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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首进的院子,便见到月月,这女子一见是李二,稍微愣了一愣,旋即欢喜的奔了过来,一把将李二抱住,竟然泣出声来:“恩公……恩公呐,你看算是回来了的。”
“泣个甚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姊妹们,快些出来,恩公到了哩,真的是恩公到哩。”月月放开喉咙高声叫喊。
片刻的功夫,一众的女子便围拢了上来,有泣的有笑的胡乱拉扯:“恩公真的回了,我担心的要死哩……”
“恩公……我不知要说甚么的……”
那哑子少女虽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却是不住的比着手语,不住的双手合什,看那模样是在感谢佛爷终于把李二送了回来。
东脚巨柳处一角衣衫一闪而没。
李二心中暖意纵横,笑着将包袱解下:“诸位姊妹,诸位姊妹,天舞所用服装是备的妥了,有了这些衣衫,天舞也算妥了八成的。”
第223章…八分舞←
两个大包袱展开,天舞之舞所需的服装鞋帽俱全,便是指套、佩环、臂饰等物也是一应俱全,巧手天衣果然是盛名无虚。
这些女子大多成是红极一时的风尘中人,都是见过市面的,一见到这天舞的服色呼吸为之一窒,登时便是做声不得。
那流光异彩的服装,金芒灿烂的饰物都是以金箔为底,水晶镶嵌,衬以成串的珍珠,穿金丝走银线,华丽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些人哪里见过此等模样的衣衫,便是做梦也想象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的衣物,都是痴痴呆呆的模样。
便是如罗芊芊此等人物也是如中雷轰的愣在当场,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相公……好相公,为了这天舞真是拼出了血本的,好呐,真的是好呐,实在是好呐……”
且不说那天舞究竟如何,光是那以金为底,珠玉为嵌的衣衫便是绝世无匹,这么多整套的服装便是价值连城,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的心血,更不可计算要花费几许的银钱。
众女子俱是呼吸粗重,知道李二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当来成全这天舞,足足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才听得有人惊呼:“便是传说中的金缕玉衣、羽衣霓裳也不及这衣衫华贵的,不知要多少金银才堆砌的成哩?”
由于当时技术的落后,真正的金箔远比黄金更加的珍贵,手工打磨的片片水晶,一粒粒穿就的圆润珍珠更是堪比黄金,此等衣物的价值绝对比同等重量的纯金要值钱的多了。
月月为这天舞的衣衫所震撼,忍不住地惊呼:“此衣俱是要于我等穿着的么?相公是要于我等来穿的么?”
“自然是于你们穿的,旁人穿来岂不是平白的糟践了这好衣衫的么?”李二浅笑道:“我早就说过,诸家姊妹都是天仙一般的人儿,自然只有这天衣才可配得。”
一瞬间。众人立即想起那关于天衣无缝地传说:长天如碧白云舒卷,明月高挂清风徐来,满院飘香之时,美丽的仙女含笑而舞。传闻那仙女起舞之时,便是四季如春,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绿树常青,花开不谢。世间再没有疾病痛苦。再没有战争血腥,没有赋税贫穷……
“原来天衣竟然是这般的模样,此生能的一见,虽死也是无憾的……”
那哑子少女何曾想到过会有此等地衣物!何曾想到过自己便是恩公所言的那天仙!兴许恩公本就是天上的仙人,见自己苦的紧了。这才下凡前来点化。一想到自己舞起那天舞,世间便再没有了苦难,哑子少女已是激动的热泪流淌。想要抚摸那天衣,却又唯恐天衣为自身地俗气玷污,手掌在那衣服上方凭空抚过。似在感受那天衣所带来的祥和纯净。
李二笑道:“这些衣物确是花费心血弥多,拿来便是于诸家姊妹来穿的,姊妹们穿来演绎天舞。若真地有了七八分的模样,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这些衣物虽是华贵绝伦,不过是那天舞的一部分,可见那天舞在李二心目中的份量。
天舞可是恩公的心血,是消除苦难的仙品,众家女子当即取了衣衫换上整齐的列好了天舞之舞的起手姿势。
李二亦是为眼前地情景所震撼!好一个天舞之舞,好一个人间天仙!
佛的高贵与女儿的妩媚,佛的端庄与女儿的灵动。佛地典雅与女儿的鲜巧,诸般充斥了矛盾地美好事务完美的并存并容,在满是苦难与肮脏的世间电光火石地掀动一场惊艳!
