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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赶紧跳了海,那些还在船上待着或者没来得急跳的,又被四处乱飞的杂物、木刺扎得和血葫芦一样,不住哀嚎。
“命令,停止射击,那两艘船上都没人了,别浪费炮弹!”等到第三艘船和第四艘船进入射击角度之后,洪涛下达了新的命令。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射击目标上,连瞭望手都忘了自身职责,去看放烟花了,但洪涛没忘,他早就发现后面两艘船上的人抱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跳水跑了。
帕赛马港是个小港口,比马六甲港还小,港后面就是一片住宅区,连城墙都没有,只有几段不高的木头围墙。刚才港外发生的一切岸上的人已经都看见了,此时港口里还停着几艘船,不过船上的人都在往岸上跑,一阵一阵的海螺声也响了起来,估计是港口里的人在向谁示警呢。已经冲进港区的海波号上挂着的老鼠旗估计他们并不陌生,至少不会没人认识,马六甲港的堡垒上,曾经就飘着一面老鼠旗和一面铜钱旗,后来被某些人给烧了。洪涛认为烧自己旗帜、杀自己人的凶手,帕赛马港里也有,他要开始正式报复了。
海波号进入港区之后,并没停留,而是转了一圈,然后才停下来。这时一直在港外游弋的金河号和泉州号才开始慢慢进港,合算海波号并不是要进攻这里,它是在给金河号探测水深呢。其实进攻这种小港口,蛟鲨级战舰就足够了,金河号这种远海战列舰真不适合近海作战,限制太多了,稍不注意就会让牛逼变成煞笔。
当金河号在距离码头几百米远的地方,慢慢横过了船身,又把炮门打开时,港口里的人并不清楚这条船打算做什么,很多被刚才炮声惊动的人还往港口这边凑了凑,另外还有一些拿着兵器的人正在往两艘船上跑,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守军,准备驾船出海应战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招鲜
“勇气可嘉啊,自由射击两轮!”洪涛不用望远镜,就能把这座小港口城市看穿,说它是城市是高抬了,顶多算个镇子。但是这里的人口不少,民居从码头开始,向西边延伸了得有一里地远,可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目标可以攻击。
帕赛马的居民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怕的事情,码头前面停着的大船,他们并不太害怕,但是那些大船上突然冒起烟雾,伴随着雷声滚滚,就有点吓人了。更吓人的是岸上也开始打雷了,不光打雷,还有火球和四处乱飞的杂物。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岸上大部分人都不知所措,即使有人被弹片炸伤、炸死,有房屋被引燃,他们依旧是懵懵懂懂的互相观望,还有不少人已经跪在地上给老天磕头。
“啊……咣……咣……”但是从第二轮炮击开始,再傻的人也都明白了,这不是老天在降下惩罚,而是海面上三艘大船在作怪。虽然大家还不清楚这个怪是如何做的,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不约而同的跑了起来,往家里跑、往西边跑,离大船越远越好。
岸上的人还能跑,刚刚下到船上的守军却没地方跑了,说是自由攻击,但多一半的炮弹全是冲着刚刚离开码头的两艘船来的。在风平浪静的港口里下了锚之后再射击,准头可就提高了很多倍。这两艘几十吨排水量的小帆船在实心炮弹的打击下,就显得太单薄了,几乎每被命中一发,船体上就会出现一个不太规则的大洞或者大缺口,被巨大冲击力打碎的木材四处横飞。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居然把一发燃烧弹打进了船体,而且它居然在里面爆炸了。这下可好,船体上的破洞成了拔火罐,烟从上面跑,火在下面走,很快火苗子就从从破洞里窜上了甲板。船上的爪哇兵卒大部分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魂归天国了,剩下的要不抱着伤残的躯体无助的哀嚎,要不就趁着身上还全乎,赶紧跳海。
“大炮贵,骑兵上!”斯万早就穿戴好了盔甲,也人模狗样的站在艉楼上充当军官。他知道那些大炮是铜的,所以觉得炮弹应该也很贵,建议洪涛停止炮击,让陆战队和骑兵登陆。
