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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为火光:”定是那刘家压低了肉价,这才把咱们家的熟客拉了过去,我的儿,你去看看那作死的老刘头是不是卖的便宜……”
李二苦笑道:“母亲,非是人家卖的便宜,实在是因为咱们家成了皇亲,没有哪位乡亲敢再来买肉的。”
小小的阳谷城,能出一个举人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是要载入县志的。如今忽然出了一个当朝的驸马,那真是比天还要大的人物,乡亲们提起李二的名字都是满脸的敬仰之色。李二的母亲虽然是卖了半辈子的肉,是阳谷人人皆知的屠户,然现在却成了公主的婆婆,虽然淳朴的乡亲们并不知晓公主的婆婆到底官居几品,但是绝对可以肯定比县大老爷要高出许多。
如此之下,自然是没有人敢再过来。乡亲们对于官员本就有种天生的惧怕,自然没有人敢到驸马的铺子里去挑肥拣瘦的买肉,讨价还价的付钱。
母亲听罢了李二的解释,端的是痛苦万分:“我的儿呐,咱家这肉铺可是百年的老字号,祖上几代经营,可不能就这么惨淡下去的。哎,都是那什么劳什子的驸马惹出的祸端。”
李二无语间,忽听街上锣响,六名衙役举了“肃静”“回避”的牌子开了过来,看这模样是县大老爷到了。
第八十五章…第一个顾客←
县大老爷那前六后二的架势已经是他所能够动用的最高仪仗,再多一个人也算是僭制。尤其是这么大热的时节,县大老爷居然还坐了一顶双人的青布轿子,估计那轿子里是气闷的很的。
其实阳谷县令很少动用他这微不足道的仪仗,可今日却是不同,这一遭是专门来拜见驸马爷爷的,当然要弄的隆重一些才是。
轿帘撩起,县大老爷下来,前脚打后脚的来在近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阳谷县见过驸马大人……”
“我的天爷,大老爷这是做甚,可折煞小民了。”母亲急忙搀扶。
“小县见过……见过……老夫人……”李二的母亲有没有封诰命,封的是什么颜色的诰命(宋时候的诰书按照等级分为五色)县大老爷并不知晓,只能含糊的称成母亲为“老夫人”。
母亲卖了大半辈子的猪肉,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尊敬的称为“老夫人”过,又见阳谷县还跪趴在当地,慌的不知所措:“哎呀呀,我的大老爷呐,你这是……要买肉么?”
母亲口不择言的把招揽顾客的言语说了出来!
李二听了暗笑,县大老爷已是汗流浃背,急忙应承:“下官不是来买……下官就是来买肉的……”
母亲闻听,大为喜欢:“今日我李记肉铺重新开业,一两肉也不曾卖出哩。开张头一份的生意就遇到大老爷这样的贵人,看来我这买卖是要红红火火大吉大利的……”
“大老爷要买多少?”
“我买多少?”县大老爷问母亲。
“家里几口人?”母亲问阳谷县。
“五口。”
“那买一斤十二两吧。”母亲给县大老爷提供购买建议:“包馄饨刚好吃两顿,炖来食刚刚好的。”
“老夫人裁断便是。”对于到底要购买多少猪肉这个问题,县大老爷完全遵从母亲的决断。
母亲手熟刀快,功夫精湛,干净利落的划下一片肥肉:“最肥的肩肉斤钱十六,肉一斤十二两合钱二十八文,承蒙惠顾,小店致谢!”
这一套卖肉时候的说辞母亲早就念叨了大半辈子,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一口气的念将下来,最是流畅。
县大老爷急忙取出铜钱付账,却不舍的离去。
母亲看到空当,急忙招呼:“想是县大老爷还要买些下水佐酒?小店里的下水最是干净,心肝肥肠,猪头猪蹄,是样样俱全……”
“那个……老夫人……,下官不是要买下水的……”县大老爷当然不是来买肉的,哪里见过带了全套的仪仗来买一斤猪肉的县大老爷!只因为母亲推销的实在太过热情,这才买了些猪肉,眼见母亲又要推销,急忙说明了来意:“小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还请驸马爷爷示下。”
李二笑道:“父母官有甚不情之请,说来便是。”“是不是要收我这铺子的牙钱?”母亲以为县大老爷是要收税:“俺这铺子可是刚刚开张,就做了大老爷一份生意……”
“老夫人莫再说什么大老爷了,下官万不敢当的,学生也是姓李,五百年前或许就真的和驸马爷爷是一家人哩。”县大老爷急忙对母亲作揖:“学生此来自然是给驸马爷爷和老夫人问个安好,顺便……顺便……”
说到顺便二字,李县令却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李二脑子活络,当即明白了李县令的意思:“可是要顺便看看那丹书铁券?”