这惊艳,注定了永久的震撼。
这一刻,天舞的美丽终于盛放。
终于袒露娇容。
李二为自己的“作品”深深震撼。长吸一口气道:“天舞到底如何,一试便知。今日便要见到天舞的模样。去请乐师的吧,天舞开始第一次全景演练……”
这些女子早已不知把天舞练习过多少次的,便是在睡梦中也是天舞。那些乐师齐临,近两百的乐中能人音律高手组成庞大乐团,铁筝为先,七弦琴紧随,熟悉的大过门儿之后,便是钟鼎齐鸣,演绎出舒缓悠远的佛家真境界。
哑子少女领舞,一登场便是惊艳四座,那些乐师本是知道天舞的妙处,却不曾想到天舞的真实模样竟然是如此的灿烂辉煌,是如此的震慑人心,登时便将曲目忘记个干干净净,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二十一名盛装而出的舞者……原来这人世间真的是有天仙的……
饶是刘三嘏此等样人一见这天舞的起手模样亦是心魂俱震,当即便忘记弹奏,脑海翻腾不休:这天舞还不曾开始已是如此的震人心魄,若是当真舞的起来,那不消说也是能达到李二所言的那般满身要涤荡世人心灵的。前番曾说这天舞现世必然是名动天下,如今才知道何止是名动天下,便是永垂千秋亦不为过。想不到,自己还能谱的出这天舞的曲目……
李二知道那些乐者一见如今的天舞,便是大为震撼,却想不到所经受的震慑是如此的深刻,好半晌也不见乐声响起,忍不住的喊停。
先是团团一揖,李二方才开言:“我知诸位都是乐中高人,切不要为这天舞所震而忘记了奏乐。诸位所奏乐器乃是天舞不可或缺的部分,天舞虽然小有所成,距大成时候还有距离。恳请诸位收摄心思,完成这天舞的首次全景排练……”
李二费了不少的口舌,众人这才恢复一些,想到能够为此等天舞配乐,俱是精神抖擞,卖弄出十二分的力气。
整套天舞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而已,曲罢舞终,众人这才见到天舞的全貌,纷纷大生感慨。
刘三嘏赞叹道:“何谓点顽石成黄金?何谓化腐朽为神奇?我刘三嘏今日方知。烟花女子从此可化身天仙,受万人敬仰亦……”
这一次排练。让那些整日惶恐自卑的女子终于找回了自信:原来自己竟然是天仙的,天仙就是这般的模样……
李二终于开怀大笑:“哈哈,我也不算是白忙,天舞终于有了八分的模样,即便是我不在了,诸家姊妹凭这天舞也不会受苦了,哈哈。”
笑着笑着。李二竟然愈加地悲愤。
众人都清楚李二在外面闹出的那些泼天一般的事端,定然是为朝廷所不容,天下之大,再无立锥之地。今日这般急忙忙的要全景排练,原来是自知时日无多。要见到天舞之舞有所成就才肯放心。
那领舞的哑子少女眼中满含热泪,几步奔了过来,“扑通”跪倒在李二脚下,十指翻飞的不住比划。诸女子亦是跪倒:“恩公救我等脱离苦海,便是再生的父母。如今我等已知道做人地快活之处,、早就是心满意足。这世间除了恩公再无别人视我等为人,恩公若是不在了。我等独活亦是生不若死。如今恩公有难,我等也是帮不得忙,唯可用者便是这一腔子的血罢了
。拼了颈间鲜血飞溅成渠也要助我恩公脱困……”
何言男子多豪迈,女儿亦有慷慨时!
这些女子虽是出身风尘,大多已经是春光不在,却远比那娇艳美丽出身天家的公主要高贵的圣洁的多。
李二心头暖流澎湃,首先将那哑子少女搀扶起来:“诸位姊妹,你们明白地么……”
“从穿上这天衣的那一刻起……”又将搀扶一人起来:“你们便是天仙。”
“是最最高贵的天仙。甚么王权富贵,甚么将相王侯,便是皇帝君王也不及你们高贵。”李二将众女子一一扶起:“只要天衣在身,你们都是真正的天仙,便是真正的菩萨。世间再一人能够值得你们跪拜。”
李二陡然将声调提高:“永不跪拜,记下了没有?”
