋斗。在这统一的制度下面,没有北部人、南部人、西部人的区别;没有黑人、白人的区别,只有一个完整的国家,每一个奴隶都获得了自由,每一个自由人都是一个选民。”
这是昏暗的年代,更多的奴隶奋起砸碎身上的枷锁,废奴主义者则猛烈地向奴隶制开火。多尔切斯特的哈丽特已长大成人,她更关心庄园以外的事物,更愿聆听那些北部白人帮助奴隶的故事,以及有关神秘的“地下铁道”的种种传闻。不论是在砍伐树木,还是在田野里扶犁耕作,哈丽特任凭思想驰骋,“自己的父母、兄妹没有一个人想过摆脱被奴役的生活,可是我想,北方自由雇工,那些自由的黑人在开创着一番事业,我真恨不得插翅飞入他们的行列中。不过,我怎能舍得抛弃我的亲人呢”?她思索着,犹豫着。1844 年,24 岁的哈丽特同一名叫约翰·塔布曼的自由黑人结了婚。从此,她成为哈丽特·塔布曼。然而,这并没有改变她的奴隶身份,只是意味着夜间她可以到一名自由人的小屋里居住。约翰是个安于现状,成日吹着口哨蹓蹓跶跶的人,他对哈丽特的处境丝毫也不同情。哈丽特经常担心被卖到南部腹地去,而丈夫从不对她进行安慰,还扬言道,若她逃向北方,他会去告密。没有多久,两人便开始分道扬镳。哈丽特越发倾向于逃亡,总是不断地修正计划,滞留南部与逃向北方的矛盾在她心中翻搅不定。而约翰则不理解一个女人竟如此严肃地看待生活。
很久以来,一个魔影不断缠绕着哈丽特的心灵,她担心被卖到更加卑劣的奴隶主手下。这魔影果然有一天走近了她。奴隶们纷纷传说,主人要把他们全部卖掉,因为布罗达斯老爷的继承人死掉了。这是1849 年,哈丽特的两个姐妹已经随同一批被铁链锁成一串的奴隶给带走了,而她自己,将和她的兄弟在几天后被奴隶贩子带走!哈丽特无法再犹豫,因为只有在两种命运中选择:死亡还是自由。她决定一人冒险出逃。她首先找到当地一位白人妇女,这名盟友给了她一张字条,上面写有两个人的名字,以及她如何走到能获得帮助的第一所房子的路线图。于是,哈丽特离开了父母和姐妹兄弟,她找到了第一所房子。夜晚,这一家男主人装载了一辆牛车,把哈丽特藏在里面,送她到另一个镇的郊外,然后告诉她第2 站的路线。哈丽特跟随着北极星的方向走,机警地寻访着她的朋友们。亲身经历“地下铁路”上这些萍水相逢人们的帮助,她的逃亡成功了。一日凌晨,哈丽特踏上了宾夕法尼亚州的自由土壤,她望着身后那条划分奴役国土和自由国土的“界线”,不由得看看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觉到,太阳光如同金子的光芒洒遍田野,她自语道:“天啊,我仿佛来到了天堂!”
“地下铁路”在哈丽特·塔布曼出逃的年代已被广泛应用,几乎每个市镇都有人与这项活动有关。其主要干线有两支:其一在中西部,从南方经过俄亥俄到达加拿大;其二沿东海岸从南向北。“地下铁路”是美国历史上历时最长久的反抗运动之一,到1850 年,它在美国已成为南北注目的焦点。南方奴隶主阶级拼命保全自己的利益,叫嚣要将奴隶制扩大到新墨西哥一带,要求国会维护其地位及其对奴隶的所有权。北方的工农及废奴派异口同声地谴责奴隶主这些无理要求,南方旋即公开威胁要退出联邦,南北方在蓄奴制问题上僵持不下。国会在9 月通过了一系列妥协法案,试图以此缓解南北矛盾,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逃亡奴隶法》。该法案规定:“全国所有的法院执行官有责任捕捉逃亡奴隶;一个被指控为逃亡奴隶的人,在被审期间不允许有陪审团参加;另外,凡捕到奴隶者有奖,凡判逃亡奴隶有罪并将其押解回原庄园的法院人员有赏金;一切放走、藏匿奴隶的人均要受到惩罚。”此法案刚一通过,即被北方废奴派的反对声吞没。但北方的许多地方已变得不再安全,逃亡奴隶的目的地也多改为邻国加拿大。
却说哈丽特到达北方后,充分享受着自由带给她的权利。她几易雇主,不断变换着工作,同时享受着随意搬迁的快乐。她欣喜地积攒着劳动所得,全身心关注着“地下铁路”的活动。她由于不识字,心有余而力感不足,她亲眼目睹教友派人士为帮助奴隶所作的牺牲,这些人募款资助“地下铁路”事业,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更多雇用黑人帮工,他们的院落经常成为逃亡奴隶的小憩之地,撰写文稿反对奴隶制也是他们常做的工作。这一切令哈丽特深受感动。另外,她得知每年有好几百名黑人往返于北部和南部之间,默默做着这项冒险又艰苦的工作,使成批的逃亡者获得安全。哈丽特备受鼓舞,跃跃欲试,准备投入这项有意义的工作。
1850 年12 月,哈丽特开始行动。她先向别人口授信件给自己的一个姐妹,传达她的逃亡计划。遂后,她南下巴尔的摩,将这名姐妹及两个孩子通过“地下铁路”带到自由州。当时的巴尔的摩,有严格的禁令,自由黑人想离开这座城市都难于上青天,法律禁止任何黑人乘船或乘火车离境。而哈丽特有无所不能的坚定信念,第一次南下获得成功,她更加增添了勇气和信心。几个月后,哈丽特带上自己微薄的积蓄再次南下,成功地营救出她的兄弟和另外两名奴隶。这时,由于《逃亡奴隶法》的实施,“地下铁路”的工作更具危险性。从南部北上的每一步履都险象环生,“地下铁路”的乘务员和逃亡奴隶被捕遇害的事件时有发生。1851 年秋天,她组织了第3 次逃亡。隆冬时分,哈丽特充满自信,自己完全有能力逃避奴隶主代理人及其猎犬的追捕,于是她大胆地回到马里兰,组织了11 个人的大逃亡。自南向北,越走越冷,天寒地冻,缺吃少穿,还要精神高度紧张,提防追捕。步行多半在夜间进行,识别着北极星的方向。有人觉得路途渺茫,半途灰心丧气,有人脚底起泡,痛得无法行走,哈丽特耐心安慰劝导,鼓励奴隶们拿出勇气获取自由。在穿越各州城镇的时候,哈丽特俨然一名指挥官,她逐一将队员安置在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