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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学生的不断成长,老师的担忧也一点点的加剧。
中国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堆积如山的鸦片和圆明园冲天的烈焰。
对英国人来说,自己的学生将来可能成为对手这件事,是很残酷的。
1890年11月4日,英国宣布,不再接受中国学习海军业务的留学生。
以及后来,禁止向中国出口战列舰。
今天,面对着已经在战火中浴血重生的龙旗舰队,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能够一口气吃掉他们吗?
孙纲望着泰晤士河畔停泊着的那艘巍峨的战列舰,双目似乎有充血的感觉。
那是一艘“君权”。
对,是“君权”级,是他小时候做过模型的那一种。今天,他终于亲眼见到了。
只不过,和那些“君权”不同,这艘是低干舷的。
孙纲想起来了,熟悉历史的他知道,这是英国皇家海军最后的一艘低干舷战列舰,“胡德”号。
想到多少年后,另一艘叫同样名字的战列巡洋舰,同以孙纲拜访过的那位“铁血宰相”命名的德国战列舰交战时那悲壮的一幕,他的心中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浩瀚的大洋,难道永远是海洋大国们的赌场吗?
“咱们现在造的那一艘巨舰,能和眼前这一艘拼一下吗?”老狐狸看着眼前的巍巍“君权”,小声向他问道,
“能。”孙纲肯定地回答道,“龙扬”号虽然比“胡德”略小,主炮口径也小一些,但如果真的一对一在海上打起来,谁输谁赢也还说不准呢。
“回去后一定要加紧建造,老夫当奏请皇上,再造一艘。”李鸿章有些激动地说道,
到了伦敦,李鸿章去晋见维多利亚女王,递交国书,会见了英国首相兼外交大臣索尔兹伯里,在拜访英国议院和英国议员们的谈话让他感触颇深,他对孙纲说,“中国政情,上不达下,下不通上,国之大政,每每决于儿戏之言,诚可叹也。观英伦政制,事不分大小,悉取于民意,决于议院,君王亦不能违之,其善莫大焉。前番心领而未由目击,此次见所见而去,胜于闻所闻面来也。”赞叹归赞叹,孙纲知道,如果他现在回去和光绪及慈禧提在中国实行这种议院制度,光朝廷里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在朴茨茅斯,英国女王检阅海军的“观舰式”已经结束,但仍有47艘各类战舰停泊在那里,李鸿章观看后,心中感觉颇为震惊,他很难想象英国是怎么能够建造出如此规模的舰队的,孙纲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如果朝廷能够真正支持发展海军,中国想要拥有这种规模的舰队,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李鸿章听完后叹息了一声,孙纲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俩心里都明白,朝廷是不会总是给他们现在这样的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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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一百一十四)意想不到的会面
在参观完英国的各类企业及银行和电信部门后,李鸿章感叹,“天下不可端倪之物,尽在英伦。”感叹之余,亦渐生惆怅,孙纲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大清中国目前的状况,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来呢?
惆怅归惆怅,李鸿章还是时刻想着他是干什么来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同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就“照镑加税”的事反复磋商,并“旧事重提”,强烈要求英国禁止在中国的鸦片贸易,并指出英国已经允许日本加税,对中国也应当一视同仁,而且对鸦片在中国造成的危害表示十分愤慨,并说“日人前番在海上劫杀,险丧生于异乡,今特冒死前来,事若不成,愿求英伦一抔土”,那意思是英国要是不答应,就舍了这条老命的意思,索尔兹伯里吓了一跳,在场的人也都被老狐狸的话感动得一蹋糊涂,眼泪哗哗流了一地,“照镑加税”和“禁止鸦片贸易”这两件大事就此定了下来。
在英国的日子里,最富有戏剧性,也最让孙纲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孙纲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这天,老狐狸由中国驻英国公使龚照瑗陪着去拜访英国前首相格莱斯顿,他自己马不停蹄的跑了这么多天,觉得有些累了,干脆就不出去了,但没想到自己才坐了不一会儿,林文昊来通报说外面有个人求见,看上去象是日本人,但名字却是中国人。
“他叫什么名字?没有名帖什么的吗?”孙纲问道,来到这个时代也算很长时间了,也“入乡随俗”的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好多。
“他说他和大人同姓,名公武。”林文昊答道,
孙公武?没听说过。如果把中间那个“公”字省了的话还差不多,不过那样的话他就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别的时代去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见见这个人,因为后世的关系,他现在虽然官已经不算小了,但还没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惯,至少,在家里,“夫为妻纲”这一条就实行不了。
不过林文昊那句来人象日本人的话还是在他心里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算上和老狐狸这回已经让日本人劫杀三次了。他把爱妻给他佩的“腕枪”带好后就让林文昊去领那个人进来,自己在客厅里候着,看来的倒底是谁。
等一见到来人,他全身一震,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来人让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也在警觉地看着周围,孙纲好半天才让自己镇静下来,对林文昊说道,“文昊,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要事,要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林文昊奇怪地看着他,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服从了他的命令,转身出去了。
等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孙纲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孙先生请坐,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先生。”
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有三十多岁,但不管怎么样,孙纲一眼见到他,就认出了他是谁。
“大人以前和在下见过么?”来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久仰先生大名,这里没有别人,就不必说什么大人在下的了,您可以叫我敬茗好了。”孙纲笑道,“您现在怎么用起孙公武这个名字了?不叫孙中山了吗?”
