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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的是左恩和左义,都用刀,但“三手潘安”不是等闲之辈,这两人联手极为凌厉的攻势,却未占到便宜。
柳三绝向贾圣仁一点头,二人撤刀齐上。
郭玉书也只有独挡左恩和左义合击百招左右的实力,这二人一上,不出六七招,就立刻手忙脚乱了。
就在这时,树上人影疾泻而下。
首当其冲的是贾圣仁,虽然他稍早发现,但来人速度太快,还未转过身子,背上已中了一脚,足足栽出五六步之远。
其余三人立刻停止。
贾圣仁虽未受重伤,也感受背骨像裂断似的。
这二人上次力战小罗,打了千招(是真假小罗轮流自沟中交换上阵)累倒,贾圣仁还被“葛三刀”射了一嘴及一头一脸的尿。
如今再见小罗,而且见他落了单,只有他一个人,贾、柳二人的眼珠子都红了,放着正点子郭玉书不管,把小罗包围起来。
郭玉书并没有跑,必要时他想援手。
小罗道:“怎么?二位不久前吃的苦头还不够?”
贾圣仁龇牙咧嘴地道:“小狗,今天我要撕了你。”
小罗道:“郭玉书,你要作个见证,看看谁能撕准?”
郭玉书道:“小侠放心!郭某不会袖手。”
这四人联手,当然非同小可。
小罗此刻不是手心红圈正盛时刻,力敌四人,不免左支右绌。郭玉书道:“罗少侠,我来助你。”
“不必,你在一边掠阵,我看看能不能要这四只狗熊?要狗熊要有技巧,不然的话,会被伤到的。”
郭玉书道:“少侠对要狗熊有经验了?”
“有一点,不过这是些杂种狗熊……”
四人气得直翻白眼,狠攻之下,小罗退出五、六步。
郭玉书不能眼看着他落败受伤,到那时候他就惨了。正要上,小罗忽然捡了一根树枝,施出了至高至妙的剑术。
这是一招半,已把左恩、左义扫了出去,滚出一丈以外,但二人凶悍不畏死,爬起来再上。小罗忽然又施出了那道人刚刚代传的三招剑法中的一招。
这一招施出,更加凌厉,再次把左恩、左义扫出,半天爬不起来。去势未尽,又一下扫在贾圣仁的右肩上,右臂竟抬不起来。
最后在这招的尾声中,仍然扫中了柳三绝的大腿,裤子都破了,留下一条紫痕。
郭玉书呆了,柳、贾及二左也呆了。
这是什么剑法?一招四式,正好一人挨了一柳条。
尽管挨得轻重不一,却都被抽得寒了心。
尤其是贾圣仁和柳三绝二人,永不会忘记上次被小罗死缠不放,打了千招累得倒地不起的事。
左恩和左义似还不服,他们认为,四个人不可能输给这小子。
只不过贾、柳二人挨得重,深知这小子身负上乘武功。
就算他身罹绝症,也不能让他活到半年左右。
况且齐老爷子生日那天,这小子还和老爷子同桌饮酒,差一点就勾肩搭肩,称兄道弟,老爷子非宰了他不可。
只是今天是办不到了,贾、柳二人不愿再在左氏兄弟二人面前丢人现眼,立刻下令停手。
柳三绝道:“姓罗的,今天算你狠,老爷子会拾掇你的。”
小罗道:“齐天荣是这块料子,也可以说是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半阴半阳、半男半女的怪物,这‘老爷子’三字,亏你们还能叫得出口。”
四人离去后,“三手潘安”郭玉书抱拳道:“江湖传言,说少侠如何如何高明,在下本来还半信半疑,今日一见,简直以为是神仙中人。”
“过誉了,取巧而已。”
“不,少侠身负上乘剑法,以一根柳条击败这四大高手,已在武林中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典范。”
小罗道:“郭大侠怎么会被追杀?”
郭玉书惭容满面,垂下头道:“过去的事简直无颜重提,但少侠问及,郭某不能不说……”
小罗道:“郭大侠不说也罢!”
郭玉书道:“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郭某过去的臭事对恩人说了也不妨,因为自今日起,我郭玉书将不再走动江湖了。”
小罗道:“那也大可不必!”
