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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离胡神色一变,道:“这话老朽不信,设伏全是奉命布置,厉害无比,任是蓬莱双魅这般顶尖人物亦无法全身而退。”
吴越微微一笑道:“片刻之后总护法就会相信了,厉害人物并非蓬莱双魅,而是桂中秋,他只藏在暗处运用,更将总护法设下九处险伏了若指掌。”
锺离胡大惊失色道:“他如何知道老朽设下九处险伏?”
“吴某已说过,桂中秋潜入本帮之内心怀不轨,恐有半数之人均为他收买。”吴越朗笑道:“好,吴某说到此处为止,稍时自然明白。”
这时,丘显达已掠入洞内,与锺离胡附耳密言。
锺离胡不禁面色一变,道:“尹氏兄弟及北邙四煞尚好打发,但司徒岳兄妹却委实棘手!”
吴越诧道:“此话怎讲?”
锺离胡长叹一声道:“令主本意将百花抝化为飞灰,后闻司徒岳兄妹率领庄众得以安然逃出,不知何故,令主竟突改心意,严令拦阻司徒兄妹让他们知难而退,否则亦可生擒,不得伤害半根毫发,违者立即处死,这岂非太过棘手了么?”
吴越默然不语,心内却肯定了一宗事实。
蓦地——
洞外传来数声尖锐哨音。
丘显达面色一变,飞掠出洞外而去。
吴越道:“总护法,既然病在内而非在外,隐秘已然外泄,可敌则敌,不敌则返。”
锺离胡冷笑道:“老朽偏要让他们尝尝厉害!”言罢一闪出洞。
丘显达出得洞外,发觉奇门禁制已破多处,不由暗感大骇。
原来洞外乃一片敌许乱石林,横牙竖愕,丛生荆棘,凭险而守,诱使来敌入伏,定可一网打尽,此刻却多处静悄悄地不见任何异徵,显然伏守暗椿已然逃离。
丘显达暗道:“莫非吴越之言然毫不假,不少人已为桂中秋收买逃离!”
如此一来,奇门禁制已无法发挥原有的威力,致北邙四煞等人可长驱直入,即使遇顽抗者也轻易地被打发殆尽。
突然石后闪出尹兴仁、尹兴义兄弟,横阻在丘显达身前。
尹兴义冷笑道:“尊驾不如束手就缚以免一死。”
丘显达双鈎一扬,闷声不言,寒芒两道疾弧望尹氏兄弟头间勾去。
尹氏兄弟大暍一声,双刀挥攻如风。
却不知丘显达身为护法,一身武功并非等闲,出招奇快凌厉,尹氏弟兄刀势才出得半途,丘显达双鈎在两人颈项间。
只听丘显达一声长笑起处,尹氏兄弟两人首级已离腔飞起,尸体倒卧在血泊中。
但闻一声冷笑道:“好歹毒的鈎法!”
石林之后疾闪出两条身影,正是百花抝司徒岳、司徒锦霞兄妹。
司徒岳长剑一指,厉喝道:“丘显达,速将吴越现在何处说出,可免你一死!”
丘显达道:“未必!”继而一摇,诧道:“你何从知老朽之名?”
“自有人告知在下。”司徒岳话出剑出,剑花朵朵涌袭丘显达胸后多处要害重穴。
丘显达也不打话,双鈎震起凌空光网迎攻而去。
司徒锦霞横剑守护司徒岳之后。
乱石间不时传来惨叫之声,北邙四煞在大肆杀戮。
北邙四煞武功虽高,但天鹰帮布伏的杀手亦非易与之辈,若凭真实武功打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四煞却以北邙独门歹毒暗器相继打出,无异如虎添翼,当者披靡。
突闻一声大喝道:“让开!”
天鹰帮杀手闻声疾撤,一条身影迅疾无匹的阻在北邙四煞身前,正是天鹰帮总护法锺离胡。
锺离胡横剑凝立,阴恻恻道:“你们四煞在北邙不过是二、三流脚色,也敢向本帮撒野,死!”
一声死字出口,剑光托着一朵碗大寒星迳向银须一煞刺去。
剑式看来平淡无奇,却似缓实速,竟无法让了开去。
只听一声凄厉惨噑腾起,银须恶煞咽喉被洞穿一个拳大血孔,仰尸倒下。
其余三煞大惊失色,喝声甫出口外,锺离胡已三式疾出,绝不容三煞有缓手之机。
一刹那间,剑飚急漩中又是两煞毙命,只剩下黑须恶煞被断去两条手臂。
锺离胡指出如风,点了数处穴道,喝道:“北邙受何人耸涌舆本帮为敌?”
