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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老实说,我化学学得也不太好,暂时无法教授其他人。”吹牛这个活儿很要功夫,要收发自如。你光说自己的优点,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时不常的暴露出来一些缺陷,更能衬托之前那些话的真实性,让它们更具可信度,吹牛也就变成了真话。
“……可惜,澳洲没了,一块大陆为何会沉入大海?”文南的脸上全是失望,但他又挑不出洪涛话里的漏洞。对于那个极南澳洲,文南非常纠结,他无时无刻不想去看看,可惜洪涛很早就堵死了这条路,它沉没了。
“你看,我说地理课非常重要,你偏不喜欢听。这是一种地理现象,前些天我讲过,咱们脚下的大陆是个球,就像一颗橘子,橘子皮就是我们踩着的陆地和大海。但是吧,这个橘子皮有很多裂纹,没事儿还老摩擦,你蹭我我挤你的。结果吧,有的橘子皮就挤到上面来,有的就被挤到下面去了。澳洲就比较倒霉,被挤到下面去了,结果就被海水淹没了。其实它没真的沉,就在海水下面百米之深,说不定哪天它又挤了上来,然后澳洲就又有了。”只要马穆鲁克骑兵上了岸,洪涛就放心了。如果对面是蒙古骑兵,他还不敢和文南在这儿瞎聊,但对面是爪哇人,连钢制武器和重甲都没有。这就像没有反坦克武器的步兵碰到了坦克,没什么可担心的。等第二拨陆战队一上岸,骑兵步兵互相配合起来,他们就连拿着手榴弹和坦克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了。
“可是橘子皮为何会互相挤?谁在操控着它们?”文南此时变身成了一个好学的小学生,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这个球不是实心的,它里面全是炙热的液体。做开水见过吧?你把壶盖盖紧,水一开,壶盖就会被顶起来。同样道理,这个大球里也全是开水,一热了,它就得往外顶,今天没准从澳洲这里顶出来了,明天说不定就从大食人那边顶出来了,谁也说不好。你看啊,金河湾的东边,就有一座大火山,我先给你讲讲火山喷发吧。里面喷出来那些东西,就是这个大球内部的开水,他是这样滴……”洪涛除了自己的来历之外,希望所有人都能听懂他说的一切,如果全能明白就更好了。一旦有机会,他就愿意给人讲一讲他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有关地球、星空、宇宙之类的宏观问题。每次讲这种玩意给别人听,他就有一种当上帝的感觉,爽死了。
“主人,第三拨登陆部队已经上岸了,他们问是否马上开始布置。”就在洪涛说得吐沫星子乱飞、文南听得如痴如醉时,慈悲又跑了过来,小声的提醒了一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过来了,前两次没敢打断洪涛瞎白话,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再不打断的话,明天早上洪涛也讲不完。
“哦,这么快!成,老文,你先琢磨琢磨太阳和地球的关系,咱们晚上再聊……”这时洪涛刚讲到地球围着太阳转的问题上,很不耐烦的看了看码头。哪怕有一罐子重油没上岸,他都能再拖一会儿,可惜码头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上百人就和傻子一样都等着他下命令呢。
“让泉州号靠上去掩护,开始吧。”
随着洪涛一声令下,泉州号慢慢的驶向了码头,同时骑兵和陆战队分成了三组,绕过了居民区,推着很多辆独轮车,向城市另一头进发。这些人并不烧杀抢掠,只要这里的居民不过分靠近,他们就不搭理,只是把独轮车上装的那些罐子里的黑乎乎的油脂倒向了那些木质房屋。
码头上的泉州号也没闲着,从船上不停的往卸下罐子,再把独轮车运回来的空罐子装上船。原本藏在居民区里那些居民和士兵也发起过几次反攻,不过都被骑兵和手弩给射了回去。在巷战中,手弩的威力更大,几个人一个齐射,这条街道里几十米内都是死亡地带,躲都没地方躲。见到反攻无效,爪哇士兵和居民开始从城市里往周边散去,有的钻进了树林、有的爬上了旁边的山坡、还有一些被马穆鲁克骑兵抓了俘虏。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打算干什么,倾倒那些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黑油又是为何。
