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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大理本是天南小国,国力和军力都不可能对大宋构成大的影响,大宋才没有兴趣关心是哪个做了大理的皇帝。
李二想的是只要他们多碰壁,自然就会看清楚形式,也就不会再提起借兵的事情了。
不成想这些人认死了李二这个皇亲国戚,一门心思的要李二在皇帝帮言,好借大宋十万雄兵回去平乱。
李二无奈的说道:“我是真的见不到皇帝的……”
“爷爷,爷爷,宫里头来人了。”芝兰慌忙忙的跑了过来,气都喘不匀的说道:“说是官家
要召见爷爷哩……”方才还说见不到皇帝,如今却是皇帝召见,李二大是尴尬的解释:“这是个意外,皇帝很少召见我的,确实是很少召见我的……”
那老者从背后的褡包里取出两根象牙,有三尺余的模样,通体洁白,毫无瑕疵。递到李二的手上:“这是阿们的点点心意,阿定要将阿们地事情给大宋皇帝陛下说说……”
李二知道这事情说了也是白说,明白是办不成这事情的,急忙退却:“老人家这是做甚?东西我是不要的,刚好今日进宫,定然为皇帝陛下提起此时,只是能不能成就不敢打包票了的。”
看李二出去。那老者对段正明说道:“王子看这小官人能不能从大宋皇帝处借出兵来?”
对于大宋的情形段正明比这没有出过大山的部族长老要明白的多,黯然说道:“只怕借兵之事是极难地……”
旁那白尼女子反而是坚定的很:“阿不收阿们的礼物定是不易办理,虽如此,终究是一线希望,阿们万水千山的来到汉人的地方万不可如此放弃。定好生地想个法子要这大宋的驸马帮咱们说话……”
却说李二进的宫来,三穿五绕,五绕三穿的随宫人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空气清冷,曲径通幽,数转迂回终于见到正赏雪景的神宗皇帝。
神宗皇帝并一大票地臣子宫人正在厅中说话。见李二过来,神宗皇帝兴致颇高的冲李二摆手:“驸马这厢来,来的正好。”
李二行罢了君臣之礼。官家笑道:“驸马看这御花园景致如何?”
前几日地大雪将御花园装备的萧萧皑皑,银堆玉砌,想来是皇帝特意叫人保留这份景色,所以那些树畔水旁连个脚印也是不见,也有几分意境。
李二躬身道:“陛下的御花园自然是气象万千,华贵非常,瑞雪铺地更有别样情趣。”
神宗皇帝哈哈大笑:“俱言驸马才情高绝,却也是俗人。怎你的言辞和诸位卿家所言一般无二?是随口说来附言朕的吧?”
李二大是尴尬,想不到自己的这套言辞居然意境被那些大人们说的烂了。
神宗皇帝笑道:“书案上自有首即兴做出的新诗,驸马且品评一二,看看优劣如何。”
“在座之士俱为当世地大家,臣年少无知。如何品评的好,圣上还是御览亲断的好。”明显是那些官员老爷们做的诗词。却要李二来品评,若是一味的说好话,显得虚浮不实,若是说写地不好,人家那作者还指不定心里如何的不快呢。这样得罪人地事情还是叫皇帝自己来做吧,说好说坏旁人都说不出甚么话来。
神宗皇帝微微笑道:“便是要驸马这样的少年人来评才分的出高下,驸马但直舒心中感想就是,不必顾及其他。”
李二这才上前,但见书案上放置了篇诗词,墨迹还不曾干透的样子,随手取过,大声诵出:“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虽然下面没有落款署名,李二也知道这是王安石的诗词。
并不是因为李二对于王安石那干瘦方正的字体熟悉,而是这诗是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的。
“此作如何?”
李二略略的沉吟一下:“此做和折押运而已,还算是严谨工整,旁的也没有甚么,算是平常的诗文,这样的诗词乡下的老秀才一天也能作个十篇八篇的出来……”
众人都亲眼见王安石做这诗的,听李二如此的评价,顿时哄堂大笑,神宗皇帝亦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司马光喘着气,好容易止了笑,大声说道:“驸马的评价真是中肯,尤其是那严谨工整的评语最是贴切,哈哈。”
王安石亦是微微一笑:“驸马所言不差,此诗确实平庸的紧。”
大凡文人,对于自己的作品总是格外珍惜,即便明明知道别人的夸赞言不由衷也是喜欢,最见不得李二这般的评价。
王安石能够坦然承认自己的诗词平庸,实在叫众人心生敬佩!