郭玉书道:“郭某姊妹五人,只有我一个是男孩,自幼和姊妹在一起,不免带点脂粉气,十二岁那年,姨妈去世,两位表妹和一位十五岁的表哥住到舍下,于是就发生了事故。”
小罗大概可以猜出是什么事故。
郭玉书道:“表哥和我是我家九个少年中的两个男孩,所以我们二人同床而眠,由于我自幼颇俊美,又女性化,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有点娘娘腔,于是在表哥的挑逗之下,我们就……”
小罗道:“在那环境之下,错不在你。”
“是的,但是长大之后,就不该再那样了。”
小罗叹了口气,道:“也许是身不由己。”
郭玉书道:“在一个男子汉来说,‘身不由己’是用不上的。”
小罗道:“冯唐易老,李广不封。也许这都是命,我本不太相信命运,但也并非完全不信。”
“是的,人是有所谓命运的。”郭玉书道:“由于个性趋向柔弱的女性化,有些男人一眼就可以看上我,自然也能看出我是那种男人。”
小罗不出声,这样的遭遇真不幸。男人不像男人,的确是由年幼时姊妹多所造成的。
幼时的习向,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郭玉书道:“久而久之,就无法摆脱一些无聊的男人,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有时以为自己是女性了。”
小罗道:“刚才听你和贾、柳等人交谈,似乎齐天荣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甚至他是个……”
郭玉书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妖,我虽然并未亲眼看到他的身体,但触碰过,那是很奇特的。”
小罗当然好奇。
一个不男不女、亦男亦女、不阴不阳、亦阴亦阳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真的无法想像,无法想像的自然就很想知道。
但他不便主动地问,只是以十分好奇的目光望着他。
郭玉书太了解一般正常人对不正常的人的好奇心了。
因为连郭玉书自己也好奇。
仅仅触碰过的人的身体,凭想像去猜测,也不过是瞎子摸象而已,但至少他还是触碰过。
触碰过的下体,再加上经验的逻辑和想像,也可以大概把那种不正常的形象做个臆测或描绘。
他为了报答小罗救命之恩,愿意说出他所知道的。
他道:“好像男人方面,他所具有的比平常人的小,女人所具备的条件也比正常女人的小。这么一来,也就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了。但是有很多不正经的男人,对这种怪物极感兴趣。”
小罗很想问,郭玉书在齐天荣身边是扮演男性,还是女性?是雌还是雄的?
郭玉书认为,到此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道:“我过去和别的男人,扮演雌性的时候较多,雄性较少,和齐天荣也一样,但也扮演过雄性的。”
小罗仍然好奇。
因为小罗也算是过来人,有过和女人的经验。
他无法想像和一个阴阳人做那事是什么感受?
这种遐想就算正人君子偶尔也不能免。
人类的思维是极难控制的,所以才有“心猿意马”之比喻,野马和猴子都是很难控制的。
“恩公,恕我无状,我可以告诉你和齐天荣那妖人做那事的感受。我是说我为雄他为雌,那是十分怪异,也十分奇妙的人生经验。”
“怎么奇妙?”
“这怎么说呢?女人不像女人,却又男人不像男人。总之,无法用人类常用的男女关系来形容。”
小罗目瞪口呆。
郭玉书却叹口气道:“那是罪恶的、肮脏的。”
“你是说在山中别墅中,齐天荣曾和玄阴教主童先生在一起?”小罗已知玄阴教主不是童先生。
甚至他已知道他不叫童翎,因为童翎似乎没有一个兄弟。
“是的,他们的私交似乎不错。”
“由他们的私交,应该可以猜想齐天荣的身手如何?”
“当然,齐天荣似乎也是身负绝技。”
“星宿海老怪冷通天呢?”
“别提那个老魔,那是个老色鬼,和齐天荣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但总是他为雄,齐天荣为雌。”
“老怪的武功呢?”
“应该和齐天荣差不多。”
“以齐天荣和冷通天来比,孰强孰弱?”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未动过手。”
小罗道:“但至少郭大侠应该知道玄阴教教主比他们二人如何?”
