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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是食人的。真个是要吃了那孩子的。
李二上前只几拳就将那些身体虚弱地灾民打到,拉那孔家的女人起来。
那女人发力上前便要再行抢夺,想是要把自己的孩子拉了回来,疯狂只态毕露,手抓口咬不顾一切的抢夺:“还我孩儿回来,不允你们食了……”
奈何那些灾民早将手上的孩子看做保命只食,如何肯放?
李二大吼一声便是上前,拳打脚踢地接连放倒几个灾民:“如何能食她的孩子,这可是畜生亦不为地勾当……“
灾民也不知道有多少时日不曾吃过饭食,体力早就消耗到了极限,很快为李二和李转运悉数的放倒。
李二劈手夺过那孩子,却是稍微一个愣怔:手上的孩子约莫五七岁的年纪,头颅极其的巨大,和弱小的身子很不相称,嘴角挂了涎水。稍微一动脑袋便晃晃悠悠的抬不起来,如悬挂的布袋一般的低垂,想来真是有甚疾患的。尤其是孩子的身体软绵绵的不成个样子,根本就用不得力,活似软骨病的模样……
孔家女子接过那孩子,满脸的惶恐:“我的肉肉……”
一众的灾民挣扎了爬起身子,眼光之中满是那种野兽般的光芒,李二也不惧怕,挺身挡在那人的面前:“你走,我挡住他们。”
那女人连个道谢的意思也没有,抱了软绵绵的孩子便走。
众灾民体力不济,晓得打不过李二,眼睁睁的看了那孔家的女人抱了孩子离去。
忽然见得灾民之中站出一五旬老者,挺直了身子,须发皆张的指了要离去的孔家女人,厉声叫喊:“孔家的,前番是你苦苦哀求,我才用我家孙儿换了你的傻子孩儿,今日也不惧你逃走。便是到了天涯海角,你和你孩儿的腹中也是有我孙儿之肉的,你也吃过人的,哈哈,你们母子也是食过人肉的……”
李二闻得心头猛的一抽,便如被鞭子抽打一般……
那抱了傻子孩儿正要离去的孔家女人闻得老者厉声呼喊,身子竟然顿住,直挺挺的站立在狂风盛雪之中……
第299章…该来的终要来←
那孔家的女人死命保护自己的傻孩儿,母性光辉展露无余,那疯狂斯打不顾一切的模样实在叫李二感动,这般具有伟大母性之人竟然也做出那食人的禽兽行径,而且所食之人同样是个孩子,如何叫人能够平心?
脑海之中顿时现出易子相食的凄惨恐怖情形:一个个人儿野兽一般的注视了他人手中的孩子,同时牢牢的护定自己的孩子,早就别家的孩儿视为口中食盘中餐,为的便是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儿能够得以苟延残喘……
然每一个灾民心底都十分的清楚,食了人肉便是魔鬼,便是禽兽,终究是要下地狱的。而生存是人的第一大本能,在饥饿威胁之时候,便是食人也顾不得了。
自己的孩儿终究是不忍食了,却是晓得孩儿终究难逃一死,于是互相交换了孩子来食,食人肉时候终究不是吃的自己孩子,若不是逼到生死存亡的绝境,如何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来欺骗自己和自己的良心?
