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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做善事的。对了阿威,你奶奶得的什么病啊?都一年了还没治好?”
“听大夫说,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眼睛不行了。”一提起自己的奶奶,阿威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因为他父母早亡,是奶奶一手将他拉扯大的,“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手可巧了,无论多么复杂的花样,她都能绣得出来,无论样式多么复杂、料子多么轻薄的衣服,她都能做得出来,但是也正因为这个,熬坏了眼睛。大夫说,其实不要断了药,再注意休息,奶奶的眼睛并无大碍。可是那些药,虽然并不名贵,可天天吃,我们实在是买不起。现在,我奶奶做针线活儿已经愈来愈费劲,严掌柜将她辞退了,可她心里又着急,认为她什么也做不了,拖累了我。本来,我奶奶还以为凭着她的手艺,能供我念书考秀才做官儿,可现在,她说非但不能供我念书,还得我出来做事养着她,这叫她心里十分难过,总说自己没用了,不如早死了。”
“唉……”徐心然不觉叹息道。本来以为,徐家因为生意不好,已经够艰难的了,可殊不知,这世上还有更加穷困的人。
正想再问问阿威的奶奶今年多大岁数了,需要每天吃的药是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点儿忙,阿威忽然指着前面说:“大小姐,前边就是程记。”
徐心然低声向阿威叮嘱了几句,然后带着他走了进去。
程记轻罗坊顾客盈门,热闹非凡,看起来生意十分不错。
进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徐心然明白了,自己的揣测并不是小人之心,而是这程掌柜的确是对自己的父亲耍弄了心眼子。看看人家这柜台上摆放的绫罗绸缎,与福盛祥的大不一样,那质地,那花色,远不是福盛祥那些陈旧的东西能够比拟的。
徐心然不觉在心中叹息,父亲真是太轻易相信别人了,和程掌柜一起去苏杭进货,他是完全信任程掌柜的,所以,人家程掌柜进什么货,他就进什么货,皆因为两家是三代的交情,他对程掌柜并无怀疑。可人家程掌柜却玩儿了个小心眼儿,表面上和福盛祥进的货一模一样,可背地里,又另外采购了大量上乘的丝绸布料。
由于大齐国的商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行不能够进入对方的店铺,所以父亲一定没有来过程记,而且福盛祥的那些老人儿也不会来,因为彼此都认识,会叫程记误以为他们是来捣乱或者窥视商业秘密的,当然程记的人也从来不去福盛祥或者其他绸布庄,除非是有联盟经营关系的店铺,才会彼此来往,可也约定俗成地不随意打听联盟范围之外的事情。而福盛祥年轻的伙计们,才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大不了福盛祥生意不好他们就辞工不干了。故此,被程记骗了这么长时间,父亲竟懵然无知。
又走了几家绸布庄,哪一家的货物都比福盛祥的好,徐心然不由得怀疑,父亲进来的货物,全都是苏杭那边卖不出去的积压货。以前听祖母说过,父亲并不擅长做生意,因为他人太老实,脑瓜子也不够灵活,耳根子又软,容易轻信别人,这些,都不是一个生意人该具有的性格,可是爷爷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家业不由他继承又能由谁来继承呢?据祖母回忆,祖父临终的时候十分不放心父亲,担心福盛祥在父亲的手里会维持不下去,不过,好在有亲家——也就是徐心然的外祖家——帮衬,想来也不至于太糟糕。可让祖父没想的是,由于母亲的难产亡故,外祖家当即翻脸,抽走了股金,加上父亲本就不擅长做生意,所以,福盛祥才会一落千丈。祖母年轻的时候倒是跟着祖父在生意场上打拼过,本想帮衬帮衬儿子,可被苏氏那个狐狸精挑拨离间,弄得母子失和,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徐心然的“不祥”造成的,因此父亲渐渐疏远了祖母,祖母也不好再插手生意上的事情,以至于昔日名震京华的福盛祥绸布庄逐渐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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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瑛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看着天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一万个不情愿出门,虽然店铺不如家里温暖舒适,可总比在外面吹风挨冻的强,可是,又想起母亲的叮嘱,只得硬着头皮带了一个伙计出门。
