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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这正是段成与小弦故意如此。要知小弦虽是棋力大涨,但毕竟水柔清比他多学了数年棋,认真对弈起来胜负实是来知之数、小弦开局时采用稳守的策略以惑水柔清,却将子力遍布全局,摆出久战的架势;水柔清得势不饶人,更是招招进攻,但小弦每每被迫得险象环生,却总能履险若夷
… …
有时小弦故意示弱,兑子求和。但水柔清一心要赢这一局,如何肯与他兑子?却不料一来二去,再走了数步,几处要点都被小弦借水柔清不愿兑子退让之际所占,形势已渐渐扳平。
水柔清终于愣住了!她本以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解决这“小鬼头”,却不料棋至中局,自己倒是大大不妙起来。起先花想容叫众人吃饭,她还颇骄傲地宣布这一局不下完,谁也不能走开,现在大是后悔,只可恶花想容不懂象棋,看了一会儿便走开了,不然拉她胡搅蛮缠一阵或可逃过这一劫
… …
水柔清本想以开局轻敌为由要求重下,一抬头却触到小弦那双明亮得似是洞察一切的眼光,底气顿时虚了,咬牙继续走下去又回天无力,只好越走越慢,心中只恨不得须闲号突然撞上什么暗礁、翻个底朝天好搅了这一局。
段成轻咳一声,揉揉眼睛。这盘棋从午间下到黄昏,眼见水柔清败局已定,却偏偏耗着时间不肯认输。两个对局者尚不觉什么,他这个旁观者却是看得乏味至极,又不敢开口说话,深恐水柔清来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加上这几天没日没夜地与小弦下棋,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是困了就去睡觉呀。”水柔清明知自己快输了,口中却是振振有词,“看这样子,怕是要下到天明了 … …
”段成忍不住咕浓一句:“那你还不快点走?”“啊!”水柔清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口头上倒是丝毫不肯服输,“原来该我走呀,你怎么不提醒我?”段成给她气得满嘴发苦,又不敢发作:“是我错了,忘了提醒你,现在你走吧。”
水柔清百般不情愿地将车慢慢挪了一步,小弦却是出手若电,立即应了一着,于是水柔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长考,口中犹对段成道:“别吵,我要好好算算下一手如何走
… … ”段成争辩道:“我可没吵。”肚内却不争气地咕咕响了一声。
又耗了一个时辰,棋盘上小弦底炮架个空头,双车左右夹攻,右边卒蓄势待发,已呈必胜之势。水柔清呆坐枰端,过了两灶香工夫也无任何动作。
小弦只见到水柔清望着棋盘垂头沉思,一动也不动一下,若不是看到她雪白的牙齿不时咬一下嘴唇,还真要当她睡着了,终也沉不住气:“愿赌服输,你又何必
… … ”话说到一半,却见水柔清抬眼飞快地朝他一瞥,随即低下头,走了一步。
小弦眼利,那一刹那已看到水柔清目中竟蓄满了泪水,心头猛然一震,万没想过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亦会有此刻的软弱。小弦脑中呆呆想着,按照计划的步骤走了下一手,这一次水柔清却是应得极快,看来是认命了,只是不肯中途臣服,非要小弦使出最后的杀招将死老帅方才推枰认输。
小弦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先想到水柔清平日总是不怎么看得起自己,那日更是激得自己与她争棋,还定下这样一个侮辱人的赌注,非要让自己低头方才快意,何曾有一点冷悯之意?心中一发狠,直欲视她眼泪于不顾,好好羞辱她一番,才解心头大恨!他又想到父亲常教自己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与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口舌之争,何必如此呢?何况她也是从小没有了母亲,平日虽是凶巴巴的,但也好像有些可怜
… …
小弦脑中一片混乱,随手应对,又走了几步,却听段成长叹一声。定睛看局中时,此刻自己底炮空挂,双车联线迫帅,只要再走一步便可直取中宫,将死对方。看段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想必亦是不忍见水柔清认输
… …
水柔清已知回天无术,索性也不去防守,将马儿踏前一步。虽然小弦再走一步便会将死自己,但好歹她下一手也可施出杀招,权当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水柔清低着头,小弦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到她的唇上被牙咬出一道淡淡的血印,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心中突就想起见她第一眼时自己的手足无措,闪现出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话时笑嘻嘻的样子,犹记得那时她眉目间尽是一种似笑非笑的俏皮,耳边似又响起她不无善意的嘲弄:“又不是花你自己的银子,你脸红什么?”
