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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异能者的末日狂欢 作者:coffeye(晋江2012-05-16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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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沥青路一直向前延伸似乎没有终点,这条废路上没有灯光和指示标志,车速却一点也没有因此减缓。穗景看着骆伽蓝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心里愈发不安。她抬手看看表,六点四十五,则新的飞机应该起飞了。穗景看着自己周遭的一片黑暗,这样最好,他至少不用跟我一起面对这黑暗,她已经看到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像红外线的射灯,又像鬼火,悠悠地飘近。“那是什么?”
  
  “血鸦。”后排的于知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趴在穗景座位后面。
  
  “什么是血鸦?”穗景看清了这一大片的黑暗正着朝他们袭来,“它们——”
  
  “不要管它们!”骆伽蓝稳稳把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穗景根本不知道她还能看见什么,只见鸦群扑了上来,近得甚至能看清它们红色的羽毛。鸦群从他们头顶掠过,几根羽毛从车顶颤颤巍巍飘下来。穗景打开窗慢慢伸手接住一根羽毛。乍一看是黑色的但是仔细看就发现是层层很重的红色加叠而成,不似其他鸟毛柔顺,非常脆弱,只轻轻一弯就碎掉了,碎片隐隐地闪着光泽。血鸦又飞了回来,它们的生命轨迹似乎就定格在这片区域,不断地俯冲,升空,再度俯冲。血鸦升空的间歇于知乐低声叫穗景:“看你右边。”
  
  右边升起一轮巨大的红色火轮,火轮中央像地狱的入口,似乎是正常空间里被打破一个缺口,为人间和地狱留下一道门。血鸦在火轮周遭徘徊着,盘旋着,偶尔有几只被无形的力量卷了进去,发出凄厉的啼叫。可其他的血鸦却不肯离开,依旧在火轮周围徘徊,速度越来越快,舞动死亡的序曲。
  
  “这是……”
  
  “这是末日轮。”骆伽蓝始终没有停下车,可车子还在末日轮附近,可见其巨大。穗景死死地盯着末日轮看,不断有血鸦被吞噬。她只知道飞蛾扑火,但是乌鸦。“为什么它们要围着末日轮?”
  
  “因为欲望,”于知乐在她背后解释,“它们本是普通的乌鸦,为了追求血鸦的红,不断在火中穿梭,用自己的血来染羽毛,让它变红,在火里把毛烧焦,让它泛出光泽。红羽毛就是它们的欲望。”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穗景不可思议地望着还在附近的末日轮。
  
  “一直都有,只不过越来越大,到了明年,”于知乐停顿片刻,“它会达到极致。”
  
  2012,穗景难以置信地摇头,她不信所谓2012是世界末日的传言,她同尚非的观点一致,相信末日是人类之原罪,而非具体时间内能达成的。但眼前这超越人力可想象的末日轮,无疑重重打击了她的世界观。“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想要下车走近,于知乐搭上她的肩膀,“穗景,你要是过去了我们不会拉你回来的,谁都没办法拉你回来了。”他用平静的口吻说出一句警告,穗景沉默着,手一直没有离开车门。她考虑了很久,推开车门。
  
  “穗景!”骆伽蓝抓住她的手,车子一个急转,“别犯傻,想想你父母!”
  
  穗景吃惊地转过头去看骆伽蓝,于知乐趁机把穗景的手拍开,牢牢锁上车门。骆伽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再多言。一路飞驰终于远离了末日轮的范围,车子上了正轨的公路,一连串的指示灯勾勒出归途,两旁开始有了房子和树,三人默默无言。
  
  “哥哥特地要我们带你来看末日轮,是因为你应该知道这些,”于知乐带着倦意窝在后座闷声说,“我们冒着危险取来的紫瞳就是末日轮的产物,它搜集欲望,就像豺狼嗜血,控制着人的意志,把它们拉向末日。”远处小楼的轮廓依稀可见。
  
  “这么说你们是在拯救世界了?”穗景的话不无讽刺。
  
  “我们只是想自我拯救,还有一年了穗景,没有时间再浪费。”骆伽蓝停了车,打开车篷,夜风带来清新的空气,桂花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穗景,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珍惜的一切。”
  
