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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虹挟起茜茜,躬身施礼掉头而去。
此人也正是上次和周光迪暗暗搭档,使小罗输了一百万两的人。
道人站起来向小山下山道上打量,眼见三个人向这林中奔来,只是最前面一个年轻人领先后面二人约一里之遥。
这前面的人就是小罗。
他一入林,自然就看到了这位道貌岸然的道人。道:“道长有未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挟了一个少女由此经过?”
“有!”道士道:“那男子是不是穿了件灰长衫,那姑娘是紫色衣衫,长得颇为美貌?”
小罗道:“对,对。请问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道长道:“贫道带小友去找他们……”
他领先自林子左侧奔出,然后再绕了回来。也就是绕到后面赶来的二人身后一片林中。
等于绕了半个弯子,道士停了下来。
“道长,人呢?”
道士道:“人已去远,你也不必追了。”
小罗面色一变,道:“原来道长和朱洪文又是一伙的。”
道长道:“不错,他不叫朱洪文他叫朱虹,彩虹的虹,他在两广及云贵一带被称为‘赌王’。”
“我不管他是不是赌王,茜茜姑娘呢?”
“他说七日之期内,你只要付清赎金,他立刻交人。”
“这等行为鬼祟的人的话,怎可取信?”
道人道:“不可如此看人,也不可如此对某人下断论,朱虹是奉命行事,甚至我也可以告诉你,上次你向周光迪借一百万两输掉,和你赌的人也是朱虹,只是易容而已。”
小罗又是一怔,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久便知。”
“道长法号可否见告?”
道长道:“这个你也不必急着知道,只是我受人之托,要把一样东西交给你,所以在此等你。”
“我要去追朱红。”
“不必,茜茜姑娘不但没有危险,日后她的身手足以击败两三个秦万年,而且会完好无恙。”
“我为什么要相信道长的话?”
“似乎你不信也已经晚了,因为朱虹已奔出十里以外了。”
小罗冷峻地道:“道长似乎一定要逼我动手。”
道长道:“你动不动手都是一样,小罗,算了!你不是有个小仙蒂而且矢志不渝吗?又何必对茜茜姑娘迷恋?”
“这不是迷恋,她在我身边,我不能不予以照料负责。”
道人:“我对你说过,茜茜此去是福非祸。”
小罗出了手,此刻正是他左手红圈正盛之时,凌厉无比,势道惊人,但道人却挥洒自如,有攻有守,只是大多还是采取守势。
尽管他是采守势,却使人相信他并非无力攻击。
打了三十多招,小罗没占到一点便宜。
他十分震惊,这道人的内力和招术之诡奇,真是见所未见,为什么就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小罗忽然施出了那一招半剑招。
以过去的经验,这一招半就连哭、笑二面具人都接不住要退两步,但道人却只退了小半步而已。
“你是什么人?”小罗还要再攻。
道人停了手,道:“一招半之后,你就没辙了。你注意了,这就是别人要我代交给你的东西,恕我不能演练第三遍,只有二遍,注意了!”
道人捡起一根只比筷子略长的树枝,比划起来。
只是他比划得很慢。
以小罗的反应及记忆力,在道人演了两遍之后,他又试练了一遍,就记住了三招至高的剑法。
道人道:“这剑法可以说举世无匹,贫道代人授艺,也许尚不能尽善尽美。只要你能以刚才施展那一招半剑法的技巧,施展这三招,就不难达到此剑法的精奥之处。”
小罗道:“莫非道长认识家父母?”
“何以见得?”
“刚才道长所传的三招剑法,颇似家父母的剑法。”
道人道:“贫道代传此学,你就记住苦练没有错,另外还有四招刀法,也请记住……”
“怎么?家父母还会刀法?”