登陆部队一直折腾到黄昏时分,才陆续登上小艇返回了各自的舰船。此次行动无一伤亡,甚至没有发生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唯一的损失就是有几个装重油的罐子摔碎了。
“老文,想不想试试亲手毁灭一座城市的滋味?如果想,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当最后一批小艇离开码头之后,洪涛收起望远镜,走下了艉楼,来到甲板上一门135毫米火炮旁边,冲着还在艉楼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文南喊了一声。
“先生请便……”文南还挺客气,冲洪涛拱了拱手。
“砰……几分钟之后,洪涛在炮手们的协助下,终于装填完了一门火炮,然后亲手把这颗燃烧弹打了出去。
按照洪涛的想法,场面应该是这样滴:炮弹呼啸而至,炸成了一团火。被炮弹击中的地方马上燃烧了起来,大火瞬间覆盖了整座城市,烧得天边的晚霞都自愧不如。而他自己,则站在艉楼上风轻云淡,很有点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派头。只有在这种背景的衬托下,才能显现出他格外高大的背影……
“尼玛……三百多灌重油,我居然没引燃任何一处……还有天理吗?给我齐射!”可事实上屁也没发生,那枚燃烧弹倒是炸了,但也只是萤火虫的屁股亮了几亮,然后就没后续了。这让洪涛非常尴尬,装逼的过程遭到了严重阻碍,恼羞成怒了。
重油这个玩意,并不是太容易燃烧,又不容易挥发,闪点高达300度左右。金河号的五门155火炮齐射了三轮之后,才终于看到居民区里有两处冒出了黑烟。不过重油要是烧起来,场面还是很壮观的,它的火焰不高,但烟雾极其浓郁、厚重,风力稍微小一点,都吹不散,直上直下的一根黑色大烟柱。
“咳咳咳……”十几分钟之后,原本的两个火点连成了一片,这把火从居民区中间着了起来,逐步向外扩大。借着一阵一阵的西风,离岸一里远的金河号上都已经闻到了那种化学的味道,像文南他们那些脆弱的肺管子,已经受到了刺激,开始咳嗽。而洪涛这种经历过抽烟、吸尾气、吞雾霾的人则屁事儿没有,甚至还得深深吸口气,从烟雾中仔细品尝那一丝丝现代感。
第一百二十八章新航线(保底一)
“起锚吧!你别和我学,这玩意吸多了很难受的,快走!”为了这些水手的身体健康,洪涛打算先暂停一下回忆现代感的事情,回身捅了捅也在闭着眼做陶醉状使劲呼吸烟气的慈悲。他们父子俩真是遗传,自己放个屁他们都得把声音学会,且不问好坏。
等金河号拉起一前一后两支铁锚,慢慢升起帆转过身时,帕赛马港已经被黑色的浓烟笼罩得啥也看不见了。那些木房子就是最好的可燃物,重油则是最好的助燃剂,火势越大,重油的预热越充分,烧起来也就越旺盛。再想扑灭是不可能的了,在没有氧气面罩的情况下,除非孙悟空转世,否则谁也不可能在如此浓的烟雾中待上几分钟而没事儿,别说去灭火,离近了都危险。
“先生烧了这座城市,他们还可以重建。又没有城墙、宫殿一类的建筑,半年之后,这里就又是一座港口了。说不定还会更大,先生烧的完吗?”文南还是不明白洪涛为什么要费这个力气来烧一座港口,在他看来,这里顶多叫村镇,建筑物都不值钱。扔了那么多榴弹,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显然是亏本了。
“重建?不可能!十年之内这里都不适合住人了,除非爪哇人都是小强!”洪涛很确定的回答了文南的疑问。
“你不信?好吧,你可能不知道,重油是烧不完的,它燃烧之后会残留很多东西,渗入地下、地下水之后,很久很久都无法清除,老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被重油污染过的地方,会寸草不生,小虫子都不愿意待,现在你知道金河湾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全都装进罐子里拉到别处去放置了吧。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它们全都会在这些港口安家落户,这就叫做化学武器,明白了?世界上任何一门学问,都有两面性。一面可以造福人类,一面可以毁灭人类,就看掌握它的人如何去使用了。现在我来充当这个毁灭者,并不是我天性残暴,而是要给后代留下一个不用弄脏手的世界。坏事儿都让我们干了,以后我儿子、你儿子,只要充好人、大慈大悲就可以了。”