  “我所珍惜的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严知鱼突然出现,把穗景吓了一跳,“我倒是不介意把他们送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穗景警惕地问。
  
  “事实上当初我接触你的父母是你请求的。”严知鱼淡淡一笑。穗景无法反驳,这的确是事实。
  
  “而我很好地安排了他们,他们在美国的生活相当之好,不久你就可以查证我说的话。”穗景满腹疑惑,不确定他是什么心思。
  
  “这封信,看完你就明白了。”严知鱼并不多言,递来一封航空信,地址是当地的看守所,收信人是穗景的全拼。穗景接过来拆开,密密麻麻的中国字跳了出来,她抓着信纸的边角逐字阅读,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那是母亲的笔迹。
  
  穗景从前看过一篇文,有人会捧着家乡来的泥土哭泣,她理解却从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做,但今时今日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却还是控制不住那模糊了双眼的滴落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问命于疑

作者有话要说:虐一下人才能成长,据说长写虐锻炼身心?
                        
  三十七、
  
  穗景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然后团成一团攥进拳头里,纸张刷拉拉地在她手中呻吟。
  
  “怎么了?”洛珈蓝关切地问。穗景把纸团摔在地上,长吁一声。“他们要回来。”
  
  “那……很好啊。”洛珈蓝不明白。
  
  “带着他们的亲生女儿荣归故里,”穗景说完这句话笑容里净是苦涩,“顺便,过来看看我。”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后,于知乐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穗景木然回答。
  
  “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个什么人?”于知乐这话问的是穗景,却看的是严知鱼。
  
  “画画的,有些收入,各方面中等吧。”严知鱼如背书般说完。
  
  穗景摇摇头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人吗?我妈可不是这么写的,”她用鞋尖踢开纸团,“艺术专业,专攻油画,开过个人画展,相当有钱长得还非常漂亮大把的男人追……老严,你哪里找来这么好的替身?”
  
  “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弃婴不那么好找,时间仓促,恰好有这么一个说来也是天意。”
  
  “天意?”穗景冷笑,“那我一定是开罪老天爷了,走了。”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天边一方鱼肚白亮了,穗景低着头,这凌晨的微光竟也如此刺眼,不敢直视,因为眼泪会流出来。
  
  “你们也赶紧休息去吧,小乐你也累了,早点回屋。”严知鱼轻咳几声说道。“不用,我发现珈蓝这车还真舒服,”于知乐一个撑手从后排翻到副驾驶,“我也想坐会儿副驾驶,行吗?”
  
  “回屋休息不是更舒服吗?”洛珈蓝不解。
  
  “不行吗?”于知乐皱起眉头,望向严知鱼。
  
  “行啊,你随便吧。”洛珈蓝看了看严知鱼,先一步离开。
  
  “不要坐太久了。”严知鱼从不拗他的意思。
  
  “看个日出就回屋,别唠叨啦。”于知乐呈“大”字形占着副驾驶笑眯眯地回答。等严知鱼转身离开,于知乐从座位底下捡起一张机票,开往北京,昨夜的六点四十五分。
  
  洛珈蓝连人带车等在门口,回到小楼的穗景整日阴晴不定,父母回国顺道来看看和替代品优过自己不知道哪个更打击她。还好她没有再去买醉,其他事洛珈蓝只能任她去了。“当初严知鱼介绍给我一位苇婆婆,”某天早晨穗景突然提起,“我要再去一次。”
  
  “苇婆婆?”洛珈蓝诧异道,“你还想再去一次?”
  