“……傻小子,人比炮弹贵!比如说我吧,你觉得我能值几发炮弹?”洪涛敲了敲斯万胸前的盔甲,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不是人……”斯万的中文确实学的还很不利落。
“嘿嘿嘿嘿……没错,斯万说的对!”文南让斯万给说乐了,还在一边瞎搅合。
“你还是上小艇吧,别在这儿恶心我了。”洪涛知道斯万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和一个语言不太通的人瞎掰扯啥啊,最可恨的就是文南这种人,有些话并没别的意思,但有人恰好这么一奸笑,就有别的意思了。
洪涛一直没下达登陆的命令,而是让金河号有一发没一发的往岸上打榴弹玩,不是他闲的,而是在等爪哇援军过来,如果有的话,援军会有多少呢?不看清楚形式,他是不会冒险把自己手里仅有的这点陆地攻击力量放出去的。俗话说小心无大错,洪涛确实没白等,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瞭望手就传来了旗语,港口西边出现了人群,正在往这边走。
“停止射击,全部换上开花弹,目标码头,听我口令。”不一会,洪涛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群人,摸样和当初在马六甲港看到的士兵差不多,人数差不多二三百,已经跑到了最远的民居区附近,由于有房子挡着,后续就看不清了。这些人估计就是本地的援军,做为连通苏门答腊岛和爪洼岛的港口,不可能没有守军,多少也得安排一些,洪涛就是在等他们出现。
火炮打击船只的效果洪涛看到了,火炮打击建筑物的效果洪涛也看到了,现在他打算看看火炮用开花弹打击步兵是个什么效果。洪涛不觉得这些陆战队员和马穆鲁克骑兵上岸去打巷战有什么优势可言,他们不是神,一刀子捅上也得冒血,一锤子砸下去也得骨碎筋断。但凡有别的办法杀伤敌人,都可以先试一下,没必要硬碰硬。
你说这个人吧,有时候就是奇怪,这些援军肯定和当地百姓打听过了,也知道这四艘大船上可能有伤人的东西,但他们还是不死心,非得举着一排门板挤到码头上示威。这正是洪涛想要看到的结果,结果就是一排早就瞄准了半天的炮弹飞过去,连炸带砸,躺倒了一大片,剩余的全跑回去了。他们举着的那些木板不光救不了他们,反倒成了帮凶,被高速飞行的炮弹打中,飞散的木屑和弹片没啥区别,扎中身体哪儿都是一个血窟窿。
“老文,这一招儿挺好用,能不能帮我记下来,算是我的一个战法。你还别撇嘴,就这一招儿,我能用好几年你信不?而且走哪儿用到哪儿,都不带换样儿的!”海港里比较避风,一侧的十多门火炮一起发射,用的又是黑火药这种发射药,力量不足、残留严重、烟雾太多是它的缺点。如果风向不太对,打完一轮之后就啥也看不见了,只能盯着瞭望手。此时瞭望手也没用了,因为码头上也是一片烟雾,他也什么都看不见。洪涛倒是不着急开始第二轮射击,他打算把自己的发明创造再加上一笔。
“先生可有名字?”文南现在也完全习惯了和洪涛如何相处,知道如何区分他哪句话是正经话、哪句话是废话,时不时还能接个腔,一起逗两句。
“嗯……算了吧,拿杀人取乐不道德,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洪涛本来是想逗一逗文南,但是见他不上当,不和自己说圣人教化了,那自己就和他说,反正理都在自己这边,怎么说怎么有理。
“近朱者赤……做为学生,我不该去评论先生的做法。”文南居然还敢拐着弯的骂人。
“但你却可以选择性的学习,是吧?你小聪明的毛病又犯了,要学就学一套,否则不如不学,断章取义要不得。你看啊,我再给你故技重施一遍,他们还得上当!”如果一个南宋文人成了二皮脸,是个很恐怖的事情,他们肚子里装着无数典故,能说半天不带重样的。和他们比拐着弯骂人,洪涛自认不是对手,所以他马上改变了策略,用事实来说话。
“慈悲,让斯万他们上船开始登陆吧,然后通知炮手,准备下一轮炮击。”
战舰上带的小艇不多,无法进行大规模登陆,但是那艘鲑鱼级商船上专门带了一甲扳的小艇,就是专门做为登陆艇使用的。看到旗舰上的信号旗之后,商船开始大摇大摆的往码头附近靠了过去,直到距离不足二百米才停下。然后就像大臭虫抖小臭虫一样,从船上一艘一艘的往下放小艇,再然后就是穿着盔甲的骑兵、战马开始登船。
登陆部队就在码头前面一百多米的海面上大模大样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根本没把岸上那些藏在民房后面的爪哇士兵放在眼里,就好像是从一艘大邮轮上登陆观光似的,排着队不慌不忙的登上小艇,再把十多艘小艇汇合在一起,才开始往慢慢向码头上划去。
