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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绿豆沙。”刘怡应着,“前几日见着仓库角落,放了半袋绿豆,想着地窖里边堆了不少芋头,嘴馋,就洗了些绿豆和芋头,煮了汤喝,喜欢吗?”
“嗯!下次再多煮点。”徐二郎黑眼珠子冒着光,芋头绿豆沙里面刘怡放了不少红糖,放在水井里冰冻了半日,味道甘甜冰爽。徐二郎刚从外头回来,满身热气,喝这芋头绿豆沙正好降降热气。
“嗯!厨房我蒸了包谷粑,等会该熟了,吃了包谷粑,慢慢在做饭吃。”刘怡轻声说着,去厨房添了柴火,揭开蒸笼看了眼,在蒸一下就能吃了。
“万福楼那边给了信,说娘做的那个酸笋味道很好,让娘冬天多做些,干笋、干蘑菇、蕨菜都很好卖,价钱方面可以商量。”徐二郎说着,万福楼最近跟旁边酒楼竞争,推出新菜色,刘家那些干货,刚好让万福楼压了对手一头,让万福楼掌柜狠狠长了一回脸,得了孟家上面人的夸奖。
“真的?”
“嗯!明儿你去趟刘家村,把这事跟爹娘他们说说,今年冬天进山多挖些冬笋,酸笋什么多腌制些,万福楼那边师傅研究新菜色,爹娘那些干货,很新奇,价钱我会重新提王掌柜提。”徐二郎点点头,王掌柜那边差人过来留了话,这事多半错不了。
“成,明儿我回一趟刘家村。”刘怡笑着,心里想着等攒够钱,去镇上开一家酒楼也是不错,不过随即一想开酒楼后,那一连串麻烦事,嘴角一抽,不觉又歇下了心思,比起前世商场尔虞我诈,她更喜欢平静安详的农家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窖中放着半罐酸笋,想着徐二郎带回来的鱼,今晚做个酸菜鱼尝尝却是不错,这酸菜鱼她可是惦记已久。
歇了开酒楼的心思,刘怡转而想其他的法子,手里头有钱,才好说话。
没多久,徐三郎一家牵着小狗子进来了。
“二嫂,你弄了啥东西,这么香!”徐三郎皱着鼻子,朝厨房张望着。
“蒸了包谷粑,这会该熟了,我去瞧瞧。”刘怡把凳子挪了挪,抬头看着徐三郎嘴角破了,脸颊肿的老高,额角青了一大块,觉着奇了,“三弟你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还是摔地上磕着了。”
徐二郎皱眉,望着徐三郎狼狈样,同样无声询问。
“白天进山,撞上一头野猪,没想野猪没追上,磕到树杈上了。”徐三郎郁闷说着,伸手碰了下嘴角,疼的直抽,真是阴沟里翻船,那野猪像是成了精一般,带着他一个劲的往树丛里钻,野猪没逮到,反惹了一身伤。
后背青了好大一块,刚才小周氏给他擦药,疼得他叫了老半天。
“咋这么不小心!”徐二郎担心,东边林子有些暗,村里人向来不会去那边,进山都不去那一块,那一块大树遮天,大白天进去都嫌阴森。
“没事,歇两天就好。”徐三郎挥挥手,没在意,“这都快入冬了,想多挖几个陷阱,入冬封了山陷阱不好挖。”
“你自己小心点,别往深山里面钻。”徐二郎提醒着,东边林子深处,听说出过大虫,徐三郎平素精明,可就喜欢钻死胡同,村长一早就交代了,打猎不能往深山林子钻,就算去也得四五个人一起。
就怕遇上大虫,这样凶悍的野兽。
“嗯!”知道徐二郎担心,徐三郎认真点头。
说着,刘怡从厨房端着包谷粑走了进来,“我给二傻家送几个过去,你们先吃。”
“李嫂子吃晚饭了吗?”刘怡高喊。
“还没了,二郎媳妇这么晚,过来有啥事?”李二傻过来开了院门,见着刘怡牵着小狗子,眼睛落在刘怡身上,看傻了,呆呆望着刘怡。郑氏上前,掐着李二傻腰间的细肉,狠狠拧了把,疼的李二傻呲牙咧嘴,不敢出声。
“蒸了包谷粑,熟了,我给你们送些过来尝尝。”把手中的包谷粑递了过去。
郑氏满口笑着,接过刘怡递去的包谷粑,“这咋好意思!”
