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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明香不敢再开口了,只点了点头应下,转身出了里间。
苏治自从得了刘氏的批准后,除了跟苏璨讨论一些问题外,便是日日埋头苦读,要不是有丫鬟监视着他一日三餐,他恨不得能埋在书海里,明香来传话时他正看得认真,只含糊的应了声好,等半饷之后,见明香迟迟没有离去他才从书上移开目光,恋恋不舍的起身往外走。
明香把苏治请进了老太太屋里,微一欠身之后便去了刘氏院子,把苏老太太的意思传达了之后,便主动找了绿意发牢骚,话里三句不离万氏那个泼妇,直到喝了满满两杯茶,把心里的不满宣泄之后才回了苏老太太的院子。
然而她在外屋没呆多久,就看见一脸复杂的苏治走了出来,她连忙一福,苏治却连个眼神也没看她。
而绿意在听了刘氏发表了一番对万氏的厌憎之辞之后,带着不甘的心情去大厨房发了话,回来之时碰到了送完信的瑶光,自然是拉着她到小角落里说了个唾沫横飞,片刻后,绿意舒心的走了,瑶光则咬牙切齿的回了院子。
苏卿坐在鼓凳上挑了挑眉,“万氏去告状了?”
“那可不是吗,前几天她去厨房被绿意姐姐和李婶数落了一通,奴婢们才觉得解气,这才几天功夫,又让她威风上了,奴婢瞧着就是恼火。”
苏家的下人大多是家生子,跟主子们的情谊也都深厚,府里有个什么事都会互相通个气,所以那天大厨房发生事情不久,苏卿就知道了,她也是乐见其成,万氏那个贪婪的泼妇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怕是会把苏家对她的客气当然理所应当了。
不过,她不屑跟万氏一般见识,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她在苏家指手画脚。
她笑了一声,道:“她不是脸色不好吗?去请个大夫给她瞧瞧,这都夏天了,还天天吃那些个肥腻湿热的东西,怕是肠胃不好了吧,这肠胃不好的人可不能沾荤腥,每日清粥咸菜最好了。”
瑶光越听眼神越亮,一个劲儿的点着头,等苏卿说着,她连忙一欠身,“姑娘好计划,我就这去……”说着就一脸兴奋的往外跑去。
*
万氏从苏老太太那儿回来后,便叫来了碧蓝,让她呆会儿就去厨房端几道荤菜过来,还要越多越好,碧蓝正说着那些人不肯的,万氏便呵斥一句现在不一样了,碧蓝看着胸有成竹的万氏,郁闷的出了屋子。
万氏则叫来了儿子汤寰,母子俩一脸期待的坐在桌前,等着享用美食。
不一会儿,果然就见一脸不甘的碧蓝拎着两大食盒过来了,万氏早就被那阵阵的香味吸引了,哪还关心碧蓝是哭是笑,也不待她走近,起身就把碧蓝手里的东西拎了过去,并赶苍蝇般的朝碧蓝摆了摆手。
碧蓝出了屋子,听着里边碗碟清脆的碰触之声和万氏吸溜吸溜的口水声,郁闷的跺了跺脚。
母子俩风卷残云般把七八碟荤菜消灭了个干净,万氏明明吃得直打饱嗝了,却还硬是要把菜底全部吃下去才肯罢休,饭毕,万氏摸着鼓鼓的肚皮,脸上的笑别提多舒心了。
就在她要使唤碧蓝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瑶光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头白发背着药箱的大夫,瑶光鄙夷的扫了一眼像台风过境般狼狈不堪的桌子,开口道:“听说亲家太太这几日脸色不太好?奴婢特地去请了大夫过来给您瞧瞧,刘大夫,这边请。”
万氏脸色不好那是被憋的,现在能饱餐一顿别提多好了,她当即就想回绝,可一见儿子猛的给她打眼色,她微一怔,想到这丫鬟是苏卿身边的贴身婢子,她的话说不定就是她的意思,未来儿媳妇关心她的身体健康,那是孝顺,她要是拂了她的好意可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哦,是这样啊,我这身子确实有些不爽利,卿卿这般关心我的身体我真是高兴啊。”万氏笑着往榻上一趟,大夫便坐到一旁,放下药箱,取了一块巾帕放在她腕上。
刘大夫望闻问切帮万氏看完了症候,收了巾帕,开口道:“夫人喜好肥腻湿热之物,以致脾胃失和,我开个方子让丫鬟去抓药,一日二剂按时服用,切忌生冷肥腻食物。”
万氏怔了怔,肠胃失和?切忌肥腻之物?怎么会!
