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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异能者的末日狂欢 作者:coffeye(晋江2012-05-16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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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景今天有新的计划,去见一个人。
  
  往旧厂房去的路上平静又空旷,因为负责制造嘈杂的人类都已转移到地下,如今城市的地下通道几乎是四通八达,人类总有把彼此连接起来的能力。第三次站在破旧的木门前,穗景诧异地发觉门锁被砸坏了,她思索片刻便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门里不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而是正在啃面包的一男一女。穗景愣住了,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抡起棍子朝穗景冲过来,“滚!”他大吼道,“这地方我们占了!”
  
  “我找苇婆婆。”穗景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走错门了,而向这一对鸠占鹊巢的鸳鸯道歉。
  
  “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你本来也没有客气过啊。”穗景的习惯性微笑冷下来。这次没有罗嗦棍子径直朝她的头砸过来,穗景腾出一只手,在空中慢慢握紧,另一只手还紧紧裹着毯子。棍子在离她头顶几公分处停下来,突然从男人手中挣脱,似乎是被某个无形的巨人握住了另一头,掉转方向朝男人的胳膊狠狠扫过去,登时男人发出惨叫,摔倒在地。
  
  女人惊叫着朝男人扑过去,抱住他惊恐地望着穗景。
  
  “苇婆婆呢?”穗景只想知道答案。
  
  “我们,我们根本没看到什么老婆婆,这本来就是个空屋子,我们好不容易才……”
  
  “走吧。”穗景很是和气地让出一条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迟疑着,出了这个屋子想要再找个安身所又不知何时了。“这条胳膊已经断了,再断另一条你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穗景斜睨他们,寒意让两人不禁一抖。男人突然挣脱了女人的怀抱,连滚带爬朝门外跑去,在经过穗景身边时突然拌了一跤,脸朝下摔倒在地,之后便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台阶上。女人尖叫着扑过去,穗景心下生疑,在他脚边发现一根长长的草。她蹲下去捻起来,指尖有灰白粉末,那根草分明是一根芦苇。
  
  “你快走!”她低声吩咐那个女人,随即站起来看着这间并无异样的小屋,“苇婆婆!我来了。”小屋的四角开始飘出黑色的烟雾,女人睁大着双眼惶恐地看着这一切,不断地摇头,以为自己否认就能让一切恢复原状,终于她受不了了,抛下一动不动的男人一个人冲出木门逃走了。
  
  黑色渐渐笼罩了整间屋子,把一切隐藏在这黑暗中。穗景静静等待,直到眼前亮起一盏油灯。“你把我的客人赶走了。”苍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戏虐。“婆婆倒是大方的很,随别人鸠占鹊巢,我可看不过去。”
  
  “但是你还是救了那个女人一命。”
  
  “不见得,”穗景朝那盏灯光走去,“外面已经沧海桑田了。”
  
  “你赶跑了我的客人,那你自己就得留下来了。”穗景已经坐了下来,灯光的另一边出现苇婆婆枯如树皮的脸庞。
  




☆、茹毛饮血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去看了《地心2》还蛮好看的XD
最近更新速度慢下去了,因为自己每次新构思的走向第二天一看又被自己给否了,周末就活在不断否定自我中……好悲催。
对了,祝各位有情人的happy valentine's day。。。
                        
  五十六、茹毛饮血
  谁敢保证自己一定在食物链的顶端,一刻的松懈就可能导致瞬间的生吞活剥。
  
  “不如我扶您出去看看?”穗景心下一凉,面上却一如平常。
  
  “不必,不多时这里与地面将无异样。”
  
  “这话什么意思?”穗景不明。
  
  “你想知道吗?”老婆婆虽然看不见,一双手却像是长了眼睛,敏锐地抓住穗景的手。
  
  “我今天来是问别的事情,”穗景并未挣脱,任凭苇婆婆枯枝般的手指在自己手心勾画,“在我命中还有多少人会遭遇不幸?”
  
  “这话是说你自己是煞星吗?”苇婆婆似乎在笑,气喘声连连。“我不是吗?”
  