“不是啥好吃的,李嫂子不嫌弃就好。”这东西留不长,左右也是尝个鲜,明儿让二郎送些去给徐母他们都尝尝。
“我嘴钝,不会说话,二郎媳妇别见怪!”郑氏没在矫情,接了包谷粑,又跟刘怡说了会话,须臾后,刘怡才转身回去。
耳畔还听着,郑氏骂着李二傻。
李二傻没吱声,由着郑氏骂,跟着屋里几个孩子,坐着吃起包谷粑,包谷粑刘怡放了糖,糯米沾粘,包谷清甜,咬在口里,味道清香甘甜,包谷虽有些老,不过刘怡磨的细,越吃越觉得好吃。
回了屋,见着屋里几人,埋头吃的欢,唯恐慢一步吃不上似的。刘怡笑着摇了摇头,进了屋,挑了个包谷粑,剥开吃了起来。
吃了包谷粑后,方才起身做饭。
☆、第三十章 二郎受伤
翌日;第一缕晨曦刚洒落,刘怡起身,将昨晚剩下的包谷粑分成两份,她拿了些去刘家村;余下的让徐二郎送去给徐母。
拿了小罐咸菜、鱼干;徐二郎本想让李二傻赶牛车;送她回刘家村。刘怡摇头拒绝了;把小狗子送去隔壁让小周氏照看半日;独自朝刘家村走去。
回了刘家;赵氏亲密拉着刘怡;坐在炕上两人唠叨了老半天。见着徐氏;个子比刘怡高一个头;容貌端正,许是常年下地忙农活,有些黑,不过人瞧着十分精神,热情招呼着刘怡。
刘大郎成亲后,跟徐氏住东屋,刘怡以前住的西屋,现在是三儿在住。
刘怡把万福楼王掌柜留的话,告诉了赵氏,屋里头还放了不少野果子野菜,是这几天赵氏和徐氏进山摘的,三儿本想跟着一起去,被赵氏大骂一顿,让三儿在家好生温书,为明年开春乡试做准备。
刘怡拿出腌制好的咸菜,让赵氏和徐氏尝了尝,把做法跟两人交代了一遍,看着屋里头那些野果子,把果酒的做法也说了遍,徐氏用心记着,不懂的地方,也没藏着,直接开口问,刘怡怕他们记不清,从西屋三儿那拿了张宣纸,一一写下来。
刘怡怕别人说闲话,便跟着三儿习字,宣纸贵,便拿着木棍在院子里地上一遍一遍写着,或是三儿用过的宣纸,她再拿着狼毫练着,时间长了,刘怡倒是练了一手好看的正楷。
日过正午,徐氏起身进了厨房,张罗午饭,刘大军和刘大郎扛着榔头回了院子,把榔头放在墙根处立起,见着刘怡,刘大军严肃的脸,柔和带着浅笑,刘大郎欣喜进了屋,“二妞,回了!”
“爹,大哥!”刘怡起身唤着。
几人坐在堂屋里,围坐着木桌,说着闲话。赵氏说起大妞的事,一个劲摇头,二虎子为了高氏的事,地里的活也丢下了,就靠着刘大荣和刘父在张罗,宋氏隔三差五去镇上,大户人家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进的,大妞都十八了是个大姑娘,宋氏哪会不急,村里人都说闲话,说大妞在镇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人要,嫁不出去。
刘怡让赵氏和刘大军,别参合进去,大妞这事复杂着,在下河村,她打听了下大妞做事的那个大户人家——顾家,据说跟孟家有些往来,原本是京城官宦人家,不知怎么回事,来到澧县在镇上安了家。
顾家本是京中官宦之家,出了事逃到澧县。事情解决后,必定会回京中,哪会屈居在澧县这偏远之地。
要不是高家逼得凶,宋氏巴不得大妞留在顾家,若能傍上顾家哪位少爷,就算做个姨太太,也好过跟着庄稼汉。大妞每次从镇上回来时,宋氏就会来刘家炫耀,劝慰赵氏把刘怡送去顾家做丫鬟,赵氏没理会蒙了猪油的宋氏,大户人家哪那么容易过日子,宋氏瞧着那光鲜面,私底下那些腌臜事,别人怎么看得见。
赵氏自然舍不得自家二妞去受苦,开口就回绝了宋氏的试探,就连刘大军那边,赵氏不禁也出口敲打了好几次,就怕刘大军蒙了猪油,信了宋氏口中的胡话。
“娘,今年地里收成如何?”前些日子忙农活,刘怡想回趟刘家村,可一直没时间,也就耽搁了下来,刘家不同徐家,刘家种的地是镇上侯员外家的田产,每年得交三分之一的粮食,刘怡琢磨,想让刘大军出面,把地给买下来。
之前她攒得那些钱,赵氏给了她一些贴己钱,还剩着些,加上万福楼这边给的钱,足够买下现在刘家现在种的那些地,这样一来,刘家也就不用为每年那三分之一的粮食发愁,若三儿是个争气的,谋得一官半职,何愁日后过不上好日子!