万氏一脸急切的追问道:“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身子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有这些个病呢?”
瑶光却道:“亲家太太刚才还说身子不爽利的,怎么刘大夫说完切忌肥腻之物后就改口了呢?您可不用给苏家省银子,这有病啊就得治,可别耽误了,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刘大夫鄙夷的扫了一眼桌上还未收拾的骨头肉碎,哼了一声,“病人既然为了贪一时的口腹之欲不顾身体的健康,我也阻拦不了你,但我还是要奉劝夫人一句,一时忌口总比一辈子忌口的好。”
汤寰看着那大夫鄙夷的目光,连忙悄悄抬袖抹去嘴上肥腻腻的油光,羞恼的朝万氏使了个眼色。
万氏正惊讶于刘大夫话里的严重性,一时也没注意到汤寰的眼神,见刘大夫气得要走,连忙道:“诶,大夫,大夫请等等,你给我写个药方吧,这丫头说的对,有病的时候是该治,我也不想等老了后悔莫及。”
万氏哪有嘴上说的那么洒脱,她不仅怕死,更怕以后发财了却只能对着一桌好菜好肉光看不能吃,虽是这样,可她心里还怄得不行,苏老太婆前脚才发话不准让下人刁难她,后脚她就要因病忌口了,真是倒霉透了。
瑶光心里暗爽,恨不得能在万氏面前大笑三声,听见万氏及时改口,刘大夫的脸色才好了些,在条案上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她,万氏也看不懂,随手就给了碧蓝,并小声吩咐了要抓好药,最好是药到病除的那一种。
瑶光听见在耳中,开口道:“那我就送刘大夫出去了,每隔三日刘大夫会来帮亲家太太复诊一次,还望亲家太太不要嫌麻烦。”说着便领了刘大夫转身出了屋子。
万氏一怔,还帮她复诊?有大夫监视着她还怎么吃那些美味?看着刘大夫离去的背影,万氏又气又恼,直后悔就不该让大夫给她把脉。
万氏回头刚想跟儿子诉诉牢骚,就见他一阵风似的往外走,万氏一想到那是苏卿的丫鬟就知道儿子是干什么去了,登时更是气得不行。
“姑娘等等。”
瑶光听见了,知道这是汤寰的声音,却头也没回,径自的往前走,汤寰见她置若罔闻,又喊了一声,“前面的姑娘等等。”
跟着去抓药方的碧蓝当没听见,瑶光则是翻了个白眼,无奈转过身去,“汤少爷有事?”
汤寰对上她不情不愿的表情有些懊恼,却还是温文有礼的道:“我听说卿卿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恰好我最近赋了几首诗,正想找她点评点评,这几晚的月色又亮又圆,不知道卿卿晚上有没有空?”
卿卿也是你叫的,瑶光恶寒不已,还想邀她姑娘赏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瑶光也没回答好不好,只道:“我一个婢子哪知道主子有没有空,我还要送刘大夫出去,先失陪了。”说完瑶光当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走了,碧蓝也快步跟了上去。
“诶……”汤寰见苏卿的婢女跟避瘟疫一样避着他,面色铁青,一甩大袖愤懑的回了院子。
*
苏卿却在瑶光走后拿了书案上画好的纸,并跟林妈说了声她去铺子里转转,让瑶光不用到处找她。
铺子里的伙计看见苏卿从后门进来,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大姑娘寻常不来这里的,顶多也是在货仓后门那走走,今天怎么来了?伙计对视了一眼,才明白过来今天阿成不在。
“那个,大姑娘是来找阿成的吗?那小子一早送货去了?”冯叔挠了挠后脑,看着因为苏卿的出现而显得心不在焉的另外两个伙计,有些尴尬。
苏卿淡淡一笑,“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自去忙吧,不用招呼我。”说着她便走到了货架前,虽然从账册上就已经能知道铺子大概是进了哪些茶叶,但是为了准确的了解茶叶的质量,苏卿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每种茶叶,时不时还用手指捻一捻,绕货架转了一圈之后,铺子里也有客人来人,苏卿看了看便进了后门,跟管理货仓的冯叔核对了一下茶叶的数量,便笑着离开了。
冯叔看着她的背影直皱眉,老爷最近很少来铺子,大姑娘却开始对生意关心起来,难道老爷想要把生意交给大姑娘?冯叔被这想法唬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不会吧,大姑娘年纪轻轻哪会做生意,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苏卿出了后门,便去找了李叔,“大姑娘,你真的要去那吗?”李叔拉了拉缰绳,让马儿走得慢些,马蹄声渐渐小了,在心里斟酌了半天的李叔,才犹豫的问了苏卿一句。
