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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丫鬟人选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秋水本能的摇头，“不是的，奴婢……”
“不是”孙淑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失望，“知道不是，你就还敢乱传话。”
秋水在孙府待了不止一年两年了，大太太对庶出的子女的态度，秋水很是明白。现在大小姐管家，大太太肯定心里不痛快。想想这些日子大小姐对她明显的亲近，院子里婆子、小丫鬟的逢迎，想起她面对同等级的夏至时的得意，想想她在别人面前说话越来越随便；不再加以考究和深思，想到这里，她直直的跪了下去：“大小姐，奴婢错了。”语气很是惶恐。
孙淑婷身边，得用的丫鬟没有几个，冬梅和菊香定亲后明年就要出嫁，在她身边待不了多久。秋水和夏至在她身边服侍了三年，很是忠心，夏至不擅长这些，秋水为人行事很是让孙淑婷满意，想培养她接替冬梅的位置。千不该万不该，秋水不该失了她的那份谨慎，作为孙淑婷倚重的丫鬟，她要充当孙淑婷的眼睛和耳朵，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留意。现在众人的吹捧让秋水得意忘形，失了稳重，要让她长记性，就要在她得意犯错时狠敲警钟。
看着秋水满脸的汗珠，孙淑婷觉得差不多了，叹了一口气，招招手道：“秋水，到我身边来。”
秋水听了孙淑婷的话，忙起身走到孙淑婷跟前。相比于刚才的疾言厉色，现在的平静，让秋水的感触更深，她乐意改掉身上的不足只求大小姐不再发怒。
“秋水，你办事我一直很放心，”孙淑婷拉着秋水的手，声音渐渐平静下来，“秋水，你能说说我问什么发脾气吗？”
“大小姐，奴婢不该随便传舌，妄议大太太。”秋水沉默了片刻，神色不安的回道。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孙淑婷表情认真的看着秋水，“秋水，你知道我最看重你什么吗？是你行事的谨慎……可府里的流言你怎么不加思考的就相信了，没有想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
“大小姐，奴婢……”
“秋水，母亲身体不好需要调养是真的，可母亲的院子看的那么紧，这种会被遮盖住的事情，被轻易的传的阖府皆知，你就没有一丝怀疑吗？”孙淑婷启发秋水。
“是啊！大太太是当家主母，这种怀疑她管家能力的事情传出来，对谁最有利呢？很明显已经担着一部分管家权利的大小姐孙淑婷也在被怀疑的范围之内。”秋水在心底暗暗想到，看来她这阵子的确是被众人的吹捧迷了心窍，连这些都没看出来。作为孙淑婷的贴身丫鬟，很多时候她的态度在外人眼中都代表着孙淑婷的态度。“大小姐，奴婢错了，我不该在别人的吹捧下忘乎所以，骄傲自得，失了本心。”秋水眼神清明，神色羞愧的说道。
“秋水，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你只要能意识到并加以改正就是好样的。”孙淑婷看着秋水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说着一通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秋水只是一时被众人的吹捧迷失了分寸，乱了本心，经过这次的敲打，孙淑婷相信她会成长很多。
对秋水这块可造之才，孙淑婷期望很大。想要在后院生活的好，只靠孙淑婷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人帮扶，形成一个团队。以前冬梅和菊就能很好的承担起这个任务，现在孙淑婷需要培养秋水来接续她们。
“秋水，你下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平时有事也可以多向冬梅和菊香请教。”该说的都说了，如何领悟和行动就看各人自己的了，孙淑婷拍拍秋水的手让她下去。
“第一个大丫鬟的候选人算是定下来了，另一个大丫鬟上哪去找呢？夏至虽然忠心可是年纪太小，暂时担不起这个责任，最好还是向太夫人要人，要是等到大太太给指派个人过来，就晚了。”在丫鬟挑选这件事上，孙淑婷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要她早做打算。