  穗景自嘲地笑起来,她摇摇头,也就一年的时间,生命中来了那么多人,又去了那么多,现在孑然一身的自己除了漫无目的的生活下去还能如何。“你身上确实有异象,但并非煞象,我第一次碰你的手就发现了,但是现在更强烈了。”苇婆婆说着手指向上撩起她的衣袖,嘴唇翕动着,指头颤颤巍巍地摸上去,直到摸到她手腕上紫色的光点,一个,两个……摸完后的苇婆婆也不禁动容。
  
  “……没想到……没想到都在你这里……”
  
  “……都?我这里只有三个……”
  
  “三个?”苇婆婆愣住,之后沉默了。穗景感觉很不舒服,苇婆婆没有聚焦的眼珠一直在盯着自己,虽然知她看自己不见,却还是心头发毛。“呵呵呵呵呵。”苇婆婆笑起来,气喘声大过喉咙断断续续的咳声。
  
  “竟然……不知……”她大笑着,一手挥灭了灯火,穗景眼前又是一抹黑。
  
  “我该走了。”
  
  回答她的仅是几声冷笑。
  
  不出所料,穗景又被苇婆婆困住了,她始终找不到这一片黑暗的突破口。不同于对付严知鱼,她知道严知鱼的需求,而现在苇婆婆究竟要干什么穗景毫无头绪。是换作以前的自己恐怕要意志崩溃,穗景在这黑暗中坐了许久,暗暗讶异自己的冷静,直到左膝酸麻她才意识到已经入夜,腿虽然痊愈得飞快但每到入夜就开始疼,现在竟成了唯一能昭示时间的方法。已经五六个小时了,穗景担心起来,她再冷静也比不过活了上百年的人。
  
  “苇婆婆,”她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我饿了。”
  
  “那是我招待不周了。”终于有人的声音出现了。油灯复亮起,但苇婆婆不见了踪迹,只有托着油灯的那一张小方桌,上面多了一个白瓷盘,上方扣一只碗不知是何菜肴。穗景掀开盖碗,不由得惊呼一声——
  
  那是一只被芦苇捆了个结结实实的老鼠,活的,拼命扭动着身体,张着嘴,奇怪的是没有叫声。“这里的老鼠都不会叫,那么多,叫起来很吵。”苇婆婆轻描淡写几句话把穗景浑身的汗毛都催了出来。
  
  “我不想吃。”穗景紧闭嘴唇。
  
  苇婆婆闷笑几声。“这里的夜晚很冷,若没有热量恐怕你要冻僵在这里,到时就便宜这些老鼠了,”穗景听到一声极不舒服的骨头破碎声音,听着像老鼠的头被咬了下来,她胃部一阵抽搐,“我不介意让老鼠们吃得肥一点。”
  
  穗景盯着盘子里扭动的躯体,四周已经渐渐冷了起来,毯子裹得再紧仍感到寒气刺骨。眼前一阵眩晕,她知道苇婆婆所言不虚,再不补充热量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死无所谓,但她真的不想成为老鼠的美餐,也不知是错觉或者是苇婆婆做的手脚,周围悉悉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听得她毛骨悚然。
  
  穗景终于把手伸向那只老鼠,老鼠似乎明白了自己即将遭受的命运,开始奋力扭动,妄图挣脱芦苇,芦苇被咬开一小段,老鼠的头更自由了,它竭力撕扯着剩余的部分,很快可以挣脱。突然它的头被一只手钳制住动弹不得,如果它还能叫,此刻就是最后的悲鸣。之后,老鼠全身剧烈抖动几下,僵直了身子。穗景撕扯着尚有余温的腹部皮毛,温热滑腻的鲜血沾上十指。
  
  茹毛饮血。她想自己已经成了野兽,一边揪起一块肉放到鼻子底下,浓重的血腥味令她作呕,可她别无选择。穗景张开嘴,眼睁睁举着那块滴血的肉一点点往嘴里送。苇婆婆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你若是这般害怕我便把灯熄了。”
  
  “不行。”穗景断然拒绝,她狠狠瞪了那块肉一眼,扔进嘴里。顿时鲜血的味道充斥口腔,她下意识要吐,却拼命捂住了嘴,硬生生咽了下去。胃内一阵翻涌,穗景死死掐着手臂,用疼痛对抗恶心。终于吃下了那块肉,穗景重重地喘着粗气:
  
  “熄了灯,我吃的恐怕就不止是老鼠肉了。”
  
  “聪明人,可聪明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这个老怪物受这种侮辱呢?”
  