郭玉书道:“看他们二人对教主的尊重态度,显然比他们二人高出多多。我也可以看出玄阴教主和他们偶尔在一起弄女人,不过是笼络他们,为他所用而已。”
小罗道:“据郭大侠所知……”
郭玉书惭然道:“少侠千万别称郭某为‘大侠’,这两个字用在郭某身上,对这‘大侠’二字太不公平了。”
小罗认为,此人前半生固然是一塌糊涂,但尚知今是昨非。一个人只要能自省自反,还是有救的。
小罗道:“郭兄不必自馁,人生在世,谁也不免偶尔走错路。古人说:事穷势蹩之人,当原其初心;功成行满之士,要观其末路。郭兄大彻大悟,前途大有可为……”
哪知,郭玉书忽然左手揪住发髻,右手持剑一削,长发已被削了下来,头上只留了约三四寸长的头发。
小罗本想阻止却已不及,道:“郭兄,你……”
郭玉书泪下道:“‘释氏随缘,吾儒素位’之句是渡海的浮囊,世路茫茫,一念求全则万绪纷起,随遇而安则无人而不得也……”
小罗认为此人虽然行为离谱,可是底子却相当深厚,道:“郭兄今后行止可有打算?”
郭玉书道:“断此三千烦恼丝,少侠应知郭某的意愿了,只求黄卷青灯,了此残生……”
说毕深深一揖,道声:“珍重!”转身含泪而去。
小罗认为,此人心地不错,以他的遭遇来说,到底是天作孽,还是自作孽?其情可悯,其状堪怜。由此可见,追杀“大乔”和“小乔”的金面人,也可能是齐天荣。
小罗怅惘片刻,想起刘大泰,怕他有失,连连呼叫十余声,终于有了回应。不久刘大泰就出现了,道:“让少侠奔波找寻,真是不该。”
“不,由于我又回到来路,只怕刘兄与老葛找不到,所以不能不四下寻找,老葛已经找到了。”
此刻“葛三刀”在林中练习刀法,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但被小罗的呼叫声惊醒。
只是他未听清是什么声音,只感觉呼叫声内力雄厚而已。
“葛三刀”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不怎么好,怕忘了刚学的那四招刀法,立刻又练了起来。
但是,居然就在小睡片刻之后,四招又忘了一招半。
如今只剩下两招半了。
“妈妈的!我怎么这样差劲?见了小罗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不是世界上特大号的饭桶?”
左思右想,一边演练,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四个人出现林中。
居然是受了挫折,狼狈逃走的贾圣仁、柳三绝及左氏兄弟四人。贾、柳二人见只有“葛三刀”一人在此,不由得乐坏了。
贾圣仁的眼珠子又红了。
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葛三刀”那一泡尿。
他不但要宰了“葛三刀”,还要把他掼入尿桶中泡上一百二十天。
他嘶吼着道:“姓葛的,你命该如此!”
“葛三刀”道:“遇上你,真的是命中注定。”
贾圣仁道:“我要把你弄个半死不活,然后再把你栽在粪坑之中,让你变成肥料。”
“葛三刀”道:“无论如何,你老小子喝过我‘葛三刀’的陈年老酒,不过我还要附带说明一下,在那次让你喝我的老酒之前,我在开封刚嫖过……”
这么说,贾圣仁喝的是加料的老酒了。
贾圣仁抡刀猛扑而上。
“葛三刀”前三刀威猛凌厉,把贾圣仁逼退了一步,但后面就不济事了,贾圣仁狞笑连连。
报仇是令人兴奋的事。
只不过就算报了仇,他总是喝了这小子加料的“花雕”了。
三人在一边无意插手,因为他们相信贾圣仁可以收拾他。
“葛三刀”又用了一次那凌厉的三刀,以后就不灵了。
现在,贾圣仁刀刀不离他的要害,袖口被划破一孔,左肩上又被挑破了皮肉。另外一刀差点切中他的右腕,“葛三刀”心道:“小罗……你再不回来我就完了。”
“唰唰唰”三刀,其中一刀又自“葛三刀”头顶上掠过,带走了一绺头发,不由心头一寒。这“佛面魔心”贾圣仁成名二十余年,绝非等闲之辈。
上次两个小罗轮流上,还要千余招中摆平了他们。
这工夫,贾圣仁趁“葛三刀”一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