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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2月份之后,天气开始转睛,大地已经被冻得结实了,德军好不容易从烂泥中解拖了出来,但严寒并没有消失。虽然大多数的德军已经得到了冬装(这得益于后勤部门的努力和德国民众对前线的支持),但俄罗斯的冬天仍然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身着各种“奇装异服”模样怪异的德军士兵顶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步向莫斯科的方向挪动,继续着他们的进攻。
此时,在朱可夫和恶劣天气的努力下,苏军渐渐的从德军的装甲重锤下缓过劲来,大批从东方战线上调来的苏军精锐部队开始不断的在战场上出现,德国的博克元帅在日记里不安的写道:“我们的前方又出现了将近20个新锐的西伯利亚师!”这些部队都装备有大量的T…34坦克和KV…1坦克,而我们虽然有了威力巨大的“虎”式坦克,但数量太少,无法形成强有力的拳头,德军的推进速度开始放缓,最终完全停滞。
此时,德军已经从西、北、南三个方向逼近了莫斯科,古德里安装甲集群绕过了图拉,继续从东北方向威胁莫斯科,而霍普纳的第4装甲集群开过了1812年战争的博罗季诺古战场,渡过了莫斯科河,到达了莫斯科西北40公里处的伊斯特拉,霍特的第3装甲集群冲过了莫斯科至加里宁之间的铁路,渡过莫斯科河及伏尔加运河,占领了为莫斯科提供大部分电力的发电厂。2月27日黄昏,德军第2装甲师的一个侦察分队开到了离莫斯科30公里处,德军指挥官在望远镜里已经能够看见晚霞中克里姆林宫的塔尖!而当时没有人知道,这是进入苏联境内的德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克里姆林宫。
尽管德军已经兵临莫斯科城下,但补给线拉大到难以承受的地步,补给变得越来越困难,对德军士兵来说,今年的严寒还算勉强可以忍受,但武器弹药的巨大损耗根本无法补充,却是非常要命的。
在去年年末至今年年初的雨雪天气中,所有的道路都成了泥塘,由于事先准备不足,德军的履带车配备不多,大部分是普通卡车,这些车辆在泥塘里根本无法行进,给德国装甲部队运送油料、弹药、武器零配件和食品的后勤部队也瘫痪了,德国后勤人员只能将动弹不得的汽车换成马车。这样一来,缺少弹药和油料供应的德国坦克也只能随着马车的速度决定自己的前进速度,装甲部队和马车队一起在泥塘中跋涉。德国坦克的履带较窄,在泥塘中前进和马车一样苦不堪言(相比之下,苏军的T…34坦克的履带较宽,却能够在泥塘中行动自如)。
寒冬到来之后,大地封冻,大批的军马冻馁倒毙,德军的整个后勤供应完全中断,而此时德军却面临着苏军越来越强的抵抗,越来越多的T…34坦克出现在德军面前,缺油少弹的德国3号、4号坦克从正面无法击穿T…34坦克的装甲,而能对付T…34的88毫米牵引式高射炮却都冻在了泥地里!
和德军漫长的已经几乎完全瘫痪的后勤补给线不同,由于是主场作战,苏军却能够源源不断的得到补给,随着苏军在开战时的溃败,导致现在的苏军战线非常接近于苏联的大工业区,其补给线已经变得极其短了,大量的冲锋枪、大炮、坦克和弹药刚一出工厂就可以立即装备到前线,物资供应极为充足,而且苏联还从北极航线得到英美盟国玩命运送来的大量武器装备和军援物资,此时随着双方后勤保障力量的此消彼长,战场上的态势对苏军也变得越来越有利。
面对前线岌岌可危的局面,博克元帅在给德国总参谋长哈尔德上将的信中忧心忡忡的写道:“如果在最近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不能击溃莫斯科西北方向的敌军,我们就必须停止进攻。敌军显然拥有巨大的人员和物资储备,继续进攻只会导致毫无意义的战斗。进行进一步伤亡惨重的进攻,虽然可以夺占一些土地,摧毁部分敌军,但不可能取得战略上的胜利。最近两个星期的战斗表明,那种认为我们面前的敌军已经濒于崩溃的想法,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觉。莫斯科是连结俄国东部铁路的枢纽,敌军背kao着整个俄国东部,我军若仍然留在莫斯科城下,只能与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军进行惨烈的防御战。而现在我军士兵在体力上已经达到了极限,而且武器装备损耗严重,又得不到补充,继续进攻已经毫无意义。”