“天下武术同出一源,刀法和剑法大同小异,原理相同。你要看准牢记在心,然后再代传给别人。”
小罗正要问,代传给哪一个人?但道人已经以树枝比划起来,小罗只好全神贯注对方比划。
他刚刚学会了三招深奥的剑法,自然不太熟。
如今再学四招刀法,弄不好就会忘记,所以他必须目不转睛,聚精会神,一点也不敢马虎。
这四招刀法也精纯无比,凌厉万分。
这次道人演了三遍,小罗勉强记住。
道人叫他练那三招剑法,认为满意。
再练四招刀法,也只是稍作纠正,因为剑法是别人要他代传给小罗的,他看不出有什么缺点。
刀法是道人自己的绝学,稍有一点不到之处,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不能不稍作修正或指点。
直到小罗再把剑、刀招练了三遍,找不出一点缺陷,道人才道:“这四招刀法是贫道的,送给你也算是你代我传技的一点点酬劳。再说,不由你小子代传,贫道可能要费一天的工夫,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小罗道:“不知这四招刀法要传给何人?”
“‘葛三刀’……”
道人已向林外走去,小罗大声道:“前辈的名讳不能告知晚辈吗?”
道人已消失在林外,似已去远,追出林外,视野颇为开阔,道人的影子却不见了,小罗骇然。
这道人显然是周光迪及他的父母之友,却不说出身分,为了怕忘记初学的刀、剑招,又入林练了五七遍,已经全记住了。
就在这时,“葛三刀”出现,呼呼牛喘,道:“小罗,你怎么会在这林中?怎么反而跑到后面来了?”
小罗道:“这自然另有原因,刘大侠呢?”
“我们二人分头找你,所以分了手,也许不久就会找到这儿来的。你刚才在练什么功夫?
好像不一样。”
小罗道:“老葛,有四招刀法我练给你看,你要仔细看,牢牢记住!”
“葛三刀”茫然道:“什么刀法?”
小罗道:“不要多问,看准了……”
小罗把四招刀法练了一遍,“葛三刀”忽然“啪”一声,拍了他的后颈一下,大声道:
“这刀法好眼熟!”
小罗道:“我再演练几遍,你要好好看清……”小罗又练了三遍,“葛三刀”才学会了一招半。
“对了!这就是当年一个道人在我家中教我的刀法,可惜我当时都忘了,只记得三式。”
小罗道:“那就对了,正是一位道长,高瘦,左颚下有颗痣,痣上有一撮黑毛……”
“葛三刀”惊噫一声,道:“就是那位道长,就是他,大概看我不堪造就,昔年在舍下住了不久就走了,而我,把他教的十来招刀法都忘了,只记得三式,也就得了个‘葛三刀’之名。”
“老葛,你不知道长的名讳?”
“不知道,他当时也没有说。”
“好吧!你继续练,直到练会练熟为止,我代人传艺,和你直接跟人家学不同,你直接跟他学而学不会没关系,要是我代传不成,人家还以为我不用心传授呢!”
“葛三刀”只好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至少练了三个多时辰,总算勉强记住了,但仍不算太正确。
小罗叫他继续练,他去找刘大泰。
刘大泰是前玄阴教中唯一幸存的人证,不能让他被狙杀,所以小罗跃上树巅四周眺望,却没有刘大泰的影子。
他奔出六七里外,十余丈外山洞中,忽然冒出一个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此人三十五、六岁,相貌英俊,且带点脂粉气,向这边疾掠而来,且不时回头查看。
不久小罗就发现,有四个人在追他。
小罗立即藏起来,这树上枝叶茂密,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他发现追这个英俊者的四人是熟面孔。
前面二人正是“飞天鳌”齐天荣的得力助手“无肠居士”柳三绝,另一个是“佛面魔心”
贾圣仁。
后面二人是左恩和左义。
这四个人任何一个都比“风雷雨”三人高明多多,左恩、左义在齐天荣身边虽为仆人,却也是顶尖高手,不比柳、贾二人逊色。
四人很快就追上了这个带点脂粉气的英俊中年人。
四人一面一个把此人围在中央。
柳三绝道:“姓潘的,跟我们走,还是在此为你做个告别式?”
姓潘的中年人道:“四个奴才如此不敬,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贾圣仁轻蔑地道:“对你这种人也需要尊敬?”
这中年人冷冷地道:“是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如此放肆?”
