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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中国,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机,培养中国人民的国民意识和尚武精神,其重要性并不亚于加强海陆军。
这两者,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
孙纲为了不让海陆军后继乏人,在华夏共和国成立之后,特别注意加强了为海陆军培养和储备人才的各类专业军事学校的建立,并在北京大学等重要学府提倡军事化教育,在短时间内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现在看来,这些还是很不够的。
必须想办法,让国民意识从上到下尽快的形成!
现在国家刚刚赢来了难得的短暂和平,而守旧思想就已经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了,象前些日子那帮向李鸿章“乞赐举人”的老头,就很具有代表性。
李鸿章这头老狐狸当然明白这帮人是什么意思,表面上是要功名,实际上是想要求在新的华夏共和国恢复旧的科举制度,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花样”,因此来了一个“太极推手”,愣是把这事给推了。
李鸿章接见了这帮老头,温言勉慰一番之后,老狐狸说,“举人为君王赏赉之权,鸿章本为前朝一学士,忝为执政,行此特赏,似有不妥”,委婉地回绝了这一要求。
对于老头们想恢复科举的要求,老狐狸也给了答复,“科举之制,为历朝相沿,至今已历千载,因已不合于当世,前朝大行皇帝即有全废之意,如今为共和之制,国家取士,已有招聘选拔之定制,恐难擅改,且复千年旧制,理所不宜。”也是没有答应。
但为了不让民间认为新政府“雍塞言路”听不进反对意见,李鸿章也给了这些老头们一些“甜头”,防止他们回家后乱嚼舌头,给新政府造成不利的影响。
李鸿章的办法是,以华夏共和国政府的名义,给这些老头们每人都发了一枚“文曲宝星”勋章(专门奖励学术方面有杰出成就的勋章),以及盖有华夏共和国国玺的“荣誉证书”!
(五百二十二)报纸大论战
在这些“荣誉证书”上,李鸿章还特意用了“曲笔”,注明“饱学鸿儒,可与前朝举子并耀”的字样,那意思就是说,这些老头子要是放在前朝,他们就“相当于”是举人
这帮老头得到“文曲宝星”勋章和“荣誉证书”后,一个个果然大喜过望,千恩万谢的回去了,这个“乞赐举人”的事情,就算让李鸿章就这么揭过去了。
孙纲知道了老狐狸的“处理”办法后,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
现在,李鸿章也和他一样,学会“糊弄”了。
事后李鸿章对孙纲说,这样的事情一般都很棘手,因为这些老家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如果处理不好,众口铄金之下,很容易留下“话柄”,反正他们想要的不外乎是些华而不实的“虚名”,以“授勋”的方式打发他们,也不花费什么本钱,就多给他们几个好了。
因为这“文曲宝星”勋章其实是铜镀金做的,多发些也没什么关系,也不心疼。*而正式的“双龙宝星”勋章则都是赤金做的,李鸿章可是不会就这么样的大把送给不相干的人的。
老狐狸在这方面,一向是十分精明的。
但通过这件事,李鸿章和孙纲等人也意识到了这个“传统旧观念”的扭转不易,因此国内教育制度的改革力度。
在梁启超、谭嗣同及严复等人的努力下,“民不读书,罪其父母;村无公学,责其官长”的强制义务教育制度,以及普及识字率和扫除文盲等活动,在中国各地轰轰烈烈的推行了起来。
而在礼部(以及孙纲的爱妻马)的倡导之下,借鉴原来外国教会开办地“育婴堂”地经验。中国地“幼儿园”制度也一点点的建立起来。
自己的孩子。现在就和在历次对外反侵略战争中牺牲的北洋海陆军将士遗孤一起。在读幼儿园。