在接到了博克元帅的告急信之后,在柏林的德国最高统帅部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当前的局势,希特勒仍然陶醉在德军以往所取得的一系列巨大胜利中,沉浸在自己的优秀指挥能力中不可自拔,仍坚持继续进攻莫斯科,一举打垮苏联人最后的负隅顽抗。
就在这时,苏军的反攻也开始了。
在朱可夫的努力下,苏军集结了大量的兵力,以及为数众多的T…34坦克,向德军展开了猛烈的反击。此前朱可夫从西伯利亚地区调回了一些装备精良的部队到莫斯科,但一直没有投入战斗,而是打算在反击时使用。此时德军已经非常接近莫斯科中心,朱可夫投入大量援军对德军进行反攻,德军的战线在苏军的猛攻下开始一点一点的瓦解。
苏军开始发动了一系列的进攻,科涅夫的加里宁方面军首先发起攻势,它越过结冰的伏尔加河上游之后,到处都遇到德军的猛烈抵抗,只有尤什克维奇的第31集团军的那个地段例外。使苏军意想不到的是,这支部队前进迅速,cha进了第9集团军的右翼,到达了德军后方大约二十英里处的图尔吉诺沃。第二天,朱可夫西方方面军的右翼,在700多架飞机的支援下,接着发起攻击,德军抵挡不住,急忙向西退了大约15英里,而得到来自西伯利亚和乌拉尔的生力军补充的苏军开始越过莫斯科…加里宁铁路。在南部的图拉附近,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已开始向顿河上游撤退,苏军在后面跟踪追击。再向南,在铁木辛哥西南战区的右翼,苏军第13集团军组成了由坦克、骑兵和步兵构成的突击部队,准备深入到德军第2集团军的后方。这一系列的突击挡住了德军从耶列次到利夫内的主要退路,包围并击溃了德第45步兵师,并重创正在撤退的德军第95和第134步兵师。开战以来,苏军还是第一次从德军那里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其中绝大部分是损坏了的或是陷在冰雪之中的装备,包括很多火炮和摩托车辆。
第五卷:铁血拒俄复故疆 (一千三百二十)鏖战北非
在苏军的猛烈反攻之下,德军开始大溃退。衣衫褴褛精疲力竭的德军在暴风雪中根本无法进行有秩序的撤退。撤退变成了溃逃,在俄罗斯的茫茫冰原上,到处都是层层叠叠倒毙的德军士兵的尸体,封冻的坦克,大炮和枪枝残骸。苏军的不间断反攻使德军的阵线变得千疮百孔,七零八落,在如同决堤洪水般的苏军冲击下,德军的撤退经常变成仓促的逃蹿。苏军的两翼很快的渗入到了德军的后方,德军开始全线溃退。拿破伦1812年全军覆没的惨景似乎又得到了重演。
在得知德军从莫斯科前线溃退之后,陆军司令布劳希切恩在德军败北的消息刺激之下心脏病发作,精神也濒于崩溃,他向希特勒提出来辞职。狂怒的希特勒将布劳希切恩、博克、古德里安、赫普纳等一大批要求从莫斯科撤退的将领统统撤换,中央集团军群司令换成克鲁格,北方集团军群换上了屈希勒尔,南方集团军群换成拉歇瑙,希特勒亲自担任德国陆军总司令。
为了防止德军在冰天雪地的撤退当中完全崩溃,希特勒下达了严令,“寸步不得后退。”这个违反常理的命令看似冷酷无情,但在当时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很快,前线的德军将士便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没有依托阵地,缺少衣食和装备,敌军又在身旁出没无常,身后的追兵一点点的逼近,这样的撤退等于死亡,而一旦被敌军俘虏,结局也是死亡。而他们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死守阵地,保卫交通要冲和交通线,等待援兵。此时普鲁士数百年的优秀军事传统和绝对服从的品质开始发挥作用,德国军人第一流的整体素质和中下级军官无可非议的战斗素养与指挥艺术也迅速的显现出来。德军停止了溃退,用炸药炸开坚硬的冻土,建造工事,利用能看到的一切东西,武器残骸、尸体、居民点、冰雪构筑成一个个环形防御阵地,用手上可以使用的一切武器——步枪、机枪、迫击炮和拳头牙齿,准备血战到底。
