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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纲知道,英国一直对南非的钻石矿“情有独钟”,梦想据为己有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英国很早就在做着吞并南非的两个布尔人(布尔人是指当年到南部非洲殖民的“海上马车夫”荷兰人的后裔)国家的打算,早在1895年12月。英国政府就秘密指示开普殖民地总督罗得斯吞并布尔人共和国德兰士瓦。189年1月2日,罗得斯派遣一支装备精良的800人地军队,偷袭德兰士瓦首府,同时事先策划城内的英国侨民暴动作为内应,企图一举吞并布尔人国家,但阴谋泄露(据说是德国人暗中捣的鬼),在克勒克斯多普城郊。前去偷袭的英军被布尔民团的两千多名士兵包围。双方展开激战,结果英军遭到惨败。这次袭击事件其实是个转折点。南非的历史进程从此大大偏离了和平的轨道,英国和布尔人地矛盾从此日益尖锐,一场大规模地战争从那时起就在“酝酿”当中了益紧密,就可以有效的阻止国家的分裂,改变中国自太平天国农民战争以来“枝强干弱”的局面。
一个完整的大一统的中国,才是一个强有力的中国!
“上次咱们来的时候这官道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居然这么热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詹淑啸望着车窗外繁华热闹的村镇,不由得说道,
“是啊,其实我也没想到铁路能这么快的改变大清百姓的生活。”孙纲说道,
金舜姬也很吃惊地望着窗外,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对她来说,头一次乘坐火车已经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眼见铁路给中国人民的生活带来如此深刻的变化,她内心的感触可想而知。
“等朝鲜的铁路全部建成,你的家乡也会变得和中国一样。”孙纲看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说道,
他的话让她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朝鲜有了铁路,没有大人这样的人,还是不行的。”
孙纲能觉察出她为能在自己身边而感到自豪,看着她“一笑倾城”的样子,孙纲不由得有些失神,她让他看得脸上一红,把一叠报纸递给孙纲,“大人不看看报纸么?”她小声说道,
“好,好。”孙纲一笑,接过了她拿过来的报纸,开始看了起来。其实中国这时候的报纸已经不少了,虽然很多都是外国人在中国开办的,是“学中国人的口气”专门办给中国人看的外国中文日报,象他手中这份英国人办的《京津泰晤士报》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万国公报》《申报》(晚清四大奇案之一的“杨乃武和小白菜”就是他们最先报导的)和《新闻报》等等,中国人自己办的也不少,象《循环日报》,《汇报》和《述报》,还有《中外纪闻》,《时务报》,《强学报》等等,这些报纸在客观上开阔了中国民众的眼界,对“民智的开启”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一百九十四)思想觉醒
孙纲仔细地翻阅着她给他的报纸,这些报纸的内容五花八门,很是丰富,新闻,小说,诗歌词赋什么都有,有的甚至还连载一些奇闻逸事和花边新闻,包括一些内容十分香艳的“另类”小说,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那些打擦边球的“准H小说”描写的那么露骨,但也相差无多。外国报纸偏重介绍国际时事新闻和西方科技及基督教文化,中国报纸偏重于西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介绍和宣传,以及对朝政时事的评论(这一块很不招朝廷“喜欢”),两次中日战争给中国社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荡和冲击,使得中国的文化意识方面开始觉醒,中国传统精英阶层的一些年青的知识分子掀起了新一轮学习西方最新科学技术知识的热潮,从这些报纸不遗余力冒着“妄议朝政”的危险“论论”中国和西方的文化,思想以及制度方面的优劣,不断提出“改革”(变法)的建议的行动就能看出来。
如果说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将近半个世纪以来西方文化思想在中国的输入和传播是缓慢的话,两次中日战争后,西方的观念和价值标准则于十九世纪末在中国士大夫阶层中间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更为重要的是,伴随着西方文化思想和科技而来的是中国的很多传统士大夫对西方文化这种传播态度发生的重大变化,这两场成功的对外反侵略战争成为了中国思想意识界的分水岭,如果说在此之前中国人对西方仅有的一点兴趣大部分集中在科学技术知识(中国人叫“艺”)上,现在,中国的文化阶层已经把目光转向了西方的政治知识,经验以及制度(可以简称为“政”)上了,甚至于还包括西方的宗教思想和文化方面(可以简称为“教”)。
