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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判断一下自己玩的好不好。
“那我还是叫您老师吧,不知老师下一步有何打算?”文南这些年也把脸皮练厚了,洪涛说得多无礼,他也不在意,还在说他想说的。
“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难道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开普敦港钓鱼养老去?”洪涛还是没给文南好脸。
“也无不可,南还想再跟老师学几年。工会和政党的材料我都看过了,老师肚子里还有东西是南没学到的,辞去部长跟着老师云游四方更好,不知老师打算何时启程?”文南也还是那副谦虚谦逊的嘴脸,怎么说他都不生气。
“那些材料是我留给金河的,你怎么看见的!”洪涛这几个月闷在书房里除了在规划海图之外,就是在绞尽脑汁的完善工会法和政党的规则。把自己脑子里有关这两个东西的记忆都挖了出来,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糅合到一起,写了两本补充意见,留给洪金河。打算让他在自己走后,一点一点的提交给帝国政府和议会,也算是新皇帝登基之后的一项功绩,别让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当废物看。
“嘿嘿嘿,金河看不太懂,他又不敢去问老师你,就来找学生我了。您不是和他说过,有不懂的东西就来找学生嘛,学生有愧,也没看得太懂,所以还得来请教老师。”文南嘴上说没看懂、有愧啥的,可他脸上的摸样根本没有一丝愧疚,更像是在给自己表功。
“这孩子和我不亲,他不是不敢来问我,而是不愿意来问我,怕我因此看低了他。太好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儿,可能是我这个皇帝老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唉……老文啊,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你帮我照看照看吧,用你那套君子之术熏陶熏陶他,那些东西放在我身上就是废物,可是对他说不定管用。”洪涛没去纠结洪金河提前泄露材料的事情,早拿出来晚拿出来没什么区别,文南是自己给儿子选的老师,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托孤之臣,看了也就看了。
“金河是个不错的孩子,有点压力也不是坏事,只是他对人心的理解得不够透彻。刚才学生就是想让老师看看台下那些小家伙的表现,现在看也不迟,金河登基,最高兴、最拥护的就是他们了。老师这一走,他们可算是少了一个最大的枷锁,我是替泊总理担心,他不光要应付议会,还得和这些小家伙斗,而这些小家伙很容易影响金河。”文南冲台下努了努嘴,让洪涛去看那些从头至尾都在玩命鼓掌、拼命嘶喊的人群。
“你多虑了,泊蛟他们还弄不动,顶多是让泊蛟难受点。这是应该的,当帝国皇帝可以享清闲,但是当帝国总理就得累死算,否则我干嘛不接着干。这个国家早晚是他们的,我不是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掌权,只是想拖一拖,只要工会法通过,政党建立起来,他们就蹦跶不出花儿来。泊蛟也没闲着,别看我好几个月没出屋门,你们这些日子干什么了我全知道。保皇党的名单里囊括了快一半议员了吧?青年党别看声势挺大,连三分之一议员的份额都没占到是吧?不过我还不清楚,这个倒霉名字是谁起的?泊蛟还是孔沛?”洪涛并不担心这些年轻人,从根本上讲,他们并不是要推翻自己这套东西,相反,他们比任何人都拥护目前的体制,而且也乐意维护、完善它。只是他们的脚步迈得太快了,必须让他们走慢点。
“名字是学生起的,有老师说得那么槽糕吗?”文南终于不再那么谦逊了,保皇党,多忠诚的名字啊。
“还成吧,只是这个名字在我以前的国家是个贬义词。好了,不聊了,我老丈人好像面色不太好看,我过去看看。”这时洪金河的就职演说终于说完了,台下掌声雷鸣。其实大部分人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现在又没有扩音系统,洪金河也不是荣家老大有个大嗓门。在洪金河身后,第一排中间站着的都是帝国的元老,原本洪涛也应该站在那堆老头中间,但他不乐意,自己跑到旁边去了。此时中间的泊福老人可能是因为站的太久,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阿爷,是不是又喘了?走,我扶您先回去吧。您说您也是,大热天出来意思意思就成了,干嘛还站这么长时间。”泊福老人现在真是老人了,这半年时间里一直都在家里没怎么出来,除了有些喘之外,他的腿脚也不好,常年在大海上冷风吹,年轻时候不觉得,老了以后全显了出来。