这么大动静,根本不用望远镜,肉眼全能看到。如果光是步兵登陆,可能还引不起岸上这么大反应,可是大部分小艇上装的全是马匹和骑兵,这对陆军来说就是很致命的危险了。一旦让骑兵上了岸,那小规模的步兵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即便爪哇人不太擅长骑兵作战,但这点道理他们显然懂了。
懂了,就得行动啊,于是原本被第一轮炮击打得跑回居民区里的士兵又钻了出来,重新回到码头上准备要对登陆的骑兵进行阻击,不让他们顺利上岸。小艇上的骑兵都是老油条了,他们很清楚洪涛要干嘛,所以很配合,把气势搞得很足,又是敲盔甲又是敲兵器,叮叮咣咣的一通狠闹,带得岸上的士兵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叫嚣。双方谁也不想被对方把士气压下去,冷兵器作战时期,一支军队的士气很重要。这时候他们忘了,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这些骑兵其实对他们威胁并不大,而海面上漂着的四艘船才是最坏的!
“嘿嘿嘿……看到了吧,我以后就叫一招鲜吃遍天了,准备……瞄准了打啊!可别把咱们自己的船干掉!开炮!”洪涛不愧为碎嘴子之王,下个开炮命令还带补充说明的,也就是船上这些水手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换个别的人来,估计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发布的这些又臭又长的命令。
“开炮!”慈悲很习惯洪涛这种作风,一句话二十个字儿里面,哪个字儿是重点,哪个字儿是废话,他全都一清二楚,把废话过滤掉之后,就剩下开炮两个字儿有用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谈笑间……
第二轮炮击更精准,百分之八十的炮弹都落进了人群里,于是刚刚在码头上集结好的步兵们又遭到了第二次打击。就在开炮命令发布的同时,旗舰上的信号兵也开始挥动信号旗,看到旗语之后,几艘小艇突然提速,连上面的骑兵也开始用手中的兵器帮着划水,玩命向码头冲去,登陆这才是真的开始了。
“让陆战队也上吧,舰炮别停,延伸射击后面的居民区。告诉斯万,人可以杀、也可以抓,但不以杀人和抓人为目的,把他们驱散就可以,别进入居民区太深。只要把码头附近控制住,后面的事情由陆战队去解决。”洪涛这次没再开玩笑,他的命令一个接着一个,尽量少参杂着废话。
“这座小城明天就不存在了,以后的战争会越来越残酷,这种方式还会用到北方汉人身上,我可没能力去一座城市里区分谁是蒙古人、谁是汉人,你将如何在你的书里描写我的所作所为?”命令刚下完,洪涛的碎嘴子又忍不住了。他不光想看到别人的行动,还想时刻了解别人的想法,控制欲越来越强了。
“为大义不拘小节,一笔带过足矣。只是学生还不太明白,先生如何靠这百十号人就轻易摧毁一座城市,那些昂贵的榴弹不会全扔在这里吧?”文化人要是真想说瞎话,谁也拦不住,而且他们的瞎话说起来比真话还动听、还煽情。
“不拘小节……这个词儿好!还是为大义,真好!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你书里描写的那个为大义不拘小节的英雄想干嘛了,我还有一种新武器你不知道,在我们国家,这玩意叫做化学武器。”此时码头上的硝烟已经散去,在旗舰上能清楚的看到几十名马穆鲁克骑兵已经在列队,视野里看不到一个敌人。有一发没一发的榴弹还在居民区里此起彼伏的爆炸,连续遭受了两次打击的爪哇步兵轻易不敢再出来送死了。
“何为化学?”文南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汇,很感兴趣。
“化学嘛,就是研究世间万物结构的一种学问,对日常生活很有帮助。”洪涛又要装大尾巴狼。
“那先生为何不在航海学校里开设化学一科?”文南一听洪涛肚子里居然还有存货,眼珠子又亮了。
“……这个嘛……老实说,我化学学得也不太好,暂时无法教授其他人。”吹牛这个活儿很要功夫,要收发自如。你光说自己的优点,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时不常的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