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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安成珏的事,她才觉得女儿真是有够糊涂。
她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只是看着薛家对桑榆疼爱成这样,人心都是肉长的,怎能不喜欢?
如今,这都怀上孩子了,难道他们还想一直搁置婚事?
桑榆好紧张,这些天她忙着韩家的事,都选择性的忽视了跟薛少宗谈论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孩子的事情,如今事到临头,她不敢回应这个问题,他的回应能让母亲满意吗?
薛少宗郑重的站在床前,回答道:“如今战事连连,我的事情比较多,所以耽误了桑榆,我对不起她,等到孩子出生后,我会给她一个答复。”
这话说的留有余地,是不想让她误会太多。
就他的个性,他也想随了伯母的意思,可是她肯吗?难道他总要这样强人所难?
的确,桑榆很矛盾,如果他给予母亲承诺,这不是欺骗吗?那她置成珏于何地?
没曾想过,一再逃避的现实,却怎么也躲不过去。
她好混乱,好烦扰。
柳含烟以为他答应了亲事,自然没有为难他们,此刻说话都费劲,也就闭上眼,平复心情。
“桑榆,伯母都累了,你也别留在这儿,小陶和阿碧守着就行。”他强硬的拉着她起身。
桑榆的精神确实有些不足,见母亲睡着了,也就不再强撑着,被他搀扶着回到另一间他准备的客房住着。
按说,她娘对于孩子是这样的反应,桑榆应该可以放了心,可她总是感觉心发慌,也不敢跟薛少宗说,怕他干着急。
而他自从跟母亲做了那种保证之后,比起之前,对她也更显温柔和耐心。
或许只源于那日,母亲叫他到房里,特意叮嘱了他,关于女人怀孩子的不易,还有容易出现的问题,她娘对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这样的嘱咐就基本认定了他,而忽略了不在身边的安成珏。
他乖乖的听着嘱托,对她也多加照顾,可是两个人就是没人挑破这最后的结局。
因为,结局早在他们决心留下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
十来天过去了。
柳含烟从最初的不能下地,连说几句话都容易晕眩气喘,到现在的逐渐恢复精神,治愈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幸好,脱离了韩家,她有女儿陪伴在身边,没有了其他女人的刁难,府里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照顾有加,整个人都从心底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坦,当然恢复速度惊人。
只是这躺在床上的日子没有太多变化,也挺无聊的。
不过,这几天说没有任何边哈,也不尽然。
比如,柳含烟对薛少宗的感觉和认可,与日俱增。
柳含烟由于腹部的刀口较深,内脏伤的有点重,大夫嘱咐过不能乱动,甚至轻微的挪动身体都要费半天劲。
可总得换药,总会有生理排泄的问题,柳含烟再轻也是个有点重量的人,其他人帮忙翻动她身体的时候,都怕碰到伤口,或者力量不够,更折腾人。
桑榆倒是不怕,可是她挺着个大肚子,自己行动都有些不便,更加不好照顾母亲这些。
所以,在场唯一的男人薛少宗就揽下这个任务。
每次将柳含烟抱进抱出的时候,柳含烟母女都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柳含烟,总觉得这孩子太实诚,一个将军那么大的官,却为她跑前跑后,这能为了什么呀,偏偏那个傻丫头总是无视掉这些。
一天,柳含烟的伤势好转,差不多能下地走动,他就抗进来一个木制的轮椅。
“伯母,现在外面阳光不错,有了这个,就可以多出去逛逛,来,我抱你下来走走。”
能出去看看,这个想法还真让柳含烟心动,被抱着坐上轮椅,让人在背后推一把,就能自如的走动,这真是很用心的主意。
“少宗,真是谢谢你了,我就算有儿子,都未必有你这份心。”
几天的相处,柳含烟跟薛少宗倒拉进不少距离,甚至应他的要求,直呼他的名字。
他抹了把汗,笑道:“这算什么,找懂的人问问,买一个就是了,我顶多费点力气搬过来,这真不值得你这么夸。”
桑榆赶紧给他端了杯茶,解解渴,感激他的用心,“谢谢。”
说真的,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乎她的预料,也早已超出了他该做的范畴。
他的每一次用心的表现,都让她倍受感动,也深感压力。