不管是炼钢厂还是造船厂,都有用重油做燃料的锅炉,那玩意是个什么特性洪涛还是了解一点的。其实只要把重油撒在地上,就足矣污染这片土地了,没有现代化手段,永远清除不干净。之所以又放了一把火,完全是洪涛的好奇心,他想看看烈火焚城的样子,可惜这把火烧得真不太旺盛;也不壮观。
有了一次经验,后边的破坏行动就越来越顺手了。四艘船从巽他海峡开始,沿着爪洼岛北侧一直转到了巴厘岛,沿途只要发现有海港、造船厂之类的建筑,直接抵近炮轰,大一点的城镇就派骑兵和陆战队登陆抓俘虏顺便泼洒重油,临走再点一把火。小村镇则省去这一步骤,主要是船队带的重油数量不足以随意使用,还得重点照顾。对于渔船,洪涛网开一面,只要不是大型船只,几米长的小船全都放过。杀人并不是首选,破坏爪洼岛的基础建设、尤其是沿海设施,让它无力再发展海上力量、逼迫它由进攻状态转入本岛防御才是关键。
不过对于一个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岛来说,洪涛这几艘船根本不够看的,百十吨弹药就像毛毛雨,几十吨重油也见不到什么大效果。破坏了六七个港口,重点污染了三处之后,不光重油没了,舰队的弹药储备也相继告急,而整个爪洼岛的南面还没被波及到。
“返回马六甲港吧,斯万,告诉你的族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俘虏可以训练成马穆鲁克士兵,但不要数量太多。我只需要你们在马六甲港及周边地区站住脚,并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会成为威胁我的一股势力,否则这些炮弹和重油,就会用到你父亲和你族人的头上。这一点你应该比你父亲明白的多,我们两边成为合作伙伴总比成为敌人要愉快的多。”摧毁了巴厘岛上一个小港口之后,洪涛下令结束了这次剿灭行动。几百名奴隶都被转移到那艘商船上,由马穆鲁克人接管,他们将在马六甲港受训一段日子,有少部分人会变成马穆鲁克士兵,大部分人会被马穆鲁克人奴役至死。相比起金河湾的奴隶,马穆鲁克人对待奴隶的手段要残酷的多、恶劣的多,根本就不当人看,完全是人形牲畜。
“那我能留在船上当海军吗?”斯万天生就是来气他他爹的,部落首领的唯一继承人,放着现成的族群不去领导,却整天想着去给别人当兵,他爹能高兴的了?
“随你便,但我提醒你,最好先别和你父亲说,让他蒙在鼓里有时候倒是件好事儿。说不定哪天你改了主意,还能回到他的身边。”洪涛对于这个热爱大海的孩子还是很看好的,坚韧、聪明,还有一个好身体,这都是和大海玩耍的必要素质。更主要的是斯万还有一颗大海一样的心,有时候很无情、有时候又很热情,是个当船长的好苗子。
离开了满目疮痍的爪洼岛,三艘战舰护送着满载的商船重新回到了马六甲港,此时距离洪涛从金河湾出发刚好一个月整。舰队没有在马六甲港多待,补给完毕之后,又装上了二百名已经被马穆鲁克人奴役了半年多的爪哇奴隶,离开马六甲港,重新向爪洼岛驶去。
“先生,我们为何又回来了?”几天之后,当文南又看到被烧得黑乎乎、了无生气的帕赛马港时,才明白舰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巽他海峡,很是诧异。
“不是回来,只路过!这里叫巽他海峡,从这里可以直航马达加斯加岛甚至好望角,就是距离有点远,最少也要上万里,你怕不怕?”洪涛不是来继续折磨爪哇人的,他又要进行一次冒险,带着泉州号和海波号从巽他海峡直航好望角,单程近万公里。
这是他头一次驾驶古代帆船进行远距离航行,和之前的三两千公里相比,这才是真正的跨洋航行。冒险是必然的,要是有一艘现代40英尺帆船、一艘金河号让洪涛选,洪涛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就会去选那艘40英尺的现代帆船。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金河号这种古代帆船在航海性能上都比不上任何一艘现代小帆船,用它们做跨洋航行,风险不是一般大。
可这个险必须冒,不经历超远距离的航行,洪涛就不清楚这些舰船的极限在哪里,日后还要去美洲呢,路途更遥远,不把详细数据搞清楚,怎能安心。而且这件事还只能由他亲自去做,让其他舰长去冒险的话,危险性会成倍的增高。相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更了解这个世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