为了最大程度的把中华传统文化纳入现行地教育轨道,在孙纲的暗示下,以梁启超、谭嗣同、严复和郑观应等一批中国思想文化的先行者们,在中国的思想界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论战,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提高军人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以优秀军人为侪民之表率”,通过优秀的军人为民众建立学习地榜样,达到提高中国普通民众的尚武精神,借以唤醒国民意识。
而这场论战的涉及范围之广,“参战”地各界人士之多,也是孙纲事先根本没有想到的。
这场规模宏大的论战,其实是从《京华日报》上一位名不见经转的人发表的文章开始的。吾中国自古以来即有好汉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之古谚。虽穷乡僻野之愚夫愚妇,亦常道之,而长者每持此以为警励后生之格言。呜呼!兵者。国家之干城也。国民之牺牲,天下之可尊可敬可馨香而祝者,莫若兵也。捐死生,绝利欲,弃人生之所乐,而就人生之所苦,断一人之私,而济一国之公,仁有孰大于兹者?而乃以贱丈夫目之,不亦奇乎!余曾亲历欧美。*见欧美之风俗。凡从军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重视之。而日本社会上之于军人也,敬之礼之,惟恐不及。其入营也,亲族邻里醵资以馈之,交树长帜以祝之,厚宴以飨之,赠言以励之。子弟之从军也,父母以为荣,兄长以为乐。游幸登临之地,军人可半额而入之;饮食衣服之肆,于军人则稍廉其值。其行军于野也,则乡人曲意优待之如宾。苟临战而遁逃避匿,或作非行以损全军之名誉,一经屏斥,则父母、兄弟、邻里、亲族引为深耻奇辱,生者有生之辱,无死之荣。是以从军者有从军之乐,而有玷名辱国之畏。故当出乡之日,诀别于其亲曰:此身已非父母有矣。盖有入军即以此身许呜呼!他国之至为重视者,而吾国视为至贱。若以吾国之贱丈夫,而与彼劲悍无前之国民兵战,其能胜之乎?是犹投卵于石,热雪于炉而已。*吾国自清末以来,每有战事,败多胜少,即此类也。”
“我华夏各族,以汉族之驯良懦弱,冠绝他族。,俯首帖耳,呻吟于异族之下,奴颜隶面,恬不为耻。周之于西戎,汉之于匈奴,晋之于五胡,唐之于突厥,宋之于金辽,明之于清,清之于英法俄德日本,二千馀年以来,鲜不为异族所践踏。铁蹄之所向,中原为丘墟。风所及,如瓦之解,如冰之消。长城以北之地,俨为蛮族一大游牧场。呜呼!举国皆如嗜鸦片之学究,若罹癞病之老妇,而与犷悍无前之壮夫相斗,亦无怪其败矣。”
这篇文章是一位署名为“神州自由生”的人所做,在《京华日报》上一经发表,立刻掀起来了轩然大波。
其实,孙纲仔细看完这篇文章后,觉得这位作者写的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国民之战斗力,保国之大经也。/*一国之内,地有文武之差,民有勇之壮武,中华之文弱是也。天下之大,种族之多,国民有勇怯文武之差异,故亦理势之当然矣。自历史上之陈迹征之,我中华之民系尚文之民,而非尚武之民;系好利之民,而非好战之民。近世我国无论内外,凡交兵少有得胜之役,其近因虽多,而其远因实在吾国人之性情也。
“日人有言曰:军者,国民之负债也。军人之智识,军人之精神,军人之本领,不独限之从戎者,凡全国国民皆宜具有之。呜呼!此日本所以独力战胜强俄而不免于亡国也欤?日本之国制,昔为封建,战争之风,世世相承,刚武不屈之气,弥满三岛。蓄蕴既久,乃铸成一种天性,虽其国之儿童走卒,亦莫不以大和魂三字自矜。大和魂者,日本尚武精神之谓也。日本区区三岛,其面积与人口,遥不及我四川一省;而国内山岳纵横,无大川、长河,故交通之道绝;举全国财力,仅及百二十万万,其民之贫乏无状,可以概见。然而能出精兵数十万,拥舰队与我华夏争锋,败后犹能力敌强俄侵陵,军卒战迹遍亚非两洲,其国虽危而不亡,何也?盖由其国人之脑质中,含有此种特作者关于中国国民性情地探究,以及拿中国和日本地情况做比较,分析的可以说十分深刻,证明作者是一个“学贯中西,见识广阔”地人。
但由于这篇文章言辞犀利如刀,直指占华夏各民族最多数的汉族的缺点,可以说揭了很多持“传统优越论”的人的伤疤,所以立即引来了“千夫所指”。