“还成,过些日子就到了交佃租的时候。”赵氏应着。
刘大军吧嗒吸着水烟壶,刘大郎坐在一旁没出声,徐氏一人在厨房里面忙活午饭,院子里几只老母鸡‘咯咯’叫唤着,后边跟着几只小鸡,在篱笆下边觅食。
“爹,要不咱把地买下来,省得每年交佃租。”想了下,刘怡开口说道,“趁着手头有些闲钱,把地买下来,大哥成了亲,三儿明年参加乡试,这会都用不到啥钱。”
“买地?”赵氏皱了皱眉,朝刘大军看去。
听了这话,刘大郎倒是很认同,每年辛辛苦苦种地忙农活,收成好那一年,家里还能糊口,这些年要不是有二妞,日子哪有那么好过,前年村里发大水,地里庄稼都淹了,还好二妞带着大伙进山摘野菜度日子。
“买地可得花费一笔不小的钱,大郎刚结亲,家里没多少闲钱。”刘大军开口,进山打猎挣不了几个钱,好在赵氏在家编箩筐,进山砍柴……零零碎碎攒了些钱,可——这些家在一起,都不够买一块地。
“钱的事,爹不用操心,明儿你去趟侯员外家,找管家问问情况,问个具体数目,把咱家种的地给买下来。”见刘大军松了口,刘怡轻松说着,钱要是不够,她跟徐二郎提提,就当是借给刘家的,到时候还上就行。
“……成。”
心里有些疑惑,刘大军却没多问,明白刘怡不会害了刘家,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没多会,徐氏进来叫吃饭,三儿留在夫子家温书,到晚上才能回,刘怡问了下情况,就没再过问,三儿是夫子的门生,自然不会让三儿学了坏。
吃了饭,拉着赵氏交代了买地的事,说要是钱不够,就让刘大郎去下河村找她,赵氏一一应着,眼角泛红,地里黄豆刚收了回来,让徐氏用布袋装了小班袋黄豆让刘怡带回去,刘怡没拒绝,黄豆用来做豆酱也是不错,这里吃的花样太少,刘怡觉着乏味,接了徐氏递来的半袋黄豆,跟赵氏道别后,就动身回了下河村。
回到家,把东西放下,从隔壁接了小狗子回来。
问小狗子有没有吃饭,小狗子点头,说是吃了。刘怡让小狗子自个在院子里玩,去地窖看了看,前日酿的果酒,从地窖里面拿出个小罐子,打算做豆酱,把黄豆从布袋里面倒了出来,挑了大半罐子,用筛子装好,剩下的放进地窖收好。
端起筛子细心把黄豆洗干净,前日酿果酒时,还剩了些酒曲,刚好够。把黄豆倒进洗好的罐子里,加上酒曲,然后盖好,端进地窖,看着地窖中一排排放好的东西,刘怡笑了,有了这些东西,今年冬天总算不用老吃白菜了。
忙活了一天,刘怡觉着有些累,欠了欠身子,带着小狗子上了炕,打算眯一下。
黄昏时,刘怡懒懒伸了下药,从炕上爬了起来,近来老觉得腰酸,用手轻轻捶打着腰间,扯了扯被子,给小狗子盖好肚子,免得着凉,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怡推门走了出去。
从徐二郎手中接过渔网,就看见徐二郎嘴角破了,脸上青了好几块,身上衣衫也破了好几个口子,连忙进屋拿了药给他涂,徐二郎闷声,由着刘怡给自己上药。
“二郎,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刘怡担忧望着徐二郎,这伤势可不像是跌倒的样,比起徐三郎那伤还要重两分,瞧着就知道是被人给打的。
“没事。”徐二郎有些不敢看刘怡,眼神躲躲闪闪。
见这情景,刘怡哪还不明白,摆正徐二郎的脸,望着徐二郎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冷声问着,“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是不是有人瞒着我?”
徐二郎在村里人缘极好,所以这伤不可能是跟村里人闹事,难道是大河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大河边那地方各凭本事,没什么人敢去闹事,都是生意人,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