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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之极,明白事理的自然是不信,却总有个别有用心之人胡乱揣测。纵是无伤于你我姐弟之情,我思虑着兄弟还是于众人说个明白的好,以正视听,免得叫那些个无聊之人再嚼舌头。”
说是这般个说法,若耶律玉容真的把李二攻打契丹的事情看做是街头巷尾的传闻,自然是不会来问的。
既然这么问了,显然耶律玉容也得到了宋人欲对辽动武的消息。
当今之世,要说消息灵通准确,还是要说西夏那无孔不入的一品堂,无论是市井还是庙堂,无论是军中还是朝廷,便是皇宫大内也光布眼线遍插耳目。那一品堂中人无论规模还是质量都是极高,其刺探消息之能,传递情报之快,真个是无出其右者。便是朝廷有心对辽人动武这样还没有经大宋官家最后确定的消息也能及时的刺探并且传递。
辽人要稍逊一筹,经过各种渠道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比西夏晚了许多。
得到这个消息,耶律玉容还真的是大为吃惊。辽国的境地她最是清楚,虽然还在大宋北境占据了主动,双方以进入僵持状态,雄壮军力已失锋芒。背后又有趁机而起的女真蛮人,其实根本不必大宋着意的攻打,只要一味的拖延,辽国也会请和。辽国如今的攻势只不过是在寻求更加体面的和谈方式,想在和谈当中得到更多的实惠罢了。
大宋忽然转守为攻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耶律玉容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实在是骇然,联想起李二和女真人的联系,整个情形已经是呼之欲出:宋廷早就在谋划布置,先在辽国背后秘密支持女真,然后趁女真作乱之时大局进攻!
仔细想来却不是如此,女真若是和宋廷有了联络,安插的眼线早就察觉。再想起李二和女真若有若无的关联,显然布置这个偌大杀局者不是宋廷,而是驸马李二!
女真终究是蛮人,虽起一时之乱终难成大事,关键还是宋廷方面的反应。
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宋廷要李二登坛拜印的绝密消息,这还了得!若是李二为帅攻打北地,神器一出,天崩地裂,契丹人的覆灭只在眼前!
转念一想,李二却不是那称王称霸之人,这才借了由头过来细问缘由!还不待李二说话,母亲以箸插起块肥肉递给耶律玉容:“好闺女,尝尝这肉食,真个是肥的流油哩。莫听旁人乱嚼舌头,方才我儿还称闺女为姊的哩,怎能调头就去打仗?”
母亲是个淳朴善良的,最见不得打打杀杀之事,又把另一根箸上插了肉块递在李二手上:“那打仗是好事情的么?也不知道要死多少的好男儿,更不晓得要添多少的孤儿寡妇,我儿可是要好生的思量了……”
耶律玉容哪里还有心思吃肉,持了那肉块儿单等李二答复。
李二轻咬一口,赞道:“母亲做的卤肉果然是好,味道真是美的。方才说的甚?打仗么?不好,旁人愿打便去拼个你死我活,干咱家甚事情哩?好歹四公……姊也是尊我母为母,我自不会去打甚的阵仗,免得叫人说我二人反目,母亲面子上须是不好看的。再者我也没有那领兵打仗的本事,想去也去不得哩。”
第257章…拼命书写←
“没有统兵打仗的本事”这话李二自家说说还可,天下再无旁人会有如此的想法,且不说那孤军脱困直捣西夏国都的辉煌战绩,便是那《三国传》中林林总总的大兵法小战阵也超出耶律玉容的想象,能够写出如此文章之人要说不会打仗,怎能叫人相信?
