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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一挥着手:“你走吧,我不要你跟着我。”
余小二鼓起嘴:“小爷有个怪脾气,你叫我走,我偏不走,你不叫我走,我偏要走。”
丁不一垂下手:“好吧,你留下来跟着。”
“你可是你说的。”余小二伸手失住丁不一,“咱们……”
丁不一赤红的双眼里闪烁着火焰,猛地推开余小二:“你敢骗我?”
陷入绝望的人,不是消沉颓废,自暴自弃,便是暴烈失常,任情发泄,丁不一此刻则是两者惧有。
余小二瞪眼上前,猛推丁不一一把:“你敢言而无信?”
余小二年纪虽小,但阅历丰富,对付醉汉和疯子都很有一套办法。
“滚!”丁不一厉声喝道。
“我打你言而无信!”余小二一巴掌扇到丁不一的脸上。
“我打你但敢骗人!”丁不一回敬一巴掌。
“我打你言而无信!”余小二重复一句,再打丁不一一巴掌。
“我打你胆敢骗人!”丁不一如法炮制。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刹时,已相互扇了对方七、八个巴掌。
他俩过的这种互相打耳光的游戏,往日里扇上三、五十个耳光,谁也不会在乎,现在情况可不同了,两人身上都已带伤,而且伤势不,如何能经得如此一搏?
“哇!”余小工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到了不一脸上。
丁不一马上有了反应,一股喷泉似的鲜血从口里射出,喷了余小二一身。
两个血人,在血一般的夕阳光下,默然相望。
丁不一神智终天恢复,似从虚无中返回尘世。
他伸手挽住余小二的肩膀:“余二爷,实在是对不起。”
余小二反手勾住他的肩:“丁一爷,咱们是生死兄弟,不要说见外的话。”
丁不一绽开血嘴笑笑道:“你是好样的。”
余小二挺起胸:“你也一样。”
“咱们现在去哪儿?”
“暂且先去镇外余家祠堂歇过一夜,再作打算。”
“余小爷请。”
“丁一爷请。”
丁不一和余小二相互搀扶着走过街口。
两人的步履都十分沉重,脚下的麻石条似在呻吟。
两人寂寞的身影,在街口最后一缕夕阳光中伸缩摆动,渐渐变小,消失。
八桥镇后街口,有一座八孔小石桥。
小石桥北面,一条通向官道的黄土道。
黄土道左侧,一片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
树林里一块小草坪,坪中停一车八人扛的彩帘大轿。
轿旁站着八名手执长枪的枪手。
轿后是八名背插钢刀的刀手。
轿前是八名腰悬利剑的剑手。
清一色的青衣套挂,无顶竹笼,全是精杜的汉子。
单从汉子两颊凸起的青筋便可看出,尽是些武功极高的高手。
轿帘低垂着,看不见轿内的人,但,从这架势上可以得知,轿内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便是江湖或地方上极的权势的人物。
这世道,没有权势的人物,哪会有这般的威风。
没有人说话,二十四名青衣汉子象木似的站立着,只有那双精光闪烁、警惕注视着周围的眼睛,才证明他们是活人。
整个树林中没有一声禽鸣。
所有的飞禽似乎都被彩轿人的神威所慑住,连归鸦也不敢从林空中飞过。
静,真空般的静,仿佛可以听到夕阳滑过林梢的落水声。
光线渐渐地渐下,林坪上只留下了几缕游移的错光。
此刻,一声长啸划过林空。旋即,袁骏星凌空飞落,跪倒在彩轿前。
二十四名青衣汉纹未动,仍如木雕似的耸立着。
“在下袁骏星见督主大人!”袁骏星顿首朗声道。
轿内传出了督主的说话审:“事情办妥了吗?”
“很好。”督主道:“将丁不一的人头呈上来。”
“回禀大人,”袁骏星道:“在下没杀丁不一。”
“哦”一声轻哦,接着是冷森的追问:“为什么?”