“记下地!”众女子含了泪水的高声做答。
“如今我确是有些个麻烦。想来诸家姊妹也曾听闻了我的手段,无论我那对头是何等地强盛,要想毁我也不是易事。如今天舞已成八分模样,诸家姊妹好生习练,即便是……即便是我再不能……再不能前来将这天舞提高到至高至上的十分境界,凭这八分天舞亦是能够受那万人敬仰的……”
这些人里头,只罗芊芊才真正的明白李二所面对的是何等样的对手,可不光是大宋朝廷这么简单,关切的说道:“相公的对手实在是强悍,不若把这天舞先放一放,将诸家姊妹收拢起来,以相公地心思和手段,定然是能够撼动局面的一记杀招。”
李二终究是李二,而不是本拉登,绝对不会把万分崇拜百分信赖自己的这些女子变成“黑寡妇”,虽然李二已经具备了成为恐怖大亨的基本要素,也不会让这些女子成为充满仇恨的“自杀炸弹”。
“天舞乃是我地心血所化,无论是何种艰难处境,均不能将天舞搁置。”李二决绝的说道:“无论如何天舞都是要流传下去,也算是我李二不白来这世间走过一遭。彼等切记要保重自身,万不可以我为念,若是我得过了这个沟坎,便将天舞演绎到十分完美地境界。以涤荡世人心灵。”
“过去今日未大日如来佛祖曾讲《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具(不是巨)大慈悲观音菩萨广发宏愿:若我当来堪能利益安乐一切众生者,令我即时身千手千眼具足,发誓愿已,应时身千手干眼悉皆具足。大发慈悲,解除诸般苦难,广施百般利乐。息灾增益,敬爱降伏四大好处以度化尘世间一切苦难。”老柳上传来庄严佛讲:“老衲参研佛经近甲子时光,今日方得一见菩萨真容,悟佛颇多,实胜苦修数十载。李施主身负苦楚,仍有度人之心,这才是我佛家胸怀。天舞实为我佛家无上至宝,李施主勿须牵挂,老衲今日终于有了为菩萨护法的莫大机缘,定护卫这里周全。”
李二知道是佛普。
既然佛普老和尚保证护卫这里,李二还真是放心不少,对那老柳树遥遥一揖:“多谢大师,我那凡事了却之后,若还能回到此间,必不负大师好心,将这天舞演绎到十分的境界。如今琐事缠身,先要了断再说。”
“施主但去。”只闻得老和尚之音,却不见其人:“这里有老衲的,为佛护法,僧之本分,也不必言谢。老衲在这里等了施主来把我佛之舞送上巅峰。”
不必再牵挂这里之后,李二是要了结自己的事情了。
第224章…偷梁换柱(由于个人原因,不能保证今天的更新,一定补上,鞠躬!)←
李二一出来便感觉有些不对头,没来由的脊梁法冷仿佛身后有人偷窥,当然知道是有各方势力在跟踪。
虽说是不惧这些虾兵蟹将,却也不愿意时时在人监视之下,何况也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藏身在管信所,否则会给刘十三带来大麻烦。
那时候的汴梁也和现在才城市差不多,也是分为四个城区的,分为左一厢、右一厢、左二厢、右二厢四个“城区”。
李二本可以直接去往右一厢,为了甩掉身后的尾巴,不得不兜个大圈子:过了启圣院,绕太平兴国寺,再过开封府和兴国寺桥,又前行了半晌,横穿御街,到了汴河大街。
回头定睛观瞧,发觉还真的没有了老是跟踪自己屁股后头的那几个“尾巴”,暗暗得意,方要转进左二厢,却听得有人:“李公子,这里了,这里……”
李二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王安石的府前,一葛布衣的戴毡帽老者正对自己招手。
原来是王安石府上那个经常直呼王安石名讳的老门子!
见李二只是微微一笑过去:“老人家唤我何事?可是王大人有事找我?我也是忙的紧了,恐无暇与王大人谈论国家大事……”
那老门子嘿嘿笑道:“非是安石要寻公子,他近日忙的更甚,无暇见客……”
王安石这便是要出任大宋的宰辅,自然是忙的焦头烂额,而李二也知道王安石府上的下人都是直呼其名,也领教过几回这老门子的憨厚直爽,自然也是不以为意。
“公子呐!”老门子小声的说道:“行路可要小心些才是,如公子这般是要吃亏的。”
李二可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老人家何意?还请明示。”
“公子你看那个挑货地脚夫,”老门子小声说道:“那扁担上的货物不少,却不见身斜步颤。显是下盘功夫极为沉稳扎实;再看背石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