他们之前可是冷战了很久,一向对孩子那么尽心的他,为了这口气,都对她不闻不问了两个月啊。
可现在她出事了,他不但主动帮忙,还帮到这个份儿上。
看得出,他并不是在讨好她或者她娘。
他是真的跟她娘同仇敌忾,帮她出气,帮她康复,是真心诚意愿意给予帮助。
这点,她以为就知道,所以他们在超越朋友的界限之前,才会一直相处的那么好。
她并不是不识好歹,也知道娘越来越喜欢他,所以才会越来越挣扎。
“桑榆,推我出去走走吧。”
看到薛少宗有事先走了,柳含烟让她跟着出去转转,她推着母亲来到后花园,虽然积雪未化,但冬日的暖阳映照在身上,还是能让人绽放出很纯粹很舒服的笑容。
最近,陈妈将自家的小孙子也带到庄园里玩,几个侍女喜欢逗他玩,小孩子特别活泼的跟着嬉闹,欢笑声中,所有人脸上的线条也跟着渐渐柔和。
柳含烟更是,因为脸颊上的伤渐渐伤愈,但是疤痕难以消除,一直都用纱巾裹着脸,所以她很少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能这样健康的跑跑跳跳,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柳含烟看到桑榆止不住的笑容,突然感慨的跟她聊起来。
桑榆不是不清楚母亲要聊什么,可也不得不赞同她的话,点头,“嗯,我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慢慢长大,能在我肚子里玩耍,健康好动,我真的很激动很幸福。”
“那你还不想着要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长大啊,我看人家少宗对你挺上心的,虽然原本该成亲的两个人闹成这样,我是不想看到你现在大着肚子,可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原谅少宗,对他好点,难道你还惦记着安公子?”
柳含烟不允许女儿这样朝三暮四,刚想起这种可能,差点激动地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
“哎哟,娘,你别激动,大夫说你不能这样。”
将娘赶紧按着坐回轮椅上,她笨拙的在娘面前蹲下身,解释道:“有些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我跟薛少会处理好的,与其担心那些太遥远的事,我操心一下你的伤势更实际。”
“我就不用你管了,这里不是有佣人嘛。”
柳含烟立刻催促她,恨不得她马上去薛少宗道歉。
“少宗真是个好人,你错过了他就等着后悔吧,还不快跟他好好说说。”
……
“伯母,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他匆匆赶回来,当时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没做完,硬是赶着跑回来。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几个女人应付不了,结果回来一看,这满屋子女人的喜庆表情,哪儿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桑榆意会过来,好像今天找他找的太急,让他误会了,看他这满头大汗。
真心歉意的说:“对不起,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娘觉得大家照顾她这么久,想做些饭菜让大家品尝,真心感谢下大家,尤其是你。”
他松了一口气,转而笑意爬上脸庞,闲散的转悠到餐桌前,还真是不错的菜色。
“那我今天是有口福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他今天高兴,所以就不讲究什么尊卑,让桑榆房里比较累的几个人陈妈,云儿,小陶和阿碧也都跟着坐下来吃饭。
柳含烟招呼着大家坐下,喜滋滋的说:“当然可以,就等着你呢,我身体还没好,不能陪你喝酒,以茶代酒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不是你收留我跟桑榆,我们从韩家出来之后,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容身之所,伯母真的很感激你。”
他也笔直的站着,举起酒杯,露出满足的笑容。
“您客气了,不说桑榆跟我,跟薛家的关系,就单单您这样的遭遇,我也不会不管,没办法,天生喜欢多管闲事,您在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在这里也预祝您早日康复。”
