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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当然会受到牵连,公子是聪明人,不需小的多解释,二个月以前,二十四号分馆
客人因为没遵守规定,结果那名像小的一样的看守分馆的人,便被吴副总管活活打此!”
“那位贵宾呢?”
“也被逐出分馆,后米一直没有消息。”
岳小飞终于心里有数,这分馆的看守者,除了服侍住进来的客人,还负有监视客人的责
任,这样看来,自己的确不能太任性,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却不能因而使林金宝受到连累。
再回到客厅,林金宝又沏上茶。
林金宝道:“公子该到卧房休息了,小的这就去拿饭!”
岳小飞愣了下道:“到哪里去拿饭?”
林金宝道:“分馆没有厨房,不开伙,每顿饭都是到总馆去拿。”
“总馆到这里有多远?”
“不算太远,来回再加上打饭打菜时间,最多半个时辰。”
“那未免太辛苦你了!”
“小的干的就是这个,哪能算是辛苦!”
林金宝走后,岳小飞随即进入里面的卧室。
卧室里的布置,倒是令他十分满意,床榻上锦被绣褥,而且都是崭新的,似是以前无人
用过而特别为他准备的。
桌前摆放着红漆桌几,上面放着精致的白瓷壶以及茶盘茶杯,并有一盏造形颇为别致的
罩灯。
床榻对面靠壁,有两张太师椅,椅垫和椅罩也都是锦绣的。
岳小飞解下长剑,仰身躺上床去。他本想清静一下,但脑海里思绪起伏,却再也清静不
得。
首先,他感到此刻有如身在沙漠,茫茫无所适从。
另外,他也怀念着袁小鹤、丁涛和甘霖,不知他们究竟分配到哪一处分馆。
尤其,他不得不为丁涛担心,因为以丁涛的性子,住进分馆之后,必定不甘心行动受到
限制,很可能会闹出祸事,那后果实
在不堪设想。
还有,因为见不到袁小鹤,无法告知他宵关统领便是他此来要找的凤嫣红。也实在是件
大大的憾事。
但最使他无法理解的,是好不容易连闯五关进入招贤馆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对方究竟
是安的什么心呢?
他因思绪越来越乱,索性起身来到天井,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欣赏院中的各种花木,聊
以散心解闷。
不大一会儿,林金宝提着食盒回来了。
开饭就在餐厅。
当打开食盒之后,岳小飞发现林金宝的饭菜和自己的不一样,自己的是上等饭菜,林金
宝的—份,则是普通的。
林金宝本来要把自己的饭菜拿到自己房里吃,岳小飞道:“不必了,咱们两个在一起
吃!”
别看这一句话,在林金宝来说,却是第一次听到,他愣了愣道:“公子,小的是下人,
和您身份地位不同,怎敢和您在一起用饭?”
岳小飞道:“别客气,我叫你在这里吃,你就在这里吃。”
林金宝当真受宠若惊,因为在从前,住在这里的贵宾,从没一个对他如此另眼看待过。
当下,他也就不再客气,把两份饭菜一起摆上,对面而坐用起餐来。
岳小飞又道:“先吃我这一份,不够时再吃你那一份,我的饭量小,要剩别剩我的。”
林金宝越发感动。
岳小飞边吃边道:“我究竟要待在这里多久,他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林金宝道:“公子要耐心等待。等到有一天馆主召见时,那就差不多是出头的机会到
了。”
这“馆主召见”四字,在岳小飞听来,实在不是味道,如果对方真是礼贤下士,就该亲
自到分馆来依礼拜访,怎可用“召
见”来对待贵宾呢?
但他并未形之于色,再问道:“如果馆主不召见呢?”
林金宝尴尬又道:“这是不可能的,凡是进了招贤馆,都是教主准备任用的人,又怎能
白白供养在这里而不闻不问,所不同的,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总之,公子必须要有耐心。”
岳小飞道:“时间有早晚,那又是什么原因?”