眼前的人,居然是孙中山先生。
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中国甲午战胜,没有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这位革命先行者也没有一怒之下回去组织“乙未广州起义”,成为清廷满世界追杀的对象,心里就暗自庆幸不已。
他弄的这些个蝴蝶效应,改变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中山二字,是我旅居日本时用的化名,我的日本名字叫中山樵,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不叫您大人了,您也可以叫我孙文。”孙文微微一笑,他看见孙纲把手套摘了下来,不由得很是奇怪。
“那是一支枪,防身用的,怕伤了先生,呵呵,”孙纲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他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孙纲握了握。
“热死了。”孙纲说着,摘掉了头上的假辫子,往沙发上一扔,孙文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一亮。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中山先生,何其幸也,”孙纲看着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他,心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先生此来,必有所教我,愿闻其详。”是啊,面对未来的“国父”,能不激动么?
“阁下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孙文有些敬佩地看着他,说道,“阁下和李中堂,有着太多的不同,今天一见,果然。”
“此间没有外人,先生之言,出先生之口,入我之耳,先生请放心。”孙纲说道,
“甲午一役,中国不至覆亡,全赖我海军将士,以热血铸我国魂,使华夏万民,转危为安,”孙文说道,“阁下也是同日本人血战过的,可知日本葺尔小国,何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侵犯大清?”
孙纲答道,“日本亡我之心久已有之,非止一日。侵犯台湾,逼占琉球,又借朝鲜内乱之机发难,其野心不可不谓大矣,所恃者,海军耳。”
“所以阁下开船政,造新舰,欲拒敌与国门之外?”孙文笑了笑,说道,“可是,这样就没事了吗?”
“还差得远,”孙纲点点头,引用了老狐狸的一句话,“心所忧者,在内而不在外也。”
孙文会心地一笑,象是明白了他的心意,“我明白您的意思,”孙文说道,“可您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一切吗?”
“先生有何良策?”孙纲问道,自己目前只是时刻提防着“大海军建设计划”不被外界因素打断,关于国家大政方针,眼前正好有这个不错的老师,可以给他些启示。
“西欧诸国及日本,强于中国者,不尽在于坚船利炮,垒固兵强,而在于人能尽其才,物能尽其用,地能尽其力,货能畅其流,窃以为阁下所图之,是舍本逐末也。”孙文说道,
孙纲点了点头,是呀,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自己跟着李鸿章逛了大半个世界,亲眼看见了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以及西方工业文明和东方农业文明之间的距离,虽然自己是后来人,但是眼前的这一切给他心中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老狐狸的感受,他心里也知道,自己目前做的和老狐狸一直在做的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孙文指出的问题非常尖锐,也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如何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孙纲问道,
“以大清现有之封建专制,不可能作到这些。”孙文紧紧地盯着他,说道,似乎想知道,他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什么反应。
孙纲明白了,其实,孙中山的反清思想,不是甲午年才有的,照现在的样子看,应该说更早。
没有意料之中的惊恐万状和勃然大怒,眼前的年轻人平静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笑了笑,“先生如此开诚布公,我也就和先生说说心里话。”孙纲说道,“先生说的很对,我明白先生的意思,现在的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已经麻木了人民的心灵,这个王朝的专制制度已经成为国家前进的阻碍,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我想说的是,目前民智未开,国家身处列强环饲之时,先生不怕此等封建专制一去,又衍生出无数之更可怕之豺狼专制出来吗?”
孙中山哪里能够知道,眼前这个满清朝廷年轻的高官对后世那些惨痛的历史教训知道得比他要清楚得多,封建帝制是去掉了,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孙中山们期待的共和之光,而是接连不断的内斗,广大人民始终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最后竟然达到了军阀混战的“巅峰状态”,让中国根本不能在和平的环境中前进发展,从而失去一次又一次的大好良机,最后面对身边日本人的屠刀,几乎陷入亡国的境地!
孙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惑之色,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一百一十五)谁都说不清楚了
“金无足赤,新生的制度也一样,有他的优点,也有缺点,”孙纲又问道,“先生为什么那么肯定,中国的百姓和泰西各国国民素质相差如此之大,西方的各种制度在中国就一定能够适用呢?”
“阁下说的太好了。”孙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有些惭愧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孙文受教了,不然,非误尽苍生不可。”
“先生不可如此自责,刚才先生的话,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孙纲说道,“中国目前的病根在于制度和人,只有制度和人的思想同时发生变化,才有可能让国家发生彻底的改变,不但能保留住本民族特有的优秀品质,还可以去掉那些文化中的糟粕,获得真正的新生。”
“您说的对,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孙文点了点头,说道,
“法在渐不在骤,几千年之旧法,一夜之间全变掉,是不可能的,”孙纲笑道,“先生在日本应当知道,明治维新历经三十余年,方成今日之功,如何让中国渐变的脚步加快,才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中国和日本不同,中国地广物富,处列强争夺之地,和平发展的时间不多,如何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取得最大的成果,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待文与诸同志商议之后,再奉于阁下。”孙文一扫刚才的失落情绪,精神又振奋了起来。
“可是中国的时间真的不多,”孙纲叹息了一声,“观近年之现状,中国每不过十年,便要打上一仗,我担心我们还没准备好,人家的刀就砍过来了。”
“阁下如有所需,文有同志二三人,愿效死力。”孙文看着他说道,
“那先生干脆以秘密身份入我北洋,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孙纲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先生不屑与大清之腐朽官僚为伍,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生与诸同志之心愿,无非‘强国’二字,我的心愿与先生一般无二啊。”
“阁下胸怀广略,实非文所能及,文敢不从命。”孙文感慨地说道,“今日方知,阁下开厂造舰以图海军,乃是为强国争取时间,只是,何日能让这腐朽王朝寿终正寝,而使中国变一崭新之面貌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