停那老者方才所言,想是这孔家的女子实在不忍眼见自己的孩儿身死,便是央了他人。那老者也是怜惜于她,这才狠下心肠将自家的子孙献出,以求得众人生存,以求那孔家母子片刻的生存。
待到最后关头,想是那孔家女人终究是悔了的,泼了胆子的带孩子逃离,众人自是不允……直挺挺站立在狂风暴雪之中的孔家女人眼神已是凝滞,怀中的傻孩子还是口带涎水的痴呆模样,咧了大嘴傻乎乎的笑,尤自口齿不清的说了甚么……
孔家女人怯怯的看了众人,可怜巴巴的模样甚是叫人心碎,众人无语。
缓缓低头俯视怀中痴傻地孩儿,那傻孩子含含糊糊喊了一声“娘”,李二心头一震。那孔家女子眼眸之中落下泪来。直直的滴落在傻子孩儿面庞之上:“天地虽的又能去往何处?便是不再逃的……只是恳求诸位街坊能够留下我孩儿性命,我儿不及常人伶俐聪慧,自是不便独自过活。我儿食量小,每日便是有小半碗的糠皮也就够的。只求得诸位不用撵了他,但要诸位能够保下我儿之命,小妇人……我愿……愿意给诸位食了……”
李二心头恍如被谁狠狠的揪了几把一般地感觉,上前几步:“泗州城中又来了许多灾民的。听闻他们可是带了不少的粮米,你们何不于他们搭伙……”
那孔家女人披头散发,满头满面都是雪片子,凄惨的说道:“这位爷爷所言我等如何能够不知?如今这世道,粮米是如何的金贵?想那些灾民也是饿地疯了的。…电脑小说站如何能够将救命的粮食给人?我们也是前去讨要吃食,却被他们给打了回来……”
想来这些个泗州的灾民也曾去到新来的灾民那里,也曾讨要过粮食,李二所带来地那些个灾民自然是不会给他们的。泗州灾民实在是失了最后的一线希望,万不得已得不已万才再次地打起那傻孩子的主意……万般无奈之下的孔家女子为保痴呆的孩儿。竟然要舍身相救,李二自然是不能允许这般的人间惨剧现在眼前:“不必绝了最后的念想,你们且随我来。我自有法子讨要了粮米于你们保命。”
那女子本已经是沉底绝望的,闻得李二所言,虽不敢相信李二真的能够在这个世道之下讨要来救命地粮食,却如溺水人要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面上现出狂喜之色,不顾一切的跪倒在雪地之中:“若真是……若真是有了粮食,便是我孔家再造之人,妾身便是做了牛马亦难报答恩公之万一。也不敢奢求恩公甚么。只要能留下我儿性命,妾身……妾身便是到了泉下亦不忘恩公……”
李二可不想听这女人说许多感激的话语:“你们虽我来的。”
众人如何肯信?迟疑不前,那孔家地女人急急的说道:“快随了恩公走地呐,快走……”
李二在前,众人将信将疑的跟随在后。风雪愈发的大了,众人的身影已是淹没在漫天的鹅毛之中。
那些新来的灾民眼见又多了来分食的。纷纷上前以身子护住还熬了米粥的大铁锅子,更有些已是备好砖瓦木棒等物,好随时把这些来争抢吃食的家伙再次打走。
看这虎视眈眈如临大敌的架势,众人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那孔家的女人有些神经质一般的不住念叨:“这……这……那锅子里就是有粥的哩……是惹粥……”
“大家让开,他们才十几个人,分不了多少吃食的呐!”
那孔家女人急急的附和:“是哩,是哩,我们只要小半碗就是够的,只要小半碗就能救我孩儿性命的那,大伙儿行行好的吧……”
如今的世道,哪个还会做行善积德的事情?能够保住自家的性命已是万福!何况这些粮食是担了太大的风险才抢夺在手的。粮米虽是不少,奈何吃粮之人更多,并且还在不断的增添,只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眼见着那粮米是越来越少,如何能够在分于外人?
闪身站在一庞的蕊碟见得李二归来,欢喜的甚么一般,乳燕投林也似得过来,快活的拉住李二的手掌不住摇晃,眼珠忽闪忽闪,十足的孩子模样。
李二轻抚她冰凉的手掌:“蕊碟,这些泗州的灾民忒也可怜,叫大家分些吃食于他们的吧。”
蕊碟本就是至纯至净的仙子模样,再加上白莲妖人一味的蛊惑宣扬,那些灾民真个是亦把蕊碟当作了就苦难于水货的圣母白莲。蕊碟在灾民之中的影响已经凌驾于李二之上!恩公之言自然是要不打折扣去照做的,蕊碟心中虽是认为多死几个甚至几百个灾民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虽是认为这些猪狗一般的俗人根本就不值得恩公如此费心费力,却绝对不会违背李二的意思。当即手指灾民微微摆手,示意众人按照李二的言辞去照做。
“白莲圣母”的“法旨”果然是很管用的哩!一众护在粥锅前面的灾民很是利落的让开。
不一刻的功夫,锅子之中飘溢出米粥的香气,新来的十几灾民闻得这般味道,喉咙不住的上下空咽,使劲的吞了口水,做那屠门大嚼的模样。
带到喷香的米粥盛到了面前,早已饿的发狂的灾民那里还顾得上粥食滚烫,擎了破碗伸直颈项狂吞,仿佛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吃食一般的饿死鬼……那孔家女子亦是如此这般的正要大食,却是把怀中半大不小的痴呆孩儿放置在膝上,吞了一口米粥,在口中来回倒腾几个来回,嘴对嘴的度到傻子孩儿口中……
那傻子孩儿吃到饭食,竟然眉开眼笑的裂开歪斜的嘴巴高叫:“要……要吃……”歪了大脑袋如同未出巢的小鸟雀一般艰难的抬高了脑袋,寻找母亲含有吃食的嘴巴。
便如挣扎在泥潭的泗州灾民接连吃了两碗米粥,终于来了些精神,那孔家女人将痴痴呆呆的孩儿紧紧搂在怀中,又是哭泣又是欢笑的不知是悲是喜。忽然来在李二面前跪倒,披散了头发的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大响,正在沉思的李二登时被唬了一下,探手拉她起来:“莫做如此大礼……”
“恩公于我吃食便是救得妾身性命,万不敢忘却,若有来日,必然报答恩公,便生受妾身这一拜的。”孔家女人十分诚恳的在雪地里跪拜。
李二阻她道:“不必如此……”
“非是谢恩公救我,耐是谢过恩公救我孩儿。我这孩儿不比寻常的孩子,若是没有了我是万难存活,实在要谢过恩公的呐!”