黑须恶煞怨毒在胸,答声凄厉:“桂中秋!”
锺离胡心头一震,喝道:“你们北邙还有何人前来?”
“除阎君外,几乎倾巢而出……”
锺离胡还要问,只见那黑须恶煞仰面轰然倒地,已然气绝毙命,心感一怔。
忽见迎面一团黑雾卷着一条身影扑来,道:“锺离胡,你非死不可!”
语声其寒如冰,令人头皮欲炸,神魂欲飞。
锺离胡面色一变,一剑挥出,大喝道:“何物鬼魅胆敢……”
喝声未了,只觉袭体阴风内扶着一蓬砂粒暗器被打中多处,突感均麻,真气立泄,不由狂叫一声仰面扑跌倒下。
那身影怪笑一声,五指疾伸,如鈎鬼爪抓望锺离胡胸前。
突闻一声兢擦脆响,那只鬼爪忽齐腕断折,吱的一声狂叫起处,一条身影如风而至,双掌平按鬼魅胸前,立时心脉震断,眼耳口鼻内黑血齐涌毙命。
锺离胡虽然伤重例下,却神智仍轻,只道必丧命无疑,那知救星天降,并未瞧清来人是何形像,已被那人一把扶起救回洞内,才知是吴越。
只听吴越向邓安平等人长叹一声道:“不料天罗洞主卜熊竟与北邙鬼邪沆瀣一气,总护法所受的却是阴磷断魂砂及白骨针!”
邓安平道:“有救么?”
吴越道:“有救!却治疗费时,但侵袭之人却接踵而来,总护法又延误不得?”
邓安平道:“属下等愿出外抵挡一阵,采拖延之策,不与正面硬接。”
吴越道:“如此甚好,你等千万不可让他们认出。”
邓安平道:“属下遵命!”
正要外出之际,忽见一天鹰帮弟子神色匆惶奔入,见总护法情状不禁呆住。
吴越喝道:“有什么话从速禀明!”
那人躬身道:“禀护法,所设伏桩有五处被挑破,伤亡惨重,岌岌可危!”
“速传命下去,可敌则敌,不敌则退,但不可撤向此处!”
那弟子奉命疾掠而出。
邓安平五人率着三天鹰帮弟子亦掠出洞外。
锺离胡寒热大作,弹身颤震,神智却未昏迷,颤声道:“吴贤弟,我等均误会你了。”
吴越道:“总护法,此刻甚么也别说,吴某救治要紧!”忽手起一指,锺离胡亦即应指昏噎过去。
口 口 口
锺离胡睁目醒来,只觉置身在一间净室中。
吴越等人则团坐一张桌上窃窃私语。
锺离胡已然痊愈,虽真元微有阻滞但却无碍,一跃起身离榻,笑道:“吴贤弟救治之德,不胜感铭,此是何处?”
吴越道:“这是清风道院!”
锺离胡诧道:“九华大小寺院均被官府立禁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吴越微笑道:“眼前不谈这些,本门设伏均为吴某越俎代庖改移他处,如此才不为侵袭武林人物所破,桂中秋亦—筹莫展。”说完哈哈一笑。
锺离胡道:“我等总不能匿藏一辈子!”
“那是当然了。”吴越道:“此刻吴某正在商计如何诱使桂中秋投入网罗,但桂中秋狡滑如狐,法身千百,即使面对面也难以辨识,总护法,你和吴某不同,吴某已是众矢之的,偕随同行只有添增凶危,不如先撤回总坛吧!”
锺离胡摇首道:“这如何成?”
吴越道:“总护法无须忧虑,吴某自知不敌桂中秋,但桂中秋要制吴某於死也未必容易,此乃斗智之局,胜败之分端在谁棋高一着?”
锺离胡道:“本座愿听吴贤弟计情安出?”
吴越低声如何使计诱使桂中秋自投罗网。
锺离胡赞不绝口道:“委实乃绝妙好计!”
吴越忽长叹一声。
锺离胡正欲诧问有何忧虑?忽见一名杀手掠入禀知丘显达等人为司徒兄妹所杀,不禁勃然怒道:“这一双男女鼠辈委实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必杀你们方消心头之恨?”
“恐怕总护法杀他们不得。”吴越淡淡一笑道:“吴某奉命出山之前,令主密书严嘱不得伤害他们司徒家人,难道总护法无所悉么?”
“这点本座早知。”锺离胡目露惑容道:“但为何事后又遣杀手袭攻百花抝,岂非前后矛盾?”
