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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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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刻意的压低了声调,以煽情的口吻大声问道:“诸位相亲,你们倒是说说,这可怜的牡丹便是真地要砍头的么?我大宋的律法便是如此的无情的么?如今诸位手上执掌了牡丹的性命,是斩是放全在诸位一言呐!”

部分的百姓受到这个凄美故事地感染。大呼“放人”。司马光却是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子,朗声说道:“牡丹亦是有可怜之处,然我大宋律法素以公正著称,徇不得私情。若是放了牡丹,这弑杀生父的罪过何人承担?世间不孝之徒还如何得到惩处?”

王安石看司马光起来,亦是站立起来:“哈哈,司马二郎说的本是不差。弑杀生父确是罪不容诛,杀牡丹警示天下不孝之徒却是差了的。…Wap.想那牡丹当时亦是情急,这才失手伤人,本无杀父之意地。其父诛杀其夫在先,以夫妻而论。眼见亲夫身死如何能够不急?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若是判牡丹杀父,那其父诛其夫又当如何判决?”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辩论起来,众百姓可真是开了眼界,大宋两大高层当众辩论。这可是百年不得一见的场面。

支持司马光者有之,赞成王安石者有之,二人每说一句其支持者便是大声叫好。其反对者亦是嘘声连连,待到后来,竟然开始互相谩骂,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架势。

李二经堂木拍下“肃静!”

想那二人正争的面红耳赤,如何听得,在众人地支持或反对声中继续大声辩论,反而把李二这个主审官晒到了一旁。

刘十三尴尬的说道:“这两个老家伙真是,竟然把兄弟主审官的位子给架空了地。”

李二知道便是叫司马光王安石二人辩论个三天三夜也是分不出胜负的。索性跳到椅子上将那惊堂木拍的山响:“来人呐。再有咆哮公堂之人亦体的撵了下去!”

那些个负责维持的兵丁面面相觑,小声的提醒:“主审大人,那可是两位老大人呐!”

“管他甚么老大人小大人,今日我才是主审,余者皆是旁听。我许他发言方可发言。快快撵了下去。”

司马光看李二真的要拿大棒子哄人,想想自己确实是来旁听的。大度地一笑归座,不再说话。以司马光的身份要真的叫李二撵走,可算是忒过丢人的。

王安石不愧是拗相公,还在激烈的阐述自己地观点,司马光笑道:“獾郎莫再说的,若真地叫驸马将你撵了下去,我看你颜面何在?”

王安石看好几个兵丁提了大棒子如狼似虎的过来,也真的怕被李二无情无脸的撵下去,呵呵一笑,抱拳做个罗圈揖:“王某亦是一时情急,呵呵,听主审大人审理,听主审大人如何审理吧。”

李二正色道:“人犯牡丹,我且来问你,你要如实作答。当时你夫妇二人回家,共有多少族人围攻你那夫君?”“驸马爷爷呐,当时老多的人哩,按住我那相公便打,脑袋屁股都是分不得,哪里还有心思看有几人?”“这么说你是不清楚娘家有多少人参与此次围攻的?”

“真的不清楚到底有几人,我这脑袋上亦是吃了一棒子,爷爷你看看这疤痕还是有的哩。”

“你娘家族人手中可持有器物?”“有的哩,有的哩,扁担棍棒什么的不少的恁!”

“你那夫君当时作何反应?”

“我那短命的相公身子亦是淡薄,便和驸马爷爷差不了许多,见众人殴打,便欲急急的跑开,却不得脱。众人围拢了便是脑袋屁股的敲打,我父一棒子打在他脑壳上,他脑壳登时就成了烂柿子,那血流的哗哗……”

李二摆手,示意牡丹打住,起身问司马光:“司马大人审理此案之时,可是如此的口供?”

“确是如此!”

“王大人,你说王安石言道:“我审理之时亦是这般的说辞,我与司马二郎都曾将相干的人等叫到,仔细询问,此口供无虚的。”

李二听罢,微微一笑,将惊堂木拍下:“这便是了的,牡丹夫妇媒聘俱全,其父嫌其夫家贫寒,悔婚不成,便邀集族人殴打其夫,致人死命。牡丹情急之下,推人救夫亦是无错。本案关键在于当时牡丹推的人是何人,若是牡丹推开旁人致死,自然算不得伤人之罪,不成想推倒却是亲父。想那混乱局面如何分的清楚?早就不辨东西南北,这才推倒其父酿成惨剧。本……主审以为既然牡丹婚事媒聘齐全,便已是夫家之人,嫁出之女便是泼出之水,娘家亦是无权殴打其夫,在家从父,既是出家自然是要从夫的。”李二顿了一顿,大声问下面的百姓:“大伙说是也不是?”

