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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紧张嘛……”女孩绞着双手坐立不安地说道。“我又没练习过,甚至在此之前我连什么是浅层冥想都不知道,而且刚刚又参加完一场考试,现在有些不在状态也正常嘛~哥哥~我们能不能明天再来考啊?”
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在法师的训练过程中,意志是个很重要的项目,甚至是最重要的。法师的精神应该是完美无瑕的,任何一点缺陷都会成为施法的弱点,如果女孩在这里退缩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她心灵上的一个缺陷,再要克服就很困难了。
“我想那没有必要。”他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深呼吸,然后放松就可以了。”
“要是我冥想的不好怎么办?人家本来就没啥天赋,表现的又很差,岂不是要被分到很糟糕的学校去了?”对方蹂躏着自己的衣角,把衣服弄得皱巴巴的。
“冥想效果的好坏并不影响天赋的表现,他们让你进入浅层冥想只是为了确保测试的公正性而已——每个人都在同样的状态被测试,这样的结果对所有人才是公平的。”他解释道。“何况你是我的妹妹,天赋不好是不符合逻辑的。”
“哥哥,你的逻辑好强大啊……”他的妹妹傻傻地望着他。“可是,如果我的天赋很好,为什么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呢?难道不应该一不小心就冒个火球或者掀起狂风什么的吗?”
有些时候他还真为妹妹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更类似于胡言乱语的常识而头疼。“魔法是意志的力量,只有你去信它,它才会回应你的呼唤。你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之前所处的环境也决定了你很难接触到法术,因此魔法存在的客观现实还没有稳固地投射在你的个体现实之中。等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习惯了每天面对超自然力量后就不会再有这个问题了。”发现妹妹被他的话弄得更加紧张后,他连忙补上了一句。“现在这种情况其实不影响天赋的测试,因为天赋来自于血脉,我们的身上都流着白银之血,我们的体貌特征已经昭示了我们的天赋是无以伦比的。”
他的妹妹出门照了照镜子,然后信心爆棚地走进考场,一次成功。
那孩子出来后,考官给了一句评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除非至高神再临人间。
于是女孩瞬间就飘飘然了,虽然努力装出一副“这没什么”的矜持模样,但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有多么得意。
“你的天赋几乎和传说中的白银之子是一样的,那是至高神所创造的专为施法而诞生的存在,考虑到我们过去一直认为那样的传说是古代人以讹传讹,所以你应该是一切可靠记载中天赋最高的人。”考官这样说道。
“那么我是什么属性的法师呢?”女孩好奇地问。
“你的记录显示出你并没有对哪种元素表现出特定的亲和,我想凭借你的天赋,控制四种元素应该不是件非常吃力的事,因此我个人不推荐你对自己进行自我限制。”考官推了推眼镜,“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在国立魔法学院内相见了。你千古不朽的传奇将会始自今日,我很荣幸能够成为第一篇章里的过客。祝你好运,我的女士。”
考官一离开,他的妹妹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尖叫,拉着他的手臂又跳又闹的。“你听到了么,哥哥?‘我的传奇始自今日’,我要把这句话写到日记本的扉页上!”
“我可不知道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微笑着任凭妹妹上蹿下跳地折腾。
“从今天开始就会有了。未来人们会铭记我的一切,这可是最原始的材料啊,肯定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女孩看上去好像已经发了大财似的,“对了,哥哥,为什么你不让他们测试下你的天赋呢?”
“因为我并不具备施法天赋。”
“耶?”他的妹妹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之前居然骗我!”