“在下认为杀不杀丁不一是一样,所以就没有杀他。”袁骏星道。
半晌,督主道:“说说看。”
“是。”袁骏星微抬起头,“丁不一自丁世伟死后,自暴自弃,流落街头,已成了一名乞丐,在下遇着他时,他正在八桥镇街口捡食馒头。他与小乞丐余小二到大兴赌场诈赌,被赌庄发现,他当街脱裤,领受赌庄杖刑,后又为保一命,他竟从陈风林的胯裆下钻过,实已是个窝囊废。在下因当时向街口围观的人群发过话,他若肯钻陈风林的三人的胯裆,在下便饶他一命,所以……”
“喂。”督主发声打断他的话,“你不会看走眼?”
“大人。”袁骏星极自信地道:“在下愿以脑袋担保,丁不一确是一个无用的庸才,杀与不杀他都是一样。”
“你知道丁不一究竟是什么人吗?”督主难听的怪声在林中回荡。
“不知道。”袁骏星目芒一闪,“他是谁?”
督主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马公公特意为他,离开京城上这儿来的。”
“马公公也来了?”袁骏星僵尸般的脸上透出几分惊异。
督主沉下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立即杀了丁不一,提他的人头与我一起去见马公公。”
“是。”袁骏星顿首道。
“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有什么差错,西宫降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督主沉声道。
“请督主放心。”袁骏星凝声道:“在下已叫陈风林、胡彪和胡汉三人,暗中跟着丁不一,要大人一句话,我立时可取他的人头来见大人。”
督主语调提高了八度:“立即去办。”
“是。”袁骏星弹身而走,身形一旋,落叶纷飞之处,人影不见。
黑幕迅速垂东,刹时,林坪已是一片漆黑。
良久,林坪上响起一声低沉而冷厉的喝声:“起轿!”
第九章 百毒帮主白蜘蛛
余家祠堂。
两间破屋,一块荒坪。
据说余家曾在这里旺了一阵子。四、五十户人家风风火火的,十分热闹。
余家祠堂就是在那时建造的。
当时的祠堂,一共有五间,三大两小。三间大屋是族长议事集会和唱戏的地方,两间小屋慢是杂屋和关神犯了族规的余姓人的囚室。
余小二不知自己是不是属于这个余姓的家族,但他听爹爹说过,老爷爷的爹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
那年,余家一名族人因参与刺杀某大官的行动,致使余家百余人遭到株连,从此余姓家族走向败落,最后所有的余姓人都搬离了此地。
余家词地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大间大瓦屋早巳倒塌,成为了一片废好,而这两间小土屋却历经数代风雨,仍顽强地趴在这时不肯倒下。
世上不许多事,偏就是让人不可信置,不可信置的事偏就是事实。
丁不一和余小二躲在这间小土屋里的干草堆上。
屋很小,干草有限,两人只能挤在一起。
两人的睡觉姿势有不同。
余小二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叠在胸上。他胸部受伤。正在用乞丐的特殊疗法,为自己疗伤。
丁不一趴在干草堆上,屁股翘得高高的。他屁股还在渗着血,疼痛难熬。
没有蜡烛,没有油灯,连捻火的火折子也没有。
屋壁没有窗户,但有两个大窟窿。一弯新月将溶溶的月光从窟窿里射一丁不一的脸上。
丁不一的脸色苍白而冷峻。
眼前上小贞的幻影。
接着是爹爹丁世伟的幻影。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放弃一切?
难道真不可以到老子山庄去试一试。
八桥镇街口的一幕,蓦地在他眼前翻滚叠现。
突然,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神。
“谁?”他爆出一声厉喝。
余小二挺身坐起,眼珠子溜溜一转:“何人竟敢夜闯余家府,好大的胆子!”
丁不一撑起上身:“是英雄好汉。”
余小二接口道:“是绿林豪杰。”
丁不一又接口道:“无须藏头缩尾。”
余小二拍拍掌:“快快现身相见。”
丁不一咬牙跃下干草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嘴里犹自道:“有缘你我交个朋友?”
余小二赶紧跳下草堆,扶住丁不一:“无缘你他娘的快快滚蛋!”