林金宝道:“只要召见,必定分配工作,如果没有工作可分配,当然就要晚一些时间召
见。”
岳小飞不再多问。
用过餐后,才不过是中午,以往和袁小鹤、丁涛、甘霖等人在一起,从不感到时间过得
慢,而现在呢,时间还真不好打发。
下午,他在房间小睡了—会儿,醒来后,只有再在天井溜达,
现在,他直觉的感到自己已成了笼中之鸟,井底之蛙,人生如此,真是了无生趣。
傍晚,趁着林金宝又到总馆拿饭,他不知不觉又到了大门外。
他谨守着不远离分馆三十步的规定,就站在门口,只不过是向外眺望眺望而已。
门前大约五六十步外,便是一条羊肠小径。
蓦地,他的眼睛一亮,只见小径上正有一名婀娜多姿的红衣女郎在匆匆路过。
他认得出这女郎正是火关上的桃花。
若在以往,他实在不想和她招呼,但现在心情寂寞,又透着好奇,如能和她谈谈,倒是
求之不得。
刚要出声呼叫,桃花却已发现了他,自动的向这边快步而来。
岳小飞想起在火关时,桃花曾对自己表示殷勤,希望自己将来能帮她调换一个位置,如
今她一发现自己便主动奔来,当然是
为的那件事,但她哪里知道自己现在连本身都一筹莫展呢。
桃花像—阵风似的很快来到跟前。
“岳公子,原来你被招待在这里?”
“这里是招贤分馆,我当然在这里。”
“我是说招贤馆有七十二分馆,若在平时,想找到你都不容易,现在居然能在无意中相
遇,实在是太巧了!”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奉统领之命,到总坛办一件事。”
“事情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现在正要回去,公子,可不可以让我到里面坐坐?”
“你不是要赶回去么?”
“没关系,我可以回去晚一点,我身上有通行腰牌,路上不会有人拦阻。”
“那就随我进来吧!”
岳小飞把桃花招待在客厅里,并为她沏了杯茶。
桃花四下望了一眼道:“你那三位伙伴呢?”
岳小飞道:“原来你不清楚,我和他们,来到这里就分手了。”
桃花双眸眨眨的道:“我只知道这些房子是招贤馆的分馆,从来没机会进来,若不是今
天遇到公子把我带进来,这样一幢大房子,难道只有公子一个人住?”
岳小飞吁口气道:“还有一位,是这里的馆僮。”
桃花忽然低下了头,带点羞答答的模样道:“在火关时,我曾求过公子帮忙,你没忘记
吧?”
岳小飞道:“姑娘的话,我当然记得。”
桃花娇靥上泛起两朵绛霞,脉脉瞥了岳小飞一眼道;“那么公子现在就该帮忙了!”
岳小飞苦笑道:“我现在自顾不暇,哪能帮上姑娘的忙?”
桃花头垂得更低:“你可以设法把我调到这里来,我负责服侍你。”
岳小飞歉然一笑道:“桃花姑娘,你把我看得太高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又
怎能帮得上你的忙?”
桃花幽幽说道:“我知道.初到招贤馆的人都是这样,但以公子的年纪,在文才武功方
面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称得上是第一人了,将来受到教主的重用,那是一定的,到那时你
一定可以帮上我的忙。”
岳小飞缄默了许久,才搭汕着问道:“姑娘在火关,不是很好么,为什么又想凋离那
里?”
桃花红着脸道:“我有很多理由,不愿在火关,只是不方便对公子讲罢了,如果公子能
把我调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住这样一幢大房子,那该多好,而且我服侍你,一定比这
里的馆僮周到得多。”
岳小飞无奈的摇摇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我走了你又怎么
办呢?”
“我就跟着你走,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你跟着我走会有什么出息?”
“只要你有出息,我就有出息。”
岳小飞忽然心中一动:“我有一事不解,姑娘的武功比我高,为什么不能受到教主的重
用?”
桃花愕然道:“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我虽然也学过武功,却又怎能和你相比?”
岳小飞道,“那天我们四人过火关之前,你曾先试过一次给我们看,你能闯过火关,且
全身毫无损伤,武功怎说不高呢?”