士大夫文人们日益接受西方地文化知识和价值标准。使得西方思想从中国文化的外围向中心渗透,但因为中华文明自身的强大生命力,这种渗透实际上起到了西方文化思想和中国文化思想上地融合(就象那个极其有名的“四教合一”)作用。在因战争而引发的民众普遍要求改变现状的背景下,这种思想上的融合速度大大的加快了。
葺尔小国日本接连两次敢于向大清国不宣而战,每次都打得大清国措手不及,这两场战争打痛了中国人,也打醒了中国人。
第一次甲午之战中大清仓促应战,胜得极其侥幸(如果不是有一只小小蝴蝶在作怪地话)。第二次丁酉之战。在有了一定准备的条件下(中国拥有了万吨铁甲巨舰和新式巡洋舰及潜艇,还有“充足”的“兵力”和火炮),尽管最后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还是付出了巨大的损失和伤的原因,分析的也可以说很有道理。
“方今世界,优胜劣败,弱者先绝,中国地广人众,物阜民丰,若能取法日本,自强振作,或有一线生机,与列强并存于地球,如若不然,日本之今日,即中国之未来也。”
这个是大概是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角度讲地,希望中国能够快些振兴,免得被开除了地球的“球籍”。
那个时候的中国报纸,能够报导这样激切的言论,呼吁国家变革图存,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孙纲注意到,这些报纸好多都是后世的史书中称为“维新派”的人士办地,因为,他看见了有的报纸上面有梁启超等人的名字。
他这才想起来,现在是189年,也就是光绪二十四年,农历戊戌年。
历史上那场著名的“戊戌变法”,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因为孙纲介入到这个时代的关系,让中国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变化,这场以自强图存为目标的政治改革运动,也可以说是一场思想解放运动,会以怎样地形式爆发?又会给中国带来什么样地结果?
他现在想不出来。
“孝乌大才,就没在报纸上发表些什么文章吗?”孙纲向江穆齐问道,
“有,就读于邑庠时,曾经写过一篇《中国国体浅议》,让提督学政大人给痛骂了一顿,”江穆齐苦笑了一声,说道,“孝乌一气之下去海外游学,遍访泰西诸国及日本,归国后又写过一篇《日本明治维新之我见》和《泰西诸国政体简介》,登在了《国闻报》上,也曾轰动一时,可功名也就此没了。”
听了他的话孙纲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中国几千年地科举制度发展到了今天,已经走到了尽头,完全成为了八股文人进身仕途的敲门砖,江穆齐这种“异类”,当然不会见容于他们了。
这种“变态”的科举制度不但扼杀了中国内部的“人才激励机能”,也把中国的教育制度带进了死胡同,如果不加以改变的话,将会危害到整个中国社会。
可想改变的话,应该如何着手呢?
从穿越来这个时代到现在,他已经养成了凡事深思熟虑“谋而后动”的习惯,科举制度在中国扎根太深,如果动作过猛,不但得不到想要的效果,还可能会受到强烈的反噬。
“孝乌写的这些文章,等什么时候给我看看吧。”孙纲对江穆齐说道,他想从他的文章中也许能得到些什么提示。
“自当奉与大人。”江穆齐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倾听他们谈话的金舜姬身上,好象想起了什么,对孙纲说道,“听说英国同意让朝鲜派代表参加会议,可朝鲜国王还在日本人手中,其国无主,大人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作为会议条件之一,把他要出来,让他当代表得了。”孙纲看了看金舜姬,不由得逗了她一句,让一国之君自己当谈判代表,也算是开全世界之先河了。
“舜姬以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的人,怎么能保护国家?”金舜姬看着他们俩,平静地说道,“江大人如有何建言,不妨说来听听。”
江穆齐看着她说道,“夫人久在朝鲜,同朝鲜诸义师众统领多有往来,甚孚众望,又出身望族,以孝乌看,不如以夫人为朝鲜代表好了。”
真是一语惊四座,孙纲紧盯着江穆齐的脸,努力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金舜姬默默地看着江穆齐,轻声问道,“江大人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去?”