还好,徐心然识相,把马车留给了自己,否则,靠着自己这娇生惯养的两条腿儿,三天时间走完城南和城西的所有绸布庄,那简直是做梦。
徐慧瑛紧紧裹着狐皮斗篷爬进了马车,吩咐车夫出发去城南。一路上,冻得瑟瑟发抖,暗自咒骂徐心然心眼儿坏,这大冷天的,居然要自己做这种苦差事。本想偷个懒,索性回家去,然后对徐心然说,那些绸布庄都去过了,可一想就算是回家,母亲也肯定会骂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想让徐心然一个人风头占尽,自己不会珠算,已经是落了下风,再这么懒惰,恐怕以后福盛祥真会落到徐心然手里。
于是,徐慧瑛强打起精神,看着窗外渐渐变得白茫茫一片的屋顶和路面,思索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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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城东的一家绸布庄,徐心然发现,雪渐渐大了起来,地上的积雪几乎要淹没了鞋子,而且天色也暗了下来,已经是傍晚了,于是带着阿威急匆匆往回走。
雪下得愈来愈大,天色也愈来愈黑,两人走得十分艰难。
阿威忍不住说:“大小姐,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是您先出门的,为什么您不坐马车,要留给二小姐?”
徐心然一边艰难地往前走一边说:“二小姐身子弱,如果没有马车,她走不了多少路。我还算结实,走走路没什么,只是叫你跟着我受累了。”
阿威忙道:“大小姐说笑了,我是个伙计,哪儿有那么娇气?”
又走了一会儿,阿威说:“大小姐,我家到了,不如咱们先进去喝口茶烤烤火,然后我再送您回店铺吧。”
由于风太大,徐心然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问道:“你是说你家在这里?”
阿威指着一条狭长的小巷大声说:“是啊,我家就在这个巷子里。”
徐心然已经被冻僵了,因为她只穿了棉袍子,自然没有徐慧瑛的狐皮斗篷暖和,而且考虑到阿威穿得也单薄,所以同意了阿威的建议。
第二十五章 风雪中的小巷
更新时间2013…12…1 19:01:54 字数:3082
两人往那条小巷子里走去。
“奶奶!”忽然阿威叫了起来,“您怎么在外头呢?”
徐心然这才发现,巷口站着一个老妇人,身子有些佝偻,拄着一根拐杖,在风雪中颤颤巍巍站立着。
听见阿威的叫声,老妇人转过头来:“阿威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奶奶。”阿威一边扑打着奶奶身上的雪花,一边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不要出门在家等着我就行了吗?”
阿威的奶奶笑了:“你这孩子,我不是看你不回来着急嘛?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怎么晚了?哦,这位姑娘是……”忽然发现孙子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阿威说:“这是徐家大小姐。今天我们出去办事儿,回来晚了,刚好路过这里,我请大小姐去家里烤烤火喝杯茶,然后我还要送大小姐回去呢。”
“哦……是大小姐啊……快,快,屋里请,屋里请!”阿威的奶奶急忙发出邀请。
三人正要往里面走,忽然巷子的那一端疾驰而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由于天色昏暗,风雪又大,看不清那人的眉目,只是发觉马的速度很快,于是三人赶紧往旁边避让。
可是这条巷子很狭窄,地上积雪很厚,徐心然和阿威又搀着一个眼神不好的老人,所以尽管已经将身体紧贴在了墙壁上,可那匹马还是过不去。
只听“吁——”的一声,马上的人勒住了缰绳,看着他们大声道:“快让开!”
徐心然心里很不高兴,强压着怒火道:“你没看见这巷子就这么窄的一点点吗?我们已经尽量在给你让路了。”
马上的人看着她:“你可知道,我是要去送一份紧急的公文,若是误了时辰,你可担待得起?”