柳三绝道:“齐老爷子。”
这中年人陡然一震,厉声道:“你胡扯,齐天荣绝不会如此绝情,他不会是一个过桥抽板的人。”
柳三绝暖昧地一笑,道:“本来不会,只不过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对‘分桃断袖’这种事已不感兴趣了。”
另外三人笑了起来。
贾圣仁道:“‘三手潘安’郭玉书雌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仍然不免一死。郭玉书,你活得太辛苦了。”
原来此人正是颇负盛名的“三手潘安”郭玉书。
小罗听说过,却不知道此人是齐天荣的娈童。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这两个人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郭玉书道:“我要去见齐天荣。”
“在以前……”柳三绝道:“你要见老爷子随时可见,可是现在他已不想见你了,你认了吧!”
“怎么?齐天荣要杀我灭口?”
柳三绝道:“郭玉书,你可认识‘大乔’和‘小乔’?”
“当然,就是乔金花和乔银花。”
“她们也是老爷子的人,还不是被拾掇了。”
小罗心头一震,心道:“前些日子杀‘大乔’和‘小乔’的是金面人,人所共知金面人是玄阴教教主,怎么会是齐天荣,莫非齐天荣就是教主?”
郭玉书道:“那一次二乔被杀是金面人所为,而金面人是玄阴教教主,怎么会是齐天荣?”
左义道:“玄阴教主用金面具,齐老爷子也……”下文被柳三绝及贾圣仁的冷厉目光逼回。
小罗终于弄清了一件事,金面人不一定就是玄阴教主,也可能是齐天荣,由此可见二人都用金面具,二人关系之密切就可见了。
“三手潘安”郭玉书自知逃不出这四人之手,忽然仰天狂笑一阵,柳三绝道:“郭玉书,你笑什么?”
郭玉书道:“此时此地,你们所希望看到的是笑,还是哭?”
柳三绝道:“哭也好,笑也好,反正都是你最后一次的发泄。”
郭玉书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关我的观感。”
“什么观感?”
“就是对齐天荣以及对你们的观感。”
柳三绝道:“说吧!反正你说话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郭玉书道:“齐天荣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四人不出声,但都希望知道他们的主人是什么人?
主人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所以他们希望知道他的另一面。
郭玉书道:“齐天荣在‘分桃断袖’这方面,他总是扮演雌的,所以前不久在那小别墅中,常有庆是他的伴侣,童先生事实上有二人。不过是易容术高明,真正的童先生大概是玄阴教教主,另一童先生就是齐天荣。真童先生找的是女人如小五子等,假童先生却是齐天荣,专找年轻小伙子,几乎夜夜表演‘后庭花’……”
这四个齐天荣的得力部下,这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主子原来像一只母鸡一样,经常雌伏。
可是他们还是要表现不信的态度。
若非如此,他们算什么人?贾圣仁厉声道:“郭玉书,你不必侮辱老爷子,我们是不会信的。”
柳三绝道:“要死的人哩!说话当然不负责任。”
郭玉书冷笑道:“是不是不负责任的话,你们这些奴才心里明白。”
柳三绝道:“郭玉书,看在熟人份上,给你一包药,这东西名叫‘极乐丸’,服下后盏茶工夫,就荣登极乐。”
郭玉书道:“我再告诉你们一次,玄阴教教主也许只是狠毒了些,好色也有其限度,齐天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下三滥。
他不知羞耻为何物,看到年轻英俊的少年人,就拉不动腿了。”
四人内心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到目前为止,齐天荣身边还有两个十六岁的俊童,和他同床而眠。
柳、贾二人一使眼色,左义丢给郭玉书一包药。
事实上,那不是什么“极乐丸”,而是“牵机药”,也就是信石毒药,昔年李俊生被毒死,服的就是此药,由于死时太痛苦,身子会缩在一起,所以名为“牵机”(织布机上的经线抽紧的意思)。
郭玉书没有接,却撤出了长剑。
先上的是左恩和左义,都用刀,但“三手潘安”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人联手极为凌厉的攻势,却未占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