“不然你怎么能有这么好的测试结果呢?”他刮了刮对方挺翘的小鼻子。
然而女孩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傲娇地转过身子或者拍开他的手,却是沉默地低下了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没关系的,哥哥。”最后女孩抬起头,以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对他说道,“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哥哥吧~”
相比分级测试的轻而易举,入学反而成了一个更为困难的任务。
问题的根源在于钱。
进入国立魔法学院读书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这个价格离谱到了他怀疑自己把几何学者留下来的法师塔变卖掉都无法支持妹妹读完七个学年的课程。费用的项目明细都列在了他现在正审慎凝视着的这张羊皮纸上,学费只是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其他还包括用途不明的杂费、由于妹妹不拥有七城联邦公民身份而收取的借读费、教学材料包括书本、魔法道具、晶石等等的代购费,甚至还包括保险的费用,上面还非常贴心地注明了不可取消。最后一栏写了一个让他毫无概念的数字,只知道很多,很多。
“难道国立学院不为天资卓绝的学生提供任何补助么?”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当然提供。像你妹妹这样的天才,我们可以支付全额奖学金。”坐在对面的办事员体贴地拿铅笔勾掉了全部的费用项目。“然而即使我们免除了上学的费用,生活费还是要由你们自己担负的,学校不会给予任何帮助。你知道在白城生活一个月需要多少钱吗?”
他显然不会知道。且不说他根本没在白城生活过,就算过了一个月他也还是不知道。他对钱的概念仅仅停留在一些物品或者劳动力需要用钱去交换,一头牛可能比一只羊需要更多的钱才能买来,其他就没有了。在他生命的绝大多数时候,金钱和他完全绝缘,如果他需要什么,他只要取用即可,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声不。他竟然还能知道钱是什么,完全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独自在外旅行过,而他乐意支付一切他听到的价格,无论它们是否合理。
因此他只好摇摇头。
“那么你总该知道,如果你想要在一个物价很高的城市内生存下去,你必须得有一份固定的收入吧?”办事员交叠着手指,耐心地引导着他的思路。
“我依靠制作炼金物品维生。”他和妹妹在进城后先去了商人介绍的炼金作坊,老皮卡同意他们住下来,并且很欢迎他在作坊里面工作——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炼金师非常欣赏他的手艺,并且期待更多出自他手的作品。
“那很难被认为是一份固定的收入。如果你的工作场所无法提供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证明你每月可以固定获得多少收入,那么我建议你去银行开个户头,每月往里面存一笔钱,然后由银行出示文件来证明你收入的可靠性。否则我们会判断你无法养活你的妹妹,将你们遣返会是最佳决定。”对方说这话时转着笔,语调轻快,好像遣返一名学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但需要很长时间,他知道妹妹肯定不会愿意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为钱发过愁了。上一次是在他登基后不久,他的前任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国库亏空,大举外债,如今债务到期,国家却无力偿还,随时有破产的可能。那时他的大臣满脸国之将亡的哀色站在他的座前痛诉陈情,告诉他如果他不赶紧想办法那么他们就得集体跳海了。而他对国家财务一窍不通,只好提出将宠物小白用来垫窝的材料和替补材料挪到国库里去填填窟窿。
这个决策赢得了大臣们一致的欢呼,但它并没有实现。这不是因为小白满地打滚撒泼耍赖誓死扞卫窝的完整性,而是因为听到了消息的银行业务员披星戴月快马加鞭连夜赶到御前,极尽委婉之能事地表达由于普遍性的经济低迷,他们银行最近资金周转不灵,暂时无法支付如此可怕的一次性提现,恳请他多加考虑。至于国家财务问题,他们银行可以代为处理。他不是那种逼着人拿领带上吊的残酷暴君,因此准许了这个请求,不过如果让他再听到财政危机这几个字,他会毫不犹豫地要求提现。从此国家财政问题一劳永逸、绝无后患地得到了解决。