德军在向西撤退了300多公里之后站住了脚跟,而苏军由于在前期的防御作战当中损失过大,而且和德军一样十分疲惫,加上补给线开始拉长,物资装备上的优势一点一点的丧失。朱可夫明白苏军的弱点,知道眼下苏军还不具备将德军逐出苏联国土的条件,他只想利用目前的大好时机,集中兵力,将德军赶得尽量远一些,使莫斯科远离前线。可是前不久还满心焦虑不知道莫斯科是否会陷入德军之手的斯大林看到德军被击退了几百公里,兴奋之下,想重现140年前库图佐夫的奇迹,将德军一举逐出国境,他不顾朱可夫的劝阻,下令苏军全面进行反攻。
由于苏军的全面反攻十分仓促,很快遇到了德军构筑的坚固工事,补给方面的困难迟滞了苏军的进攻,虽然有坦克和火炮支援,但战斗力低下的苏军难以攻破德军用步枪、机枪和迫击炮构成的火力网,无奈之下只能绕过德军据守的交通要道,向德军后方渗透。苏军的装备虽然比大败之后的德军要好得多,但厚厚的深雪和严寒对苏军也一样是巨大的障碍。苏军每前进一步,战线就拉长一步,补给变得越来越困难。很多苏军虽然深入到了德军后方,但后援断绝,不但没有能够消灭德军,反而成了孤军。苏军的大反攻没有取得斯大林预想的成效,反而耗费了大量的宝贵物资。苏军在严寒和积雪中一直折腾到了大地解冻的4月,只是把漫长的战线弄得支离破碎,筋疲力尽的苏军只能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反攻。而此时大量的苏军被困在了德军的后方,很多部队要么投降,要么成了讨厌而不致命的游击队。德军由于坚守不出,反客为主,随着从德国本土和西欧开来的援军陆续赶到,又慢慢的缓过劲来。在大地又重新变成泥塘后,苏德战场进入了短暂的沉寂期。
莫斯科战役是德军自开战以来所遭受的第一场重大失败,是役德军损失近80万人,约10万人被俘,损失各类坦克1100余辆(其中娇贵沉重,没有拖车可以拖的动的“虎”式重型坦克在撤退中损失惨重),火炮2700余门,汽车23000余辆,以及大量的其它武器装备。而在这次战役中,苏军损失近70万人,约16万人被俘,损失坦克1500余辆,火炮2000余门。
而在西伯利亚战场,在中国军队的攻势陷于停顿之后,根据斯大林的命令,苏军也展开了大规模的反攻。和苏德战场相比,苏军在西伯利亚地区的反攻更多的带有佯攻的性质。苏军在漫长的战线上向华军展开了进攻,交战双方在绵延近千里的战线上进行大小战斗数千次,苏军东方战区总司令布留赫尔元帅和华夏共和国陆军总司令蔡锷上将都亲临前线,坐镇指挥,双方军队都进行了一系列的突击和反突击,很多地方都经过反复争夺。由于在冬季的严寒严重“影响”了华军的作战,加上最高层的战略指示,华军没有对苏军发动大规模的反攻,到4月份严寒过去大地开始解冻时,交战双方的战线基本保持在1943年下半年时的态势。虽然苏军没有能够从华军手中夺回更多的土地,但对在东方战线上兵力不足的苏军来说,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苏军在莫斯科城下和东方战场所取得的大胜震惊了世界,英国首相邱吉尔闻讯后欣喜若狂,发表了一系列赞美诗一样的演讲,称颂苏联所取得的“伟大的胜利”和“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所做出的杰出贡献”。美国总统罗斯福也高度评价了苏军所取得的胜利,认为“莫斯科保卫战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战役”,“在莫斯科战役之前,我们一直被各种各样的失败所困扰;但是在莫斯科战役之后,我们将无往而不胜!”
伦敦,白厅。
邱吉尔看完一份报告之后,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有些烦乱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点燃了一支哈瓦那雪茄烟,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首相秘书伊斯梅将军有些担忧的看着邱吉尔,欲言又止。
由于战争带来的巨大压力,邱吉尔的健康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了,医生检查出他的肺部有阴影,在这个时代,肺炎是和癌症一样可怕的疾病,得知邱吉尔有恙,罗斯福总统还专门发来了慰问电报,虽然伊斯梅知道,罗斯福的身体状况也同样不容乐观。
为了治疗的需要,医生建议邱吉尔戒烟,但嗜烟如命的邱吉尔并没有理会医生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