“正是,正是。”看李二说破,李县令大为欢喜,冲天遥遥一拜:“下官职低位卑,不能觐见天颜。丹书铁券为君臣共盟之物,仅在史书有载而已,却从不曾见过。自从前几日接到朝廷里的明诏,知道了丹书铁券出现在下官治下,欢喜的几夜睡不着觉。如今驸马爷爷衣锦还乡,下官自然是要来觐见的。”
在阳谷县大老爷的治下,出现了丹书铁券这种本朝从未有过的荣耀,这足以说明县大老爷教化地方有功,何况丹书铁券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的是天家的威仪,小小的县令自然是要来拜的。
“原来县大老……那个李知县是要看那物件儿,那这便去取。”母亲返身去后院,不一刻的功夫便取了出来,将那黑黝黝的丹书铁券“咣”的拍在肉案上:“这便是了。”
慌的个李县令急匆匆的跪倒,三跪三拜之后才敢起身,以袖子裹了手掌上前双手捧起,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想来是说“微臣有幸得见圣物”之类的话语。
李二看阳谷县满面虔诚的捧了丹书铁券,嘴唇颤抖,双手更是不住的哆嗦,真的担心他会晕厥过去。
母亲好心的叮嘱:“大老爷小心了,莫脱手……”
县大老爷竟然欢喜的流下泪来,以袖子小心的擦拭丹书铁券上沾的猪肉渣子:“圣上御赐之物,下官捏的紧了,断不会失手跌落,万一圣物损坏,下官百死莫赎……”
“那是个铁疙瘩,跌的再重亦不会损坏,俺是怕砸伤了大老爷的脚……”
听了母亲善意的提醒,李二险些笑的喷了!
阳谷县捧了丹书铁券好半晌,终于恋恋不舍的双手交到李二手上:“驸马爷爷能蒙圣上如此恩宠,真是人臣之极。需用黄陵包裹,以香案供奉,香火贡品不可断缺了。”
在李二看来,所谓的丹书铁券不过是一块能够惹来麻烦的铁块块罢了,完全不必宗教崇拜一般的供奉起来。不过那些地方官员把这东西看的极重,李二也就随口应承了:“大人说的极是,我定按照大人所说办理。”
阳谷县对着李二一揖:“还有一事,需得驸马爷爷出面才得办理妥当。”
“甚事?”“本官想在城外河上置几架石磨,还请驸马爷爷相助!”
第八十六章…国色牡丹←
李二暗笑,看来这还真的便是名人效应,修建四架石磨也要找来商议,这县大老爷可真是官场上的积年,仕途中的油鬼。
听罢了李县令的详细解说,李二才知道这石磨不简单。
阳谷城西便是古黄河(是古黄河,不是黄河),发源于梁山泊的济河注入黄河,济河是阳谷主要的饮用水和灌溉用水的来源。黄河曾经历次改道,古今多有不同之处,在下预先申明,免得又要受看官的指摘。
水利石磨这物件儿不必寻常的石磨,体积极其庞大,另要配备磨坊与司磨。这些倒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这石磨对于地点的选择极其苛刻,需择水急且坡低的所在。
主要是便于安装的地点大多是有主土地,早已安装了汲水车等物,何况石磨连带附属需要占据的面积不小,土地的原主自然不愿。
县大老爷派人仔细勘察之后,看中一块地皮整个安置石磨之用,怎耐那地皮已是有主之物,乃是城西印坊万老爷花了四十多贯钱买下的,用以留做埋骨之地。
也不知这万老爷是听了哪位铁嘴半仙儿的蒙骗,深信那块地皮是靠山傍水的绝佳好穴,如果能够把墓地建在那里,子孙必然是兴旺发达,后福无穷。
所以不论李县令出多少价钱,人家只是不肯转让,这才要李二来帮忙:“以驸马爷爷的尊贵,居中撮合撮合,那万家自然肯把地皮转让。”
“我去说和便有作用?”当时土地是极其宝贵的财富,又是人家看中的墓地,地契在手,便是说到天上去,人家不卖也是无可奈何。
李县令嘿嘿笑道:“驸马爷爷有圣物丹书铁券,如同圣上亲临,说撮合是给那姓万的脸面,驸马爷爷就是强征了他的,他又能如何?”
