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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鄙夷的撇了李清一眼:“我家将军本就是大宋的驸马,妻子便是当今官家的妹子。早就是富贵无比,哪里还用得找甚么封妻荫子?”
“看将军年纪,莫非就是风云南朝震动天下的驸马李二李神使?”
神使?李二暗笑,神棍还差不多:“想不到我地名声竟然有这般的响亮,便是彼国中人亦是知晓的。…手机小说站?。”
李清嘿嘿一笑:“既是于李大将军合作。自是不能隐瞒的,便是在汴梁亦有我国中细作,汴梁的大小事情我们俱是知晓。”
国于国之间互相派遣细作奸细自古皆然,这话虽然说地真诚,却是空话一句。和没有说一样。
李二这才开始仔细思考所谓的“合作”事宜:时下,自己带的人马虽说是暂时脱了困境,却仍然在西夏大军的包围之中。稍有疏漏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若是和西夏地反对派联合起来,起码能够壮大力量,把西夏搅的大乱是不在话下,不过指挥权是要控制在自己手上才放心。想好了这个关节,李二笑眯眯的说道:“扶助夏王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手上本就有数千地俘虏,这夏周又新添两万降兵,我总要把这些俘虏送到我国境内以示功勋才好。带着他们忒也累赘……”
两万多的俘虏要是送到宋境,一来一往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时日,李清急道:“将军所俘我国军兵……这个……我可以去劝说他们勤王,若是他们肯终于王事,将军平添了许多军力。岂不是美事?”
“你不是说这些俘虏都是群梁一党的么,若是他们不肯勤
李清恨恨说道:“若他们不肯。便是附逆,如此犯上作乱之贼子,就地格杀更好,省却许多的麻烦。”
对于自己的同胞,李清的心肠比李二狠毒的多。
干系到皇权的事情,莫说是同胞,便是亲如兄弟密如父子,也一样是要杀地血溅成渠,眼前西夏母子之间的争夺便是最好的注脚。
其实李二心里很清楚,身后那十几万西夏大军很快就会尾随而至,这三万的宋军绝对不是对手的。所以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必须不停地移动,把运动战的精髓完全地发挥出来,这才是生存的根本,若是把西夏帝派的力量捆绑在身上,自然是多了几分希望,若能把逃难中的西夏皇帝控制住,便是大赞。
“兄弟你去看着那李清,那些个俘虏要是肯归顺便罢,若是不肯也说不得了,该动刀子的就动刀子。咱们身在敌境,仁慈不得。”
“得令。”刘十三愈发的感觉自己这个驸马兄弟威严日甚,还真的有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欢喜的飞跑下去。
以霹雳雷霆手段砍了十几个脑袋,西夏俘虏尽皆“愿为勤王出力,愿为皇帝陛下效死忠”。李二顺势命宋军中的校尉统领这些人马,兵发宥州。
宥州距离夏州不近,未到宥州之时便听得西夏后派那十几万的人马追赶到了夏州。这些人马好生的奇怪,明明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却不攻打,而是驻扎在夏州城外也不退去。
用李清的话说,格杀梁王给他们震慑不小,这些人是在“观望”,亦或是“各拥兵自固”,准备在看好了风向之后再有所行动。
虽然前线大多是后党,亦有忠于皇帝的“忠义之士”,大家都不敢冒冒失失的先表态做那出头的椽子。
后面的追兵忽然不再追赶,着实的叫李二放心不少。
一路无话。
宥州的城防和兵力比夏州要差的太多,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竟然能够成为嘉定军司的军镇之地。更为惊奇的是李清能够调动的宥州军马不过六七千,就这么点人马竟然敢于“大兴勤王之师”,李二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
李二哪里知道,那李清本是西夏皇帝的亲党,受太后党排挤才是个小小的镇军使,要不然封个王爷也是不在话下的。
“叫你们那个逃难的皇帝来见我,再商议商议诸般的事宜。”李二大剌剌的坐下,,舒展酸累的筋骨。
“我皇金贵之躯,这个……还是大将军亲自前去拜见的好呐。”
李二嘿嘿一笑:“他是夏皇,我为宋将,互不统属,说什么拜见不拜见的。眼下是你们的皇帝有求于我,自然是他来见我的,你说是也不是?”