李二的《三国传》确实是不错,却是纸上谈兵罢了!然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有李二一人而已。
虽是绕了许多的弯子,李二总算是表明了不会率军攻打辽人的意思,耶律玉容心中大定,擎着那大块肉食很没有淑女风范的咬上一口:“母亲大人端得是好手艺,真个是香的甚了……”
“我听人说闺女你那驸马便是在此间的哩,快去见见的吧。”
“母亲大人说的是哩,这便去见见我那驸马,也说几句体己的话儿。”
刘三嘏为天舞谱曲,并且居在此间的消息耶律玉容早便知晓,却不招了回去,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虽说刘三嘏与耶律玉容夫妻感情不合,终究还是夫妻,人家两口子要说“体己”的话儿,旁人也不好在侧旁听。
李二吃了几口卤肉,径直去编撰那邸报。
自打在那邸报上刊载文人学子的文章以后,登时便掀起轩然大波,那文章的作者真个是一夜成名。儒林之中大多知晓其名号。
奈何这个名声却不是甚的好名声,多是骂名:“这是哪个泼才所作之文?如此这般的不堪,竟然有脸拿出来在邸报上显露,真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此文勉强算是对仗公正,也还算是和辙押韵,却是言之无物,至多算是蒙童水准。若说是无知孩童所作,端得是好文。若说是我大宋举子之文,真个是羞煞了……”
自古文人相轻,又不是什么名家之作;那文章本就不是如何佳品,最多也就是一般的水平,众文人观之自然不服,对那水平差劲却有幸把文章刊印在邸报上的那个家伙大肆攻击。
那文章作者看自己之文真个是上了邸报的,且在邸报留名。自然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也算是成为了大宋名家。却闻得众人不服,登时便恼了脸面:“这些个腐儒自己作不出好文,却来眼红于我。若不是绝世好文驸马爷爷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刊载在邸报之上,有本事地自家也作一篇可匹敌与我的文章出来。叫驸马爷爷刊在那邸报之上……”
双方那是互相不服,你来我往的展开唇枪舌剑,但见板砖横飞口水齐舞,一场文人间的骂战揭开序幕。
李二也晓得在邸报上开在的那文章不是如何的精致,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众人关注邸报,管他双方是如何地对骂!
如此一来,邸报上还是每日一篇的刊载些说好不好说次不次的文章。。旁的文人更是不服,互相攻击之余便是削尖了脑袋的托门路走关系,整日里抱了自己地诗抄在“报社”门口转悠,只期盼自家的文章也能够登上邸报,好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但凡李二一露面,必然为那些个带了诗文的文人包围,搞的这几日李二都不敢出门。那些个文人更有法子,从门缝往里塞。隔了墙头往里丢……
种种手段不一而足,所为者无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绝世大作”能够上得邸报地版面!李二所需要做的更是简单,只要随手在墙角门缝捡起一卷诗抄即可,真个是连稿费也免了!“但见那华佗隔开皮肉。以利刃刮骨,悉悉有声。营帐众人见之,无不掩面失色。云长谈笑自若,落子无差……”
李二写的便是关云长刮骨疗毒地段子:“须弥便见黑血盈盆,便是那骨头屑子也有半升……”
以华佗的手段当然不可能叫关羽流一大盆的血,更不可能把关云长的臂骨刮下半升碎屑来,除非关羽的臂骨比大象腿还粗!这个桥段在李二的夸张表现手法之下更加的鲜活,一直在笔走龙蛇的罗芊芊闻之也是忍不住地打个寒战,赞道:“云长好英雄,华佗好医术!”那研磨铺纸的蕊蝶闻得罗芊芊夸张关羽,虽不言语心底却很不以为然:哪个叫什么关羽的哪有恩公的胆色?华佗更是不堪,最多也就是医治些刀枪伤口而已,恩公的手段便是太后地心病也可医得,不晓得比华佗高明了多少哩。
一章录的完了,罗芊芊搁笔休息,心里还是惦念了后面地情节:“关羽真个是英雄了得,此番箭伤痊愈,必然是大战雄风另天下丧胆……”
李二自然知道整个故事的走向,以后就是水淹七军败走麦城的段子:“天下英雄多败于小人物之手,关云长虽是神勇无匹,却是过于傲气,终究难以收场,物极必反便是如此个道理。”
“以当世之势,还有人能败得关羽?”
李二笑而不答!
蕊蝶心里对罗芊芊有了几许的反感:“既然恩公都说了那关羽有忒多的傲气而难以收场,那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罗芊芊偏偏却是不信恩公的话语,真个是短见的甚了!恩公的话从来也不会错,莫说是个小小关羽,便是天命气数恩公也是一言就准,怀疑恩公便是怀疑上天!罗芊芊总是不肯无条件的相信恩公,定然也没有好下场!”