“这恐须令主自己解释了!”吴越言毕后又长叹一声。
锺离胡道:“莫非吴贤弟方才长叹就是为了司徒兄妹之故?”
吴越答道:“吴某长虑并非他们,而是恐有人从中作梗,致功败垂成!”
“是否为了蓬莱双魅?”
“不是他们!”
“是否是大内高手或武林正派高人?”
吴越摇首答道:“事无佐证,大内及正派高手正好让我等两败俱伤,何必插手干预。”
锺离胡瞪目问道:“那是谁?”
吴越缓缓有力地吐出七个字:“九尾蝎子姜翰林!”
“姜翰林!”锺离胡神色大变,道:“这老鬼竟仍活在人世!迩来盛传姜老鬼再现江湖莫非是真的了!”
“一点不假。”吴越答道:“绝非空穴来风,吴某几乎丧命在他那无影蝎尾针下!不过……”
“不过什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吴越叹息一声道:“总护法,事在人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总护法且先行,吴某等随后赶来。”
锺离胡颔首道:“吴贤弟珍重,本座只有先行一步了。”抱拳略拱率领党羽掠出静室外而去。
吴越低声道:“他乃是老狐狸,必留下两人在暗处监视我等行动。”随命邓安平、祝赛二人出外察视。
无影刀薛瑜道:“时机已戍熟,找出天鹰帮总舵就应在锺离胡的身上。”
简松逸点点首道:“薛老,他乃总护法,身份崇高,对总舵尚且不明,可见鬼影子阎白枫必有极大困难,而且朝令夕改,内情也必不简单。”
符韶道:“少侠不妨说出阎白枫有何困难?”
简松逸略一沉吟道:“此乃推测而已,未必准确,在下料测当年阎白枫为了觊觎那册武功秘笈,不惜暗害司徒白有所挟持,那知司徒白竟洞悉其奸,是以两人相互之间有种极微妙关系在内,谁也杀不了谁?也谁也离不开谁?”
田京诧道:“如此说来,天鹰帮岂不是有两位令主!”
“不错!”简松逸道:“所以百花抝一直在暗中保护之下,乃司徒白之力,依照阎白枫之意非斩草除根不可!”
朱九真道:“那么长江镖局之事又作何解释?”
简松逸稍一思忖道:“事虽因安详之死而起,阎白枫不知受清廷何人指使,图使激起江湖凶杀,消灭先明志士势力,但阎白枫另外尚藏有私心。”
薛瑜笑道:“象牙球上真如传言写有武功秘笈?”
“不错!”简松逸道:“但薛老仅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咧?”
“因吴越那柄銹剑而起!”简松逸道:“天魁星颜中铮乃冶剑名家!”
“这么说来,颜中铮仍藏身他处不出来了!”
“不错!”
薛瑜略一沉吟道:“看来,阎白枫定早知吴越銹剑藏处了!”
简松逸道:“他知道何用?取在手中无异废物一般,反而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言毕叹息一声道:“猜测徒劳,咱们走吧!”
口 口 口
洞外石林中陈尸斑斑,血污狼藉,惨不忍睹。
尤其是丘显达死状厥惨,分尸数截,不言而知是司徒兄妹合力诛杀。
当时司徒岳、司徒锦霞诛杀丘显达后,双双即欲扑向洞口而去,突见云迷雾镜,顿失洞址踪影,此正吴越救回锺离胡之后一刹那。
司徒岳不禁一怔,诧道:“霞妹,此处并无洞口,显系天鹰帮在此乱石林中布伏一道狙杀埋伏!”
司徒锦霞道:“大哥说得不错,那有吴越在此等候之理,你瞧,这不是北邙鬼邪尸体在,死在片刻之前,谅天鹰帮匪徒已撤走!”
忽闻一个阴冷笑声传来道:“你们两个就是司徒白的一双子女么?”
司徒岳不由心头微惊,别面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双头载罩巾的怪人,不禁又是心神猛凛,道:“二位就是蓬莱戈大、戈二先生么?”
戈戎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两人。”
蓦地——
一声狂笑传自远处石笋之后,道:“好不识羞耻,你两个老怪物破了两处伏桩,没找到吴越,竟反过头来寻他们一对兄妹晦气,你们也不想想看,他们所为何来?”
蓬莱双魅不禁老脸一热,戈戎厉声道:“老夫不过想问问他们可知其父生死下落,并无他意,尊驾请示来历,何不现身出见?”
“问什么?其父仍生死不明,而且其母妹亦为吴越所制,比你们两个老怪物知道的还少,我来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