不光是他一个人,自己干爹陈名恩的身体还不如泊福老人,包括黄海和温老二,基本都已经算是风烛残年,全靠一口气撑着。泊福和黄海老人还算不错的,另外几个都躺床上下不来了。
“涛伢子,能看到我亲外孙当上皇帝,就算死在这里,我也得爬过来!呼……呼……呼……快,快扶我走远点,我不能倒在这里。我泊家居然出了个皇帝……嘿嘿嘿……快扶我走……”泊福老人可能是血压有点高,再加上过份激动,没走几步就开始发晕,还喘上了。可是不管怎么难受,老人的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洪涛的衣服袖子不肯松开,就好像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上,不管小船多么不靠谱,也得把帆索抓住一样。那就是他的命,他一生的宿命。
“阿爷,您可别吓我,再挺挺、再挺挺!晚上回家,金河还得去给您敬酒呢,咬咬牙就到了……”洪涛这时候才发现,老头快要不成了,他的眼神都散了,嘴唇发紫。
“挺不住啦……我是想看,可是啥也看不见了……伢子,我想回振州,我要埋在岸上……我不想被孤零零的扔进海里,我女婿是皇帝、我孙子也是皇帝,我要埋在岸上……我要上岸……”洪涛的激将法没起作用,老头熬干了他的最后一点元气,一手抓着洪涛的胳膊,一只手举起来,准确的找到了西北方向,就这么站在洪涛怀里闭上了眼。
“你孙子是啥也没用了,再多活两天就不成嘛!”都不用去摸泊福老人的脉搏,洪涛就知道老头已经走了。回头看看还在欢呼的人群,洪涛摇了摇头,抱起老头的身体,尽量不让别人看出他已经走了,然后悄悄的钻进了图书馆的侧门。
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巧合,在洪金河登基的这一天,洪涛的老丈人泊福、干爹陈名恩先后去世了。一位在外孙子登基的现场、靠在女婿的怀里闭上了眼;一位躺在家中,由儿媳妇守着,听着礼炮声咽了气。这次黄沙算是和洪涛同步了一次,两个人谁也没哭闹,也没有和外人说,把这件事儿悄悄的瞒了过去。
泊福老人一直躺在图书馆地下室的那间会议室中,这里当年是帝国议会的办公地点,老人就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对女婿的提案举手同意。当时陈名恩也在场,老哥俩就坐在一起,有很多提案他们其实都听不太懂,可是洪涛说这是好事、是为子孙后代造福,他们就举手了。
现在他们老哥俩就并排躺在那张松木会议桌上,周围站着几位议员和政府官员,还有坐在轮椅中的温老二和黄海。他们是接到了洪涛的口信,让自己孩子把自己塞进了轮椅推过来的。泊蛟、泊珠、泊小二、泊小三都在场,泊鱼和泊虾两家人远在卡兰巴港和马斯卡港,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陈家人丁稀少,只有黄沙和两个孙子辈,洪涛带着塞飞和格雅也算到陈家人里,给自己这位干爹壮壮门面。洪金河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就算知道了他也来不了,新皇帝登基,有不少属国的国王大臣要来觐见,他得代表帝国出面接待,这也是皇帝工作中的一个重点任务。
061章白银徐(440票加更)
按照洪涛的意思,两位老人棺椁什么的都不缺,直接就在图书馆门口的广场上举行国丧,然后上船去振州入土为安。海南岛也归文浩管,这点事儿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派条快船去广州通知他一声就成了。
可是这个年代的人迷信,还得挑日子,泊家更是怕影响了洪金河这位新皇帝的登基,头一天刚当上皇帝,第二天自己姥爷和干爷爷就死了,太不吉利,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这件事儿就不归洪涛管了,黄海老人做主,先要把几家亲戚聚齐开个会,定好日子再说。
“让金河替我给他姥爷、爷爷多捧一把土吧,我看不得这种场面。这里我留恋的东西不多了,不如离去,过两天等徐家的船一到,我就走。老头……涛伢子走啦,其实睡在陆地上不如在大海里舒服,何苦呢。”现在洪涛真是屁权利都没了,国事上插不上手、家事上也一样没人听他的。低落、凄凉还是无奈,反正心里是极度别扭,怎么想怎么没意思。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不肯再动脑子想问题了,也不愿意去应付别人,更不想去这个大家族云集的葬礼上露面,多说一句话都懒。唯一的选择就是远离这片土地,让自己换个心情,至于别人怎么想,管他呢,爱谁谁!