众人大声回答:“驸马爷爷说的对哩,老婆自然是自己的。”

李二笑道:“甚好,既然是自家的婆姨,旁人自然是无权过问。半是亲父亦是旁人,按理按律都是监禁的罪过,牡丹已然在牢狱之中被囚,逢大赦出狱。此案本主审宣判如下……”

李二正要宣布牡丹无罪,却听得下面有人脆声说道:“驸马且慢,我有话说。”

但见人群之中站起一人,此人身披银狐斗篷,微微露出里面鹅黄的高领比甲,斜斜的挽个高髻,额前一块碧玉。此人眉目如画,口鼻端正,肤色细腻的便如瓷釉一般,正是辽国四公主耶律玉容。

耶律玉容一现身,其完美的容貌登时便引起众人的一声惊呼。

“好俊俏的小娘子!”

望了耶律玉容的美貌早有登徒子半身酥麻的动弹不得,“小娘子要说甚么话儿?我等洗耳恭听。”

耶律玉容施施然的对着众人蹲身福过,俏语娇声的说道:“既说是公审,自然是要听众人的意思的。我以为父母如天,儿女似地,无论如何儿女终究是盖不过父母的。”

李二看耶律玉容偷换概念,急忙说道:“自然是如此,父母便是天永不会错,今日所言却是父权与夫权的轻重,不涉及父为子纲之说。”

看李二直接就把题目纠正了过来,耶律玉容微微一顿,浅浅笑道:“驸马才学渊博,最能旁征博引,奴自认说不过驸马,不过公道自在人心。驸马你的出身是世人皆知的,据说曾经被公主打过板子,是也不是?”

看耶律玉容成心是要维护父权置牡丹于死地,李二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坦然说道:“这也没有甚么不好说的,我便直言也是无妨,公主确实是打过我的板子!”

众人都知道驸马是窝囊的存在,虽算是皇家人物却是受尽公主的窝囊气,李二被公主打骂亦是合情合理,不过对于李二如此坦诚的承认还是大生敬佩。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被老婆打这样的事实,实在是丢男人的脸面。

耶律玉容格格一笑:“公主敢于殴打驸马却是为何?自然是以为其是皇家人物,这便是父权了吧?既然驸马夸夸其谈的大言夫权高于父权,敢问驸马,在被公主打板子之时为何不说夫权之重?”

耶律玉容一针见血的直李二的要害,登时便将李二闹了个大红脸。

“呵呵,驸马无言了?”耶律玉容呵呵一笑:“所以我说夫权并不重于父权,驸马你说是也不是?”

第165章…想不到的隐患←

诚如耶律玉容所言,李二本人还振作不了夫权,如何能够在这里大谈夫权。

耶律玉容如是一说,李二登时陷于被动,众人皆是明白李二的处境,不由感慨:夫纲难振呐!

王安石亦是想不到半途会杀出个耶律玉容这样的人物来,不仅容貌娇艳无匹,言辞更是犀利绝伦,登时就将李二批驳的体无完肤。

李二面色赤红的喃喃说道:“公主打我……那便是夫妻间的事情,哪家夫妻又没有磕绊了哩。”

“呵呵,”耶律玉容笑的花枝乱颤:“驸马好大的肚量,竟然把那么重的板子看成是夫妻间的磕磕绊绊。驸马如是所言我亦不便反驳,反正是你夫妻自家的事情。我再追问驸马一句,望驸马好生作答。”

“但问便是。”

“既是驸马说夫权重于父权,定要轻判牡丹一案,我便直问了,”耶律玉容死死盯住李二正色说道:“此案若是落在驸马你的头上,驸马便真个振作了夫权的么?”

“此话怎讲?”

“若是驸马于自家妻子有了磕磕绊绊,我是打个比方,当然驸马夫妻和睦相敬,自是不会有争执的,只是一个比喻罢了,”耶律玉容俏俏的笑着说道:“若是驸马你的妻子打杀了你的父亲,驸马是不是还要大兴夫权?”

“我的父亲早就没有了的。”

“呵呵,父母本是一样。若是驸马的妻子打杀了你的母亲,驸马大人该当如何?难道要大兴夫权休妻不成?哈哈。”

王安石案子叹息一声,耶律玉容的这个问题太过尖酸刻薄,无论李二如何回答都是不妥。

众百姓亦是眼睁睁的等着李二的答复,驸马的妻子就是长平公主,长平公主真地“失手”打死了驸马的母亲,驸马真的会休了公主?