越是李清这般心机深沉之人,越是能够隐忍,一言不发的去叫西夏皇帝。
“这便是西夏……夏国皇帝?”
来者一袭斜襟的蓝边筒子袍,头上扎块子方巾,还不是特别寒冷的天气便披了外翻毛的银狐大氅。眉毛弯弯,眼角细细,若不是脸面上满是愁苦之色,分明就是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李二看这少年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从这少年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天皇贵胄的威严,反而有几分书卷之气。
“朕便是大夏国君的,大宋将军远道而来,以为朕之奥援朕心甚慰。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那少年开始子曰诗云的掉书包。
“好了好了,咱们现说正事紧要。”要不是李二及时把这书呆子皇帝的话头打断,只怕他真的便要把通篇的论语诵将出来。
李清也是满头大汗:“圣上勤修儒礼是不错的,眼下还是先说说如何的推翻梁党恢复宗庙社稷吧。”
西夏皇帝神色黯然:“母子相煎,人间惨剧,自太后持政以来,国政不修,朝纲不理,荒降声色犬马之事。宗庙社稷所关,治乱天下所系,非同小可,朕岂得坐视?屡屡劝慰太后……”
一听这少年皇帝又来掉书包,李二立即头大,干系到皇权的大问题,你权几句有个屁用:“你怎不发动宫廷政变?将太后囚禁起来再……”
“社稷虽重,母亦是亲,我怎能行此不孝之事……”
李二真的是无语了,这样的皇帝也太迂腐的过了头。
李清想了半天才说:“太后终是女流,自当整饰宫闱,侍奉巾栉,却是大肆屠戮忠良,任用梁姓,分明就是要毁我李氏宗庙,是可忍孰不可忍……”
“行了,行了,”李二可没有心思听他们君臣在这里慷慨激昂,直奔主题的说道:“你们还是先说说条件吧,我大宋若是助你恢复朝纲,夺回皇权,那个酬劳……”
不等李清说话,西夏少年皇帝便道:“朕方才听李大人说过的,将军是当世无双的大儒,又是勇猛无匹的猛士,圣人云:士者国之宝,儒为席上珍;圣人又云君子言义,小人言利;圣人还
“罢了,罢了,你就不要什么圣人云了,你想说甚么话儿就直接说吧,老是这么云来云去我便真的要晕了。”
第126章…皇帝不是那么好当滴←
“圣上自幼熟读经史,遍阅子集,对于圣人教诲极为仰慕,一言一行俱是引用圣人之语……”李清很是尴尬的说道。
西夏皇帝实在忍不住的又一句“圣人有云”:“君子言义,小人言利,大宋将军出自圣人故里,自然是深受圣人教化,朕自然是要于大将军晓以大义的,若是和将军谈甚么条件岂不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
李二和孔二俱是出自山东不假,可一个是阳谷一个是曲阜,一个是杀猪的一个是教书的,差的也太远了些吧。
“那个,皇帝陛下,大义自然是要讲的,条件也是要说一说才好。”李二准备帮助西夏皇帝可不是为什么圣人所言的“大义”的。
李清唯恐皇帝陛下再说出什么子曰诗云的话来,急忙抢道:“河南之地尽归大宋,两国永结为好,这便是陛下的意思的。”
李二笑道:“那是朝廷的事情,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弟兄就没有什么好处么?弟兄们远道而来,为陛下卖命,陛下自然是要拿些诚意出来才是。”“宋军弟兄的一应开销自然是我国支取的,不过要等到皇帝陛下夺回权柄之后,才好开了国库。”
李二狡猾的笑问西夏皇帝:“如此条件,陛下依是不依?”
西夏皇帝抬眼看看李清,李清微微点头。
“朕便依得将军,得胜掌权之日,必然开府库酬谢。”
李二大为欢喜,立即取出笔墨:“如此甚好,烦劳陛下写个字据……”
“人无信而不立,诗云信而……”
“好了,好了,什么子曰诗云的。都是空口无凭,还是立字为据的好。”李二见多了皇家的食言而肥,对于和皇家沾边儿的东西都多个心眼儿。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字据写好之后,李二仔细的看好,将墨迹吹干收到怀里。这东西以后可有大用,是要账的凭证。
李清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我看将军人马不过数万。能有把握一击成功?”