很快,《北华捷报》就刊登了另外一篇批驳的文章,“古语云,兵凶战危,我华夏千年文物,礼仪之邦,从不恃强凌弱,盖兵端一开,不能骤解,君民皆大受其苦。自唐时有藩镇之祸,延成五代十国,天下尽裂于称王称帝奸雄之手,及宋太祖开一代之先,行偃武修文之策,以兵祸之惨,不忍令再现也。凡我华夏汉族所立诸朝,天下大定之后,莫不崇文抑武,盖武人专以强力争胜为能,为一已之私,祸乱天下,非以文制武不可也。观西国之军,亦听国会议院之号令,当国者欲对外用兵,国会议院不准,则不能成行,亦此类也。日本以军国为先,且尽行西国兵法,然两败于我,险亡于英法俄德四国,何也?而我国驱法、败日、逐俄,岂全彼军人之力乎?甲午之役,望敌而走之将,不乏其人;一触即溃之所在多有;以葺尔小邦之鲜例,比我华夏千年大国,一叶障目,可谓过矣,日人谓我汉人怯懦,而卫青、霍去病之属,岳武穆、文天祥之流,岂非汉人也欤?盖近世无识之人,每以菲薄先人为能,而不思身之根本。若举国皆为此辈,则我华夏亡无日矣。”
也不知是谁写的这篇文章(作者署名叫“萃云楼主”,怎么听着感觉和“丽春院”差不多呢?),反正孙纲看完后,感觉是有强辞夺理扣大帽子上纲上线的嫌疑。
这篇反驳的文章一经发表,立刻就有很多人“跟风而上”,大有不把“神州自由人”斗翻在地就不算完的架势。
(五百二十三)开放舆论的“好处”
“若举国之民无分男女老幼。皆为兵众。日以好勇斗狠为能。则我华夏之情形。不问即可知矣。昔洪杨以邪教倡乱东南。流毒海内十数载。即裹胁民众悉以为兵。分男营女营。不允夫妇同居。其毁坏人伦纲常。莫以为甚。今又有人提此悖逆之议。其非洪杨之乱党后裔乎?”这个似乎有些扯的有点远了。而且好象有人身攻击的嫌疑。并且居然把事情扯到了太平天国的时候。“用心”可以说是很有问题的。
“我国若如日本虎狼之邦。一意穷兵黩武。恐为民生之大害。前番海军大阅。我海军之规模足以雄视东亚。各国无不叹服。我民亦欢呼雀跃。谓海疆从此深固不摇。然此等钢铁巨舰。港台工事。新式枪炮。皆花费无数国帑而来。而国帑皆民之膏脂。若俱耗于军。则民生困窘必矣。何况全民皆兵!故此议甚不可行。”这个主要是从经济民生角度说了一下。
“我中华文明自古以文治教化兴于世。泰西诸国亦深佩之。自古有以夏变夷者。未闻有以夷变夏者。兵者。凶器也。”这个是老生常谈了。不必理会。离远点先。
“我中华文明。以礼义为先。所谓先礼后兵。何礼在前而兵在后?盖礼义教化之力。有大于兵者也。”一边凉快去吧。
面对这些声讨的声音。那位“神州自由人”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立刻用笔发起了反击。“所谓兵凶战危。当分其时势。天下一家。则安逸而绝争竞;当四分五裂之局。则人人有自危之念。故争竞心重。而团结以拒外之心生焉。自立以侵人之念生焉。当是之时。团体以内之人民不得不勇悍轻死。不得不耐劳茹痛。不得不研究争竞。以求自存之道。故风浪疾。则同船共姓名之念切矣。蒙古、鞑靼诸人种之所以膘悍勇敢。横行大地者。以其国无完土。逐水草而居。游牧所至。不得不与土人剧战以驱逐之。胜则可席卷其地之子女玉帛。以行一时之乐;败则走而之他。故永久无安逸之期。苟一经夺据一衣食充盈之地。而得久享其温饱。则其昔日刚强不屈之气。必将潜销默隐。该人种所有之特质。皆绝灭于无影无形之中。元人之领有华夏。满清之入关问鼎。岂不然哉!
“中国战争最剧之莫逾于春秋。故民气之强盛。四千年历史中。实以斯时为最。语有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僻处蛮方。文明程度远逊中原。尚终古不欲屈于秦人;朔北之地。开化最先。且气候寒烈。民风之刚劲。高出南方之上。而决不欲为强秦所奴隶鱼肉可知矣。自秦一统以后。车、书混同。而国家之观念潜销已。中国自唐以后。乃专用募兵。民兵之制既废。而国民之义务愈薄矣。民惟纳租税以供朝廷之诛求;朝廷惟工聚敛以肆一家一姓之挥霍。其他则非所问。呜呼!此外寇之侵来。所以箪食壶浆。高举顺民旗。以屈膝马前耳!虽然。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中国近二千年来。其所谓敌国外患。不过区区野蛮种族。沓然侵之。未几皆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