桃花不觉娇羞一笑道:“原来公子没看出,那不过是骗你们的。”
“骗我们的?当时明明火关已经开动.怎能骗人呢?”
“那火关入口处,有一个洞穴,可以直通我们所住的石室,你们老远观看,只道我已闯
进火关,其实我是跃进那洞穴里去。”
“那么火关熄灭之后,你却在隧道对面出现,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居住的石室,另有隧道可以通到对面,我跃进洞穴之后,立刻由那隧道跑到对面,
这不就在对面出现了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的轻功比我还要高出很多。”
“实对公子说,闯过火关的,虽然有几百人之多,但真正凭本领通过的,一共也不到三
五个。”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岳小飞担心被林金宝回来看到,只有催促桃花回去。
岳小飞把她送出大门外,桃花走出老远,依然频频回首相望。
刚好,桃花离开不久,林金宝便拿着饭回来了。
两人仍在客厅用餐。
岳小飞国不清楚招贤分馆是否可以接待熟人,便故意问道:“我想找几位朋友来聚聚,
是否可以?”
林金宝似乎吃了一惊:“公子想找什么朋友?”
岳小飞道:“我已经告诉你,今天和我同来的,一共四人,我很希望能把他们三位找到
这里来,因为我们都是好朋友。”
林金宝摇头苦笑道;“公子既然知道这里的规定,就该知道你那三位朋友也不能离开他
们所住的分馆三十步,又怎么到这里来?”
岳小飞道:“那么你能否打听出他们三人住在哪几号分馆?”
林金宝越发面有难色道:“他们三人住在什么地方,只有副总管以上的人才能知道,这
种事小的怎敢打听。”
岳小飞心里一动,又问:“七十二分馆里,有没有女馆憧?”
林金宝啊了声道:“公子为什么问这个?莫非你看小的不好,想换个女的?”
岳小飞苦笑道:“你怎么想到那里去了,我不过随便问问。”
林金宝这才放了心:“那我就告诉公子,七十二分馆里?没有一个女馆僮,连总馆都不
准有女人。”
岳小飞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林金宝道:“小的也不清楚,听说不久前有位分馆的客人把女的招到分馆来,结果……”
“结果怎么样?”
林金宝道:“那看守分馆的馆俺被打个半死。”
“那位贵客呢?”
“也被打进育化城受尽苦刑,有的说已经被折磨死了。”
“育化城是什么地方?”
“小的只知道那里是受罪的,凡是犯了教规或者不忠于教主以及企图不轨的,一定会打
进育化城受折磨,罪轻的也许将来还有出来的机会,罪重的就要折磨到死。”
岳小飞顿时心头猛震,大感不安起来,万一桃花方才进来的事被人发现,岂不马上就要
大祸临头?
好在不久之后,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因为方才桃花来时,已是傍晚,又不可能有他
人看到,何必因而自乱心绪。
夜晚,岳小飞躺在床上,依然是辗转难以成眠。
住在这幢分馆里,偌大庭院,只有两人,实在静得很,简直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即将朦胧入睡时,忽听窗户发出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接着窗户
轻轻响了一下。
岳小飞悚然由床上坐起,匆匆穿好衣服,由窗隙向外望去,月光下,照见西厢屋脊上,
赫然有条人影在那里晃动。
分馆里只住着他和林金宝两人,但林金宝纵然也习过武功,却绝对不会有如此高超的身
手,而且他也不可能有这种行动。
如此看来,这人该是袁小鹤了,因为从此人的行动看来,对自己绝无恶意.其用意不外
是把自己引出去在暗中会面。
想到这里,他随即也穿窗而出。
当他来到天井,那屋脊上的人影,立刻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腾身飘落墙外。
岳小飞也随之由屋顶掠出墙外。
只见那人身着蓝衣正站在墙脚边的荫影下。
岳小飞来到跟前,定了定神,当他看清那人面貌,过度的惊喜,竟使他呆了一呆,接着
慌忙跪倒在地,失声叫道,“孩儿拜见父亲!”
当真他做梦也想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