过了两天，孙淑婷拿着给妹妹孙淑湘画的画册，去了太夫人的芷兰院。
孙淑婷抱着孙淑湘，指着画册中的图片和文字教她认识，太夫人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
教了七八个之后，孙淑婷对湘姐道：“湘姐，你去对祖母说说，你都认识哪些东西了？”
孙淑婷利索的站了起来，“蹬蹬蹬”小跑到太夫人跟前，举着手中的画册，朝着太夫人之嚷嚷，“祖母，祖母，苹果、桃子，李子……”孙淑湘一边说，一边挤进了太夫人的怀里。
太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孙淑湘指着画册上的图片，对她一本正经的介绍这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其中孙淑湘还把桃子和李子的图片指错了。太夫人把下巴搭在孙淑湘的肩上，和孙淑湘头挨着头，亲热的说道，“湘姐真聪明，能记住这么多东西，”把手指在桃子上，纠正道：“湘姐，这个大大的，粉色的是桃子，”又指了指李子，“这个小小的，紫红色的是李子。”侧过头看着孙淑湘说道，“明白了吗？”
孙淑湘把她胖乎乎的小手，指在桃子上，“这是桃子”，又把指头转到李子上，“这是李子”。说完眨着大眼睛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亲亲孙淑湘的脸蛋，夸奖她，“湘姐真聪明。”
孙淑湘得意的笑了笑，小脸像太阳花一样，让太夫人心底暖洋洋的。
太夫人抬起头，对笑看着她们的孙淑婷说道：“婷姐，真是费心思了。”
“祖母，您说的哪的话，这还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该做的吗？”孙淑婷顿了顿，接着道：“湘姐太活泼了，画些漂亮的图画让她认识，能引起她的乐趣，也让她安静的坐一会儿，祖母您也能歇歇。”
“有丫鬟、奶娘带着哪能累着了……”
“祖母不累，湘姐捶捶……”孙淑湘忽然插话进来，还似模似样的握着小拳头爬到太夫人的身后敲打了几下。
“你看，湘姐这么孝顺，祖母哪里能累到……”太夫人把湘姐搂到怀里，转头接着对孙淑婷解释道：“湘姐也不知跟谁学的，一听我喊累，就会拿着小拳头给我捶背，可孝顺了。”满脸的自豪的表情。
孙淑婷看着孙淑湘和太夫人相处的这么融洽很是放心。“祖母，您身体好是我们的福气，孙女还等着您给把关做主呢！”
“你也是个调皮的，打蛇随棍上，说吧！遇到什么难题要让祖母帮着解决。”太夫人看着孙淑婷明显话里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了一丝好奇，痛快的问了出来。
“孙女还真需要祖母您的支援，”孙淑婷看了眼太夫人，“祖母，我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这个月都要定亲，在我身边待不了多久……院里的二等丫鬟夏至年纪太小，秋水还要在磨练磨练，暂时都担不起大梁……您看您到时能不能指派个人过来，帮我管着房里的事情。”孙淑婷把自己房里丫鬟的情况简略的对着太夫人说了一下。
太夫人看了身后的王妈妈一眼，问道“王妈妈，婷姐房里的丫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知道嫁的是哪家吗？”
“是的，两个丫鬟都十七岁了，冬梅定了大海家的儿子喜旺，菊香定了外院李管事的小儿子，李管事和菊香的父母是姻亲。”王妈妈立刻把两个丫鬟定的人家说了出来。
王妈妈了解冬梅的定亲情况，孙淑婷不讶异，王妈妈对菊香的情况这么了解，就让孙淑婷有些意外了，看来太夫人虽不管家，可对府里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
“大海家的，是厨房里的大海家的吗？”
“是的，大海家的听说大小姐的大丫鬟要嫁人，打听到冬梅的女红出色，性子也不差，很是积极的求了这门婚事。冬梅没有娘家，大小姐请老奴给冬梅当了半个娘家人。”王妈妈看太夫人对自己房里人很是感兴趣，最后还把冬梅的情况说了一句。
“可怜见的，改天把冬梅领来给我见见。”太夫人转身吩咐孙淑婷。
“好的，祖母，您能见见她是她的福气。”孙淑婷高高兴兴的应承了下来，太夫人单独召见冬梅，会让冬梅的定亲和出嫁都多几分体面。
“冬梅没有家人，王妈妈你就多操持操持，也不枉她服侍大小姐一场的。”对冬梅的情况太夫人很是怜惜，当然也是给服侍自己的大海家的脸面。“王妈妈，大小姐需要个忠心、可靠的大丫鬟的事，你也知道了，你看看谁合适，找几个出来，让我和大小姐挑选挑选。”太夫人把孙淑婷大丫鬟的事也一块交给王妈妈去办理。