一杯酒很快见底,他喝得酒劲儿正上头,跟大伙儿聊得就更尽兴。
说的正高兴,柳含烟很语重心长的向薛少宗保证,“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桑榆没福分,太较真,都闹到这个份儿上还这么不懂事,你多担待着她,如果她再不识好歹,我就不认她。”
这将桑榆好一顿数落,幸亏之前有心理准备,她没怎么尴尬。
低着头吃饭,也顺便帮他续杯酒,递递毛巾。
“放心,等孩子出生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近了,她现在闹点小情绪,也只是因为怀孩子的女人容易情绪反复,你多包容她啊。”
柳含烟今天话特别多,一直叮嘱着他,希望他们能“终成眷属”。
柳含烟何尝不明白桑榆的心情,跟大多女孩子一样,年轻时候容易将爱情看的高于一切,这个她自己都深刻的经历过。
可也正是因为她的经历,所以才希望女儿在爱过痛过之后,能够学会珍惜和反省,毕竟爱情过后,是真实的生活,得找个疼爱的男人才能让她这做娘的放心。
安成珏,她始终觉得不是个良人,起码是跟薛少宗对比之后,会有这样的感觉,女儿需要的是一个引导她,包容她的男人,所以柳含烟才会感激薛少宗一直以来的扶持和陪伴,这对每一个母亲来讲,有什么比找到这样的女婿更值得骄傲呢?
说实话,刚开始吃着喝着,他确实高兴,可看这番语重心长的叮嘱,心里不免苦涩。
他跟桑榆,这两家长辈都看着对方顺眼,如此天时地利的情况,为什么他们总难以做到人和呢?仅仅只因为他晚了几年,所以无论怎么做,他都没机会了吗?
可是论相遇,他在桑榆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已经跟她共同患难过。
这种缘分,又该怎么算?
说来说去,都是一团乱麻,几杯酒下肚,他原本就乱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
整晚,他只听着柳含烟的肺腑之言,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再看看桑榆,压低着眼帘,不敢回应他的眼神,这还不明显吗?
这段日子,他们两人都在逃避,已经够久了,难道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
显然,他的心情急转直下,而桑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直在冒虚汗的桑榆,肿胀着腿,不知是紧张还是抽筋,隐隐发疼。
还好,在她的脊背快要僵掉的时候,他才让大家都散了。
“少宗,我身体不舒服,就不送你们了,麻烦你将桑榆送回房吧。”
柳含烟极力的撮合他们,甚至想现在就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
他无所谓,点头答应。
不知是被今晚柳含烟的话影响了,还是突然安静下来,都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两个人都有点沉默,相对无言。
连日来他们太忙,离别了两个月,又因为母亲的事情聚在一起,却没时间也不敢面对彼此的内心,以至于现在独处之后,格外的沉默。
被他搀扶着手臂,一路向她的客房走着,她忍不住偷偷瞄着他的侧颜。
如果没有成珏,她应该会选他吧。
如果他不是做到这种份儿上,她应该不会这样纠结吧,毕竟她不想做个三心两意的女人,她是爱成珏的。
但是,就算没有如果,她的心配得上他吗?
他太过真挚执着,而她没有将心里的位置腾出来,又怎么奢望跟他继续走下去?
她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而她也正让他体会这种滋味,所以她很内疚,但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困境,连她自己都很茫然。
“你到了。”最终,还是他来打破这尴尬的平静。
陷入了沉思,桑榆还没发现已经站在了房内,愣怔了片刻,就主动提出邀约,“还早呢,你这是要回将军府吗?”
最近他很少在庄园里过夜,即使呆了一晚,也会在第二天很早就离开,他真的好忙,却还一直惦记着她们母女。
“今天就不了,我喝了点酒,回去只会叨扰到我娘。”
他知道他们都有话要说,所以特地留下来。
“你……”到了此刻,她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那边坐下来歇会儿吧,你站的久了,这脚也会累。”
刚才在饭桌上,就瞄到她老捶腿,明明是坐着,怎么腿也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