小弦脑中一热,缓缓拿起红车纵移一步,却没有直取敌帅,而是放在水柔清的黑车路上。他已决意兑车,和了这一局 … …
“啊!”段成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弦失神下却忽略了水柔清的黑马即要卧槽逼将,只要避开与小弦兑车,便已呈绝杀之势。小弦立时发现了自己的疏忽,小脸涨得通红,万万料不到自己一时之仁,竟会鬼使神差般输掉这一局。眼间仿佛已看到水柔清趾高气扬呼喝的样子,虽说“一辈子听对方号令”戏言的成分居多,但这之后只怕再难在她面前抬起头来。小弦心里痛恨,只想提起手来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 …
水柔清也愣住了,万万料不到小弦竟然在胜定的一瞬出现这么大一个漏着。她何等聪明,一见小弦将联线的红车放在自己黑车路上,已知其兑车求和之意,但现在却是已有机会直接将死对方老帅,赢得这一局
… … 水柔清更不迟疑,跳马卧槽将军,小弦无奈只得移帅,眼见水柔清将手放在黑车上,下一步只要再一将军,小弦便输了 … …
水柔清拿起了黑车,稍稍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去将军,而是吃掉了小弦的红车。小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听水柔清轻声道:“我肚子饿了。”也不待小弦与段成回答,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去。许是她站起得太急,一滴湿漉漉的液体甩到了小弦的手上。
小弦一拍段成的肩膀,微微颤抖的语声中有种不合年纪的平静:“还不快去吃饭,我早就听到你肚子叫了。”段成苦笑,目光仍是呆呆盯在棋盘上。
这一局,竟然和了!
第二十一章 浩气疗伤 换日箭,圣阳网
第二十一章 浩气疗伤
须闲号刚刚靠上萍乡县的码头,水柔清便惊喜地叫了二声,抢先跳到岸上,扑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怀里:“景大叔你莫非未卜先知么?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那中年人浓眉凤目,宽额隆鼻,五缕长髯衬得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他相貌极有气度,却偏偏被一个少女于大庭广众下扑人怀里,揪着衣衫不放,按理说应是有些尴尬,但他面上却未见一丝不悦之色,浑若平常般先对花想容和段成笑笑,目光最后落在小弦身上,口中犹对水柔清笑道:“我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过你容姐姐早早令你段大哥给我飞鸽传书,要我前来迎接。她花家大小姐何等面子,我若是不乖乖走这一趟,只怕她爹爹的折花手非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可。”
小弦这才知道这个中年人竟然就是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一的点睛阁主景成像。原想他定是一副威武至极的样子,却不料这般平易近人,心中先就喜欢上七分。
花想容含笑道个万福:“景大叔给足我面子,若是下次爹爹再酿出什么好酒,我拼着受罚也要给你偷来。”众人料不到一向稳重的花想容竟也会去偷父亲的好酒,皆是大笑。原来花想容深恐有负林青所托,怕小弦路上伤势发作,在万县便让段家老大段秦放出飞鸽,略略说明了小弦的情况,非要景成像从鸣佩峰赶到萍乡县来接船。
小弦觉得景成像双目看来,就若有质之物般触体生感,体内蓦然腾起股暖意,心下更是佩服,急忙有模有样地深施一礼:“误中奸人毒手,愧不能复,还要麻烦景大叔出手相助,真叫小子过意不去。”也不知是从哪出戏文里摘的台词。景成像一呆,料不到这个小孩子说话如此有趣,哈哈大笑起来。水
柔清白了小弦一眼,对景成像道:“你别看他样子老实,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滑头。”景成像大笑:“好小子,若不是有些真才实学,岂能让我们水姑娘评为小滑头?”水柔清嘻嘻一笑:“我若是评天下的老滑头,定也有景大叔一份。”景成像做洋洋自得状,捻须而笑:“那当然,你景大叔自然是最有真才实学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弦自从与水柔清下过那局棋后便再没和她说过话。双方都对那日彼此留情之举心知肚明,相处时反较以往多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偶一顾盼,均是匆匆避开目光,谁也不肯先示弱开口。此时小弦听水柔清说起“小滑头”