  “没错,现在就去。”
  
  再次来到废弃的厂房,穗景无意查看四周,径直朝小屋走过去,她一眼就看见了上次的小门,对于推门后的景象穗景记忆犹新举起来叩门的手不免有些犹豫。她举棋不定,上次似乎是死里逃生,这一次她还能用什么来说服那个老太婆放自己安然离开呢。她尚在思量时门却忽然无声打开了,突然面对一室黑暗的穗景一怔,立刻被无形的吸力拉进门内,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你又来了。”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没有点亮的油灯穗景根本无从得知老人的位置。“苇婆婆?”穗景试探着在黑暗中走动,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异动。
  
  “再走你就要卡在黑暗边缘了。”
  
  穗景堪堪收住脚步,她不清楚所谓黑暗边缘,但她已经确认了对方的位置。穗景转过身朝自己的两点钟方向慢慢移步,一直摸到桌子平滑的边缘。油灯骤然亮起,苇婆婆的容颜出现在油灯另一边。
  
  这一次,穗景平静了许多。她坐下主动摊开自己的手掌。
  
  “婆婆,我要问人。”
  
  苇婆婆嘿嘿地干笑几声,像冬日的老梧桐叶子哗啦啦作响,“你忧虑,烦躁,”她摸到了穗景的手,抓住用枯枝般的手指触摸掌心的纹路,“你的承受力已经到极限了。”穗景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想收回去,老婆婆却牢牢抓着未让她逃离。“问命有很多种办法,但要你先动先开口。”
  
  “我不问命,我还撑得下,”穗景拒绝了,“我说过自己要问人。”
  
  苇婆婆发出近似遗憾和惋惜间的轻叹。“谁?”
  
  “田扶摇。”
  
  苇婆婆露出了然的神情,缓缓移过油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穗景平静地看灯油滴入自己掌心,流动的火焰在她掌心不安分地舔舐。苇婆婆的双手在触碰着火焰,引导火焰不断起舞,穗景看得入了迷,但火苗忽而消失了,穗景的掌心却留下了一块黑色的痕迹。穗景疑惑,上次算命并未出现这种痕迹,她拿指腹碾了碾,黑灰很容易就被抹掉了。
  
  只是燃烧的灰烬吗?穗景盯着苇婆婆黄白色的眼珠子决定什么也不说。苇婆婆用抖动的声音开始解读:“扶摇直上,无风则匿,欲不得偿,恨不得消,生而不息,至死方休。”说罢她无焦点的双目落在穗景身上。苇婆婆的每一个字穗景听在耳中,惊在心里,看判词的意思,田扶摇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二人分别时她的话犹在耳畔。
  
  “谢谢婆婆。”穗景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反应。“告辞了。”
  
  苇婆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轻轻一抬手,唯一的光源——油灯灭了。上次的死亡阴影又一次笼罩着穗景。“苇婆婆,不要闹了。”穗景低声笑道。
  
  没有人回答,连呼吸声都没了。
  
  穗景决心试一试,她也不再说话,站着一动不动了,与这无休止的黑暗较上了劲,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穗景都有些饿了,就在门口洛珈蓝也一直没有出现,连呼唤都没有一句。她离开了?还是自己堕入了另一重空间?或者她在却一直没有现身。首先她不会离开;其次,穗景摸摸空空的肚子,看来她还在正常的世界里;那就剩下了第三种选择,这原因就难免微妙了。“你的手心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吗?”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穗景一跳,她下意识朝手心看去,竟然发现原本黑色的痕迹变成莹莹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现。
  
  这图案?穗景狐疑着看着手心,像个几何图形,也很像动物,会不会是一只鱼,是指严知鱼,于知乐,还是则新的魔鬼鱼?她犹豫着要开口,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这痕迹明明是苇婆婆造成的,她反而要听我的讲解吗?
  
  “你不过是想探听我的心事而已,这次我不会上当的,有能耐你就把我困在这里好了。”穗景朝着虚空大喊,心头敞亮,像打了场胜仗。突然她眼前一花,被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穗景坐在一地灰土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小小的门在自己背后如刚来时候一样紧闭着,穗景爬起来作势要踹门,终究还是把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悻悻然走开。
  
  “哟,这是怎么了?”洛珈蓝见穗景满脸灰土的狼狈相幸灾乐祸地问。
  
  “被苇婆婆赶出来了。”穗景没好气地说,瞪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洛珈蓝,“我很伤心来拥抱一个。”说着朝她崭新的驼色风衣扑过去。洛珈蓝笑着躲开,递给她一方手绢。洛珈蓝载着穗景回家,一路上发觉同行者意外地沉默。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苇婆婆是个什么样的老人家呢?看到脸的时候我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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