李二正色道:“然此诗乃是当世无出其右者的佳文,纵是诗仙重生,亦难有如此的胸襟气魄,无论此文为何人所做,李二先行敬仰一下。”
俺李二团团一揖,众人大是惊诧,便是神宗皇帝亦是问道:“驸马这是为何?方才不还是说此文平庸的么?为何又言为当世的佳作?”
李二说道:“若是这诗确实是一般,言辞不见华丽,也就是对仗工整而已。然此文的妙处却不在字里行间,而是在诗词之外的。”
王安国自然知道这首《咏梅》是兄长王安石所作,奇道:“看诗便是要在字里行间寻找妙处,如何还看到在诗词之外?”
李二嘿嘿一笑:“此诗文看似咏梅,实则是言志的。作诗之人借梅花表自身,想来此人亦是如这梅花一般的迎风傲雪,虽经风寒而不屈,孤独无援而不馁,这是何等的胸襟!每到百花杀尽之时,蜂蝶消散之季才肯怒放。宁可忍受霜刀冰剑亦不肯轻赋好逑于桃杏牡丹之俗流,想来做此文者亦是刚正不屈之人,想来也是处于“百花凋零无蜂蝶相伴”的孤立无援境地。此等人物行事不论成败,都是孤胆豪杰。想那诗仙不过是咏叹山川的壮丽,抒发自家的豪迈;而此诗却是以以独抗众,更为难得的。”众人听李二这么说,俱是在思索王安石的境地,如今的王安石确实是“百花凋零无蜂蝶相伴”,原本许多支持新法的人物如今纷纷倒戈,激烈的反对新法,只有几个铁杆的新法派追随,王安石确实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李二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的佳作?”
王安石笑道:“甚么佳作不佳作的,是我胡乱应景所写的。”
司马光亦是笑道:“驸马方才所言极是有理的,如今王大人已是到了“百花凋零无蜂蝶相伴”的境地。虽是铁骨不屈为人敬仰,却是与国家社稷不利,以一人之声名博天下之大势,为智者做不为,难道獾郎还执迷不悟……”
王安石亦是毫不退让的说道:“司马二郎缪的甚了……”
众人都知道二人又是要一番争吵,神宗皇帝急忙摆手制止:“二位爱卿安坐,今日不论新法旧法之事,还是先说道说道那牡丹一案的吧。”
“牡丹案已历经三审,早是定案,为何还要再说?”司马光早就知道李二闹法场的事情,李二当时不知案情,为“老乡”开脱也不奇怪,奇怪的却是神宗皇帝的态度,先是不动声色的不闻不问,如今突然再次提及,显然是有再次审理的可能。
王安石言道:“也毋庸讳言,驸马与那牡丹本是乡梓,还有长平公主也在阳谷不少的时日,驸马公主俱言牡丹非是那弑杀尊亲的歹人,希望能够改判成误伤人命……”
“本就是误伤人命,我两次判决都是如此,根本不必再审。”司马光坚持说道:“只是被伤之人乃是牡丹生父,这便是大大的不同,自然是要重判的。”
“牡丹既已出嫁,便是夫家之人,三媒六聘官家文书一样也曾少了,难道有人伤害其亲夫便袖手旁观不成?不过是出手重了误伤而已!”
确实,在牡丹案中,不存在多么扑朔迷离的案情,亦没有官官相护贪赃枉法的丑闻,只不过是父权和夫权之争。
看二人争吵的越发激烈,李二忍不住说道:“二位大人不必红面相争,且听我一言。”
第152章…六脉神剑←
“牡丹一案已经按照大宋律法判决,两位大人俱是确定为误伤人命,所争者不过是夫权父权罢了。两位俱为当世大家,精通律法,俱是旁征博引的道理充分,谁也驳不倒谁,不若将此案公审。”
“公审?”
“如何公审?”
二人齐齐的发问。
“所谓公审者,乃是将大堂放开,任人旁听,若有对判决不服者可当堂陈述其理由。如此审理可顺民心应民意,官家以为如何?”
其实神宗皇帝和王安石是愿意把此案从新审过的:“也好,便公审一回,以百姓意愿为先,任谁也说不得甚么。既是驸马说出公审的道理来,便由驸马主审,如何?”