徐心然说:“既然是紧急的公文,那你为什么不走大路,非要走这狭窄的小巷子?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小巷子里,万一碰到人,你是过不去的?”
“真是大胆,竟敢这样和我说话。”马上的人很是恼怒,“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们赶紧把路让开,我要赶时间的。”
徐心然说:“那你下来,牵着马慢慢走过去,我们这里还有一位老人家,眼神不济,地上的雪又这么厚,万一被你的马碰得滑倒,可就不好了。”
马上的人无奈,只得跳下来,牵着缰绳,小心翼翼地和徐心然他们交错而过。
“你们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这个天气出门来闲逛?”这个人不满地嘀咕着,不过虽然话说得很不客气,可依旧动作轻缓,没有碰到他们三个,“我以为,这样的天气,又这么晚了,这条巷子里不会有人的。”
徐心然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大齐国的律法并没有规定老百姓这个天气不能出门,而且我们也不是在闲逛。倒是您这位公差大人,既然知道要去送紧急公文,那就该早点儿出发,并且挑宽敞的路走,而不是非要来这个小巷子里和老百姓挤在一起,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嗬!”这个人没想到徐心然还敢教训自己,在大齐国,官府的人是有着绝对权威的,一般情况下,老百姓根本不敢顶撞他们,“你这小丫头,居然这样的伶牙俐齿。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心然并不关心这个,随口答道:“反正是官府中人了。”
“告诉你吧。”这个人显然被徐心然漫不经心的语气给激怒了,居然主动告知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李元帅麾下的亲兵,这次是奉李元帅之命,去送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公文。这份公文非同小可,可是时间仓促,公文到我手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特意走这条小巷子,为的就是走个捷径,可没想到,遇上了你们几个。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走大路呢。”
阿威的奶奶急忙道歉:“这位军爷,是我们不好,耽误了您的公事。”
这个人也没再说话,只是牵着马慢慢往前走。由于离得很近,徐心然看见,这个人居然很年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样貌十分清俊,虽然急了一头的汗,可仍没有失了气度。
徐心然倒有些同情这个小伙子了,这样的天气,还要去送加急的公文,看来官府的饭也不好吃,所以又将身体往墙壁上靠了靠,说:“那你快过去吧,我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个人一看徐心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有些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而内疚,又怕自己的马碰到她,于是自己走过来,挡在徐心然的这边,可因为地方不够,他的身体离徐心然很近,彼此间几乎都能听见呼吸。
徐心然脸红了。
这个人也很不自在,不像刚才,是与阿威和他奶奶擦肩而过,一个是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子,一个是老妇人,他并没有不好意思,可现在,离着一个女孩子这么近,偏偏还不能走得太快,只能侧着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这使得他和徐欣然都觉得,这一点点路,实在是太漫长了。徐心然甚至都感觉到自己不冷了,因为太紧张,浑身直冒汗。
好不容易,这个人牵着马走过去了,可他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回头对徐心然笑了笑:“没有碰到你吧?”
徐心然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这个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搅起了地上的积雪,飞到半空中,又缓缓落下。
阿威的奶奶说:“阿弥陀佛,真是好险呀,不过总算是没有得罪官府的人,否则咱们罪过就大了。阿威,赶紧带大小姐进去烤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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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的家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堂屋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还十分陈旧。阿威的奶奶十分不好意思,一再道歉说这里太破旧了,实在是委屈了大小姐,又赶紧沏了茶,放在了徐心然的手边。
徐心然倒觉得,这个家虽然破旧,可阿威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却显得温馨,远胜过自己在徐府的那个破败的小院子。
阿威的奶奶又忐忑地邀请徐心然和他们一起用晚饭,因为她已经做好了,不过又担心自家的粗茶淡饭徐心然吃不惯,所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徐心然倒大方,说:“既然这么巧赶上了晚饭,那么阿威,咱们就吃过饭再回去吧。”
阿威嗫嚅道:“可是我家里的饭菜实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