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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司陡森剑眉一扬,铮的长剑出鞘,扬声喝道:“我师父既然在剑术上败给你,小爷自然也要从剑术上找回场子,赶紧拔出你的剑,小爷可没有那许多时间相你罗嗦。”
白衣罗刹见他出语强横,不禁大怒,娇喝一声道:“凭你这野小于也配和光哥哥动手,就由姑娘送你归天好啦!”
铮的一声,也把那柄银色弯刀拔出,继光深怕符小娟手辣,一下把他伤了,岂不是仇怨愈结愈大,忙把她拦住道:“你且莫急,还是由我来吧!”
司徒森见他二人争着出手,不由长笑一声道:“你俩不必争论,干跪联手齐上好啦,免得等会小爷一个一个打发。”
继光见他出言愈来愈是狂妄,心里也已微泛怒意,顺手在道旁折下了一根三尺来长的细竹,随手一震道:“在下玉剑过于锋锐,惟恐失手将尊剑削断,就用这棍细竹,向兄台讨教几招衡山派的绝学。”
司徒森以为继光存心对他轻视,愈觉大怒,蓦地一震腕,长剑倏起一道精芒,劈胸点到,这一剑之势凌厉异常,几乎上身数处主要穴道,都在丝丝剑气笼罩之下。
继光到真没有想到,衡山居然还有这种出色的剑法,手中青竹竿一颤一抖,身前倏起一幢青光,将剑势封开。
司徒森长笑一声,挥剑疾进,刹那之间,漫天剑气纵横,愰若重重剑幕当头罩下,继光心头微凛,青竹竿轮动,立把百骨幽魂剑法施开,先行把对方凌厉封住。
这套剑法乃是楚水长鲸、铁木道长和凌霄剑客三人,数十年心血研练而成,用来防守,直是天衣无缝,尽管司徒森剑势诡异辛辣,却始终无法撼动继光一步。
武继光所以一上来便采取守势,实有他的道理,他深知武林七派的实力,老一辈中,杰出的人才固不少,年青辈中,他也仅看过石逸和徐帆两人,衡山派自衡山一鹤死后,更是一撅不振,如今忽然跑出一个司徒森来,确令他惊奇不已,更存下了一个一看究竟的心里,是以只守不攻。
这位司徒森真的是松鹤道长教出来的吗?实际完全不是那回事,原来白面书生那次会同二个衡山派的老辈人物,前来向继光寻仇,不料仇未报成,还弄得二位老道长一死一伤,悲愤之余,一个人在雪峰山脉中乱跑,心中暗忖:“衡山派自祖师开宗以来,至今已有数百年,难道就没有个杰出人才?”
他这般乱跑的目的,一方面是寻找衡山派几个隐迹的前辈,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在深山绝涧中获得灵药仙品,以增强自己的功力,他这举动有些近乎异想天开,但世事又往往不可思议的巧合了。
这天正当他循着一条崎岖山道奔跑之时,突然眼睛一花,竟陷身在一处桃林之中,怎么也没办法找到出路了,只觉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桃林,饶他平日诡黯阴沉,这时也没有了主意,不禁长叹一声道:“唉!想不到我徐子平不死于仇敌之手,竟然死在这里。”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蓦然……
耳旁传来一个沉浑的口音道:“你已经陷身在贫道的桃符阵中了,望你将出身门派来此目的,老老实实的告诉贫道,贫道将斟酌情形领你出阵,若有半点隐瞒,贫道可没有那许多精神来管你的闲事了。”
白面书生这才恍然悟到自己是陷身在人家所布的奇门阵中,立时高声答道:“弟子衡山派白面书生,此来乃是寻访本门隐居的几位前辈。”
“松鹤道长你如何称呼?”
“过去乃本派掌门师叔。”
“哈哈,难道竟有这般巧法?”
突然一阵微风过处,眼前竟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人,细看这位道长,虽然须发全白,面上却是位细润异常,道袍飘飘,一派仙风道骨。他技宗玄门,一见这道长,立时肃然起敬,赶紧躬身拜倒。
那道长手中白棕拂尘轻轻一拂,笑呵呵的道:“快起来,不用那么多俗礼了。”
随着那一拂之势,立有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将他身子托起,当下借势一长身,又打下一躬方才恭谨的问道:“前辈法号如何称呼,尚请赐告。”
那道长哈哈一笑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待我先领你出去再说吧!”