虽说丹书铁券上确实是有“如犯常刑,有司永不加责”的字样,可也不能抢夺人家的土地。不过这建造石磨之事确是好事,当时糙米谷物必须先以石臼去皮,实在劳累。若是有了水力的石磨,当可省去不少的人力,至少母亲再也不必隔三差五的臼米。
石磨的事情,用现代的话来说便是叫做公益事业,对阳谷百姓都有好处,李二便道:“左右也是好事,我便助李大人一臂。”
听闻李二应了,阳谷县好似黑夜里拾着了斗大明珠一般的喜欢:“承驸马爷爷恩慈,下官这就去与那万员外约好,过了午时在松鹤楼见面。驸马爷爷能去见他,便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
如今的松鹤楼可是大大的有名,不光是在阳谷,便是在阳谷县所在的郓州府那也是声名远播。今朝文坛领袖三大巨匠,再加上个当朝的驸马,在松鹤楼那一聚,堪称是风云际会,振动儒林。
许多的文人亦是慕名而来,希望能沾沾巨匠的文气,如同李二那般的一飞冲天。于是乎松鹤楼亦升格为为文人才子聚会交流品文论诗之所在,堪堪的便成了郓州的文化中心。
松鹤楼是档次也提高了不少,亦比从前雅致了许多,比档次提升更快的自然还是价格,除了那些自命“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风骚人士,寻常的百姓还真的消费不起。而松鹤楼的主打招牌菜还是李二当日弄出的柿子煎饼。
这柿子煎饼为当朝大才子驸马爷爷李二亲自弄出,又由当今文坛三大巨匠品尝,当真便是身价百倍。若是寻常日里,这煎饼不过卖一个钱,至多卖到两个钱就算高价了。如今松鹤楼的把声明显赫的柿子煎饼卖到了十八个大钱一张,若是想再去当日李二坐过的那屋子里去品尝煎饼,再叫上个粉头唱几个段子,没有三几百钱是想也不要想的。
尽管价格如此的高昂,还是有许多文人趋之若鹜,舟车劳顿的前来松鹤楼。
刚从李知县的小轿子里下来,松鹤楼前立刻锣鼓喧天的热闹起来,看来县大老爷早就做好了布置,不仅把各班的衙役悉数调了过来;还专门的请了吹鼓手来奏乐,十几个唢呐呜里哇啦的闹腾个欢实,周遭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齐齐的跪拜。
李二想不到会有如此的排场,急忙拱手作揖:“诸位乡梓抬爱,李二实不敢当……”
客套话说了一箩筐,乡亲们才起身,七嘴八舌的争相一睹当朝驸马的“绝代风华”。更有些用心良苦的父母带了孩子前来,现身说法的要少年之人“以驸马为榜样,力图扬名显达为要。”
松鹤楼的胖掌柜越发的容光满面,谦卑的弓着身子:“驸马爷爷再次驾临,特与爷爷安排了当日的座席的……”
李知县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与驸马的关系密切,紧紧的跟随在李二身旁:“周员外,地皮之事已惊动了驸马爷爷,此处非说话之地,我等上楼商议……”
李二原以为那万员外必然是个老头子,哪知这万员外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面色白胖,穿了团福的宽袍,戴了无边的软纀头,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
果然还是当日与大宋三大巨匠相会的那个房间,便是桌椅屏风等物亦不曾移动过,想来是酒楼加意的如此布置。
桌上茶水点心早就备的齐整,店家将本就洁净的座椅抹了又抹,道声“外候”便退了出去,站在门口专门听后差遣。
李二知道自己若不先坐,李县令和万员外是不敢先坐的,客套几句之后便落座。
李县令与万员外诚惶诚恐的以屁股尖子着了椅子,微微的侧着身子,以示不敢和李二同坐的敬意。
李二本以为这便是要开始说那石磨占地之事,刚欲开口县大老爷却却击掌传唤店家。松鹤楼的胖掌柜率了一众的伙计早就在外候着,急忙忙的小跑进来将酒菜流水价奉上。
各色进给菜肴海海满满的摆上,李二暗笑:国人办事总是在酒桌之上,看来是古来如此的,刚好可以大打牙祭。
那掌柜又捧了一朱漆的挑盘,上有七八个阔及一寸长有三寸的木头牌子:“小店的优人悉数在此了,俱是好唱功,还请驸马爷爷拣个来唱曲儿!”
宋时候的文人崇尚并且追求所谓的“风流”,饮酒之时常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