“让她去?你这是怎么想的?”孙纲也惊奇地问道,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还没有后世那么高,让一个女子作为一个国家的使节,这也太超前了吧?
“夫人既然和大人同心一体,就应该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大人,”江穆齐说道,“夫人之于大人,就好比朝鲜之同大清,互为依靠,夫人的力量,大人也许不知道,可孝乌知道得很清楚。”
金舜姬迎上他的目光,缓缓说道,“可我不想离开大人身边。”
“那不是问题。”江穆齐说道,“如果孝乌保证夫人不会离开大人,夫人可会同意?”
(一百九十五)“遥控”朝鲜计划
“你开什么玩笑?孝乌,”孙纲看着他们俩打哑谜,感觉到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不由得插了一句,说道,“给我个理由,她去不去,还得我同意才行吧?”
“大人若知晓详情,是会同意的,因为这是与公与私两利之事,相反,如果夫人不去,对朝鲜乃至大清,皆有大害。”江穆齐说道,
“越说还越严重了,”孙纲奇怪地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大人不知,夫人在朝鲜为我北洋军情处组建情报网时,身份即为北洋军情处在朝鲜之总理,在朝鲜各界广有人脉,现在朝鲜各军中统兵大员多人,皆为夫人当年之属下,朝鲜王族及朝臣亲贵昏愦贪鄙,甚失民望,经此战乱,多为日军族灭,李氏宗族尽皆被屠,外戚闵氏一脉亦被杀绝,朝鲜国王被虏于日本,生死未知,世子又下落不明,其后代已绝,转瞬即亡,”江穆齐对孙纲说道,“朝鲜军将曾有让夫人代转北洋请大人上书朝廷为朝鲜征订国体之议,夫人怕大人越俎代庖招致朝中诽议,故一直未向大人言明。”
还有这样的事?孙纲有些吃惊地看着着金舜姬,她看了看他,垂下了头,轻声说道,“江大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我也知道,”一直没有说话的詹淑啸忽然说道,“我在朝鲜打探大人下落时,朝鲜忠义军众统领曾说过此事,说若朝廷迟迟不作答复,又无兵来。朝鲜诸军各自为战,难以统驭,纵能逐倭成功,光复后国家亦难保不分崩离析。”
“朝鲜世代为大清屏障,与大清唇齿相依,若有动乱。大清首当其冲,”江穆齐说道,“日人两次欲图我大清,皆从朝鲜而来,今日本新亡,列强皆环饲于肘腋。朝鲜如不能有统一强力之政权,恐难为我大清东北之坚垒,眼下若不及时整顿,将成大患,夫人受朝鲜众将之托,又为大人妻室。大人以北洋之力,借夫人之手,统合朝鲜为大清羽翼,何乐而不为?”
孙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情况还不光是这些,目前俄国已经占据了日本九州岛,可以从本土和海上两个方向威胁着朝鲜,俄国对朝鲜也一直是很感兴趣的。朝鲜一旦落入俄国人手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俄国人一直在暗中寻找在朝鲜地“代理人”,当初内定的人选就是闵妃,现在闵妃已经死了,俄国人未必不会在朝鲜军队里找),中国东三省和北洋地区将直接面临着俄国人的包围,日本败亡后。朝鲜的战略位置比以前要重要得多,如果不能有效的把朝鲜掌握在手中,中国侧翼的安全仍然无法保证。
“眼下是天赐良机,大人万万不可错过,”江穆齐看他有些犹豫,又说道,“夫人为朝鲜众将所倚信。若代朝鲜征得各国认可。则朝鲜与大清名为两国,实为一体。大人日后再有何措置,朝鲜便可为大人强助。”
看他有些急切地样子,孙纲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小子的最终目的实际是要孙纲自己能够成为朝鲜的“太上皇”,把朝鲜作为北洋势力的辅助,毕竟,那也是一个国家啊,至少比琉球大多了。
“你给我出的这个题目可够大啊,我好象不同意还不行了。”孙纲笑了笑,他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