李二闻听耶律玉容问出这个问题。毫不犹豫的说道:“若真此事发生,我李二定然是与妻子势不两立的。”

耶律玉容微微一笑:“驸马说的是真话的么?驸马大人你地妻子可是……”

李二“啪”的将手掌拍在桌案之上,比那惊堂木拍的还要响亮,瞪大眼珠子果断决绝的说道:“无论我的妻子是甚么人,老子定和她以命相拼。”

看李二狰狞地面孔,没有人会怀疑李二的决心,却是无人喝彩。…手机小说站?。众人被李二的话语真的震慑住了。

想那长平公主的娘家便是当今地皇室,李二如此所言已经摆明了态度:等于是和长平公主的娘家当今的皇族公然叫板。

若是真地到了耶律玉容所说的那地步,甚么皇家威仪,甚么天家神圣,统统的都是狗屁。李二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做出任何的事情来。

耶律玉容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李二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面上颜色几度变化旋即微笑道:“既是驸马有此话语,我无话可说,驸马尽管宣布判决就是!”

前排的司马光和王安石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齐齐的起身离去。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二人在场!官家虽是有意维持王安石轻判地决定,却不晓得官家知道了李二的言论会作何感想?

李二大声喝道:“诸位乡亲,你们还有何话讲?”

涉及到了皇家。眼看着这驸马爷爷脸长平公主的娘家都不放在眼里,哪个还敢说话?

李二等了半晌见无人再言,将手重重一拍:“本主审现在宣布判决,牡丹误伤亲父,虽是无心,却是有过,然罪不当诛,故维持二审之判决。按大宋律法判决十三年监禁。前番官家已经大赦非斩之囚,牡丹非是死囚,正在大赦之列,免罪回家!”

那牡丹并不清楚李二所言的份量极其之重,只是听得李二说自己可以回家。当即嚎啕大哭起来,扑了上来拽住李二哭天抹泪儿的感谢:“谢过爷爷哩。谢过爷爷哩,俺家哩再有了鸡卵还留给爷爷食……”

下面地百姓却是悄声议论:“驸马这样的才是真男人,管那婆姨娘家是如何地权势冲天,照样要大振夫权的哩。”

“嘘,这样的话怎能出口,莫说了莫说了……”

“怎就说不得?驸马爷爷方才不是说了的么?”“这话别人说说还是可以,偏偏驸马却是说不得哩,咱们赶紧的走吧,莫惹祸上身才是。”

百姓们怀着各种心情离去。

牡丹抚了手腕上来:“我的驸马爷爷呐,还是您老人家好哩,要不是驸马爷爷再救俺这一遭,只怕俺的脑袋还是保不住的哩。牡丹我给驸马爷爷磕个头吧……”

李二阻住牡丹:“磕的甚么头哩,如今大雪未消路途不便,又是近年关的,你先莫回阳谷的,我给你安排个地界儿先住下,过了年再回阳谷,好不?”

“好的哩!我可是没有银钱的,吃穿都要驸马爷爷的理,嘿嘿!”

牡丹憨厚直爽,李二亦是一笑,领了牡丹去往承天门,先把她安顿在罗芊芊处。

罗芊芊正教授那些个女子基本的舞蹈协调要领,这些女子大多有舞蹈的底子,调教起来也不算难。看这些女子吃了几天饱饭,气色好了许多,身子亦不似刚来时候的虚弱,正按照罗芊芊的指点习练舞步。

那哑巴少女最先看见李二,灵巧的打个手语云雀一般的奔过来见礼。

李二看她脸蛋儿洗的白净,亦是穿了棉衣,没有了往日那挨饿受冻的凄惨模样,笑呵呵的问道:“你还好么?在这里住的习惯么?吃的饱么?”

那哑巴少女呵呵的笑着,双手上下翻飞不住的比划,以手指心后双手托腮展露笑颜,显然是极其快活的。

旁的女子亦是纷纷过来见礼,恩公长恩公短的叫个不停,看她们满面笑容,李二亦是极其的欢畅:“你们好我就打心眼儿里高兴的哩,好生的跟随芊芊练习,咱们大伙儿才有出路,不要怕苦怕累,要想人前显圣就要背后吃苦的。”

“呵呵,恩公说的差了,这些根本就算不得苦哩。”月月笑道:“既没有人拿大棒子敲打,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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