“你……”泊珠一听丈夫这就要走,忍不住想说几句。儿子登基了不管说是让儿子自立,说得过去。可是现在亲人过世了,又要甩手逃走,这也太不像话了。
“阿珠,让他走吧,别逼他了。别看他不悲不喜的,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个孩子和咱们不一样,他心里想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他不想管,也不会守着你阿爷在这里枯坐了一宿,为了让金河不难堪,他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如果按照他的性子,恐怕昨天就得出殡。不是他变了,他还是那个在小船上支起一片麻布就笑哈哈出海的冒失小伙子,是我们都变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喜欢这种变化,这几年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上个月我还和你阿爷说过他的事儿,你阿爷看得开,他说涛伢子是上天派来帮着疍家人的仙人,既然是仙人,肯定不会长留在人间,他也有他自己的事儿,让他走吧。你有金河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别和他要更多了。他要是想给,你不要都不成,他要是不想给,你越逼着他他就越不给。”黄海老人伸手拉住了要追上去和洪涛评理的泊珠,看着洪涛的背影,劝慰着这位新任皇太后。
“唉……不是我不想给,是我没能力给了……”洪涛也听到了黄海的话,但依旧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他才长叹了一声。
人和人待的时间长了,哪怕是陌生人,也会有感情的。但感情这个玩意洪涛一直都在抗拒,他不想让自己融合在这个时代中,也根本完全融合不了。按照他自己的逻辑,既然不能完全融合,索性就别牵扯太多感情,那只会让简单的事情变复杂,最终难受的还是自己,何苦呢。
媳妇、儿女、亲戚、朋友,只是这趟时空旅程的必然产物,自己会负责,但很难达到正常人那种不离不弃的感觉。上辈子自己的妻儿一大堆,可是到头来依旧孑然一身。要是真那么多愁善感,早就愁死了,这也是几世为人的副作用,逼着你得有一颗铁石心肠。
八月初,金河口驶进来一艘鲑鱼级武装货船,既没挂海峡公司的旗号,也没有海峡公司的舷号,可它却大摇大摆的停在了商业码头的海峡公司专用泊位上。这艘船确实也挺特殊的,其它海船一般都是深颜色的涂装,它却是雪白雪白的,连桅杆都是白的,顶上挂着一面三角形的银边小旗子,中间是个用银线绣的徐字。
如果阳光充足,角度正好的话,远处都看不清旗号上写的啥字,看会看见一团耀眼的反光。不过可别小看这面旗子,挂着它的商船在南洋不常见,但是到了日本、高丽和蒙古国的航线上,这面小旗子一点不比海峡公司的旗号作用小。那边的海商给这面小旗子起了一个外号,叫白银徐。一方面是说它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另一方面也说出了它的来历和生意。明州徐家商号!大宋最大的白银商人,专门从日本换白银,然后用帝国银币去高丽和蒙古国交易,一进一出全是暴利。
徐家就是徐量植,这几年他在金河国的暗中支持下发展得不错,控制了日本、高丽、蒙古航线上的很大份额。和海峡公司不同的是,徐家并没表现出和金河国有太多的关联,更像一家纯粹的海商协会。只是在外人看来,徐家的能量、胃口都很大,经常能搞来一些俏货,收购起货物来也是鲸吞一般。
其实从本质上讲,徐量植一家比海峡公司与金河国的关系还密切。海峡公司只是由帝国监察部监控的准情报机构,但徐家商号干脆就隶属于帝国商业部。对外徐家大儿子是徐家商号的话事人,对内徐家家主干脆就是帝国商务部的官员,是栗娘的部下。只是这件事儿比较隐秘,一般人不知道,也不会往花名册上写,更不会在脖子上刺青。
徐量植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洪涛的忠实追随者。他和罗有德一样,对洪涛做买卖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打算把徐家和皇家绑在一起。拜香的中