“奴婢一定会办好，不会失了太夫人和大小姐的脸面”，对于太夫人的吩咐，王妈妈立刻应承了下来。王妈妈知道冬梅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得太夫人看重，太夫人关注冬梅还是看在大小姐和大海家的份上。
第三十九章 赏赐
现在大小姐孙淑婷有了管家的权力，很多丫鬟、仆妇都愿意往她跟前凑。大小姐身边大丫鬟的位置，很多人会前来争抢，王妈妈心想她可要好好把关，不能辜负了大小姐平日的亲近和友善，不能把什么人都送到大小姐面前。
这件事往深处想，大小姐早早的预备大丫鬟人选不仅仅是未雨绸缪，还堵住了大太太往她屋里塞人的机会。现在大太太是当家主母，大小姐屋里的丫鬟人选大太太有权插手，太夫人送个人到孙女屋里帮着管事就没有留给大太太插手的余地。大太太不好反驳太夫人的心意，而且小姐屋子里服侍丫鬟的人数都是定制的，大丫鬟二人，二等丫鬟二人，小丫鬟四人。太夫人送的人肯定比大太太送的人合大小姐孙淑婷的心意。
王妈妈觉得大小姐孙淑婷走的这一步很是巧妙，让太夫人帮着挑选大丫鬟，既表示出对太夫人的信任，又堵住了大太太的插手的机会，大小姐孙淑婷自己还得到了实惠，一举三得。
王妈妈抬头看看，和太夫人温柔说话的大小姐，把心底的想法压了下去，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王妈妈不相信这么年轻稚气的大小姐就能老谋深算到这种程度，她更愿意相信大小姐单纯自己拿不定主意找太夫人帮忙。
孙淑婷辞别太夫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把冬梅找来说道：“冬梅，今天祖母知道你快要定亲了，要我带你去见见她。”
“太夫人要见我”，冬梅惊呼出声，“大小姐？”冬梅疑惑的看着孙淑婷。
“不用担心，这是好事，祖母还说让王妈妈好好给你筹办定亲事宜。”孙淑婷安了安冬梅的心。
“谢谢大小姐，”冬梅对孙淑婷行了个万福礼，太夫人这么给她脸面是她从没有想过的。
“大小姐，只叫我去，没有菊香，她会不会……”冬梅把“不乐意”这几个字咽了下去，在大小姐面前说菊香不好，会显得冬梅的心胸很是狭隘。聪明的冬梅很是注意，说话很有分寸，就是论事，从不说人长短。
冬梅和菊香同时定亲，太夫人只召见冬梅，孙淑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太夫人召见谁是谁的体面，不见更是应当的，毕竟儿子娶的小妾都没有资格见太夫人，跟不用说孙女的丫鬟嫁人了。“你不用多想，你婆婆伺候祖母二十几年，见你也是给你婆家脸面，这是无法攀比的。”
冬梅想想也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其实就是有大小姐孙淑婷的原因，冬梅也不能推辞。可以想见，菊香知道后会有些嫉妒。
“冬梅，你看秋水怎么样，她能担起你们的责任吗？”孙淑婷想听听冬梅对秋水是如何评价的，毕竟每个人关注点不一样。
冬梅也知道，她和菊香定亲之后，就不再方便到处跑动，必须有一个人担起这个责任，下面的丫鬟中秋水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秋水才15岁，还需要调教调教才能很好的担负起大小姐对她的期望。
既然大小姐问她意见，冬梅也不藏着掖着，“大小姐，咱们院子里的丫鬟，只有秋水合适，夏至太小。”看着认真听她说话的大小姐，“秋水还需要多历练历练，奴婢以后几个月会好好教导她，可另一个大丫鬟的名额大小姐您还要多费心思。”冬梅提醒大小姐孙淑婷更应该关注的事情，秋水就怕到时候大太太插手，送进一个让大小姐闹心的丫鬟。
孙淑婷看着侃侃而谈的冬梅，对她的敏锐很是赞赏。孙淑婷希望在冬梅的教导下，秋水能继承冬梅的优点。
“今天我已经让祖母帮着挑选丫鬟了，母亲那边我已经考虑到了，咱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会那么轻易让母亲把人安插进来的。”孙淑婷朝着冬梅会心一笑，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秋水还是需要多调教，秋水聪明、也忠心，就是还不够稳重，你要好好教导她。”一副放心把秋水托付给冬梅的模样。
“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大小姐的期望，好好教导秋水。”冬梅知道，让她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