“驸马在的呐,思虑着驸马便在是为那邸报操劳。”长平公主笑容满面的挑了珠帘进来:“放才见过母亲大人的,又和喜儿妹子说了会子闲话,这才过来看看驸马。”
长平公主挺着个大肚子进来,罗芊芊急急的搬了坐器与长平公主安坐。
长平公主大剌剌的坐定,李二却是暗自好笑,那孕妇的身段儿和体态是学不来的,长平公主虽是在肚子上扣了个铁锅(其实李二猜错了,长平公主肚子上扣的不是铁锅,而是葫芦瓢)。也没有多少孕妇的神韵,尤其是孕妇的那种祥和沉稳不是长平公主所具备地。
李二笑道:“公主的身子愈发的重了,当多多的修养才是,不易多行。”
“也不妨事,”长平公主刻意的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今日来在此间便是有些个事情,好教驸马知晓。”
“甚事?”
“朝廷里想是要于北地开战了的,今日我于官家说闲话地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看官家的意思是有意要驸马为左部正印先锋官。为我大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也好再取些功勋……”
朝廷里自然希望李二可以出马征战契丹,若是李二出征,必然是稳操胜券可制必胜。却不想给李二军权,想来想去弄了个方面军先锋官的名堂出来。一有战事必然冲锋在前,又有监军辖制,也不怕李二做出甚么“大事”。
“官家是如此说的?”李二笑问:“也无有圣旨宣调“驸马自家人,还宣调个甚?咱自己先商议的妥当了是,若是驸马有意便授印就是。”
神宗皇帝也算是精明。没有大张旗鼓地下旨宣调李二为先锋官。也是忌惮李二不遵从旨意,再次的拿那丹书铁券来抗旨,到时候朝廷的面子也不好看!
何况李二和朝廷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弥合。还是通过长平公主之口先来试探李二的意思为上。
“官家忒也是高看我地,北地士卒雄壮兵强将悍,我如何能当得这个先锋之职?岂不是要误了朝廷的大事?”李二淡淡的说道:“非是我不肯于朝廷出力,此事干系重大,还是另择一宿将地好。”
“既是驸马无心,也就罢了,回头再转告官家另择良将就是。”长平公主说完便是要走。
往日里长平公主总是贪图那鱼水之欢男女之爱,进来却是大反常态。想来是不敢与李二同房,唯恐肚子上的葫芦瓢露出马脚的缘故。
李二却是故意的问道:“春娘也是快要临盆的,公主却是要甚的时候?也好做完全的准备。”
长平公主最担心的便是李二问起此事,玩意人家春娘生个一男半女下来,自己这假孕妇总不临盆也是不好。瞒地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长平公主。真个是事务不知味卧不安眠,一想到这个难题便是头疼。如今李二问到那生产的日期,始终是不好作答:“这个……么……还是要过些个时日的吧,我听得御医说还要五六个月的时光的吧……”
“五六个月?”李二故作大怒之态:“这是哪个御医胡言乱语?公主早先便有五六个月地身孕在身,这眼瞅又过几月,应当是临盆在即才对,如何还能再有五六个月才得生产?此御医实为庸医,公主回去便打杀了她,免得耽搁了……”
长平公主一时不查,说走了嘴,急急的补救:“驸马不说我还真是忘记,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哪有十几个月才生娃娃地道理,真个是险些叫庸医耽搁了,回去便打杀了那泼才夯货。”
“是哩,是哩,”李二嘻嘻一笑:“我与母亲可是真心期盼公主的,干系到我李家香烟后代,千万莫出了甚的岔子……”
长平公主面色微微一变,沉吟半晌终于低了头说道:“那个……驸马……,我……我有些个事情想和驸马……商议……商议……”
晓得假怀孕的事情终究是要露馅儿的,长平公主思虑再三,准备对李二实言相告。
看长平公主的神色,李二便猜个八八九九,笑眯眯的说道:“甚的商议不商议,你我夫妻同心同体,甚的话儿也可直言。”
“这个……都是些体己的话儿,驸马……驸马还是单独,还是单独和驸马说说的好,嗯,单独说说的好。”
可能长平公主很是有些个慌乱的模样,罗芊芊笑道:“既是夫妻私话,相公便去房中听公主说道说道的吧。”
“也好,今日便不录《三国传》的,都早些安歇了。”
李二径直和长平公主出去说话不提,习惯性的只留下蕊蝶一人收拾。
那蕊蝶虽是口不得言,心中却是极为忿忿:早就听说那长平公主骄横跋扈,对恩公真是不善的,不过是仗了大宋长公主的身份才于恩公结成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