领着白面书生,弯弯曲曲刹那间便已出了桃林,来到一处寂静的山谷,穿过一条种满奇花异草的幽径,便是一座修建得十分整齐的竹楼。
猜想这座竹楼,就是道长的居处了,但当老道长领着他踏上竹楼之时,竟使他大吃一惊,原来他一眼发现失踪已经三年的本门师叔松鹤道长,此刻正站在阶沿稽首迎接老道长。
他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师叔,连忙趋步上前行礼道:“师叔怎地会来到这里?”
松鹤道长摇头叹道:“一言难尽,你先拜见了师叔祖再叙旧吧!”
老道长哈哈一笑道:“免啦,快坐下吧,森儿呢?”
松鹤躬身笑道:“后山练剑去了。”
老道长点子点头,径自转入隔室去了。松鹤道长这才说明这位老道长,乃是本门唯一仅存的老辈人物,道号悟玄,因他天性颖悟,禀赋甚高,故尚保存了本门好几种失传的绝学,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才是遇上的。
白面书生皱眉低声道:“本门的老派人物很多啦,怎么说这位师叔祖是硕果仅有的一位呢?”
随把自己得遇赤松子和枯松子,同去寻找继光复仇失败经过说了一遍。
松鹤道长点头道:“这事勿怪你要糊涂,你可知本派除了衡山本观外,另外还有许多下院吗?这些下院开创时的主持,多系三元观所派,嗣后便衣钵相传,与本派再不发生关系,但班辈则仍沿用本派的排行,你所见的赤松子,可能是哪个下院的主持。”
白面书生这才明白,叔侄谈论了一会,突然一阵风响,跃进一个剑眉星眼的俊美少年来,对松鹤道长躬身喊了一声师叔,却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白面书生。
松鹤道长随着白面书生指着道:“这是你师兄徐子平,外号白面书生,以后你们兄弟应多多亲近。”又对白面书生说道:“他叫司徒森,武功已得师叔祖真传,将来光大门楣,恐怕就要靠他呢。”
白面书生原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平日自负已极,口虽不言,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信,心想:“这大概是师叔故意恭维师叔祖吧?”
霎时司徒森业已走到他面前,深打一躬,朗声道:“小弟司徒森拜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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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森自小便被悟玄子领来这桃花谷,为望他将来光大衡山门楣,曾费尽心血,采集多种灵药为他洗涤筋骨及增强功力,直到长成仍未出过江湖一步,这时听说要派他代替师叔去履约和人动手,也觉十分兴奋,巴不得马上便离山。
悟玄子为求慎重计,特命他先和松鹤道长实地拆了一次招式,并限令双方不得藏私,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果然双方斗到三百多招时,司徒森居然胜了一招,悟玄子这才放心让他下山,原因是此刻的松鹤道长,已远非三年前的松鹤道长可比,无论剑术和修为方面,都已有长足的进步,他既能胜得武功精进的松鹤,一路向黄山急赶,果然在山口遇见了武继光,司徒森一看对方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后生小子,心里越发认定,认为必胜无疑。
不料,出手不到几招,便被继光的百骨幽魂剑法把攻势档住,一连换了三四套剑法,攻出的招式足有一百五十多招,仍然未撼动对方分毫,而继光也未攻出一招。
这一来直气得他剑眉掀动,双日煞光隐现,大喝道:“难道你练的都是挨打的本领吗?
有胆子就和小爷堂堂正正的拆几招。”
继光这时已把他的路子模得差不多了,立时长笑一声道:“你既一定要我发招,那就接着好啦!”