没过多久,这种简单粗暴的经济政策就引发了国际性的灾难。大陆上的几个政权首脑决定聚在一起开个会,并且邀请了他出席。这件事让他略微开心,因为这群国家首脑一直用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心态对待他的上位,在官方说法中从来都不承认他的统治的合法性,这次算是被迫认可了。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诸国首脑严厉谴责他勾结国际银行机构通过操作货币将国内经济危机转嫁国外的有违大国风范的恶劣行为,不过会议的结果是各国都支付了一小笔钱来帮他填补财政赤字,因此他还是很开心。
然而此刻没有一只小白来供他拆窝,因此他只好取出几何学者为他写的推荐信。
“你申请在国立综合学园当教师?”对面的办事员对这样的神转折有点接受不能。“哦,是的,这确实是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但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作为几何学者在世上的唯一传人,我非常确定我的知识足以承担这份责任。”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可我听说你并不是个法师?”对方猜疑的眼神越过推荐信落到他的身上。
“施法能力并不影响我对魔法知识的掌握与理解。”
“恕我直言,这份推荐信的分量是相当可疑的。”办事员将信件放到一旁。“你说你跟在你的导师身边又很长时间了,那么模仿他的笔迹对你来讲应该不是难事?世人都知道几何学者的癖好,收集那些拥有明亮发色和瞳孔的年轻男孩和女孩,个个都像你这么漂亮。他特别偏爱银色,是吧?很难证明这位曾经的魔法大师确实有收过学徒。”
他将这番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才读出其中的羞辱意味。
“就算他确实教过你什么,这里面也有很多的法律问题。”对方从抽屉里找出了锉刀,开始磨起指甲。“毫无疑问几何学者所建立的魔法学派是天才的、具有独创性的,他所创造的知识应该得到保护。你所拥有的推荐信顶多能代表他授权你使用他的知识,并没有授权你去推广它们,如果你执意要将它们扩散出去,恐怕你会遭到知识产权协会的起诉。”
在他搞清楚这个国家莫名其妙的法律之前,他决定绕过这个问题不谈。
“有些他传授给我的知识并非是他独创的。”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数学,这是全人类所共有的知识。”
“哦,数学,是的,没有人为数学知识立项。”办事员点了点头,“但我必须提醒你,国立综合学园可不是读写学校,基本的算术每个学生在入学前就都已经掌握了,那么你打算教什么呢?”
“代数、几何、拓扑,”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条,“高维几何。”
“我们不需要那些纯粹娱乐性的数学游戏。”对方检查着一份名录,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你只要教代数和几何就可以了,这是财务学院的必修课程,但之前一直由临时的教授代课。”那人签了份文件给他。“去申请个工作证明,然后你就可以去银行申请贷款了。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在这里生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14章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他还有点忐忑不安。他并不缺乏教授知识的经验,毕竟他也带过学徒,但校方给他的文件上清楚明白地写着他这个班上会有八名学生——上辈子他活了好几百年都没收过这么多学生,更别提同时面对了。这让他很是手足无措,甚至想不出第一堂课该怎么讲。
总能应付的吧?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过去带学生时的场景,试图总结出些许经验。学生的父亲将那孩子交给他时,说让他传授亡灵巫术,不过他本人只是个半调子的亡灵法师,在这方面很难说是擅长。不过那孩子挺勤奋的,非常有上进心,尽管他这个当老师的不靠谱,后来对方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教皇。
也算是某种另类的成功吧?
为了让自己比较能够进入状态,他特意去裁缝铺订做了一身长袍,像他以前教书时穿的那样。白城流行的服饰大多是窄袖口的上衣和长裤,很适合骑马的时候穿着,但对他而言未免太拘束了。因此尽管他对裁缝铺特别提出了做得宽松一些的要求,出来的结果还是很难让他满意——纯白的绸缎带着银线绣出的繁复的暗花,剪裁出看上去像是长袍的制式,但每一个细节都做得非常贴身,穿上去后纤毫毕现地勾勒出了身体的轮廓。领口是竖起来的,包裹住了他的脖颈,袖子的上半截是窄的,因为缝的太紧导致他很难抬起肘部,而下半截则是开得非常夸张的喇叭状,宽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