“噗哧!”一声娇笑,一时间,土屋里似春风过境,花香四溢的味道。
丁不一和余小二同时一怔。
忽然,丁不一满面喜色:“小贞,是你来了?”
“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似珠玉落盘,一条纤细的身影从窟窿里飘然而入。
眨眼间,屋内多了一个人,一个妩媚、俏丽的女人。
此女子粗布衣裙,乡下姑娘打扮,长得十分俊俏,身段楚楚动人,脸不仅美而且粉嫩嫩的。眉宇间春风荡漾,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足以勾人魂魄。
余小二瞪着一双小眼,看得呆了。
丁不一颤声道:“你……是谁?”
女子又是“噗哧”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我不是什么小贞,我是小白。”
“小白?”余小二拍手道:“瞧你脸蛋、脖颈、手上的皮肤都洁白如玉,叫小白,一点儿也不过份。”
女子嗔声道:“小乞丐,你年纪还小,许多事尚未开窍,还轮不到你说这种话,你到一旁去站着吧。”
“笑话。”余小二扬起头,揩揩鼻涕道:“我还这么小么?
今年都满过十五了,我开窍的事,比他还要多得多呢。”
“是吗?”女子朝余小二莞尔一笑:“以后我再来向你请教。”说罢,朝了不一道个万福道:“丁不一,您好。”
丁不一困惑地:“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丁……不一?”
女子抿唇笑道:“人情世态的演变,真是瞬间的事。想一年前,我到桃花园拜见少主,被少主和你爹拒之门外,说是我这种女人不配见你。可万万想不到,两年后依爹爹竟会被斩刑场,你居然会落到这种地,好笑,哈哈,实在是好笑!”
余小二瞪圆眼道:“你究竟是谁?”
女子挑眉道:“在下姓白名如水,江湖人称‘白蜘蛛’”。
“白蜘蛛!”余小二吓得往后直退,退到了屋角里。
人传白蜘蛛白如水,是江湖百毒帮的帮主,专杀淫贼和负情的男人,其行动之诡异和手段之凶残,闻所示闻,足以在刑曾浩若烟海的犯罪档案中新辟一栏记录。
因此,在江湖上男人中秘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进阎罗殿,不入百毒堂,宁受地狱刑,不上蜘蛛床。”
白如水到这里来干什么?
丁不一久闻白蜘蛛白如水的艳名,但他从不信江湖上流传的话,故此,双手一拱道:“原来是白帮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白如水亦还礼道:“少主不必客气。”
丁不一竭力打起精神道:“不知白帮主驾到,有何旨教?”
白如水挑起秀眉道:“前来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丁不一苦笑道:“谢谢白帮主的好意。”
白如水娇音一沉道:“在八桥镇街口要杀你们的那几个贼子。”
“哎呀”余小二惶恐地道:“白帮主救命,救救我们!”
丁不一却道:“白帮主,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介入。”
“哦!”白如水眸光一闪,似觉惊讶:“那几个贼子的武极好,难道你真不怕死?”
丁不一眨眨眼,摊开双手:“生生死死,今日轮回,有什么可怕?”
“你不怕死,我可怕。”余小二双手作揖道:“小姐姐,姑奶奶,大慈大悲的女菩萨,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会的。”白如水点点头,“否则我就不会来了。”
丁不一叮着她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自如水静静地吐出一句江湖老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呸!”余小二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几个贼子在街口说,只要丁大哥钻了那三人的胯裆就放他一条生路,结果……”
丁不一狠狠地瞪了余小二一眼,又向他做丁个手势。
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过于激动,余小二根本就没理会丁不一打来的信号,继续道:“结果丁大哥胯裆钻过了,他们竟又出尔反尔,又要来杀丁大哥,真是可耻、可鄙、可悲、可恨,可又无可奈何!”
白如水没理睬余小二的话,问道:“丁少主,你知道那几个贼子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丁不一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白如水瞪大了眸子,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意外。
“不错,”丁不一叹口气:“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因此,你最好别管这闹事。”
余小二悄悄抬起脚,在丁不一脚背上一踏。
白奶水道:“这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