“去吧,怎么说也是亲戚,六爷爷是不会赶我们走的。”苏卿坐在马车里,玉骨般的指尖摸了摸绣着绿萼梅的大袖口,一脸平静,她口中的六爷爷是苏家族长最小的弟弟,在苏氏本家也是极有份量的长辈,苏家是定州数一数二的大富商,这苏六太爷自是占了苏家的半壁江山,除了没有族长的头衔之外,不论是权力和能力都远胜于苏家族长。
但他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啊,虽然亲戚一场他不会赶咱们,但是会挨骂的,李叔嘀咕了一通,见苏卿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忙长叹一声,甩甩缰绳让马儿走起来,却不明白大姑娘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连老爷见了六太爷都要绕路走呢,大姑娘反而主动迎上去,真是奇了怪了。
马车在一处灰瓦红柱,大气凛然的府门前停下,李叔上前自报家名,门前的小厮看了眼苏卿马车上挂着的家徽,不屑的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带人进去。
苏卿让李叔把马车停好等她一阵,便随着小厮进了府。
“苏卿见过六爷爷。”在苏卿喝了两杯茶之后,着一身青灰色直身精神矍铄的苏六太爷才姗姗来迟。
苏六在主座上坐下,也不叫一直保持着福身动作的苏卿起来,兀自端起茶盏用茶盖拨着热气。
满堂寂静,便是被他为难的苏卿眉头也没挑一下,以前为了让举手投足尽显优雅端庄,在太阳底下顶着花瓶练走姿,头上放着水碗屈身行礼,每每一练就是一两个时辰,苏六要是有那耐心再这里跟她呆那么久,她就是站着也无妨。
“六爷爷精神还是这么好,真叫我们这些小辈欣慰,不过这个时辰您一般都是在茶庄的,我本以为贸贸然到访一定会碰个空的,今天倒是巧了,也是,六爷爷都操劳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该停下来歇歇了……”
“行了,茶喝了就回去,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总之我只有一句话,我还没死呢,只要我一天在这个位置上,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兔崽子胡来,想乐享其成,想得倒美,哼!”苏六冷哼,脸色有些铁青,似是想起什么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坐在椅上呼吸都有些不顺。
苏卿一点也不难堪,反而淡淡一笑,道:“六爷爷老了,精力和头脑都不比从前了,这回您的茶叶接二连三的被市舶司那边扣下,下回可就……”
“混账!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苏治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竟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苏六一掌拍在茶几上,怒气冲冲的朝苏卿呵斥道。
苏卿不为所动,背脊挺直的继续道:“六爷爷这么生气,是被我说中了吗?以往这个时候您都是在茶庄清点茶叶出货的,如今却呆在府里,可见是被大伯父和二伯父逼得没法子了吧?”
苏六气得胡子都在抖,他指着苏卿,叱咄道:“滚回去!你这个不肖子孙给老子滚回去!”
苏卿退后两步避开他的唾沫横飞,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会回去的,因为我是来跟六爷爷谈生意的。”
苏六微怔,随即冷笑道:“就你一个小娃娃?哼,苏治那酸秀才也太窝囊了,不仅守不住铺子还要女儿出来抛头露面,真是扶上墙的烂泥,不可雕的朽木。”
“苏卫堂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前阵子还在西大街开了间丝绸铺子,啊,我想起了,苏卫堂兄在北大街不是还有一间脂粉铺子么?不止是脂粉铺子,连米铺茶铺都开了不少呢,只是这就奇怪了,前一阵我路过那儿的时候连掌柜都换了呢,那掌柜说铺子已经换东家了,可是真的?”
如果苏治是不善经商,那苏六的儿子苏卫就是个天生的倒霉种,铺子在几条大街挨个开了遍,能盈利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其余的自然是开一间倒一间,这一奇观早就成了定州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跟败家子苏卫相比,她爹苏治就显得厉害多了。
苏六脸色有些发青,他在太师椅坐下,喝了口茶,哼了一声,“你是听谁说的?我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