李二别地不在行,要是空口说白话那绝对是行家,忽悠人最是李二的拿手好戏:“我所率的俱为精兵,便是以一当十也不做二想。若是乌合之众便是有百十万也是枉然,李清大人还不明白精兵为贵的道理么?”
“将军的都是精兵?”
“这还用说的么?若不是精兵如何能从几十万大军围困的永乐突围出来?如何能够大破梁王?如何能够破嗣武?”李二历数自己地“辉煌战绩”。…电脑小说站那份信心十足的派头,便似真的是李二已经天下无敌一般。
西夏几十万大军围困永乐是事实,梁王能征善战足智多谋也是事实,那李二说的“以一当十”就更是事实了。
“依大将军所言,我们当尽快西行。赶到兴庆府(银川)驱逐群梁,归还政事于陛下。”
李二笑道:“这个……自然是要快的,不过事关夏国宗庙大计。还需精心准备,将养军力,三日后动身吧。”
反正后面也没有西夏地大军咬着屁股的追赶,不如好生歇息歇息,顺便做做准备。
西夏君臣离去之后,刘十三谨慎的对李二说道:“缔结合约这等大事兄弟你莽撞了,要是叫朝廷里那帮碎嘴的老倌儿们知道,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李二闻听。也是唬的不轻,自己一个小小地押粮官,而且还是个副押粮官,居然和敌国缔结合约,这要是叫朝廷里那帮子喜欢瞎指挥的文官们知道。还不闹翻了天去。急忙问计于刘十三:“确是莽撞了,不过军情紧急也由不得我。若是迟疑几万弟兄性命难保不说,我朝在前方的军事力量也保存不住地。可如今咱们已经深入西夏,如何于朝廷联络?”
“不论如何,要先稳住朝廷,兄弟不若作一封奏折,通过西夏人送到保安军,也就两日的路程,保安军必然不敢耽搁,朝廷里很快就会得知的。兄弟你一定要写的军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最好多说写大话,如此朝廷才会……”
李二哈哈大笑:“你且放心,别的我或许不会,说大话却是精通,我这便写了,你且想法子送到保安军,咱们也算是为国立功,为朝廷长脸,想来朝廷不会为难。说不准还会派大军支援咱们哩……”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呐!”神宗皇帝的猪腰子脸更加的象猪腰子,吐沫星子飞溅到了三尺开外,猛地把手上的奏报摔在龙书案上:“国家虽养兵百万,而不能恢复山前;耗资四百万余,而不可收复河西,反遭此大败,你们说说,这些武人竟然还有脸奏报!真真地气煞朕了!他们为何不自裁以谢国人!”
前番中路军困守永乐,右路军竟然动弹不得不能前去支援,几日前神宗皇帝才收到那过时的战报,左路军竟然折损四万余人,剩余六万悉数投降了西夏。如此一来,不论永乐是何等的固若金汤,也是困守孤城,终究难逃厄运。
精心准备两年,严重消耗国力的“分进合击”战略顷刻间就瓦解,而且宋军败的如此干净彻底,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旧党派更是趁机发难,以“战争耗费、养兵之费与即将到来地赔款”为突破口,大肆攻击新法的急功近利。神宗皇帝无奈,只能丢车保帅,已经将王安石降了一级半。
王安石失去在枢密院地职位,旧党唯恐皇帝继续采用新法,想趁这个机会断绝了神宗皇帝变法的念头。
司马光最是清楚,表明上看是王安石在行使新法,其实这次变法骨子里还是神宗皇帝在主持,要不能把皇帝的“思想工作”做好做透,一切都是白搭。
“辽夏勾结、互为奥援,严重威胁我朝,官家当行羁縻之法。过上十年二十年,水到渠成之时羁縻地区自然就变成我朝郡县,到时候土官也会换成流官。万万不可性急,性急了则愈速不达,后患无穷。王大人行新法初衷虽是好的,只是太过急功近利,反而深受其害。”司马光侃侃而谈。
羁縻之法就是古代对于民族地区和边境地区的一种政策,所谓羁,便是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各民族百姓及部族上层,所谓縻就是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
可谓是剿抚并用双管齐下。
但是这个羁縻之法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果,需要当政者有极大的耐心,在这期间万一出了什么事端,极易前功尽弃。
前方兵败,后院起火,不仅器重的王安石下了台,就连力行的新法也面临重大考验,如何能够叫做皇帝的不恼火!
“今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