“无论是甚么样的人儿,终究是要活命的,生存便是上天给予万物生灵的第一权利,此生存活命之权乃是上天赋予,任何人不可夺取……”李二顿了一顿,终于说道:“便是你亦无权夺取他人性命,即使……即使是在危机时候,我的意思你明白的么?”
这孔家女子虽也是个聪慧的,亦是颇读过些诗书,却不可能明白李二所言的“天赋人权”究竟是怎么个含义。毕竟李二所言的含义要到八九百年之后才有一小部分人物才可以理解。
然李二所言的后半部分孔家女人和那些泗州的灾民却是最明白不过的,孔家女子和十几个灾民面色都是变的惨白,这女子颇识些文字诗书,自然明白个中道理。一个个神色之间有凄楚亦有无奈,还有几许懊悔之意,极是诡异:“恩公教训的是,实在是无奈才做出那食人的禽兽之举。便是死后亦是要下修罗地狱之场的,阎罗王爷断断不会轻饶,生生世世都要受苦受罚,也不敢奢想再有甚么好的结局,但只求我儿能够终老此生,便……是心满意足的……”
。“驸马爷爷,不好的呐,不好的呐,外头来了许多的军队,只怕有万千的丘八,正汉化哩,说是要爷爷出去回话……”
灾民就是灾民,根本就不大可能派出甚的斥候探马,所以直到官军到了近前才能够发觉,一见这么许多的官军,早就慌乱,急吼吼的来报李二。
“终于是来了的。”从抢劫军粮的那一刻李二就知道此事不好善了,朝廷必然追究,如今大军前来,显然是不好应对的。
想来是个伸头为刀缩头亦为刀的局面,李二道:“来便是来了,早就在意料之中,我便去会会他们……”
“恩公是当朝驸马?可是那驸马李二?”孔家女子急问。
第300章…不计生死←
李二根本就不曾在意到那孔家的女子,已是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风势不见衰慢,反而是愈发的大了,翻翻滚滚的雪片子竟然开始粘连,已不见片片落下,一团团的随了狂风翻卷,纵是有些个人声亦是很快就为天地之间的苍茫所掩盖。
狂风咆哮漫漫而鸣,暴雪肆虐滚滚翻翻,但见泗州城外来一票人马。人马展开生生的覆了山岗子,镶了黄边儿的皂旗雕帜展的猎猎腾腾,似千顷荷叶迎风而摆,如万株劲松当庭而树。两翼早已射的扎实,磐石一般。皂旗之下显出雄壮士卒,一个个披重凯罩战衣,前牌后弓中刀斧排好了阵势,刀枪飒飒映寒光,剑戟森森腾朔气,战马咆哮嘶鸣,战弓隐隐低呻,果然是十分的威风半天的杀气!
大宋军力本不算强盛,能有此等架势的也只有拱卫京枢的禁军。看这架势,足足有一个整都的人马。
按照宋时候的军中编制,都已经是最大的作战单位,相当于现在的军级。不过那个时候大宋帝国的编制士卒不敢恭维。同样是一个整都的人马,人数和战力却是有云泥之别,小都有四五千人的,大都有九千人之多,甚至达到万四的规模。而到了南宋晚期,便是一个都有四五万人也不稀奇了的。只是见得在万马军中泼剌剌的飞出一骑,一将端坐马鞍桥上,铁盔黝黑铁甲,腰系狮蛮带外罩皂战袍,胸前是一方明晃晃的护心镜。身后背了羊角硬弓,了事钩得胜环上挂一方大戟。
待这马上将靠得近前,方才见得清楚。
这将军竟然是一员老将,面貌有些依稀。风雪之中但能见得须白胜雪,却是分外的清晰。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