  “我失去了一个家,一个朋友,和一个爱人,”穗景盯着盘子里残缺的老鼠,“有了异能以后事情都失控了,我以为自己有了更多主导地位,没想到处处受制,还会怎样呢?”
  
  “从前的你并不似今天这般失落。”
  
  “那时我不懂失去。”穗景声音低下来。
  
  “那我告诉你,就此收手你会失去更多”穗景惊愕地抬起头,苇婆婆的容颜又出现在油灯的另一端。“你亲手系下的结又不去解开,他们便会不断循环于此不得解脱,你们这些人以为一走了之事情就了解了,不想被你们牵扯的人还停在原地十年,二十年,不得逃离……”
  
  “婆婆?”穗景在她皲裂的脸上读出难以言喻的怨恨。苇婆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勒得紧紧的,穗景手臂顿时麻木,“放手!”她挣脱不开,手腕上紫光一闪,苇婆婆突然闷声歪倒。围的黑暗突然散却,房间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穗景愣住了,半晌才想起去搀苇婆婆。苇婆婆长长的袍子从头包到脚,此刻袍子掀起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穗景看了个真切,坐倒在地。
  
  “既然看到了,这就是我不得离开的原因。”苇婆婆长叹。穗景醒悟过来,忙忙扶起她,自己仍是不得平静,眼神不觉又瞟到苇婆婆的双腿。准确的说她已经没了腿,腰以下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树桩,虬根粗壮,牢牢抓着土地。穗景脑子嗡得一响,不知苇婆婆这样活了多久,她不敢想远了更不敢问。
  
  “我本想留你在身边的,看来已经不可能了,”苇婆婆盯着穗景的手腕说,“既是天意如此,那你就走吧,把自己种下的结一一解开,不要让他们如我一般。”
  
  “苇婆婆……”穗景犹豫着,终究转身朝门外走去,“你保重。”
  
  她听得苇婆婆苍老的声音在低吟:“……细波碧水濯新菱,郎君小舟分流水,羞言月夜美。”
  
  月黑无风,外面居然还比屋里暖上几分,穗景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思索着苇婆婆最后的话,她沿着江边缓步而行,唯有潺潺的水声做背景,手上的血已经干涸,而胃里始终不怎么安稳,穗景有些眩晕,跌跌撞撞地在石滩蹒跚,终于受不了了,伏倒在石滩上呕吐起来,带着血腥气的胃液渗进了鹅卵石缝里。
  
  吐出来后穗景的胃好了很多,长时间水米未进的晕眩感却越来越严重,她感觉自己想在船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走,原本寂寥的江边木栏突然多出个人影,远远地看不真切。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穗景轻笑,朝着那个黑影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双腿似有千斤重,每一次离地竟如此艰难。月光洗过大地,近了些,黑影的脸也清晰得分出了五官。穗景慢慢地走近,越来越近,相距不足半米的时候,她连对方眼睛里的自己都看得分明。
  
  她经过了那个人继续向前,那个人并不阻拦,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穗景脚底突然拌了一下,低头看是鞋带开了,她愣愣地站着,似乎连弯腰都是件苦事,身后那个人走了上来,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为她系鞋带。那是一双修长的手,是穗景曾留恋的地方,此刻正轻巧地系一个结。
  
  让无辜者困在你系的结上不断循环……她突然明白了苇婆婆的话。
  
  正在系鞋带的手因一滴泪而停滞,那人抬起头,不知是这月光,还是自己眼底的水雾,穗景纤细的身子摇摇的,像江心最轻的一叶舟。穗景的泪水落下来,沾湿他的脸颊。穗景想说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喉咙却如塞了块棉花,最终只是化作了眼泪。但那人似乎就听懂这些。
  “你跑我就追,大家都是两条腿,总归追得上找得到的。”
  
  泪水从穗景的眼角垂落,而那仍是一张笑脸,“追我?”她摇摇头,“追我的人多了,我是通缉犯嘛!”
  
  “穗景是不会无故伤害别人的,即使她是个超人也不会滥用能力伤害别人。”鞋带重新扭成端正的蝴蝶结,细看却是打反了。则新站起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他站在与穗景并肩的位置发现了这个问题,朝穗景小小地吐个舌头。穗景看着身边那个男人,温热的眼泪折射下他的样子模糊不清。




☆、乱世重聚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三天没更,因为本以为今天换榜……字数不够省着用……
好吧我错了,打人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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