不等李二表态,司马光当即说道:“驸马不及老臣熟知律法,且大理寺所要行走的流程驸马想必亦是生疏的很,臣愿自荐再审此案。”
李二知道司马光不是个灵活的人,说不准还会把牡丹的案子定成铁案,挺身而出说道:“若说大宋律法,自是不及司马大人精通,然牡丹案早有误伤定论,只是看看应该如何量刑而已,用不到太多的律法条文。尚且此次审理为公审,谁说还要到大理寺的?”
“不去大理寺如何过堂?”
“我的老大人呐,既是公审,自然要挑选个热闹的繁华所在,选个人流如潮的地方才好审理,一来可知百姓心意,二来以示审理之公正公开,老大人以为如何?”
王安石笑道:“司马二郎还与少年人争甚么?左右是公审,既然那些布衣百姓可以去看,你我更是去得,若是看驸马审理不堪,当堂提出便是。”
经王安石这么夹枪带棒的取笑。司马光亦是觉察出和李二争执那主审的位置实在是有失身份,坦然笑道:“驸马年少才高,堪为社稷栋梁,也该当历练历练,公审之时定前往之,一睹驸马的风采。”
“依驸马之意,何时开审?”
“官家自当先发明诏。周知百姓公审之事,市井坊间皆知之后,便可审理。”
“好,便如此作为。”
李二看神宗皇帝站起身子,大有“有本早奏。无本退朝”的架势,急忙上前道:“臣有本要奏……有话要说……”
神宗皇帝确实是准备回宫安歇的,听李二还有话说,当即坐下,细听缘由。
李二便将大理人借兵之事原原本本说个清楚。至于大宋是不是借兵那便是皇帝的事情了。
神宗皇帝笑道:“大理天南小国,国弱民贫,无论是段氏为帝还是杨氏为君。俱是对我大宋没有甚么影响。听驸马所言,那大理地上德帝已亡,太子在乱军之中无有音讯,想必已是身死,段氏衰微也难成甚么大的气候,我大宋劳师远征自是不值,管他段氏还是杨氏,由他们去吧。于我大宋无干。”
李二早就料到神宗皇帝会这样说的,果不其然便是如此。若是那段正明如西夏的惠宗李秉常一般许诺割地赔款,或许借兵还有一线希望,可段正明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只是个没落的皇族子弟。就算他许诺割地赔款诸般事宜也是没有效力的,何况大宋对于偏远闭塞的天南之地本就没有多少兴趣。
李二准备把这个消息如实地告诉段正明和那些白尼人。叫他们去想别的法子吧,莫再打大宋借兵的主意,再起码是不要在驸马府上添乱了的。
李二在路上就想好了拒绝这些人的言辞:我大宋皇帝对于大理段氏地遭遇深表同情,对于死去的大理上德皇帝表示深切哀悼,对于杨义贞的谋篡表示最强烈的愤慨和抗议,并且对大理残存的段氏一族表示极大地精神支持……
却见喜儿满脸欢喜的和那几个白尼女子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凑地近了才知道喜儿是在跟那白尼女子学习大理的小调,只是喜儿那稚嫩的童音实在转不过大理小调的曲转之处,唱的未免不伦不类,那感觉活似施耐庵用《水浒传》的笔调写《红楼梦》一般,说不出的别扭偏偏喜儿很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唱的甚是美妙:“哥,你说我唱地怎样?”
李二哪里理会得她这小孩子的心性,随口应承:“唱的不错,好着哩,好着哩!”
喜儿闻得李二称赞,甚是欢喜:“对哩,在家不能叫哥的,要叫相关才是。”
“若是母亲在场便叫相公,免得母亲念叨,母亲不在的时候便还是叫哥哥地好。”
“不好哩,我与哥哥都是成了亲拜了堂入了洞房的,既然春娘叫地相公,我便也是叫得的。”
李二苦笑道:“你与春娘不同,你是我的妹子……”
“表妹。”喜儿撅了嘴巴不福气的纠正:“不是亲妹子的。”
旁边的那白尼女子闻听惊奇的问道:“阿们是表兄妹结成的夫妻?”
李二尴尬的说道:“是表兄妹,从小订的亲事……”
“可是姑舅表亲?”
“是呐,是呐,”喜儿欢喜的说道:“哥哥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我的父亲是哥哥的舅舅,是最最纯粹的姑舅表亲。”
“阿们真是好福气,天缘夫妻呐,是受佛爷保佑的恁。”
“佛爷保佑?”李二就不明白了,自己和喜儿近亲结婚,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