倏地招式一变,竟然以竹竿代替玉笛,陡的把地灵九打笛招施开,但见一溜青芒冲霄而起,刹那漫天青芒流动,就和平地忽起一座竹山一般,绵绵不断的攻来。
他的内力原就充沛无比,虽是一根青竹竿在手,仍然劲风四溢,潜力有如山涌。
司徒森初逢劲敌,心里顿觉凛然,微一失神,已被继光逼得连撤了七八步,白面书生见状不由大急,高声喝道:“以静制动,寓守于攻。”
司徒森究竟是个天份极高的人,只因对敌经验全无,故一遇对方凌厉攻势,心里便有些发慌,这时经白面书生一喊,心中立时警觉,就势长剑一紧,奋力连攻两剑,逼得继光攻势一缓,立时震剑还攻,才又把局势稳住。
继光因深惜对方武功得来不易,复因彼此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故始终不肯出煞手。这时见对方居然在极端劣势下,竟又能稳定下来,不觉暗暗佩服,更不忍下煞手了。
这时双方过手已近二百招,白衣罗刹见继光始终未尽全力,以为他斗金蜈宫主人时所受的内伤未愈,心里不觉着急起来,银色弯刀一挺,正待上前替他下来,白面书生纸扇一挥冷笑道:“准备二打一吗?须知还有大爷在这里呢。”
白衣罗刹大怒,娇喝一声,银刀如一道电闪一般匝地卷来,没头没脑的攻到,就在白衣罗刹攻向白面书生的同时,跟着又是一声娇喝,林中倏起一道银虹,奔电般向司徒森卷去,剑气森森,顷刻之间,攻出八剑。
继光不知来人是谁,只得把青竹竿一收,退到一旁,这才发现来者是凌波仙子,不禁眉头一皱。
凌波仙子和司徒森这一接上手,情势和刚才已是大不相同,但见青白二道光芒,来回交织,漫空流动,双方都是绝招频出,全力抢制先机,一时之间已无法分出胜负。
这时可苦了白面书生,平空遇上符小娟这位女罗刹,仅只十几招便险象环生,原因是白衣罗刹自和人动上手以来,都是生死拼斗,是以,也养成了她一种出手不容情的习惯,一动上手对方不死即伤,白衣罗刹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继光静立一旁,看着她俩动手,暗中却是不断的皱眉,深怕白衣罗刹伤了白面书生,那么他和衡山派的仇恨,更将愈结愈深,而导致无法收拾的局面,是以脚步不自主的缓缓前移,准备随时抢救。
就这时刻,一阵急促重浊的脚步声响,一个高大僧人,踉跄急奔而来,到达距离武继光尚有三丈多远的地方,突然扑通一栽倒在地。
继光早就听到了这脚步声,只因觉出来人不似武林中人,是以不曾注意,这时耳听他体躯倒地之声,才倏然扭转身躯,一看来人竟无故倒地,立时飞奔过去一看,只见这僧人浑身血污,已是气息奄奄,连忙将他扶起推拿了一阵,又连忙喊道:“大师父,大师父……”
半响,僧人方睁开无神的眼光看了一眼,微弱的喊道:“金蜈宫卷……土……重……
来……”
说完眼一闭,立即伸腿死去,一看死者装束,便可断定是少林派的僧人,再细味他临死时所说的话,继光已准确地判断到,必定是当继光等走后,金蜈宫主人又重新回到了玉柱峰,对武林七派和丐帮展开了攻击。
当下,顾不得掩埋那僧人,扭身一声大喝道:“住手!”
凌波仙子和符小娟不知他为了什么事,立时收招往后一跃,一齐把眼光向他投来,此刻他也无暇多作解说,倏地扭转身子喊道:“快随我到始信峰去支援,否则就来不及啦!”
话落纵身往前便走,司徒森不知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呼地一纵身,拦在面前狂笑道:
“好小子,你打算趁机跑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继光怒极,呼的一掌劈出,同时扬声大喝道:“七派的人快被杀光啦!亏你还有心思缠着我呢。”
这一掌是他含怒所发,力能裂石碎碑,迅猛已极,司徒森一惊之下倏撤八尺,而继光早在一掌发出之后,箭也似的往前急奔而去。
跟着一自一红两条纤影也同时飞起,直向来路飞奔而去。
司徒森惊魂甫定还不知他说些什么,白面书生却猛然省悟,连喊道:“不好!听他的语气.似是七派来人已遭金蜈宫攻击,咱们也赶紧去吧!”
于是,他两人也尾随着继光等的身影往始信峰疾奔。
此刻黄山之中,晨雾正浓,十步之外难辨人影,继光等循着旧路折回始信峰,一到峰下便隐闻浓雾中,传出一片狂号怒吼,似有许多人在动手,证明了遇难僧人所言不虚,继光深恨金蜈宫不守信用,冷哼一声道:“金蜈宫既是这般不守信用,可怨不得武某要施辣手了。”
白衣罗刹冷笑道:“谁像你那般慈善?须知放纵一个恶人,便将有千百个善良人受害。”
继光一听这话,心中顿觉无限感慨,不禁—阵默然,这时离始信峰已愈来愈近,蓦然……
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