; 自然便想到了她给宁徊风起的“宁滑风”那个外号,不知怎地心中便是一荡,抬眼望见她对自己甜甜一笑,种种恩怨顿时都随风而去。
段成未得师门允许不敢多做停留,随即又乘着须闲号返回万县。景成像则带着花想容、水柔清和小弦往鸣佩峰行去。
路上景成像寻个空隙细把小弦脉象,脸上现过一丝诧色:“奇怪!灭绝神术吸食元气,中者如沉病久缠,可你体内却是生机盎然,却是何故?”小弦便将自己如何用嫁衣神功破除宁徊风禁锢之事细细说来,饶是以景成像一代宗师,却也万万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自残身体、反增潜力的功夫,连连发问。小弦见景成像如此感兴趣,花水二女脸有诧色,心中大是得意,忙将所学尽皆和盘托出,不过他自己对嫁衣神功亦是一知半解,只恨以前不肯勤下苦功,少了一个在水柔清面前炫耀的机会
… …
景成像听得不断点头,大有所悟:“兵甲派铸造之学四海皆闻,其武功却一向不为江湖上看重。但观此嫁衣神功,虽与传统武学宗旨全然不合,却是别出蹊径。若能好好发挥其长处,亦足可开宗立派,以振中原武林。”看小弦脸有得色,又赞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是身负如此奇功异术。”
水柔清与小弦作对惯了,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小弦的武功,如今见四大家族中武功最高的点睛阁主亦如此看重嫁衣神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替他高兴,竟觉得自己脸上也似颇有光彩,忍不住道:“景大叔可别小看这个小鬼头。我听虫大叔说,他还身兼昊空门巧拙大师的
《 天命宝典 》 呢 … … ”
“哦?”景成像脸色大变,“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下小弦便将父亲许漠洋与巧拙大师的关系一一道出。其实许漠洋虽经巧拙大师灌注明慧,亦不过只得了 《 天命宝典 》
五六成精髓,小弦所知自是更少,尚不及一二。但《天命宝典 》
主旨本就是以洞悉世情、通透命运为主,而小孩子懵懂人世,原本对俗欲尘情一窍不通,以耳闻目观印证所学,反是事半功倍;就若以璞玉新铜为镜,不蒙凡尘,所映即为所见。是以若论对
《 天命宝典 》 的领悟,便是巧拙大师重生恐亦不及小弦,只是小弦自己尚不得知罢了。景成像静静听着,不置可否,面上却是时阴时晴,一派凝重。
花想容见景成像脸色不善,不知小弦说错了什么,有意转过话题:“景大叔既然说小弦体内生机盎然,莫非在嫁衣神功的催逼下,灭绝神术已经不治而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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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景成像沉思道,“灭绝神术最厉害之处便在于其如附骨之蛆般难以化解,更有一股庚气伏于心窍内,滞血阻气,药石难至。此戾气有个名目唤做‘六月蛹’……”
“六月蛹!”水柔清接口道,“这名字好古怪。”“六月乃蚕蛹脱茧之时。这便是形容中术者体内如埋伏了一只茧蛹,平日全无异状,外界稍有惊动即刻破茧而出,欲破此术亦需有剥茧抽丝的耐心。”景成像一叹,“救治者若是不得其法,一旦引发庚气,全身气血无可宣泄便由七窍喷涌而出,受术者尝尽精血翻腾之苦后五日方毙,死状极惨,是以才会以灭绝为名。”
花想容见小弦听到景成像的形容如坐针毡,怕他发急,连忙安慰道:“景大叔医术冠绝天下,必是有办法治好你。”景成像傲然道:“我点睛门中的‘浩然正气’由心脉通盈渊,讲究持盈之道,博天地明睿、渡万物元神,专化煞气,正是此术天生的克星。”“那就好了。”水柔清拍手道,“我就说这等魔道邪术如何能难得住景大叔的神功。”“小丫头不要乱拍马屁。”景成像面上阴郁之色一掠而过,“嫁衣神功虽是大伤元气,却也激发出人体内无尽的潜力,十分霸道,已将灭绝神术强行压制住。但那名为‘六月蛹’的房气却极为顽固,虽遁离心脉,却是散人奇经八脉中,与体内真元纠缠不休,若不能及时根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